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可不会掉进他的坑里,说道:“走吧,灯光已经调整好了。”
果然,场记冲着他们喊,“楚老师,林老师,可以过来了。”
两人走过去,按照李铭顺的指示坐在了操场周围的水泥台上。
现在的天还不算太冷,但是昼夜温差大,到了晚上寒气逼人。
楚非立刻感觉一股凉气顺着屁股往上钻。
场记打板,两人进入状态。
“冷吗?”问这话的唐文钦此刻正反手将胳膊撑在身后,两条大长腿往前伸着。
温又言正常地坐着,两条腿自然地分开,两只手交叉地放在腿间。
他说:“不冷。”
但是交握在一起的细长手指悄悄地搓了搓。
唐文钦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往后撑住的胳膊收了回来,微微前倾着身子,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在了嘴边,然后一边搓着他的手一边哈热气,显然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的手暖和起来。
楚非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滑过一丝愕然,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剧本上没写这一幕,这是林一泽临时加的一场戏。
他以为导演会立刻喊卡,但是并没有,显然是想让他们继续演下去。
剧本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很多情况下,剧情都是在一边拍摄的情况下一边完善的。
楚非很快调整了状态,又变成了温又言,甜蜜又害羞地看了一眼唐文钦。
唐文钦不说话,松开了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NIKE 运动外套脱了下来,动作利落地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温又言怔愣了一下,随即想要把衣服脱下来还回去,“我真的不冷。”
唐文钦略显强势地制止住他的动作,说道:“让你穿你就穿着,我又不冷。”
温又言抗拒的幅度小了些,低声说道:“谢谢。”
唐文钦的手放在温又言的臂膀上,并没有挪开,听到他说的话勾着嘴唇笑了笑,说道:“谢我行,但是不要口头上的。”
温又言单纯地扬起脸来,“什么?”
唐文钦看着他的脸和里面单纯的依赖,喉头滚动了一下。
温又言眼睁睁地看着唐文钦的眼睛越来越沉,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忽然身体像被电击了一下。
此时,唐文钦微微弯下腰,凑到温又言的耳边,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让我摸一摸,好不好?”
立刻温又言的耳朵尖就红了,不知道是被热气熏得,还是燥的。
“……别,这里有人。”
恋人间耳鬓厮磨,唐文钦已经被感官支配了大脑,对恋人的抗议充耳不闻,他略显猴急地撩开了温又言的衣服下摆,将手覆在了他的腰腹上。
温又言又惊又俱地抓住了唐文钦的手臂,两人正在做无形的拉锯。
显然唐文钦意志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温又言抗拒地并不彻底,最终还是唐文钦占了上峰。
温又言用整齐的门齿咬住下嘴唇,睫毛微微垂落下来,挡住一点慌乱又渴望的眼神,那双细白的手在唐文钦赤裸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指甲印。
李铭顺此刻喊道:“卡。”
楚非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把林一泽推开,但是林一泽的动作却慢悠悠的,顺便压低声音,语气略带调侃地说道:“看你挺瘦的,没想到身材这么好,应该有六块腹肌吧?”
楚非脸一热,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李铭顺对他们这一条还算满意,但是还希望再拍一条进行对比。
两人准备的时候,林一泽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说道:“没关系,以后我让你摸三次,多的那一次算是补偿你的。”
楚非心说,黄小雨说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个流氓。
拍第二条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林一泽说他身材好的原因,他的手覆上来的时候,楚非整个身体都在下意识地抖。
回到住处的时候,他跟林一泽背对着背,正当他要开门进去的时候,林一泽喊了他一声。
楚非回过头去,林一泽将胳膊举了起来,楚非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布满了指甲印,有的甚至都渗出了血丝。
“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激烈,”林一泽调侃地一笑,“看来我得跟你找点药膏摸一摸了。”
楚非遏制住脸热的冲动,说道:“不好意思,我没药膏,你让助理帮你买吧。”
说完之后不等他的回应,直接开门进了屋。
楚非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将头仰靠在靠背上,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心,为什么每次拍完亲密的戏自己都像是落荒而逃?
