唐澄翎倏忽笑了,眼里闪烁着调皮的碎光,上挑的眼尾勾走了蒋庭闲所剩无几的自制力,让他好似深夜里只为一汪月色就跌入水潭的酒鬼。
明明用手遮住了,蒋庭闲也能想象出手掌下的笑容——先是内敛地浅浅一弯,然后满满荡漾出两旁可爱的梨涡。
可惜现在在外面,蒋庭闲也不能拿唐澄翎怎么样,只得分心想些别的事。唐澄翎见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眼眸微动,知错般地垂头。
蒋庭闲看着唐澄翎低头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轻轻亲吻了他松软的发丝。
动作珍惜轻微得让唐澄翎只当是晚风吹过。
“我们还去吃晚饭吗?时间来不及了。”唐澄翎不怎么戴手表,只看着晚霞变幻出的颜色推算出大致的时间。
“我让陈晓带,你想吃什么?”蒋庭闲拿出手机,给陈晓发消息。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唐澄翎看着他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键盘的手指,心里却还在想着晚上该玩些什么。
蒋庭闲打字很快,见陈晓秒回后便把手机收了∶“帮你选了黄焖鸡,微微辣。”
“没有不辣的吗?”唐澄翎不会吃辣,一吃辣就上脸,眼泪直往外冒。他想起之前坦白的那晚,被辣哭的自己太丢脸了。
眼泪得留到别的时候用。
“没有不辣的,放心,他家微微辣就一点辣味。”说起谎话,蒋庭闲面不改色。
怎么可能选不辣?选不辣他看个什么。说是微微辣真是微微辣,只够辣着吃饭时,到时候唐澄翎的模样全让他瞧去,别人一眼都别想见着。
“哦。”唐澄翎相信了蒋庭闲的说辞,不再纠结辣不辣的了。他暂时搁置了脑子里一串数字,决定选择那张被捏皱的纸。
“那行,到时候我们去教学楼前面的小池塘那边吃,那里没什么人。”
挨到蒋庭闲软下,陈晓也发来信息问他们在哪,他已经进校了。
蒋庭闲回他地址,没过几分钟陈晓就背着书包走来了。
“不错啊,速度见长。”蒋庭闲靠在墙壁上笑着接过两人迟来的晚饭。
“他家人多闲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回我消息的时候我都吃完走出店了,回店里排了老长的队才买到的。”陈晓抱怨。
蒋庭闲漫不经心地说∶“夸你啊,辛苦辛苦。”
一旁站着的唐澄翎认真地答谢∶“谢谢你。”
“不用谢哈。”陈晓拉上书包,说,“那我先回班上了,不陪你们吃饭了,我背着个空包陪你们吃饭也太奇怪了。”
“行。”应了陈晓的话,蒋庭闲又转过头对唐澄翎说∶“我们也走吧,快上课了。”
见他目光注视着自己手上的饭,手指试探性地往前伸,蒋庭闲避开了。
“别急,马上就能吃到了。”
吃饭时,蒋庭闲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唐澄翎被辣哭的模样——他抽了抽泛红的鼻子,眼泪直往下掉,流到红肿的嘴唇旁。等到唐澄翎一边吃饭一边擦眼泪忙不过来时,蒋庭闲才想起自己裤袋里还有纸。
这顿饭在距离上晚练前五分钟结束,许是家教好,唐澄翎吃饭很文雅,他嘴角看起来并没有油,蒋庭闲还是拿出剩下的纸全给他。
唐澄翎捏着用过的纸团,抬头对已经站起来准备回班的蒋庭闲轻声说∶“今晚你能来我房间吗?我们做吧。”
池塘临近教学楼,教学楼里与教学楼外的欢笑声、打闹声充盈耳畔,而在因被树林包围而尤其幽静隐秘的池塘旁,蒋庭闲应下这场单纯是关乎性与快乐的邀请。
继上次晚自习做追人功课后,这次晚自习上蒋庭闲越发猖狂——他靠在墙边低头看gv。
他对gv里甜腻骚气的喘叫声无感,把手机开静音后,又嫌剧情一塌糊涂,主角磨磨蹭蹭,从二倍速开到了五倍速。他神色严肃认真,努力解锁新姿势,颇有种临时抱佛脚的感觉。
陈晓跟梁孺就一道题的答案起了争议,转过身来想问题,见蒋庭闲戴着鸭舌帽,虽然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但这姿势,陈晓一见就知道他闲哥是在玩手机。
“闲哥看什么呢?帮我看下这道题不?”陈晓用气音问。
“嗯?”蒋庭闲点了暂停后身体坐正。
陈晓把书放到蒋庭闲桌面上∶“就这道。服,我算了三遍算出来都是36种,梁子需硬说是32种。”
梁孺半个身体搭在陈晓肩上,笑着说∶“你多算了,那4种都包括在里面了。”
“你放屁,你是把那4种都吃了。”陈晓振振有词。
蒋庭闲没理会两人日常的拌嘴,算出答案后示意陈晓。
“多少种?”梁孺凑过头来。
“你滚开,让我再算算,怎么可能啊?”陈晓看着蒋庭闲算出的答案,难以置信自己居然错了。
“啪啪打脸。”梁孺作势轻轻打了陈晓两巴掌,一脸兴奋地说,“来来来,爸爸教你。”
蒋庭闲见陈晓怼了梁孺一手肘,两人笑嘻嘻贴在一起,他垂下眼看着虽是激烈却让他毫无性欲的视频。
他依据心中泛起的圈圈涟漪,已经找寻到了最初被扔掷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