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去医院之前,按照沈淮发来的清单买了两袋子东西,有吃的有玩的。

  安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缠着沈淮问出个答案来。

  这些东西都是沈淮喜欢的,应该是沈淮让他买来给沈淮的,所以,待在医院的人是沈淮?

  安宁纠结了大半天,都没思考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来,到达医院的vip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沈淮后,一切疑问都有了解答。

  光从电话的声音,安宁无法判断沈淮出了什么事情,任他怎么想,都无法将电话里暴怒的声音与病床上包得像颗粽子的沈淮画上等号。

  “沈哥,你这是怎么了?”安宁着急忙慌跑到沈淮病床前。

  他的担忧不是作假,只是,他担忧的不是沈淮,而是自己。

  他隐隐感觉到,沈淮受伤的原因跟他有关,沈淮要是被抓到,会牵扯连累他。

  沈淮没有搭理安宁的关心,他瞪着病床另一边的沈父,大吼道:“沈南,你就是个废物,你连你儿子都护不住,你白活到这岁数了,你究竟有什么用!”

  当着外人的面被儿子这样数落,沈父的表情极其糟糕。

  他明显愤怒了,但还是没有将怒火转移给沈淮,强行忍了下去,只是,再也没了从前的温柔语气,冷酷命令道:“医生让你好好静养,这几个月你就别出去了……”

  停顿数秒,沈父还是说出了这么多年来第一句重话:“你给我安分点,别再给我出去惹是生非了,如果他们再出手,我是保不了你了。”

  沈淮一怔,似是没料到沈父会是这种反应。

  向来对他溺爱无度的沈父竟然会对他说这样的重话。

  “沈南,你不要后悔!你敢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以后不给你养老吗!”看着沈父决绝离去的背影,沈淮气得双目赤红,他抓起桌上的苹果,往沈父离开的方向砸,然而,他全身无力,苹果只抛了半米不多就落在了地上。

  安宁默默围观沈家父子的争吵,捡起了地上的苹果,心中满是疑惑。

  这是他这辈子与沈父第一次见面,他有上辈子的记忆,和沈父相处过,知道沈父对沈淮有多溺爱。

  这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再看沈淮此刻的样子,安宁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沈淮会这样,不是洛冕三人造成的,那天被洛冕他们堵在巷子里教训了一顿之后,沈淮没敢再回去学校上课。父母的催促他也不管,反正他逃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他在酒店里悠哉度过了几天,今天下午有一群人找上门来,将他揍进了医院。

  全身多处骨折,双腿不能动,需要静养数月才能下地,右手也有骨折,打了石膏,剩下的左手也没好到哪里去,抬臂都觉得疼痛。

  不光是身体,他的脸也疼痛不已,刚才他让护士帮他拿镜子过来,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都是青紫淤痕,真叫被揍得连爹妈都认不出他来。

  甚至连沈淮本人都差点认不出自己。

  主谋非常嚣张,临走前丢下一个名字,至少没让沈淮稀里糊涂挨了一顿打。

  下命令教训他的人是薄衍。

  沈淮进手术室前吵着闹着要让沈父帮他报仇,打了麻醉清醒过来,他还吵着要让沈父去揍薄衍。

  沈父第一次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拒绝他的要求不说,还对他说:“小淮,爸爸不是跟你说过吗,千万不要得罪这几家的人。”

  沈淮抓住了重点,大嚷道:“但是你没跟我说要小心薄衍啊,我不管,我都这样了,你还能眼睁睁放任我不管吗?”

  沈父是从一个陌生号码那里得知沈淮出事的消息,赶来医院前,沈父就被警告了一次。

  他早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他当然不忍心看着自家孩子受苦,可要让他对付薄衍,他不敢做。

  同时,沈父从儿子口中听说了洛冕的事情,沈淮不仅要教训薄衍,还要连同洛冕一起教训。

  沈父愁得短时间内生出了许多皱纹。

  他好不容易在A市谋出了一条好路,不能半途而废,要是被桑家、薄家和洛家联合针对,他这几年的辛苦就全白费了。回到B市,先不说要如何安抚那三家人的怒火,他还要应对大舅子的针对。

  他来A市的时候,就没想着回去,他早就放弃了B市那边的所有东西,将所有底牌都扔在了这里,狼狈回去,不是任人宰割吗?

