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大门敞开, 身后的马队一拥而上,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犹如下山的饿狼冲进了羊群,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拉开序幕。
凌南玉一马当先,冲出人群, 朝着杨清宁所在的院落冲去, 刚走出没多久,便遇到了冲出来的营骁卫, 以及投降的人群。
凌南玉手中的刀正要挥下,就听一名营骁卫说道:“他们已经投降, 请您手下留情。”
“投降?”凌南玉扫了一眼人群, 道:“小宁子可安好?”
“一切安好。”
凌南玉闻言悬着的心放下些许, 没再多说, 一夹马腹,穿过众人,继续往前走去。
听着外面的动静,杨清宁不禁松了口气, 筋疲力尽地靠在墙边坐下。
刑值也跟着坐了下来,头靠在墙上,笑着说道:“公公,咱们也算同生共死过了。”
杨清宁点点头, 道:“经此一场, 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生死之交?”刑值坐直身子,转头看向杨清宁,道:“公公这话说得可为真?”
“不真, 场面话。”杨清宁玩笑道。
“公公真是风趣!”刑值‘哈哈’笑了起来,道:“不过经此一事, 我算是亲自印证了一件事。”
杨清宁感兴趣地问道:“何事?”
刑值调侃道:“公公一出宫,定有大事发生。”
杨清宁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刑大人这话说的,好似咱家是那灾星,到哪儿都会出事一样。”
“这话不是我说的,朝中就是这么传的。况且,公公所做之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怎能说是灾星,应是福星才对。”
“听刑大人这么说,咱家都觉得臊得慌。”
两人正说话,就听外面有人大喊,“开门!”
杨清宁仔细一听,竟是凌南玉,不禁微微一怔,随即不确定地问道:“刑大人可听到了?”
“听到了,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杨清宁急忙站起身,却因起得太急,眼前一黑,双腿一软,靠在了墙上。
见他脸色煞白,刑值关切地问道:“公公,没事吧。”
杨清宁晕得厉害,暂时不能说话,只能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睁开眼睛道:“刑大人,还得劳烦你搭把手。”
两人合力将桌子移到一边,杨清宁刚打开房门,便落入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并不强壮的手臂勒的他有些疼。熟悉的龙涎香直往鼻子里钻,即便不去看他也知道这人是谁。感受到凌南玉的不安,杨清宁没有挣扎,而是轻拍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我的错,我太蠢了!”凌南玉的声音有些哽咽。
杨清宁听得一阵心疼,安慰道:“殿下还未成年,经的事少,难免思虑不周,这不是错,这是成长的代价,是好事,殿下只需从中吸取教训便可。”
“若你出了事……”
“殿下这是不相信奴才?”杨清宁故作轻松地说道:“就算殿下不回来,奴才也能从容应对。您也看到了,不仅奴才毫发无伤,就连营骁卫也伤亡不多。”
“我赌不起!”凌南玉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赌得起,殿下只管向前走,后面有奴才帮你兜着。”杨清宁拍了拍凌南玉,道:“好了,刑大人还在呢,殿下这般哭哭啼啼,可要被笑话了。”
凌南玉闻言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刑值,道:“刑大人也在。”
刑值见状行礼道:“臣刑值参见殿下。”
刑值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难免触动,凌南玉待杨清宁好,绝不是当年他救了他的命,而是相依为命培养出来的深厚感情,将心比心,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个人陪着,那将来的路定一往无前。
“免礼。”凌南玉转头看向杨清宁,道:“这院子毁了,我们另选一个院子落脚。”
杨清宁并不关心这个,而是问道:“殿下回来,双龙山那边……”
凌南玉明白他的担忧,道:“我只带了部分营骁卫回来,双龙山有白鹰和于荣指挥。”
杨清宁点点头,道:“外面还乱着,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另寻住处。”
“你还在病中,实在受不了寒,若不找住处,那就先去马车上待会儿,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凌南玉担忧地看着他。
“好,那就先去马车上待会儿。”杨清宁不想他担心,便顺了他的意。
凌南玉让人点燃了马车上的炉子,又多备了几个手炉,全部塞进了马车里,杨清宁这才上了马车,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别看他方才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只是他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不能先乱了阵脚影响军心。这短短一个多时辰,他身上的冷汗就没断过,再加上为了应对火箭,他们曾盖上湿透的被子,外面的衣服也被浸湿,若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早就冷得发抖了。
杨清宁换好衣服,刚要叫凌南玉上车,就听外面传来小瓶子的声音,“殿下,路占城等人已被抓获。”
“把他们送进地牢,待有功夫再行审讯。”
“殿下。”杨清宁打断凌南玉的话,接着说道:“事不宜迟,还是即刻审讯为好。”
凌南玉沉吟片刻,道:“那便把人带过来吧。”
