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第100章 城南皇庄(7)

  落梅园, 已是夜半三更,正房的灯还亮着,不是传来的咳嗽声, 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

  院门口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向同伴吐槽, “就这么个咳法, 竟还没死,还真是命大!”

  “听声好似病情加重了, 估计是熬不了多久了。”

  “哎,我就纳了闷了, 老爷为何要收留他们?要是死在咱们院子里, 多不吉利。”

  两人正聊天, ‘当当当’, 打更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中传出去很远,紧随而来的便是打更人的吆喝,“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三更了,啊哈。”守卫又打了个哈欠,抬手擦了擦眼泪。

  “老实说,今儿去哪儿浪了, 这才刚三更, 就困成这副熊样。”

  “就这么大点地方,我还能去哪儿。”

  “你又去赌了?你都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还赌?”

  “就是因为欠了许多债, 这才去试试手气,万一赢了, 不就能把钱还上了。”

  “十赌九输,不然谁还来赌场,你……”

  “行了行了,别说了,老腔老调,听都听腻了。”

  两人正说话,完全没留意有两道黑影在悄悄靠近,待来到两人近前,一人一个扭断了他们脖子,随即将尸体拖到一旁的花丛,将他们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到了自己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站在了院门前。

  就在他们动手的同时,一群黑衣人翻进了张家大宅,将值守的家丁全部解决,随后便闯进了张财的卧房。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将正在熟睡的张财连同他身边的小妾皆被惊醒。小妾尖叫一声,躲到了张财身后。张财则看向门口的人影,手悄悄伸向枕头底下,问道:“谁在那儿?”

  火折子被吹燃,漆黑的房间亮了起来,门口的人穿着一身夜行衣,眼神冰冷地看着床上的两人,“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死!”

  “你们是谁,为何来此,若是为财,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直接开个价。”在张财心里,钱能解决任何问题。

  只可惜对方并不这么想,“把他们绑起来!”

  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径直来到床前,刚想动手,就听到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

  两人眼疾手快,伸手就去抓,一个薅住了张财的衣服,一个拽住了小妾的手腕。张财见状抽出匕首,一刀刺过去,黑衣人眼神一狠,松手的瞬间袖中的袖箭启动,照着张财的胸口就射了过去。就在这时,机关启动,床板猛地一翻,张财的身子随即掉了进去。而另一边,小妾挣脱不开黑衣人的禁锢,被他用力一甩,摔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灰雀急忙上前,问道:“方才可射中了?”

  “这么近的距离怎能射不中,正中胸口,他就算是逃了也活不了。况且,咱们的人封锁了所有出入口,他插翅难逃。”

  “若密道通向村外呢?”灰雀眉头皱紧,此次的行动是绝密,绝不能外泄,“你去禀告殿下和公公,我在这儿查找密道机关。”

  “是,属下这就去。”

  杨清宁得了信儿,便起身和凌南玉一起来了张财所在的院子,径直问道:“密道可曾找到?”

  灰雀摇摇头,道:“还没有,不过张财方才未曾离开床榻,那机关应该就在床上。”

  杨清宁看向那张大床,枕头、被褥已被弄走,只剩下一张床。杨清宁弯腰仔细查看着,直到目光触及床头靠背上雕刻的花纹时,方才停了下来。那是镂空的花纹,雕刻的是锦鲤戏水图,图上有八个条锦鲤,它们摇头摆尾,姿态各异,活灵活现。

  凌南玉见杨清宁的注意力集中在床头的靠背上,也跟着看了过去,道:“在靠背上雕刻图案很常见,镂空的我却从来没见过,他就不怕硌得慌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杨清宁的眼睛看向第八条锦鲤上,那鱼的眼睛有一点点划痕,若是不凑近看,还真看不出来。他伸出手按了一下,随后便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

  杨清宁急忙站起身,以防自己掉进机关。

  “公公,属下下去瞧瞧。”灰雀说完跳上床板,紧接着床板便翻了下去,而灰雀也随之消失了踪影。

  凌南玉好奇地看向那条锦鲤的眼睛,道:“这机关做的倒是精巧。”

  杨清宁转头看向小瓶子,叮嘱道:“后院的人看好了,不能让他们逃了,以免坏了我们的计划。”

  “是,奴才这就传令下去。”

  杨清宁又看向凌南玉,道:“殿下,夜深了,回去歇着吧,有事明日再说。”

  “我不困,没收到确切的消息,怎能睡得着。”

  杨清宁无奈地说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若殿下不想回去,那便留下主持大局吧。”

  “那我跟宁哥哥回去。”凌南玉闻言立马改了主意,上前挽住杨清宁的手臂,道:“宁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杨清宁好笑地摇摇头,在传达完命令后,和凌南玉一起回了落梅园。他们刚走进院子,就被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小瓶子和吴乾军相继向前一步,分别将杨清宁和凌南玉护在身后。而就在这时,月亮冲破乌云的笼罩,探出头来,让他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吴乾军眉头皱紧,道:“张小姐!”