  沈父就算再溺爱沈淮,但一与自己的利益和性命扯上关系,这些溺爱都成了他的拖累。

  如果要保沈淮,他打拼多年的事业就没了。

  沈淮进手术室的五个小时里,沈父已经做出了决断——

  如果继续纵容沈淮胡作非为下去,下次落到沈淮身上的拳头会转移到他身上。

  失去沈淮没关系,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没关系。

  他还可以领养一个孩子,亲手带大,他依旧有人给他养老送终。

  ……

  沈父离开没多久,沈淮将成倍的怒火转移给了安宁,他对着安宁命令道:“你快去帮我把沈南拉回来。”

  他恶毒的眼神落在安宁手上的苹果上,恨恨道:“如果他不听我的话,你就拿这个砸他,他的右膝盖受过伤,你把他砸疼了,他就知道听话了。”

  安宁:“……”

  安宁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使过许多腌臜手段,但,如果他是沈淮的话,拥有沈父沈母那样的父母,他绝对不会对他们下狠手的。

  沈淮被沈父和沈母宠坏了。

  再次面对沈淮这恶毒的一面,安宁不禁心悸,他终于有了想逃跑的念头。

  他也终于清醒过来,不要试图去招惹一条毒蛇,就算给他再多的温暖,也不能感化他,他迟早都会反咬你一口。

  “沈、沈哥,你消消气,越生气,你身体好的越慢,你爸爸不会不管你的,等你俩都安静下来,再好好谈谈……”安宁强忍着害怕,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他指了指桌上两个袋子,讪笑道:“你想要吃点什么吗,我帮你拿。”

  沈淮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目光从紧闭的门板转移到安宁脸上。

  安宁被他盯得头皮都开始发麻,问道:“沈哥,怎、怎么了?”

  沈淮面无表情,他肿胀的脸其实已经做不出太大的表情了,只是,还有眼神可以表达他的情绪。

  “我不要吃的,你过来。”轻飘飘几个字,比往昔还要温柔,降低了安宁的防备。

  安宁在心中松了半口气,缓步走到沈淮床边。

  沈淮又说:“脑袋过来,你站那么直,我看不到你。”

  安宁心里作呕,他猜到沈淮想要做什么了。

  都这样子了,沈淮还想着那档子事情。

  若是面对平时的沈淮,安宁还有心情陪沈淮玩玩,此刻的沈淮肿得像头猪,下嘴他都嫌恶心。

  可他还是要忍受这份恶心,屈辱地听从沈淮命令,朝沈淮弯腰。

  安宁刚一靠近,他的头发就被沈淮抓住了。

  沈淮抛苹果时没什么力气,他的全部力气都用在了抓他上,安宁越挣扎,沈淮抓得越是用力。

  头发被扯住,饶是沈淮的力气不如之前,也足够控制得了安宁。

  温柔的眼神顷刻间变了,沈淮眼里涌动着滔天恨意,咬牙切齿道:“你早就在观察薄衍和桑眠了,那些照片是你之前就收集的,是不是!”

  沈淮的语气不像是在质问,他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

  头皮被扯得生疼,安宁滚出许多生理性的眼泪,脑袋被架着,他不敢说谎,立刻承认了:“是。”

  沈淮:“你恨桑眠抢了你的位置,利用我去挑拨他跟薄衍的关系,让我当出头鸟,安宁,我给你每个月三千的生活费,也没对你拳打脚踢过,我从来没对哪个小情人那么好过,我这样对你,你却反过来利用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安宁慌乱解释道:“沈哥,我没有想过利用你,这、这不是看你因为桑眠的事情发愁,我只是刚好想到这件事,我纯粹帮你出谋划策而已,我真的没有利用你,啊——”

  安宁大叫出声,他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被沈淮扯下无数根,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了。

  他不敢扭动身体,害怕沈淮这个疯子真的弄死他,只能像从前一样,对沈淮低声下气道歉。

  然而,沈淮听不进去安宁的狡辩。

  他不是傻子,清醒过来就想到了一些他不曾在意过的事情。

  安宁几次三番在他耳边提桑眠和薄衍的事情,拐弯抹角说桑眠和薄衍的坏话,他当时愤怒上头,安宁说的越多,他越是开心。直到这会他才反应过来,安宁是在拱他的火,好拿出照片让他为安宁办事。

  他仔细翻阅过那些照片,也是到这会才想起,薄衍和桑眠的服装穿着不是这个季节的,而且,安宁没什么背景,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就收集到这么多的照片呢?

  答案只有一个,安宁在利用他。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利用我了,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还敢爬到我头上来了!”

