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第134章 三年之约(5)

  凌南玉褪掉身上的衣服, 迈腿跨进了浴桶,热水慢慢浸湿皮肤,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随后便坐在了浴桶内。靠在浴桶上,眼睛无意识地看在某一处,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这三年, 他过得十分忙碌,一边要处理国政, 一边又要照顾凌璋。后来凌璋驾崩,四国形势正处于紧绷状态, 他不得已瞒下了消息, 独自支撑南凌, 并顺利摆脱困境。再后来, 他宣布凌璋驾崩的消息,处理好了凌璋的丧事,辽东那边又有异动,蛮人大军蠢蠢欲动, 于是他又开始忙碌出兵一事。

  尽管如此忙碌,杨清宁的身影却从未从他记忆中消失过一时半刻,只要一个晃神的功夫,他便已经在想杨清宁了。每每这时候他总会拿出杨清宁送他的发冠, 杨清宁曾说过这发冠是独一无二的, 是唯一属于自己,且能拿得出手的礼物,最重要的是在发冠的里面还刻着两人的名字。

  他就这样每天在思念里数着日子过,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限,他迫不及待地去问高勤杨清宁的下落, 谁知得到的答案仅有‘江南’两个字。他异常愤怒,觉得自己被骗了,还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若非凌璋在时,高勤对他多有维护,绝饶不了他。

  鉴于要为凌璋守孝,他不方便亲自出宫寻找,便派小敏子和小柜子前往江南,这一找就是三个月。他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消息,却是杨清宁避而不见的消息。避而不见就意味着不想回京,不想回京就意味着不想见他,这个消息对于承受了三年相思之苦的他说,实在无法接受。于是他便不顾身边人的反对,快马加鞭赶到了陵县。

  “主子,您洗好了吗?”

  门外传来小顺子的声音,打断了凌南玉的思绪,他恍然回神,道:“没。”

  “主子,水应该快凉了,您稍微快些,千万别着凉了。”

  “着凉?”小顺子的叮嘱,凌南玉只听到了两个字,原本想要起身的他,又坐了回去,直到浴桶里的水彻底凉透。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凌南玉叫他,小顺子不放心地出声问道:“主子,您出来了吗?”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声传来,小顺子顾不得其他,急忙推门走了进去,却见凌南玉还在浴桶里泡着,焦急道:“哎呦,我的主子哎,您怎么还泡着呢,这水都凉透了,您赶紧出来吧!”

  小顺子拿了浴巾过来,想要为凌南玉披上,却被他出声喝止:“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小顺子停下了脚步,“主子,您若是病了,还怎么去找公公。”

  “让你出去,听不到?再敢靠近一步,小心你的皮!”

  自打凌南玉能自己洗澡穿衣后,就没让人侍候过,只因杨清宁说过身体是自己的隐私,不能让旁人窥探。

  “奴才这就出去,但您也得答应奴才赶紧出来。”

  凌南玉不耐烦地将浸湿的帕子扔了过去,小顺子急忙躲闪,不敢再多说,不放心地退出门外。

  凌南玉起身走出浴桶,凉意侵袭皮肤,骤然汗毛直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阿嚏’,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赶紧裹上浴巾,坐到了床上。

  小顺子在门外听着,听到有水声,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又听到喷嚏声,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急忙叫来人,去厨房熬姜汤。

  凌南玉裹在浴巾里等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穿上了中衣,道:“进来吧。”

  小顺子推门走了进来,见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新换的中衣也被打湿了一片,急忙拿了个干净的帕子走了过去,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说道:“主子,奴才让人给您熬了姜汤,您务必喝完再休息。”

  “若朕喝了姜汤,那方才的罪岂非白受了?”

  小顺子的动作一顿,随即明白了凌南玉的意思,道:“皇上,你素来足智多谋,使团被围杀,还有蛮人进犯,都被您化解了。您怎么一碰到公公的事,就这么……”

  小顺子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咽了回去,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凌南玉转头看他,淡淡地开口,“你是想说朕蠢?”

  小顺子慌忙跪了下来,道:“奴才不敢,皇上恕罪。”

  “朕问你话,你如实回答,是朕聪明,还是小宁子聪明?”

  小顺子嘴角勾起苦笑,这两人都是主子,他说谁聪明都不对,斟酌片刻道:“奴才以为皇上与公公不相上下,都是聪明绝顶之人。”

  凌南玉接着问道:“若朕与他交手,你觉得谁会赢?”

