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伶被魔鸟抓着往武心殿的方向飞去, 眼看着就要飞到正殿正上方时,魔鸟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不肯再往前面飞去。
柳文应想要强行驱使魔鸟, 但魔鸟此时因为本能反应和服从反应相悖行为错乱了起来,宋伶刚看清底下是个什么情形, 下一秒就被本能战胜了理智的魔鸟给扔了下去。
没错, 当着上万人的面,宋伶只来得及发出嗷一嗓子, 整个人呈抛物线向那一群人中唯一站着的那个人飞去。
“快闪开!”宋伶惊慌失措,情急之下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应对的方法, 但还没等他想出来, 他整个人便掉进了那个人怀里。
被四只胳膊稳稳地接住了。
宋伶睁着一双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看向接住自己的人, 随后他在看清这人的面容后, 眉头一垮, 嘴一瘪, 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大声诉苦:“凤揽亭, 吓死我了, 还好你没事。”
凤揽亭:“……”
在察觉到这地方貌似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别人出声以后,宋伶才后知后觉地从凤揽亭肩膀上抬起头, 再次与凤揽亭的眼睛对上。
“你是谁?”凤揽亭问道。
“啊?”宋伶愣了一瞬, 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还是底下跪着的凤月炀第一个反应过来了, 赶紧出声道:“宋伶你赶紧下来,你不要命了?他走火入魔了!”
他对宋伶急促地说完这番话后, 又对凤揽亭说道:“义父, 他是孩儿的一个朋友, 修为不高, 对武心殿没有威胁,还请您放过他吧。”
“朋友?”凤揽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宋伶也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面前的凤揽亭眉宇间夹杂着一股混沌之气,周身被魔气环绕,刚刚魔鸟飞的太高,他没怎么看清楚,但现在凑近了看,才发现他就是武心殿那直冲云霄魔气的源头啊。
终究是他们来晚了吗?凤揽亭还是不敌体内血脉的影响,投身魔道,化身为魔了吗?但宋伶又始终坚信,凤揽亭是不会这么轻易就会屈服的,他可能只是暂时的陷入了魔障之中。
眼前的凤揽亭看向他的目光很是陌生,宋伶也总算觉察到自己一直这样被人抱着的姿势不太雅观,被上万人围观他被另外一个男人像抱小孩一样抱着的情景他有些应付不来。于是他动了动身子,颇有些尴尬地对凤揽亭说道:“对,我就是…来观光的,多谢你接住我,我没有什么大碍,你可以将我放下去吗?”
他问的很礼貌,然而凤揽亭却并没有将他放下去的意思,甚至还故意收紧了手臂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多次在宋伶的脸上还有身上扫过,最后对上宋伶那双祈求的眼睛时,他四只手中的其中一只捏住了宋伶的下巴:“撒谎。”
宋伶这才发现这家伙怎么现在有四只手了?!
而就在他企图再继续狡辩两句时,柳文应也从天而降,单膝跪在凤揽亭面前:“主上,属下来迟,还望主上恕罪。”
凤揽亭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随后目光便再次落在了宋伶身上,像是突然得了一个什么新奇的玩具,他现在全部心神都挂在宋伶身上,对其他人都失去了兴趣。
“把这些入侵者关进大牢里…这段日子,我要和这位小朋友好好谈谈,其他人别来烦我。”凤揽亭抱着宋伶面色冷淡地对柳文应命令道,柳文应点头应是,他便抱着人转身向身后的大殿走去。
路过凤月炀时,他顿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站不起身的“义子”:“你跟我来。”
凤月炀如临大赦一般松了口气,猛地站起身时还因为心情大起大落踉跄了一下,凤揽亭并没有等他,他只能自己迈着两条发软的腿跟了上去。
等他们都离开后,莺儿这才呼出一口气,大声喊起柳文应来:“木头你回来啦?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柳文应让她派人去把这些金翎天兵给关押起来,随后又去看了江安和燕儿的情况。
“尤将军答应帮主上控制住神庭,再有公冶家家主坐镇,那边的情况暂时不用操心。”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刚刚主上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都死定了。”死里逃生的庆幸感让莺儿拉着柳文应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反观江安则是一脸沉重。
“江叔,主上他…”燕儿也知道这次主上突然出关在他们的计划之外,主上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魔渊那边…
“能补上封印的信物带来了吗?”江安克制住面上的忧虑,看向柳文应,柳文应则把目光投向昏暗幽深的殿堂之中:“在那小公子身上。”
“……那小公子是什么来历?”江安下意识询问道。
“是花宫主的儿子。”柳文应答道:“他察觉到了他娘的意图,欲替他娘前去魔渊修补封印。”
江安叹了一声:“是个孝顺孩子啊,可惜…”
可惜落入了现在陷入魔障,敌我不分认知混乱的主上手中,也不知道以他的能力能否安然从主上手中逃脱。
柳文应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忧与不安,看着江安问道:“江叔,你可还记得五百年前的松林公子?”