  安宁的脑袋撞到柜子上,额角瞬间出血,他被撞的晕晕乎乎,这会再想要反抗,早已失去清醒。

  vip病房少有人过来,安宁呼救了半天都没人来帮他,还是来查房的护士发现了他们,将他解救了出来。

  护士想要帮安宁叫警察,安宁撑着一口气,拒绝了护士的好意。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与沈淮彻底撕破脸,现在受的苦,他将来要百倍奉还给沈淮。

  -

  夏祈川给桑眠的恋爱秘籍里说过,情侣交往需要循序渐进——

  牵手,拥抱,接吻,适应对方之后才能进行最后一步。

  除了最后一步,桑眠和薄衍基本都完成了,在见识过薄衍给的恋爱攻略后,桑眠已经大致了解最后一步是什么意思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跟薄衍做完最后一步,他之前勾引过薄衍一次,被薄衍拒绝了,之后又试了无数次,都被薄衍无情拒绝了。

  桑眠就没见过意志如此坚定的家伙。

  桑眠薄衍跟桑霭薄唤一起过了跨年夜,零点一到,新的一天开始没一分钟,薄衍就以小孩子要早睡为由,在桑霭哀怨的目光中,带着桑眠回了桑家老宅。

  桑眠被薄衍那句小孩子给气到了,赌了会气,一回家就把薄衍压在了床上。

  “不许动。”薄衍没有挣扎,桑眠还是命令薄衍不许有动作。

  他坐直身体,当着薄衍的面,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再是卫衣。

  桑眠怕冷,羽绒和加绒卫衣的双重保护下,他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色的保暖内衣。

  薄衍的旖旎心思皆在看到内衣上粉色的兔子时消失无踪,他噗嗤笑出了声。

  桑眠:“……”

  刚才在舞台上的桑眠,让薄衍生出,桑眠终于长大了的想法。

  现在想来,这不过是他的错觉,桑眠还是那般幼稚,还是个小孩子。

  这样想,薄衍笑的身体都在颤抖。

  桑眠:“……”

  桑眠的斗志被笑走了大半,他红着脸,指着薄衍,再次命令道:“不许笑。”

  “好好好,我不笑。”薄衍很会忍,说不笑,他还真就不笑了。

  只是,心底装满了笑意。

  薄衍已经不想了,桑眠却没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他鼓起腮帮子,狠狠锤了下薄衍的胸膛,翻身一滚,咕噜噜滚到了一边,被子一扯,往身上一盖,又当起了小乌龟。

  这次是生气版的小乌龟。

  薄衍看得一阵好笑,桑眠没看他,他才敢露出笑容。

  他伸手,在‘乌龟壳’上敲了敲,柔声道:“乌龟先生,能出来吗?”

  ‘乌龟壳’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不出来!”

  薄衍:“你刚才想对我做什么,不继续做了吗?”

  桑眠牙根紧咬,愤愤道:“不做了!反正你也不会跟我做的,你个胆小鬼。”

  薄衍无声笑了,没有反驳这句话。

  谁都不知道,当众跟他表白的家伙,还是个会穿小兔子保暖内衣的小可爱。

  这套保暖内衣,桑眠从幼儿园穿到现在,除了尺码不同,款式没有丝毫改变。

  曾经的薄衍觉得,桑眠是个喜新厌旧的小孩,到如今,他才知道,桑眠其实也有专情执着的一面。

  就比如,桑眠喜欢小兔子,这一喜欢,就喜欢了十几年,就算被人嘲笑幼稚,这套保暖内衣也穿了十多年。

  那对他的喜欢呢?

  薄衍想,一定会是一辈子。

  这样好的桑眠,更值得他珍而重之的对待。

  尽管桑眠已经成年了,但他还是想按照原来的计划,等到桑眠毕业后,才对桑眠出手。

  “别闷着了,快去洗澡,洗完就睡觉。”薄衍敲了几下‘乌龟壳’,终于将桑眠从壳子里敲出来了。

  桑眠探出半个脑袋,满是幽怨地看着薄衍,对视数秒,桑眠冷不丁来了一句:“我要跟你一起洗澡,不然我不洗!”

  薄衍:“……”

  薄衍觉得自己迟早要疯。

  他迟早有一天要让桑眠尝到随意招惹他的后果。

  这会,薄衍只能暂时先忍着,他躲开桑眠期待的目光,抱起桑眠,在桑眠愈发浓烈的期待中,将桑眠塞进了浴室里,他迅速退出浴室,并且贴心地关上了门。

  桑眠:“……”

  “薄衍,你不是男人!!!”

  门内响起桑眠哀怨的叫声,薄衍缓缓蹲下,手一直拉着浴室的门把手,防止桑眠冲出来,将他拽进去。

  真要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抵抗桑眠的力气。

  浴室内响起哗哗的水声,想着桑眠是不会再做什么小动作了,薄衍总算松了口气。

  他松开门把手,站起身的下一秒,浴室门被人从内拉开了。

  薄衍一怔,猝不及防看到光/裸/着上半身的桑眠,整个人都僵住了。

  桑眠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如此大胆的事情,他的脸颊红透了,忍着满满的羞耻,以这副样子站在薄衍面前。

  他拉住薄衍的衣服,伸手之前,他还在害怕地想,薄衍要是后退了该怎么办?

