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床上还在睡觉的沈清,他替他捏好被子,才转身离开。
很快他便来到大厅。
“闻礼。”
在他的脚步跨入门内的那一刻,丞相夫人已经站起身子。
看着朝他走来的人,叶闻礼下意识的躲闪。
夫人的眼中闪过失落,
“抱歉夫人,我不习惯别人的接触。”
叶闻礼拱手表示抱歉,
“傻孩子,别喊我夫人了,和清清一样喊我娘亲。”
听到丞相夫人的话,叶闻礼霎时间愣在原地。
丞相夫人再次抬手想摸摸他的脸颊,这回他没有再躲开。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闻礼有些发愣。
丞相夫人牵起他的手,走到正前椅子前坐下。
“你出生时,朝中局势极其的不稳定,你父亲宿敌众多,
便把我送到天灵峰的玄清寺修养。
某一天雪夜,寺庙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小镜和小蝶慌忙带着我从寺庙后门下山。
那一夜的风雪太大。”
丞相夫人想起当时的场景便觉得心悸,
叶闻礼很明显没从她的话中缓和过来。
“我们到了一处破庙,在我生产的同时还有一名妇人也在生产......”
后面都话不再说叶闻礼也知晓。
在缓和过来的下一秒,他的心中竟在庆幸幸好他的母亲将他调换,
令他不用过上自己过过的苦日子。
“明明那时我还给了她银子,她居然敢这样对待你。”
丞相夫人眼含热泪。
“夫人,您别伤心,至少我现在还是好好的。”
叶闻礼别扭的说着安慰的话,这称呼他一时半会儿改不回来。
“好孩子。”
丞相夫人想起他七岁前过的那些日子,心中的愧疚悲伤便无法停止。
“夫人,这件事情,别告诉清清。”
他的话传入丞相夫人的耳中,她诧异的回头与丞相大人对视上,
他们也怕沈清会受不了,即便对他的母亲有恨,
可把他当亲生的养了这么久,说没感情也是假的。
“闻礼。你说真的?”
丞相开口道。
“我早已习惯,身份而已于我而言早已度之身外。
而清清不一样,他若是知道他占了我的身份,心中定会愧疚难过不已。”
叶闻礼缓缓道。
丞相夫人低垂着头思考,不一会儿看向丞相,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便依你的意思办。”
她道。
“过几日,为父会公开为你办一个宴会,宣布你成为丞相府的义子,享受和清清一样的待遇。”
“不必。”
叶闻礼对这些聚会并不感兴趣。
“必须办。”
丞相夫人坚持道。
看着眼前二人如此坚持,他最终还是坚持下来。
“没什么事情,我便先告退了。”
叶闻礼拱手退下。
他破天荒的没有朝着沈清的房间走去。
后院,一个寂静的角落。
他在那里坐下,手里端着一壶不知道何时从厨房顺来的酒。
他的心格外的静,平静到可怕,平静到像一根针落到水底那般波澜不惊。
在某一时刻,他竟萌生出他是不是该恨沈清的想法。
打开酒瓶盖,抬起瓶口,大口喝上几口,他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与清清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妇人所做,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她,
若是沈清从小过上讨债躲债,被卖到奴隶场鞭打,
他的心竟比知道真相还要疼。
“真的没救了。”
叶闻礼苦笑着摇头。
沈清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此时的房间内没有一个人,
就连小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的身体还在发烫,好在休息一阵以后恢复不少。
见周围没人,他扶着床头起身,披上一件外裳,走到外面去。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事情?”
“今日府内来了一个男的,说是我们家少爷的继父。”
“夫人何时背着丞相大人养人了。”
那名仆从奇怪道,
“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乱说。”
发起话题之人,敲敲他的头。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清少爷啊,是个冒牌货,他的母亲在他们出生时,把他们二人调换了。”
“什么!竟还有这种事情。”
那人的瞳孔不禁放大,用手捂住嘴巴。
“那我们真正的少爷是谁?”
“闻礼大人。”
他凑近身旁之人道。
沈清还是听到闻礼二字,
他的身子一软,用手扶着身边的柱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双目无声,看向远方,小声的呢喃道。
“你说这话有......少爷。”
那名仆人还想询问,一瞥头看到他们身后呆滞的叶闻礼。
他差点要惊掉下巴。
“什么少爷?”
他面前的人回头,
亦被吓倒在地。
“你们说的话可否属实。”
沈清回过神走到他们面前道,
“少爷,我......”
他们迅速跪倒在沈清面前,
“少爷,我们都是胡说八道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他们连忙又磕了几个头。
看着这一幕,沈清的头更加疼起来,
“没事,起来,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沈清揉着太阳穴。
“谢过少爷。”
听到沈清这话他们才停止磕头,麻溜的起身,
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们走吧。”
沈清皱着眉,对他们挥挥手,转头离开。
见他们这副模样,
定是不清楚叶闻礼的下落。
“少爷,您怎么出来了。”
小启回到房间,没看到沈清的身影,焦急的跑出来。
沈清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眼中没有什么表情。
“少爷......您没事吧。”
小启试探道,
即便夫人下令不准讨论今日发生的事,
可府内上上下下都已经对这件事有所耳闻。
要是有人乱嚼舌根传到少爷耳中该如何是好。
“小启,我想见闻礼。”
沈清平淡的开口,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那二人说的话没有依据,可沈清莫名的觉得事情好似真是如此,
他的心不知所措,现在只想先见一见叶闻礼。
“好,少爷,我带您去。”
小启没有说话,乖乖跟在沈清身后。
“沈清少爷,您是在找闻礼大人吗?”
沈清点点头,
“他应当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