小瓶子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凌南玉抬脚上了马车,伸手摸了摸杨清宁的额头,道:“又烧了,我让吴乾军去给你熬药。”
“殿下不必担忧,就是风寒而已,多吃几日的药也就好了。”
“嗯。”凌南玉闷闷地应了一声,起身下了马车。
杨清宁看着被放下的车帘,总觉得凌南玉有些不对劲,想想之前两人的不愉快,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孩子不会还在生气吧。”
凌南玉吩咐人给吴乾军传话,让他去给杨清宁熬药。吴乾军接到命令,不好耽搁,直接去了药房,好在这里没被破坏,他抓了药,便又去了厨房。
凌南玉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路占城,眼中的杀意尽显,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死个痛快,否则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路占城抬头看向凌南玉,冷哼了一声,并未回话。
“很好。”凌南玉嘴角勾起一抹笑,命令道:“把他的下巴卸下来。”
小瓶子上前一步,不待路占城反应过来,便完成了指令。
凌南玉看了小瓶子一眼,小瓶子会意附耳上前。凌南玉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叮嘱道:“派人看着,千万别让他轻易死了。”
小瓶子领命,“是,殿下。”
路占城听不到凌南玉在小瓶子耳边说了什么,却被他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弄得毛骨悚然。仅问了一句,便不再问,这哪里是审讯,分明就是想找个由头折磨他。他的心渐渐被恐惧占据,只是他不能开口,一旦开了口,那路家的一家老小就完了。
小瓶子拽着路占城的衣领,拉扯着走了出去。
杨清宁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不禁有些好奇,便掀开帘子往外看,恰巧凌南玉上车,他顿时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不过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道:“人呢?”
“这事交给我便可,你只需好好养病。”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熟悉,却不应该出自凌南玉之口,不禁让他有些恍惚,感觉面前的人是凌璋。
杨清宁犹豫片刻,出声问道:“殿下可是在生气?”
“我为何生气?”凌南玉进了车厢,将车门关上,又放好了帘子。
杨清宁仔细瞧着凌南玉,道:“之前奴才与殿下有过争执,殿下是否还在生气?”
凌南玉与他对视,“你觉得自己错了?”
杨清宁摇摇头,道:“奴才自问并未做错。”
“那你为何觉得我生气了?”凌南玉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凌南玉的言行举止十分反常,杨清宁不禁皱紧了眉头,道:“殿下说话的语气以及神态,都在告诉奴才,殿下很反常,若不是生气,那又是为何?”
“那我怎样才算正常?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你,赖着你,抱着你撒娇,事事听你的?”
若之前只是猜测,那现在杨清宁已经确定,凌南玉在生气,或者说在伤心,可能是他无意间的话语或者举动伤了他。
“殿下心里有什么话便只说,不要憋在心里。”
看着杨清宁眼底的心疼,凌南玉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甚至没出息地红了眼眶。他撇过头去,道:“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
杨清宁叹了口气,道:“不说便不说,殿下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奴才明白。”
听杨清宁叹气,凌南玉心下一紧,本能地转过头去,即将出口的话,在触及到杨清宁苍白的脸色时,又吞了回去。
“殿下不必纠结,您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全凭自己的心意便可。”
凌南玉没说话,车内安静了下来,杨清宁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随后闭上了眼睛。
凌南玉看着他,眼中有情绪翻涌,既心疼又委屈,胸口闷闷的,有些窒息的感觉,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难受,明明一刻也离不开他,却偏偏嘴硬的不说出来。
“公公,药熬好了。”车外传来吴乾军的声音,打破了车内长久的沉默。
杨清宁想要起身去端,被凌南玉推了回去,掀开帘子,打开车门,将药端了进来。
“有劳吴统领了。”杨清宁扬声说道。
“公公不必客气。”
杨清宁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凌南玉见状将药碗接了过来,又递了蜜饯过去。杨清宁吃了蜜饯,嘴里的怪味才渐渐消散,眉头也舒展开来。
“殿下,奴才精神不济,就先睡了。”
凌南玉没说话,却帮他放好枕头,又盖好了被子。
杨清宁心里很是失落,忍不住叹息道:到底是孩子大了,有心事也不跟大人说了。
就在他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马车一阵晃动,凌南玉贴着他的身子躺了下来。
“小宁子。”
一声轻唤,让杨清宁彻底清醒过来,只是他并没有动。
凌南玉抱紧杨清宁的身子,闷闷地说道:“我不想做太子,我只想做你的玉儿。”
杨清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道:“殿下可是觉得做太子有许多身不由己?”