明明反复告诉自己这是在拍戏,不要把私人感情带进去,但是总是事与愿违。
可能那张脸跟穆秋晨实在太像了,总是让他忍不住把他代入其中。
他现在总算理解那些替身梗的小说了,将所有的感情投射在一个相似的人身上,期望在对方身上得到感情回报。
难道自己也在下意识找替身吗?
半夜,楚非迷迷糊糊感到睡衣的下摆被一只手撩开了,那只手带着滚烫的温度,一点点地从腹部到了他胸口,手掌的速度极慢,五指完全张开,手心紧紧贴着他的皮肉,好不容易往前挪动了一点距离,很快又撤了回来,肌肤的每一处都被反复搓揉。
楚非觉得一股燥热的火从下面升了起来,他的手指抠进身子底下的床单,嘴唇下意识地张开,额头鬓角都渗出了细小的汗,最后他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月光从未完全拉上的窗帘缝隙中照了进来,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床上。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原本安静的空气也被搅动地灼热起来。
楚非将手搭在额头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今天拍的那场戏就是导火索,将自己体内的躁动都点燃了。
……
为了节省时间和所用的车辆,楚非跟林一泽化妆都是在同一辆车上,楚非就算戴着墨镜也无济于事。
林一泽戏谑地盯着他的黑眼圈,说道:“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
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他就一直没睡着,楚非闭上眼睛,让化妆师帮自己遮黑眼圈,“放心,就算没睡好也不会耽误拍摄进度。”
“拍摄进度我不担心,”林一泽抱胸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又不差钱。”
既然不差钱那就多给点片酬啊,楚非在心底吐槽。
说归说,三百万对他来说已经不少了,他已经很知足了。
旁边的化妆师闻言一脸谄媚地说道:“林总,既然您不差钱,给我们涨涨工资啊。”
林一泽闭上眼睛往后靠去,敷衍地说道:“以后再说吧。”
刚才还说不差钱,现在又说以后,化妆师和助理一对眼,可能是我们颜值不高,不配涨工资。
晚上又要拍夜戏,同样是激情戏,地点从篮球场换成了小树林。
小树林是A大的校园特色,在整个校区的西南角,挨着学校围墙,而且还要爬一个山坡,没有过度开发整修,大多呈现自然风貌,是每一对校园情侣偷情的圣地。
李铭顺亲自挑选了场地,灯光摄影纷纷就位。
楚非在外面候场,周围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楚非粗略一估计,今天的人数是昨天的两倍不止。
黄小雨凑到他跟前,说道:“昨天那场戏很多人都不知道,今天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
楚非问道:“群里有人发了消息?是我们剧组的人?”
黄小雨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
楚非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安静了一会,黄小雨忍不住在他耳边嘀咕,“昨天刚拍完了激情戏,今天怎么又拍啊?感觉像是……”
黄小雨说到这,眼睛机警地扫视一圈,用手圈起来在楚非的耳朵边上嘀咕,“色情片。”
楚非说道:“拍了也未必都会播,就算播也会做后期处理,不会显得太色情。”
黄小雨由衷地朝他竖起大拇指,“楚哥,你真厉害,拍这种戏一点也不怯场。”
楚非嘴角一抽,心说我怎么哪是不怯场,我是被那三百万顶着往前上。
楚非跟林一泽上前走了两边位,最后终于确定了角度,两人站在了镜头前面。
李铭顺的监视器因为地面凹凸不平,离着两人有点远,他举着喇叭说道:“楚非,既然你做了人物小传,就应该知道温又言的情感变化,昨天在球场他是抗拒大于享受,今天就是享受大于抗拒,注意你脸上的表情,一会要给你的脸部特写。”
楚非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李导。”
林一泽不甘落后地问道:“李导,我有什么要注意的?”
李铭顺噎了一口空气,最后说道:“别太猴急,掌握住节奏,别整得像流氓一样。”
李铭顺话一落,周围的人就跟着低低笑了起来。
时不时找存在感,还哗众取宠,性格天差地别,他跟穆秋晨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楚非心想。
场记打板,第二幕激情戏开拍。
【作者有话说】:大家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