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治疗，厉害也没什么用。怎么都杀不了讨厌的人。◎
陈星予飞快地打开收藏夹, “学习”那个条目底下，有好几个点漆第一视角的拈花视频。
还是他前阵子练习拈花那会儿收藏的。
他打开。
这些视频陈星予看过很多次了，但这次看时他心跳的格外的快。
点漆录制的设备一般, 所以画面会有点糊。
看人物和打法倒是够用了，要看清屏幕上那些看起来差不多的技能图标排布, 就相当有挑战性。
可即使不看清楚陈星予也能一眼看出来, 至少视频里, 点漆技能的摆放方式、还有图标的排列形状，和现在屏幕上，小润没有还原的设置一模一样。
他再仔细看, 连小技能的摆放位置都一模一样。
陈星予心跳有些加速，他又仔细看了下自己的电脑屏幕。
小润的设置里，最左上角的“分花”技能, 也就是拈花最常用的持续加血技能，设置在“Q”键。
陈星予又用电脑打开点漆的视频。
暂停、截图, 然后放大。
虽然分辨率摆在那里真的看得很不清楚, 但他还是看到了，点漆的“分花”技能快捷键，隐约能看出来是一个圈带个小尾巴。
也是Q键。
又看了几个键位，没有任何出入。
也就是说, 小润和点漆是几乎完全一样的键位。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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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予脑子有点乱, 各种思绪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他勉强让自己有条理地分析。
会不会小润以前就和点漆认识，他们交流过玩法问题, 所以键位一样？
确实也有人向他询问过，偃月教的技能要怎么摆打起架来会更好按。小润的水平之前估计也不低, 高手间互相交流, 完全说得过去。
或者小润的拈花是跟点漆学的, 师承一脉，这自然也有可能。
再或者，会不会，小润就是……
陈星予没敢再想下去，因为这么想，他会感觉自己在白日做梦。
哪有这么巧，小润就是点漆，玩个小号还被他碰到了……这概率他出门买水都要连着开再来一瓶。
陈星予对着电脑屏幕又发了会儿呆，想了想，把剑不容情的键位恢复了初始设置。
省的下次小润上号看见，发现自己忘记换键位，感觉尴尬。
刚关电脑，手机突然被消息提示音轰炸。
陈星予吓了一跳，就看见林畅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弹过来。
-【林畅：我丢刚刚运气巨好，你猜怎么着！】
-【林畅：买一瓶柠檬茶连着开出来六瓶！】
-【林畅：[六个瓶盖图片]】
-【林畅：[]】
陈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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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予懵了半宿，最后心想要不真向小润问一下吧。
反正林畅都开出六个瓶盖了，反正小润也没有很认真地在掩饰自己治疗高手的身份。
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知道得问的委婉点。
不知道为什么，陈星予总在心里把小润描绘成某种容易受惊吓的小动物，问句话都得小心翼翼那种。
虽然小润明明不是这么个人设，骂人狠揍人更狠。
字斟句酌了半天，结果陈星予也没来得及问，实际上根本连上线都没来得及上线。
隔天早八上完，他就收到戴老师的信息，说学校突然通知中期验收要提前到十一假期之前。
本来验收放在十一之后，整个假期都可以慢慢磨验收PPT，这毫无预兆的提前，对参加项目的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个绝对地狱的消息。
陈星予深知其严重性，一下课就赶紧到研二楼去。
戴老师和魏浩然都在了，祁润没在，戴老师说他昨晚熬夜写了报告，过一会儿就来。接着她把一份已经写好的验收报告放映在电脑屏幕上，陈星予第一反应自然是拿手机拍照，举起手机，注意到自己多了条Q/Q消息。
-【小润：这两天比较忙……估计不怎么能上线，别等我了qwq】
陈星予心想这倒是好事，刚好他也没空上线陪小润。
他有心多回几个字，然而老戴正讲那份报告讲得斗志昂扬，他不敢走神太久，飞快回了个“好的”，注意力就回到了屏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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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润熬了个大夜才把报告写完，到最后眼前都冒金星了。好在上午没课，老戴也特意准许他睡到自然醒再过来。
一觉醒来，打开科研项目课题组的大群，里面消息都炸了。
所有组长都在怨声载道，理解不了学校怎么能做出这种提前七天中期验收的神奇安排，相比之下默默写报告然后默默爆/炸的祁润已经算是极有涵养。
课题组的小群里看到戴老师、陈学长还有魏浩然已经在办公室集合，就差他一个。