  “你们去哪儿了?”

  张琳舒神色焦急,说着就要上前,‘刷’,一道冷光闪过,小瓶子的软剑被取了下来,径直指向张琳舒。

  “我劝张小姐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张琳舒连忙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我过来是要告诉你们府里出事了,闯进来好些杀手,你们快跟我走。”

  吴乾军的眼睛闪了闪,道:“跟你走?你一介女流之辈,带着都是拖累,我们为何跟你走?”

  “我家有密道,你们快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

  杨清宁出声问道:“张小姐能脱险,是因有所察觉躲了起来,还是直接通过密道躲开黑衣人的搜查?”

  “不知为何,今晚我总有些心慌,故而三更了,依旧没有睡意,我便决定到院子里走走,无意间发现了黑衣人的踪影。哎呀,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们快跟我走。”

  杨清宁神情淡淡地说道:“张小姐不去寻你父亲,却过来此处,言语中也不见半分关心,可见张老爷那里也有密道,我说的可对?”

  “是,你猜的没错。”张琳舒紧张地四下看着,催促道:“快走吧,要来不及了。”

  杨清宁很快便做了决定,“好,我们跟你走。”

  “多谢公子信任。”张琳舒虽是这么说,目光却落在凌南玉身上,“大家快随我来。”

  众人跟在张琳舒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出落梅园,来到了一处死寂的院落内。

  “这里是我娘的院子,密道就在这里。”

  杨清宁试探道:“这密道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我爹知道。”张琳舒有问必答,来到卧房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这里本不该进男子,只是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杨清宁看着张琳舒的背影,心里顿觉有些愧疚,这个少女明显是真心想救他们,只是她却不知对于张家人来说,他们才是索命的阎罗。

  张琳舒来到梳妆台前,打开了上面一个木盒,抓住里面的红宝石戒指使劲一拉,便听到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

  面前的梳妆台渐渐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张琳舒转头看向杨清宁等人,道:“这里就是密道入口,你们快随我进去。”

  吴乾军凑近看了看,问道;“这密道通往何处?”

  “通往村外的小树林,那里常年拴着马匹,只要到了那里,我们就逃出升天了。”张琳舒据实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杨清宁紧接着问道:“张老爷房间的密室也是通往小树林?”

  不待张琳舒回话,就听密道中传出叫声,“小姐,是你吗?”

  “是我,喜鹊,你怎么没走?”张琳舒的声音有些惊喜。

  洞口出现亮光,喜鹊从里面探出头来,红着眼睛说道:“小姐不走,奴婢怎能走?”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张琳舒安抚地笑笑,转头看向凌南玉,脸色泛起红晕,道:“我们也进去吧。”

  杨清宁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张小姐,你怕是走不了了。”

  张琳舒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杨清宁,道:“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

  “那些黑衣人都是我们的人。”

  张琳舒闻言不由一阵怔忪,转头看向凌南玉,不敢置信地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凌南玉冷淡地看着她,“是,我们是朝廷派来清缴逆贼的。”

  “清缴逆贼?谁是逆贼?”张琳舒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你可知你家为何有这般财富?”

  张琳舒眼中已有泪光闪烁,道:“我爹经商,我家有田,这有何不妥?”

  “张小姐可知你爹做的什么营生?且不说死在他手里的村民有多少,就说张小姐口中的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她们不是风尘女子,而是临近村子的少女,甚至是有夫之妇。她们被强行掳来,被你爹以及府中的下人轮番玩弄。一旦进了这富丽堂皇的张家大宅,能竖着走着出去的寥寥无几,多数是被横着抬出去的。”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张琳舒瞪大眼睛,不住地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们是在骗我!”

  “是否在骗你,待明日去见那些村民,你一问便知。”

  “喜鹊,快跑!”张琳舒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喊道:“快逃,离开这里,逃得越远越好!”