  小顺子大着胆子说道:“这个奴才说不准,应该是五五开吧。”

  “不,是朕必输。”凌南玉苦笑着说道:“他可以不要朕,但朕不能没有他。”

  “皇上这是想用苦肉计?”小顺子点点头,道:“也是,公公素来心软,尤其皇上还是公公一手带大的,若是知道皇上生病,心里必定担忧,说不准心一软,便来见皇上了。”

  “朕也想过别的办法,只是朕了解他的性子,若朕做的过了,只会适得其反。朕如今也只能想到这种蠢办法了。”凌南玉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小顺子急忙拿帕子递过去,道:“皇上,奴才知道拦不住您,可您也得有些分寸,若真有个万一,就算公公来见皇上,您也不能如愿了。”

  “朕心里有数。若待会儿朕发了烧,你便亲自去找王秀春。”

  “不直接去杨府?”话一出口,小顺子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呸,奴才犯蠢,皇上恕罪,奴才定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杨府,白鹰奉命前往探查,他围着院墙转了一圈,方才小心翼翼地翻墙而入。小瓶子与他的武功不相上下,若不小心些,怕是会被他察觉。他在杨府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宅子里一共住了五个人,全部都是男子,且都是生面孔,并未发现目标。他不死心地又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便只能原路返回。

  他完全没有发现,就在隔壁宅子的房顶上,趴着一个人,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离开,那人才从房顶纵身跃下,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郭子聪一收到城门守卫的禀告,便派人前往杨府报讯,而就在凌南玉等人进衙门的同时,报信的也来到了杨府,张达收到消息,便从刚挖好的密道前往隔壁的宅子,将这消息传达给小瓶子。杨清宁正在休息,小瓶子并未打扰,而是叮嘱张达,让他们装作无事发生便可,而他则纵身上了房顶,盯着隔壁的杨府。

  果然不出所料,有人偷偷潜进杨府查探,而且来的还是熟人,那个能和他打成平手,曾经的同僚。白鹰是凌南玉的随身暗卫,一般不会离开凌南玉太远,如今却千里迢迢来到陵县,十分反常,于是他便决定跟上去去瞧瞧。

  一路跟着白鹰来到县衙,这里他熟门熟路,明里暗里不知来过多少回,待来到客院,他一眼便看到了急匆匆走出来的小顺子。

  小顺子见白鹰回来,急忙说道:“不好了,皇上发起了高烧,快去请大夫!”

  “皇上病了?”白鹰愣了愣,随即快步进了正房。

  “王秀春。”小顺子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一旁的营骁卫,道:“去把小敏子和小柜子叫来。”

  “是,公公。”

  没多大会儿,小敏子和小柜子便被叫了过来,得知凌南玉发烧后,便主动请缨,去请王秀春来给凌南玉看诊。

  小顺子思量了思量,点了两名营骁卫,道:“你们两个跟着他们,一则保护他们的安全,二则务必把王秀春请来。”

  “是,公公。”

  四人没有耽搁,快步离开了衙门,小瓶子冷淡的眼中闪过讶异,没想到凌南玉竟来得这么快。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离开,远远跟着还能不被发现,一旦靠近,就有暴露的可能,得不偿失。待回到宅子,他纵身跃下,来到正房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

  杨清宁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敲门声,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双眼,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道:“谁啊?”

  “老爷,是我。”

  一听是小瓶子,杨清宁不禁松了口气,道:“等等。”

  杨清宁披上外衫,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让小瓶子进来,径直问道:“这么晚了,可是京都那边来人了?”

  小瓶子径直说道:“老爷,皇上来了。”

  正要回到床上的杨清宁突然顿住脚步,惊讶地转身看过去,道:“你说谁来了?”

  “皇上来了。”小瓶子走到桌前,给杨清宁倒了杯温水,递给了他。

  杨清宁接过茶杯,本能地喝了一口,道:“孝期未满,他怎么这时候来了?你可是见到他本人了?”

  小瓶子如实说道:“半个时辰前,县太爷派人来报信,说是锦衣卫进了城,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我见老爷睡得香,便没有惊动,让老张回去,就当不知道此事。而我则藏在暗处,想瞧瞧来的是谁。没想到探查杨府的竟是咱们的老熟人-白鹰。”

  杨清宁顺着他的话猜测道:“白鹰无功而返,你觉得奇怪,便反跟了上去,看到了……皇上?”

  小瓶子如实说道:“我见到了小顺子,并未见到皇上。白鹰警觉性很高,我怕一旦靠近,会被他发现。”

  “小顺子是皇上的贴身内侍,也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他来了,白鹰来了,这就意味着皇上也来了。”杨清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明明希望他来,可他来了,又不知如何面对,感情还真是折磨人的东西啊。

  小瓶子看着杨清宁,犹豫片刻,道:“老爷,皇上似乎病了。”

  “病了?”杨清宁心里一紧,急忙问道:“什么病,严不严重?”