“嗯。”凌南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鼻音,明显是哭了。
“你是一国太子,都尚且身不由己,又何况是别人。”杨清宁转身面对凌南玉,道:“殿下,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只有怯懦者才会选择逃避,殿下想做那样的人?”
“不想。”凌南玉吸了吸鼻子,道:“可我不想在大局和你之间做选择。”
杨清宁终于明白凌南玉反常的原因,安慰道:“殿下,那些都是小事,奴才自然会说要以大局为重,这样不痛不痒,还能表表姿态,何乐而不为。若当真有一日,要以奴才的命来换,那奴才自然不会这么说。”
凌南玉直视杨清宁的眼睛,道:“真的?”
“奴才又不傻,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说的话,我可都记下了,不许说话不算数!”
杨清宁听他这么说,不禁松了口气,道:“奴才何时食言过?”
凌南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道:“那你好生养病,别院的事无需再管,交给我便可。”
“嗯,奴才遵命。”
这里的事差不多结束了,至于谁是幕后黑手,可以慢慢查,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指望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好好睡吧。”
“那殿下是否不生气了?”
凌南玉的脸一热,傲娇道:“那还要看你是否说话算话。”
杨清宁看得一阵好笑,心里暗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好哄。
“算,殿下都这么说了,自然得算。”
“那还不赶紧睡?”
“睡,马上睡。”杨清宁配合地闭上眼睛。
凌南玉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的负面情绪飞速消散,替杨清宁捏了捏被角,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殿下。”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传来小瓶子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凌南玉,他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杨清宁,撑起身子抵了抵额头,虽然温度不算高,却依旧在烧着。他慢慢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斗篷,出了马车。
“什么事?”
小瓶子答道:“路占城撑不住了,要招。”
“你在这儿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若有不妥,即刻向我禀告。”
小瓶子担忧地问道:“殿下,公公可是又烧了?”
凌南玉点点头,道:“嗯,你多留意,若是烧得厉害了,马上叫吴乾军过来诊治。”
小瓶子提议道:“殿下,这里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是让公公回宫养病吧。”
凌南玉思量了思量,道:“此时回,路上不安全,还是明日一起再回吧。”
“是,殿下。”
小瓶子让营骁卫为凌南玉引路,径直去了路占城所在的花园。
此时的月亮已经下了山,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温度很低,相较于马车里,至少要相差十几度,凌南玉有些不太适应,戴上了兜帽。
花园里,路占城痛苦地蠕动着,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哀嚎声,让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凌南玉走到近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路占城,衣服被脱得只剩下一条裹裤,身上到处是被匕首割开的口子,伤口处涂着蜂蜜,无数只小虫在上面爬来爬去,甚至一个劲儿地往伤口里钻。这种痛不会很疼,却格外折磨人,极度消磨人的意志。
路占城见凌南玉走了过来,用眼神祈求他放过自己。凌南玉看懂了他的意思,道:“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就给你个痛快。”
不是放了他,而是给他个痛快,路占城绝望地看着凌南玉。
“不想说?”凌南玉点点头,转身就走。
“啊、啊……”
那毛骨悚然的叫声再次响起,路占城拼命地挪动着身体,想要追上凌南玉。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能痛痛快快地死也好,他已经管不了其他人了。
凌南玉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路占城,淡漠地说道:“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路占城连忙点头,唯恐凌南玉反悔。
凌南玉转头看向身后的营骁卫,道:“去拿张纸来。”
营骁卫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见路占城暗中有失望一闪而过,凌南玉不禁勾唇一笑,道:“你是想咬舌自尽?”