  吴乾军见状纵身跳入密道,喜鹊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制住了。

  见喜鹊被抓,张琳舒哭着说道:“她只是个奴婢,从未做过坏事,你们为何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奴婢不逃,奴婢要跟着小姐,是死是活,奴婢都跟着您。”

  张琳舒看向喜鹊,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

  “奴婢不傻,奴婢聪明着呢,有小姐这么好的主子,奴婢不跟着那才是傻。”喜鹊也跟着红了眼眶。

  凌南玉看了看杨清宁,见他神色间有为难之色,出声说道:“把她们捆起来,与其他女眷一块看押。”

  “是。”吴乾军领命,率先将喜鹊困了起来。

  张琳舒看着凌南玉,伤心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凌南玉没有理会张琳舒,转头看向杨清宁,道:“宁哥哥,你的脸色不好,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杨清宁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走吧。”

  张琳舒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喜鹊没有挣扎,任由吴乾军将自己捆了起来,道:“小姐,您别伤心了,他们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您就把他忘了吧。”

  经此一事,吴乾军对这主仆有了改观,捆绑的时候用的布,而并非绳子,“这小丫头说的不错,张小姐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张琳舒重复了一句,随即惨然一笑,道:“没错,是我痴心妄想了……”

  吴乾军之所以把话说的这么重,就是想张琳舒打消这个念头,就算她爹没干过那些事,她一个商户之女也配不上凌南玉的身份。

  “看在你们心中还留有善念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们,走吧。”

  张琳舒伤心欲绝,不想再多说什么,顺从地走向门口,喜鹊则紧随其后。

  就在南田村进行清除行动时,其他七个村落,也在同一时间,进行着清除计划。王秀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今夜的行动是否成功,关系着几百上千人的身家性命,当然也包括他和家人的,心里自然紧张。

  负责南留村守卫的有三十人,领头的叫赵钱孙,仗着自己手上有些权利,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可谓是无恶不作。在南留村,他就是土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瞧上了谁就睡谁。

  今儿晚上他原本想找二丫,谁知她那个半死不活的爹翘了辫子,他觉得晦气,便暂时放过了她,转身去了对门,当着牛海的面,强要了他家的婆娘,那牛海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得意地回了家,让人置办了酒菜,喝尽了兴,倒头就睡。

  三更的更鼓一响,便有无数的黑衣人潮水般涌进了村子,率先去的就是赵钱孙家。赵钱孙这些年没少压榨村民,自家的房子年年扩建,虽比不上张家大宅,在南留村也是独一户。其父母妻儿也不是善茬,没少祸害左邻右舍。

  赵钱孙睡得正香,呼噜打得震天响,他婆娘李氏突然感觉有些冷,冷风直往脖子里灌,下意识地往上拉了拉被子,紧接着心头一跳,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一道黑影站在床前,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啊!”一声尖叫后,她坐起了身子,一边推搡着赵钱孙,一边恐吓道:“敢对我们动手,你是不想活了!”

  赵钱孙喝了酒,睡得跟死猪一样,翻了个身接着睡,压根叫不醒。

  “来……”‘来’字刚出口,李氏只觉得脖颈一凉,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温热而粘稠的触感,明确地告诉她这是什么,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她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来人,身子倒下,那颗头颅却滚了下来。

  鲜血像喷泉一般,浇了赵钱孙一脸,流进他的鼻孔,呛得他咳了两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腥臭的味道以及粘稠的触感,竟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夜间的光线有限,他看不清手上液体的颜色,可这味道他十分熟悉,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漆黑,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往后挪了挪,仔细一看是李氏的脑袋,于是伸手推了推,想让李氏离他远点,可那脑袋却直接滚了出去。

  “啊!”赵钱孙被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李氏的身子在床上躺着,脑袋却被滚到里面。不待赵钱孙回神,来人又是一刀,赵钱孙便身首异处,身子倒在床上,脑袋滚落在地。

  这就是清除计划,根本无需问罪,直接斩杀。杨清宁本性善良,待人温和,却下了这样的命令,可见他对这些人的痛恨。单方面的屠杀还在继续,那些不把人当人的畜生,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不得好死。直到黎明时分,清除计划大体完成,只有少数人未曾找到,不过村子已被封锁,找到他们只是早晚的事。

  落梅园,许是太累,杨清宁回到房中没多久便睡了过去,而凌南玉却十分清醒,悄悄地起了身。

  见凌南玉出了卧房,小瓶子出声问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凌南玉直截了当地问道:“他们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公公的计划十分周密,不会出什么差错,殿下不用担忧。”

  凌南玉转头看向卧房的房门,轻声说道:“宁哥哥本性善良,身子又孱弱,见不得杀戮,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来主持吧。”

  小瓶子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凌南玉的意思,道:“是,奴才遵命。”

  天刚蒙蒙亮,白鹰大步流星地进了落梅园,在小厅内见到了凌南玉,“属下参见殿下。”

  “行动进行得如何?”

  白鹰答道:“名单上的人绝大多数已经伏法,只有少数人未曾找到。不过殿下放心,我们已经封锁村落,他们逃不出去。”

  “好,务必确保计划顺利完成。”

  “是,殿下。”

  凌南玉接着问道:“别院那边可有动静?”