  “听小顺子说应该是发烧了,具体得了什么病,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来之前,小敏子和小柜子去了药行,去请王大夫了。”

  “定是一路奔波所致。”杨清宁皱起眉头,道:“自己的身子都不知爱惜,还指望别人去爱惜吗?这么大的人了,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蠢得很!”

  看着激动的杨清宁,小瓶子平静地问道:“老爷要去见皇上吗?”

  “困了。”杨清宁将杯中的水喝光,随后脱鞋上了床,道:“忙活了一夜,你也去睡吧。”

  小瓶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杨清宁小声嘀咕道:“这个死心眼的,就不能再问一句吗?”

  话音刚落,房门又被打开,小瓶子出现在门口,清冷的眼睛闪着光,重复道:“老爷要见皇上吗?”

  杨清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甭提多尴尬,道:“我声音那么小,你都能听得见?”

  “我听力向来不错。”

  见他眼底闪烁着笑意,杨清宁哭笑不得地说道:“郭长平,你绝对是故意的!”

  “老爷,我只是想说,有些事不必顾虑太多,想做便去做,就算结果不是自己所期待的,至少不会后悔。况且,老爷能文,我能武,我们也算文武双全,没什么可怕的。”

  杨清宁被他逗得一乐,心中的紧张和焦虑缓解了许多,道:“你说的没错,我们能文能武,没什么好怕的。你去拿纸笔来。”

  小瓶子应声,转身出了正房,将文房四宝都拿了过来。

  杨清宁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小瓶子,道:“待明日找个人送去。”

  “好。”小瓶子将纸折好,放进怀里,道:“老爷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去吧,好好歇着。”

  杨清宁重新躺下,侧身看向桌上的烛火,乱七八糟地想着,身体明明很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时间就在这极度矛盾中转瞬即逝,他也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王秀春一家所住的宅子,就在平安药行附近,就是为了晚上有急诊时方便取药。三更半夜,老婆孩子热炕头,王秀春正睡得香,只听院外‘哐哐’地砸门。

  王秀春医术高超,不说陵县,就是隔壁州县来找他看病的也有的是,半夜被砸门是常事。听到动静的他披上外衣就起了身,一边往院门走,一边问道:“谁啊?”

  “王大夫,我家主子病了,特来请您过去看诊。”

  王秀春闻言脚步顿了顿,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小敏子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他一听便认了出来,能被他称呼主子的,除了杨清宁,就只剩下凌南玉了。若是杨清宁病了,那来的应该是小瓶子,难不成那位来了陵县?

  听不到王秀春回应,小敏子紧接着说道“王大夫,主子高烧,应是急症,还请王大夫移步。”

  王秀春回了神,“你们等等,我去拿药箱。”

  不管病人是谁,身为医者都不能见死不救,以前在宫里身不由己,做了不少错事,现在他能做得了自己的主,总要对得起‘大夫’这个称谓。

  王秀春拿了药箱,和妻子打了声招呼,便径直来到门前,打开了院门。

  小敏子见状一把拉住王秀春的手臂,道:“王大夫,事情紧急,劳烦走快些。”

  王秀春点点头,跟随众人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当他走进正房,看到床上躺着的凌南玉时,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不禁叹了口气,心想:平静的日子怕是到头了。

  见王秀春顿住脚步,小敏子出声提醒道:“王大夫,还不赶紧为主子看诊?”

  王秀春回神,来到床边坐了下来,打开药箱拿出脉枕,开始给凌南玉把脉。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收回手,道:“皇上是受了风寒,没什么大碍,我开些药,喝上三日,便能痊愈。”

  小顺子瞥了一眼凌南玉,叹息一声道:“为了赶路,皇上每日只睡三个时辰,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更何况是皇上这样娇贵的身子。”

  在宫中那么多年,王秀春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自然明白小顺子这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目的无外乎是想借自己的口,说给杨清宁听。他专心开药方,权当自己没听见。虽然不清楚杨清宁当年为何离开皇宫,却不妨碍他尊重杨清宁的选择,他不会掺和进去,不想杨清宁因为他改变意愿,或者勉强自己。

  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小顺子,王秀春出声说道:“一日三次,饭前服用,若无意外,三日后便能痊愈。”

  小顺子接过药方,客气地说道:“今日多谢王大夫了,事后定有重谢。”

  王秀春就当自己没听懂他的意思,装糊涂道:“医者父母心,这是草民该做的。公公若无其他吩咐,草民想先行告退。”

  “王大夫,这药还得劳烦王大夫跑一趟。”

  王秀春一怔,随即应声,道:“那就劳烦公公派个人,随草民去一趟药行。”