路占城惊恐地看着凌南玉,拼命地摇着头。
“不承认不要紧,你只需牢记,若我不想让你死,你绝对死不了。”
凌南玉嘴角含着笑,在路占城眼中那张俊美的脸却好似恶魔一般狰狞可怖,他垂下头,不敢再去看。
过了没一会儿,去拿纸的人便回来了。
“把他往空地上拖一拖,清理四周,一颗石子也不能有。”凌南玉再次命令道。
营骁卫领命,将路占城拖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又仔仔细细地清理里周围的地面,不给他任何自尽的可能性。
“解开他手上的绳子。”
营骁卫上前,解开了路占城手上的绳子。
凌南玉再次开口,“你身上的血足够写下几个字,便不必浪费墨水了。写吧,谁是幕后主使。”
笔这种东西,用来写字,那就是笔,用来自尽,那就是凶器,不可能拿给他。
路占城的手被松开,慌忙去抓身上的虫子,想将他们全部碾死,可虫子太多,身上又太黏,根本碾不死,还有源源不断的虫子爬上来,根本清理不完。
凌南玉见状淡淡地说道:“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路占城身子一僵,伸手戳向自己的伤口,忍着疼痛挤出鲜血,趴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待他写完,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营骁卫将纸拿了起来,呈给凌南玉。
凌南玉一看不禁微微挑眉,上面写着三个字‘路子易’,路子易是路淑婷的父亲,就任工部尚书一职。
“你说的是真是假?”
路占城举起右手,作起誓状,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你们夜袭别院所谓何事?”凌南玉又让人将纸递了过去。
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了隐瞒的必要,路占城在纸上写道:毒/品的配方。
凌南玉的眉头一皱,接着问道:“配方在何处?”
路占城闻言神情一滞,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凌南玉,随即写道:在木兰苑密室中,并未找到。
“知道这间密室的除了你,还有谁?”
路占城接着写道:除了父亲,只有我知道。
鉴于杨清宁对这件事的紧张程度,凌南玉能想象,若这张配方遗落在外,将会带来怎样的危害。
“你再仔细想想,还有谁有可能知道密室所在?”
路占城沉默片刻,又在纸上写道:李华。
“李华是谁?现在何处?”
李华是父亲的护卫,我离开之前,他在别院。
凌南玉将纸折了起来,吩咐道:“把他拉下去,认一认别院的尸体,看看那个李华是否在其中。”
“是,殿下。”营骁卫领命,拖着路占城便退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响起,吴乾军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白鹰。两人来到近前,行礼道:“参见殿下。”
凌南玉摆摆手,道:“双龙山可拿下?”
白鹰答道:“殿下放心,已成功拿下。”
凌南玉点点头,将方才路占城写的那张纸递给白鹰,命令道:“这是路占城所写幕后主使的名字,你即刻启程,带回皇宫,禀告父皇,这里的事基本了了,之后的事交给于荣,小宁子病了,这里不易养病,我们明日便回。”
“是,殿下。”白鹰接过纸张,打开看了看,随即转身离去。
凌南玉返回马车处,见刑值与小瓶子小声说着话,微微蹙眉。
两人见他回来,急忙上前迎了两步,行礼道:“参见殿下。”
凌南玉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听闻殿下明日便回,微臣想同行,不知殿下是否恩准?”
凌南玉打量着浑身是伤的刑值,点头说道:“准。”
“多谢殿下。”
“你可查到杀害路大有的凶手是谁?”
刑值垂下了头,躬身说道:“回殿下,虽未有充足的证据,但臣已经锁定凶手。”
“是谁。”
刑值答道:“路大有的贴身护卫李华。”
“又是李华?”凌南玉的眉头皱紧。
刑值有些诧异,道:“殿下知道李华?”
凌南玉解释道:“路占城夜袭别院,是为了藏在密室的毒/品配方,只是并未找到,他怀疑是李华拿走了配方。我已命他去查看尸体,看其中是否有李华。”
“殿下,臣仔细查看过,那些尸体里没有李华。”
凌南玉深吸一口气,道:“那就麻烦了。若那配方传出去,对南凌将是一场灾难。”
毒品的事,刑值知之甚少,不过听凌南玉的语气,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主动请缨道:“殿下,臣之前对李华多有怀疑,曾仔细观察过他,愿绘制画像,供搜查之用。”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那臣现在就去准备。”
“等等。”见刑值转身要走,凌南玉出声叫住了他,直言道:“刑值,本宫不管你目的为何,若以后再敢算计小宁子,后果自负!”
刑值虽未看到凌南玉的神情,却能从他语气中听出极度危险,慌忙跪倒在地,道:“臣知罪,还请殿下饶恕。”
沉默良久,凌南玉方才说道:“起吧。”
“谢殿下,臣告退。”刑值没敢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