  “别院已被我们团团围住,于指挥使亲自带队,目前并未收到有何异动的消息。”

  凌南玉点点头,道:“尽快与刑值传递消息,告知外面的情况,让他们配合我们行动。”

  “是,殿下。”

  “一有消息,即刻禀告。”

  “是,属下告退。”

  天亮后,村民们便听到一阵锣响,随即便听到有人喊道:“所有村民到张家大门口集合。”

  村子里的人虽不知什么事,却个个胆战心惊,因为每每这种时候,都没什么好事,在他们想来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不敢不去,只能祈求着灾祸不会降临在自己头上。他们胆战心惊地来到张家大宅门口,扫视在场众人,找到相熟的凑了过去,小声地窃窃私语着。

  “几日前不是刚选了人去吗?怎么今日又召集大家?”

  “谁知道呢?说不准又要征什么税吧。”

  “哎,去年的存粮所剩无几,今年的新粮还在地里,可怎么办啊。”

  就在一众村民猜想为何召集他们而议论纷纷时,远处一个小孩边跑边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三两步迎了上去,一把将他拦住,急道:“二娃子,你胡乱喊什么!给我闭嘴!”

  “爹,真的……真的死人了!”二娃子喘了口气,道:“那些看守都……都死了!”

  二娃子的爹心里一惊,连忙捂住了他的嘴,紧张道:“你在胡说什么,快住嘴!”

  二娃子不能说话,指向他跑来的方向,‘呜呜’地叫着。

  “没有看守?真的没有看守!”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开口说道。

  众人一怔,纷纷四下寻找,果然没看到任何看守。

  “那是……”二娃子的爹怔怔地看着二娃子所指的方向。

  他身边的人也好奇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男人推着独轮车走了过来,那车上赫然平放着两个人,他们衣衫不整,四肢无力的耷拉着。男人身后还跟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胡乱地叠放着三个人,也是衣衫不整,四肢无力地耷拉着。

  二娃子的爹太过惊讶,手上的力道慢慢小了下来,二娃子见状拉下他爹的手,大声说道:“看守死了,都死了!”

  众人太过震惊,怔怔地看着一辆有一辆独轮车推过来,推到他们身边,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推车的人穿过人群,来到前方的空地上,将独轮车一掀,车上的尸体便滚落在地。

  “刘旺死了!”

  人群中一名妇人看着面前的尸体,呢喃地说了一句,随后像是回了神,又重复了一句,“刘旺真的死了!”

  众人纷纷回了神,指着地上的尸体,也跟着重复道:“刘旺死了!”

  刘旺和赵钱孙一样,是南田村看守的头头,张财的狗腿子,是吴乾军进村时,那个嗑着瓜子的青年。

  最先开口的妇人不知从哪儿拿了根棍子,走到尸体前,举起棍子狠狠地戳向刘旺的下/体,妇人一边戳一边流着眼泪,很快刘旺的裤子被戳出了洞,身上的那块肉也被戳成了烂泥。

  见妇人如此,又走出几个妇人,同样拿着根目光,狠狠地戳向刘旺的身体,一个洞两个洞三个洞……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进来,不止刘旺的尸体,在场所有人看守的尸体,都被愤怒的村民狠狠报复着,在村民眼中他们根本不是人,而是该千刀万剐的畜生。

  营骁卫的人看着面前的画面,胃部一阵阵翻涌,他们自认见过许多恐怖场景,却从未见过这般恐怖又恶心的画面,不禁心中发寒,都说人死百了,这该是多大的怨念,才能让这里的村民全部化成修罗恶鬼。

  ‘吱呀’一声,张家大宅的门缓缓被打开,打断了村民报复性的动作,这声音就好似冬日里当头浇下的凉水,让他们发热的脑袋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们慌忙扔下手中的凶器,后退几步逃离这惨烈又恐怖的现场,胆战心惊地看向门中走出的人。

  不是张财,亦不是张家的家丁,而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呈保护的姿态。

  杨清宁一眼便看到了门口那恐怖的场景,急忙捂住凌南玉的眼睛,道:“玉儿别看!”

  杨清宁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才没有干呕出声。

  凌南玉覆上杨清宁的手,轻声说道:“宁哥哥,玉儿不怕,不必如此。”

  杨清宁都不敢多看几眼,更何况是凌南玉,这孩子养在深宫里,哪见过这种场面,现在逞强说不怕,晚上十有八九会做噩梦。

  “玉儿不必逞强。”

  “玉儿没逞强,宁哥哥,我是出来历练的,若还是躲在宁哥哥的羽翼之下,那还叫什么历练。”

  杨清宁犹豫了犹豫,道:“那你可准备好了。”

  “嗯,宁哥哥放心。”

  杨清宁到底还是松了手,凌南玉说的没错,他陪不了凌南玉一辈子,终有一日凌南玉需自己去面对,所以趁他还在的时候,让凌南玉多一些历练为好。

  凌南玉看着面前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害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