  “咱家随王大夫跑一趟。”小顺子转头看向小敏子,叮嘱道:“你们在这儿守着,咱家去去就来。”

  小敏子出声说道:“我们在陵县呆了一段时日,对这里的街道比较熟悉,还是我和小柜子去吧。”

  “无妨,就按我说的做吧。”小顺子在王秀春看不到的角度,朝小敏子眨了眨眼,示意他跟着是别有目的。

  小敏子收到他的暗示,虽不明白他具体要做些什么,却还是配合道:“好,皇上这边有我照顾,你放心便可。”

  小顺子看向王秀春,笑着说道:“王大夫请。”

  王秀春心知小顺子此行定另有目的,却没办法拒绝,只能静观其变。

  一行四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前面有两名营骁卫提着灯笼,小顺子就走在王秀春身旁。

  小顺子瞥了他一眼,斟酌片刻,道:“我与王大夫应该有十几年未见了,没想到竟还能再见,还真是有缘!”

  “是啊,草民也没想到。”王秀春应和了一句。

  小顺子在去东宫之前,是皇后张明华的人,就因为他够机灵,福禄才派他过去,后来又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如今的小顺子已脱胎换骨。

  “自上次在皇庄见过王大夫后,主子时常提起,说王大夫不仅医术了得,还怀有一颗仁心,想让王大夫官复原职。只是朝中事忙,又恰逢宫变,便将此事往后推了推。后来,皇上派人去请王大夫时,王大夫已携家人离开京都,此事才搁置下来。”

  小顺子想拿官复原职来诱惑他,若换成从前,或许有用。不过在经历了皇庄的囚禁后,他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承蒙皇上厚爱。只是草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再离开,还请公公向皇上说明,草民感激不尽。”

  王秀春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小顺子接着说道:“王大夫可是有何顾虑?若是有,直言便可,就算皇上不出手,咱家也能办。”

  王秀春摇摇头,道:“草民年纪大了,只想陪着妻儿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还请公公多体谅。”

  小顺子拉住王秀春,小声说道:“王大夫放心,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十几年,没人会再提起,王大夫就安安心心地带着妻儿进京便可。”

  利诱不成,又改成了威胁,拿十几年前的旧事威胁他,若他不听话,难保不会有人旧事重提,说他是皇后余党,到时别说官复原职,就是一家老小的性命都难保。

  王秀春心里苦笑,若单单只有他一人,他定不会妥协,只是妻儿都在,他不能不管不顾,“公公说的对,能否容草民思量思量?”

  “今日确实晚了些,那就明日如何?王大夫回去和令夫人商量商量,明儿咱家亲自登门,去听信儿。”

  “明日?”王秀春皱了皱眉,道:“公公,皇上的病需三日才能痊愈,那草民便三日后去衙门拜见皇上,就不用再劳烦公公跑一趟,公公以为如何?”

  “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干的就是跑腿的活儿,王大夫这是要抢咱家的饭碗啊。”

  虽然小顺子脸上带着笑,可他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就算王秀春想装听不懂都不行。他现在无官无职,面对司礼监掌印,只能任人鱼肉,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

  “草民不敢。那就依公公,明日午后,草民去拜见皇上。”

  “王大夫是个爽快人,咱家就喜欢和直爽的人打交道。”

  目的达到,小顺子悄悄松了口气,王秀春与杨清宁交好,也算是自己人,他这么做纯属逼不得已。待以后杨清宁回了宫,王秀春若是告自己一状,他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便来到了平安药行,王秀春开了门,按照药方抓了药。小顺子也没再耽搁,带着人就回了衙门,凌南玉的高烧可不是假的,还需这些药救命呢,可耽误不得。

  凌南玉被烧得迷迷糊糊,听小顺子叫他,努力地睁开了眼睛,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奴才都办妥了,他说明儿给答复。”小顺子扶着凌南玉坐了起来,苦笑着说道:“皇上,奴才这下可把人给得罪了,待以后公公回了宫,要找奴才算账,您得帮着奴才点。”

  “瞧你那点出息,得罪就得罪了,他还能把你如何?”凌南玉脑子有些迷糊,小顺子的话只听进去前半句。

  小顺子将药碗递了过去,道:“奴才自然是不怕他,奴才怕的是公公,若万一公公找奴才算账,皇上可得帮奴才说说好话。”

  “小宁子什么性子,你跟了他那么多年,还能不清楚,他绝非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凌南玉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又拿起一颗蜜饯塞进嘴里。

  “倒也是。”小顺子将药碗接了过去,道:“皇上接着睡,奴才在旁边守着。”

  凌南玉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说道:“让他们过来侍候,你也去歇会儿。”

  “好,那奴才告退。”

  接连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他的身子确实也有些撑不住,还是好好歇歇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