江安愣了一下,皱起了眉:“那个差点就成为主上道侣的年轻人?”
“正是,据说这位宋伶公子就是那位的转世。”柳文应道:“当年那位应该是在主上身上留下了什么手段或者线索,主上对他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而且我跟随主上化身这些时日,也见证了主上对他的用情至深,所以我们应该给他一些信任,说不定他能帮主上摆脱魔障呢?”
他这一番话说完,不止江安,莺儿和燕儿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主上找到那个人了?”/“真有松山公子这么个人啊?”
“罢了…皆看他俩的造化吧。”江安的目光也落入幽深的大殿之内,但此时他的眼眸深处却隐隐有了一丝别的期盼。
…
凤揽亭抱着宋伶一路大步向内殿走去,宋伶见情况不对,吓得不断挣扎起来:“凤揽亭!你放开我,有事好好说,我承认我刚才对你撒谎了!你先停下来!”
凤揽亭果然如他的愿停了下来,随后低头看他勾唇问道:“你愿意说实话了?”
宋伶赶紧点头,凤揽亭俯下身看着他有些紧张的神色,一只手在他的脸颊上抚过,眼中有些迷茫又有些好奇,但让宋伶感到意外的是,凤揽亭好像从始至终都没对他有过杀意。
就在他刚要开口时,追上来的凤月炀却猛地喊了一声义父,也许是见凤揽亭和宋伶举止亲密,害怕凤揽亭真对宋伶做什么,他赶紧出声阻拦。
“义父这是要去往何处?可否将孩儿的友人放下?”凤月炀语气有些急切,如果不是宋伶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注意,或许还真以为他是在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担心。
凤揽亭侧身看向凤月炀,在看清他脸上担忧的神色不像作伪以后,他开口问道:“我带他去往何处与你何干?你如此担忧他,难道他在你心里也并非是友人这么简单?”
凤月炀还没说什么,宋伶心里却猛地一惊,现在凤揽亭的情况很不稳定,如果凤月炀突然发疯提起他们两人以前的关系刺激到凤揽亭,那他岂不是小命不保。
他猛地伸手勾住凤揽亭的脖子,以一种非常谄媚的语气在他耳边说道:“你别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和他有别的关系呢…说不定他就是见我长得好看,对我见色起意…”
凤月炀的话到嘴边都被宋伶这一番说辞给堵了回去,这小子在说什么?他知不知道现在凤揽亭有多危险,还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抱住他的脖子举止亲密,真是不知廉耻!
如果不是为了他特殊的内丹和心头血,他哪里会为这小子费这种功夫。
凤揽亭的注意力又重新落回到宋伶身上,他眼中满是兴味,似乎是对宋伶主动抱住他脖子这一举动感到非常愉悦,于是他便不再理会凤月炀,抱着宋伶继续向内殿走去。
而凤月炀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走远,宋伶还隐晦地向他投来一个警告的目光时,脑海里一片错乱,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向前。
而就在他犹豫时,柳文应带着武心殿的侍卫找到了他:“凤阳真君,别的话我应该不用多说了,请吧。”
凤月炀咬着牙看到了柳文应眼里对他的冷漠和敌意,他既然敢回到这里,心里也早就对自己会受到的待遇做好了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凤揽亭却突然从魔渊里出来了。
“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凤月炀甩开那些意图禁锢他的侍卫,大步向他原来居住的院子走去,柳文应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多了几分鄙夷:“真君这是往哪里去?你的住处不在那边。”
凤月炀的身形猛地顿住,懊恼回头:“你什么意思?!”
“真君真是贵人多忘事,那院子早几十年便不住人了,里面豢养着一些畜生,真君不会是想与它们一伍吧。”
柳文应语气凉薄话语间的讽刺完全不加掩饰。
凤月炀听到他的言外之意,神色更是恼怒:“如今义父还认我这个义子,你们这样对我,不怕他降下责罚吗?”
柳文应没说什么,凤月炀背后却响起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主上要责罚老夫一力承担便是,今日你哪里也去不了!”
他猛地回头,看到被燕儿搀扶过来的江安,还有走在江安身边幸灾乐祸看着他的莺儿。
“凤月炀,我看你还能逃到哪去!”
【作者有话说】
天上掉下个宋小伶~
宋伶开始宠妃生活?[不是]
凤月炀:他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和我义父勾搭上的?抱脖子抱的那么熟练?
凤揽亭:[自信邪魅狂狷地靠近宋伶:男人你只属于我]【然后下章被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