祁润眼看着距离中期验收没剩几天，知道这估计是不眠不休的冲刺夜，揉着眼睛坐起来，给剑不容情发了条消息。
-【这两天比较忙……估计不怎么能上线，别等我了qwq】
对方很快回了“好的”，祁润抓紧洗漱，换了身衣服带上东西就往研二楼冲。
进了老师办公室，最角落里那个位置被魏浩然占了，祁润就剩下陈星予边上的沙发位，他就在那坐下了。
打开手机准备记备忘录时，看见剑不容情发了条新消息，他点开看了眼。
-【剑不容情：我帮你做日常。】
祁润想回点什么，但老戴犀利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
他后颈一凉，缩了缩脖子什么都没敢再发，退出社交软件乖乖记笔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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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期验收要准备很大篇幅的PPT。文字内容祁润和魏浩然做了很多前期工作，PPT制作则交到陈星予手里。
下午老戴有课，就他们三个人在办公室里面改PPT。
陈星予坐在电脑前，祁润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帮忙提词，最帮不上忙的魏浩然在沙发角里坐着随时翻文献。
学长弄PPT很有水平，模板就很高级，排版也相当牛。
祁润看着他手指在键盘上随便敲几下就变出来一页很吊的PPT，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天赋技能。
中期验收的资料虽然齐了，大纲却没整理好，等于搭骨架的事情也是陈星予来完成，学长分板块分的也特别准，俨然已经把祁润的材料看得滚瓜烂熟，小混子祁润只能在心里连着感叹牛逼牛逼牛逼。
对着祁润交过来的验收报告敲了几行字后，陈星予手指一顿，圈出某处文字，皱了下眉：“这个表达方式……”
“我也觉得别扭。”祁润转头向魏浩然，“你查查文献。”
“你看这么说怎样？”陈星予飞快地敲了行字，顿了顿又敲了一行，“或者这么说？”
祁润和魏浩然两颗脑袋凑过去，眼中露出崇拜的光芒。
“厉害啊学长！”魏浩然一拍巴掌。
“那就暂定这样。”陈星予点点头，继续看下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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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挺高冷的，这点祁润早就知道了，今天合作改PPT必须说话，已经是认识学长以来他话最多的一次。
接着往后面改，祁润给陈星予报组数据，昨晚没休息好，数据报到最后他咳了两声。
出乎祁润意料，陈星予敲完最后一个数站起身，从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温水，放在祁润面前的桌面上。
祁润愣了愣：“……谢谢学长。”
学长话少归少，人还怪好嘞。
改PPT一改就改过整晚，回去祁润也没心气再打竞技场了，就上号草草看了一眼。
小润的日常果然已经做好了，少女偃月乖乖地站在跑商NPC那里，甚至连PVE的每日副本都打过，剑不容情还真是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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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几乎都是昏天黑地地改中期验收，再加上课业本身的压力，陈星予上一下游戏的时间都没有。
每天和小润的交流也就剩下在Q/Q说两句话，但毕竟不上游戏，话题骤然减少，
好在林畅靠谱，或者说林畅闲，每天都兢兢业业地帮忙把小润和剑不容情的日常全部做完。
改完PPT又是排练演讲，魏浩然能说会道，负责主讲，但是做PPT的陈星予和负责文本的祁润并不能因此摸鱼，他们必须一直陪着魏浩然练习，确保对方能完全领会他们的中心思想。
就这样，疯狂加班的三天后，终于迎来中期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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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生里，会像老戴这样认真对待课题的导师并不多，执行力像祁润他们组这样强的也不多。
所以验收现场他们的展示效果很好，基本上是关上PPT就知道一等奖到手的程度。
全部组别演讲完后评审的意思也是这样，给祁润他们组很高评价，最后现场评分果然祁润他们组是第一名。
中期评审在总评分里占不小的权重，得第一自然值得庆祝，拿下第一也意味着他们不光将在校内参赛，还将被推送去参加全国比赛。
于是验收结束后，下午剩余不多的时光，祁润他们还有排名前三的另外两组都被按在教室，听评审老师讲参加全国比赛的关键点。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被放走。