  好在,薄衍什么都没做,乖乖任由他抓住,轻易就被他拖进了浴室里。

  薄衍不是不会反抗,他脑海里有道声音在提醒他,不要这样做。

  他自动忽略了这道声音。

  因为,他对桑眠的抵抗力少得可怜,只抵抗一次,就再也没了招架之力。

  如桑眠所愿,薄衍将桑眠压在了盥洗台上,热烈的亲吻如愿降下。

  亲吻了好一会,桑眠又开始大喘气了,但他不像之前那般抗议挣扎,他红着脸,双手还抓着薄衍的衣服不肯放,他用仅剩的力气扯了扯薄衍的衣服,声音发软:“哥哥,只亲嘴就够了吗?”

  薄衍给他的恋爱攻略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薄衍:“……”这小家伙一定是来折磨他的。

  薄衍忍不住咬了桑眠的下唇一下,威胁道:“再说那么危险的话,等你求饶的时候,我可不会放过你。”

  桑眠自信道:“你放心,我不会求饶的,我身心都准备好迎接你了。”

  薄衍:“……”

  阻止桑眠说话的最好办法,就是堵住桑眠的嘴,堵得严严实实,一秒都不能松懈。

  有文字和图片进行说明,桑眠知道最后一步是什么样子的。

  因此,他也知道,薄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但,还没做到,桑眠就体验了一遍‘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

  整体的感觉是舒服的,但太久就有些不舒服了。

  桑眠还是食言了,他还是向薄衍求饶了,可惜,没有得到薄衍的放手。

  他记得自己哭了很久,哭着哭着睡了过去,即使在睡梦中,他也能感觉到薄衍还在亲吻他。

  从嘴唇一路往下,一直没有停止,这会已经到了他的小腿。

  薄衍是想将他整个都亲一遍,薄衍真是太可怕了。

  桑眠在睡梦里发出几声带着哭泣的嘤咛,这会也不忘跟薄衍哼唧撒娇,请求薄衍放过他。

  如果桑眠不说那句话的话,薄衍可以轻饶桑眠。

  只可惜,被撩拨的野兽没办法轻易停下,只会将猎物一点点拆吃入腹……

  -

  晨光熹微,大雾渐渐消散。

  冬季还有未迁移的鸟群,在窗外扰人清梦。

  桑眠这场梦做了整整一夜,睡前他跟薄衍在做的事情,延续到了梦境里。

  甚至比清醒时候做的还要过分。

  桑眠将醒未醒,他还困在梦境里,不是他不肯清醒,是薄衍拽着他的手,逼他不许清醒过来。

  他和薄衍身在蓄满水的浴缸里,被薄衍按在浴缸边缘,薄衍从后抱着他,咬住他的后颈,跟只野兽似的,啃咬着他的后颈皮肤。

  梦里的薄衍比现实里要粗暴许多,咬合的力道也重了不少,像是要将尖牙刺入他的皮肤里,在里面注入自己的气味,打上他的标签似的。

  桑眠只知道不停喊着“不要”两个字,然而,他的声音虚弱沙哑,在刚才就被薄衍亲得乱了声音。

  细微的求饶声淹没在了水流声中,却成功飘进了薄衍耳里。

  薄衍的大掌箍住他的下巴,他的脖子被迫拉出一条流畅分明的弧度,薄衍的大拇指探入他口中,搅动他的舌头,堵住他的声音。

  薄衍的气息将他团团包裹,他感觉到薄衍又挨得他更紧了,嘴唇落在他耳朵上,轻声呢喃:“眠眠不是说不会求饶的吗?不是说……身心都为我准备好了吗?”

  “不是……我说谎了……原谅我吧……我是骗你的……”桑眠发出梦呓,身体在被窝里不停扭动,身体温度不断升高,额头与脸颊沁出了不少细汗。

  桑眠没发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穿着小熊猫连体服的桑滚滚蹑手蹑脚进入了房间,没有看到桑眠的脸,只看到床上的浅栗色脑袋,他的眼睛就发亮了。

  桑滚滚加快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走到了桑眠床边。

  “崽崽,我来咯~”桑滚滚压低声音,冲桑眠打了招呼。

  小团子刻意放低了声音,就没想过吵醒桑眠,他不过是惯例跟桑眠打招呼,打过招呼之后,才方便他做更多事情呀。

  桑滚滚五岁了依旧小小的一坨,桑眠的床对他来说很高,他站在床前,最多只能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

  小团子两只手按在床板上,为了不惊醒桑眠,他特意没有用跳的。

  等他吭哧吭哧爬上桑眠的床后,累得趴在床上喘气了大半天。

  他的崽崽跟他一样,也在大喘气和流汗,他和他家崽崽真是有默契呢!

  桑滚滚这样想,开心地扭动了两下小屁股,陡然起身,肥噜噜的身体往桑眠身上压,大叫道:“崽崽,我来咯~”

  桑眠:“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