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毒公子嫁到:王爷你该负责了!>第11章 爱不需要其它的意义

  江衍缇萦用得这般不吝惜,凤君尧无奈地挑起了眉眼。既知是浪费,还这样任意妄为,也只有他的江之行了。

  虽是这样想,却半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倒是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咔”地一声安好贺涛的下颌,江衍似是嫌恶地拍了拍手。接过江小路递过的布巾擦净了手,冷漠地站直了身体,看着贺涛一个劲地呛咳了起来,直咳得几度闭过气去。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人感到恶心。”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贺涛干哑的嗓音立刻吐出了恶毒的言语。

  “啪”的一声,他的左脸立刻肿起了一个掌印,血水从糜烂的嘴角漫出。

  江衍皱眉,却不是冲着贺涛。径自拉起凤君尧的袖口,用还未放下的布巾细细将那双白净的手擦拭了一遍,道:“脏了手可不值了。”

  闻言贺涛的脸可怖地拧成了一团,愤然道:“江衍!你以为有人跟你一样恶心,你就能觉得自己不是个怪物了吗?你们这种人,比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感觉到凤君尧的的脸色变得阴郁,江衍叹了口气,看着贺涛道:“看来缇萦果真是无毒不能解,才能容你活到现在。”

  抚平了凤君尧额前的褶皱,接着道:“罢了,本来可以让你死得轻松点,可这会儿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杀你了。”

  显然没有跟上江衍的节奏,贺涛怀疑地说道:“你会这么好心?”

  “这你可说对了,我可没这么好心。”江衍笑道,“不过,你难道不知道我那弟弟比我更恶毒吗?私藏缇萦为己用,在他看来该是什么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私藏缇萦为己用,是什么罪过?

  贺涛脸色瞬时煞白。他自是知道的,这几年惩戒门中叛徒的刑罚,他自己就曾执行过,早已非上任门主那样讲究人道了。

  江傲要的不是一招致死,而是让人尝尽了深之入骨的恐惧和漫长的折磨后绝望地死去。

  看到贺涛动容的神色,江衍道:“要你死,实在是不用我动手。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贺涛苍茫抬头,又怀疑道,“我如何信你?”

  江衍轻笑,道:“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当然,硬气一点,你也可以直接了结了自己!不过我相信贺会长不会这么不惜命的,对吧?”

  贺涛神色复杂,却没有答话。

  江衍接着道:“我可以将缇萦让你带回去交差。”

  江卓大惊,急道:“少主,不可啊!”谁都知道毒公子最擅长的是使毒,如若对手得了这缇萦,派出来都是些百毒不侵的死士,少主就失了先机,处境将变得艰难。

  贺涛道:“什么条件?”

  江衍止住江卓继续开口的意图,对贺涛道:“我要江傲在朝中人脉名单。”

  贺涛脸色稍变,迟疑了一会儿,道:“那是机密……”

  “不然为什么要你去拿?”江衍笑,笑意却没到达眼底,反倒是一脸嘲讽道,“或者是贺会长觉得那劳什子机密,会比自己的命重要?”

  贺涛自是不会这样认为,他野心勃勃经营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当那人一条狗去卖命的!但是窃取机密,如果被发现,跟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有何区别?

  这自然不是江衍会考虑的问题,如果不是贺涛还有这点价值,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哪里还会容得他在这犹豫。

  见贺涛久不敢下定决心,江衍淡然道:“你也可以不答应!那我就只好放出风去,说渝西毒门分会寻得缇萦却不上交门主,私藏以致圣物再次落入他人之手。然后我再当众销毁那石头!反正于我,是左右不亏的。”

  “我答应!”

  江衍凤眼微扬,唇角勾起笑意,转而向静候一旁的文管家说道:“文叔,将缇萦取来。”

  “……是。”文管家犹豫了一秒,应声道。

  “少爷,真要给他?”江小路可没有管家沉稳的心思,愤愤道,“一刀劈了他都嫌太便宜他了,怎么还要放他走!”

  即便再不知道前尘往事,谁伤害过少爷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听文管家提起过,当年追杀少爷的人里,这个贺涛可是出了大力的!

  “傻小子,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江衍这话说得大方,全不顾贺涛扭曲的脸,教训江小路道,“不要动不动喊打喊杀,你少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来都不动刀的。”

  他只用毒。

  江小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寻思着要不要干脆上屋顶找喻古玩。

  从袖袋中取出一颗金丸,江衍走到贺涛身前,将金丸递了过去:“离人蛊,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贺涛眼里闪过挣扎,手犹豫着伸出,接过金丸。

  江衍:“想后悔也来的及。”

  “我还有路吗?”贺涛嘲讽道,一咬牙将金丸丢进了嘴里。

  江衍理了理衣袖,接过文总管递过的木盒,甩手扔在了贺涛身前,道:“离开江府就不用回渝西了,这会儿那里应该没有活口了。直接回枯缇帮我转告一声,我江衍对那门主之位从来没有感兴趣过,奈何你们总不信。不过既然他都找上门来了,我母亲的仇,就也烦请他记牢了!”

  璨若星辰的眼,此刻阴霾深沉。明明答应了娘亲不再提报仇之事,看来是要食言了。

  晚膳设在了焱阁院中的亭阁下,月色怡人,荷香满院。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可吃的人却意兴阑珊。

  江衍自落座起,便懒懒地倚靠着石桌,用手中筷子点着杯中酒水,在青石的桌面随意地写画着。

  他记得年幼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捡来的树枝在泥地上随意画出自己脑子里所想的东西,无章无法,尽随己心。

  那个时候,没有人能看懂他画了什么,除了娘亲。

  他画弯弯扭扭的几条线,娘亲会说:“衍儿又自己一个人去后山看溪涧里那几条小泥鳅了?下次去的时候叫上娘亲,山中多猛兽,一个人去不安全。”

  他画出一团团“带刺的棉花”,娘亲见了便笑着说道:“不喜欢这种天气?明天就天晴了,你的小星星就能从‘棉花’里冲出来了。”

  那时年幼的他只觉得,身边的人再怎么对他好,也只有娘亲才是真正爱他的。

  可他也一直深深地感觉到,娘亲不快乐。

  很多次在夜里,他窝在娘亲怀里听娘亲吹埙,那埙声哀婉缠绵。他摸着那埙上被他贪玩磕出来一个小凹槽,问:“娘亲开心吗?”

  娘亲总是笑笑,摸着他的头说:“开心啊,有衍儿在,娘亲怎么会不开心。”

  那时候的娘亲,很少在他面前提起父亲。即使所有人都说,父亲和娘亲,爱的很深。

  可是他不懂,爱,除了是爱本身,还有什么意义?

  爱你,却护不了你,又有什么意义?

  但哪怕不懂,他却一直记得娘亲的话:爱,不需要有其他的意义。

  很多年以后,他遇到了凤君尧,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做爱。也懂得了,爱,并不会只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