虽然被按在教室，再次失去宝贵的闲暇时光，拿下第一并且进军国赛还是叫人兴奋。即使祁润并不是所谓的“上进学霸”，在这种时刻还是充满动力。
不光祁润他们兴高采烈，连老戴都觉得脸上有光，等到开完会，她自掏腰包请他们出去吃饭。
祁润其实想去打游戏的，他心思都飞到了竞技场那边，差点就决定把老戴鸽了。但开口前转念一想，大家一块儿奋斗了这么多天，吃个饭的时间总归有，这才决定晚些再去。
他抽空给剑不容情发消息。
-【今晚我应该能玩，但可能会晚。】
过了一阵剑不容情的消息才回来。
-【好。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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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进入深秋，天也黑的越来越早，五六点钟的功夫太阳已经落了，只是夜色还没有完全笼上来。
学校附近的烧烤店早早亮起了暖暖的小灯，这家店生意很好，因为基本上各种学生社团都会选在这儿庆功，每天晚上都有以各种理由聚集在这里喝酒碰杯再喝高的人。
老戴也选了这里，毕竟烧烤加酒，再社恐的人吃着吃着也能吃出热闹。
四杯大扎啤摆在四个座位前，老戴率先端起自己面前那只大酒杯，很豪气地一举：“辛苦你们了！后面继续加油！”
祁润、陈星予和魏浩然也跟着举酒杯。
祁润其实不怎么会喝酒，严格来说把“怎么”去掉也没问题。
但是老戴直接就点了，然后才问：“有不能喝酒的吗？”
这时候他要再回答自己不能喝酒，就有点丢人了。
而且陈学长和魏浩然都没表态，反正是啤酒，他也就硬着头皮喝。
倒不是一点都喝不了，但不那么习惯。
祁润第一口没敢喝得太大，但酒精特有的味道还是呛得他微皱了下眉，白皙的脸庞泛起丝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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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予一眼就看出学弟这是没怎么喝过酒，连酒味都不习惯。
按理说这时候他不该多管闲事的，一口啤酒而已，又不会怎样。但学弟的模样气质，还有冲看过来的陈星予扬起嘴角说“学长碰个杯”时极其相似的声线，莫名又让他想起小润。
总觉得小润线下就是祁润学弟的样子，这不是连名字都差不多。
于是陈星予觉得，对学弟关怀一点也没有什么毛病，就把端上来的那盘毛豆往祁润那边推了推。
“吃点东西再喝会好一点。”陈星予说。
祁润愣了下才看向陈星予这边，眼睛没来由亮亮的，他扬起脸一笑，“谢谢学长。”
——
祁润感觉自己是喝多了。
虽然一杯扎啤就多挺没品的，但老戴后面点了江小白，他也跟着喝了点，两种酒一掺，确实有点恍惚。
要不是恍惚的话，祁润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越听越觉得，学长和剑不容情的声音好像。
明明两个人说的是不一样的东西，对待他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学长更客气，剑不容情更亲近。
但怎么都觉得两个人声音好像。
就因为这种像，思绪突然就飘走了，完全落到了游戏上，没什么继续吃饭的心思。
想赶紧回去，和剑不容情去竞技场，或者去巡山，甚至去骑青脸着火马他都可以接受。
还好就在祁润不耐烦的时候，这顿饭差不多也吃到尾声。
也可能是学长率先发现了祁润的心不在焉，举起酒杯又说了几句，这顿饭就宣告解散。
告别时，祁润心思已经完全飞到游戏里。
烧烤店门口魏浩然拉住祁润：“小祁，要不要去夜市？听说新开了个很哇塞的炸鸡柳。”
“不了。”祁润光速拒绝，“回去打游戏。”
魏浩然：“……”
祁润拍了拍魏浩然肩膀，扭头就走了。
再看那边，陈星予走得比祁润都快。
魏浩然望着这俩人的背影，满脸问号：“……赶着结婚去啊他们这是？”
老戴也没太听清，龇着大白牙很没有老师严肃气质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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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有雨，乌云缀满夜色，路两旁树梢被雨前的急风吹得乱晃。
喝完那杯扎啤之后老戴又点了瓶江小白，祁润意思意思也喝了点，白的加啤的再被风一激，酒意上头，人晕晕的。
他一路紧赶慢赶穿学校的小路，总算是速度很快地到了寝室。
开门，开电脑，随后才回身关门。
这几天没上游戏，打开客户端，居然已经多出来一个版本更新。
祁润按下更新键之后，点开更新公告飞快地浏览了一圈，其实没看进去什么东西。直到点开始游戏那瞬间，他才注意到一行大字，挂在客户端首页新闻那里。
——《第二届‘江湖论剑’3V3世界大赛报名即将开始！》
祁润愣了愣。
暂时的，着急想打游戏的心情冷却了下。莫名的旧情绪涌上来。
启动游戏之后画面弹出新窗口，熟悉的背景音乐和动画随之出现。但祁润却没切过去，他点开了那条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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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江湖论剑的新闻和去年是如出一辙的版式，甚至连页面的装饰都没任何变化。
报名即将开始的新闻，实际上新闻发出去后几个月才正式开始报名。相似的新闻写法相似的内容，唯一的不同就只是这赛季的宣传语，还有“排名奖励”那里，展示雕像的那个图片。
去年那个位置放的是一个少林成男的雕像概念图，今年放的是昨夜星辰在游戏里的实景。
祁润还清楚记得半年前，念郁把这个页面截图发在他们的小Q/Q群里，说“哥几个去冲下雕像试试？”
清晰的好像是昨天。
其实过去这么久，祁润已经不太会被念郁影响情绪。
但也许因为喝了酒，也许因为江湖论剑这事件实在是过于正中红心，他突然就觉得很不开心。
叮咚。
私聊提示音。
祁润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登了游戏，好友列表里剑不容情的ID也早已经亮了。祁润第一时间没有去看他，拉他组队，于是剑不容情就私聊过来了。
-【私聊】[剑不容情]：晚上好。
-【私聊】[凶残小润]：能来语音吗？
剑不容情应该是愣了一下。
-【私聊】[剑不容情]：好，怎么了吗？
-【私聊】[凶残小润]：没什么，就是想说说话。
-【私聊】[剑不容情]：就来。
实际上剑不容情上号比祁润还要快一点，祁润进语音频道的时候，剑不容情已经在那里了。祁润还没开口他就问：“怎么了？”
剑不容情的声音比平时听起来稍哑一点，好像满疲惫的。但那种疲惫反倒让他显得温柔一点。
“今天很辛苦吗？”祁润听他这嗓音问道。
“在外面跑了一天，累倒是不累。”剑不容情顿了下又问，“所以你怎么了？”
祁润没再说话，反手甩了个江湖论剑的消息过去。
“江湖论剑？”剑不容情愣了下，问，“你是想要报名吗？”
“随便吧。”祁润犹豫了短暂的一瞬间。
他知道报出自己的大号也许是把双刃剑，最严重的可能会把这个朋友都丢掉。但最终，在酒意的驱使下，和有一个靠谱的倾听者相比，他果断觉得不想再扮演什么萌新了。
祁润吐出口气：“我想说的是，我以前也参加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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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那边，剑不容情愣了一会儿，然后问，“你是说，以前也参加过江湖论剑吗？”
剑不容情在问，但听起来并不惊讶。
这种不惊讶也在祁润的意料之内。
这个人总给祁润一种发生什么都不是事儿的安稳感，要不然祁润也不会就这么跟他自白身份。
“对。”祁润说，“我那时候玩的就是拈花。”
剑不容情顿了下，“这么说也合理。看来你应该是很厉害的拈花。”
“还可以吧。”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祁润也就没什么好藏着的，“你还记得你看的那些攻略吗？”
“记得。”剑不容情说，“我记得那个很厉害的拈花，叫点漆。”
祁润说，“对，我就是点漆。”
剑不容情那边安静了一下。
短暂的沉默里，祁润又不确定自己是否说错了话。但很快剑不容情又开口了，再开口时他语气没任何质疑，倒是带上了几分……祁润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像是“心疼”一般的情绪。
“那你很棒……很厉害啊。”剑不容情说。
厉害。
还不是在八强门口被换了人。
祁润自嘲地笑了下：“玩治疗再厉害也没用。怎么都杀不了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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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予早就已经想过了，小润或许就是点漆。所以就算小润毫无预兆地承认了，这个事实也不会对他对小润的感觉有任何影响。
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他被小润现在的反应彻彻底底地击中了。
玩治疗再厉害也没用。怎么都杀不了讨厌的人。
小润这样说时笑得清清淡淡的，又带着点自嘲。
提起朋友的背叛，提起自己的无奈，或许也提起自己玩刺客的原因。小偃月站在那里，小小的好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陈星予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喜欢和心疼同时像雨后的青苔那样疯狂滋长，让他不得不缓一口气才能开口说话。
“那你现在可以杀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仇人。”语音频道短暂的静默里，陈星予说。
“或者我帮你杀，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