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青哥儿答应后,一直看陆肖的脸色,但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只好按耐住心里的疑惑,乖乖吃饭睡觉。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陆肖从后面抱着他,半天没吭声。
最后只是无奈叹了口气,“没有,别瞎想,我还没那么小心眼。”
“再怎么样,那人也是你亲爹,你要是真不管,以后村子里怎么看你,怎么看安安。”
青哥儿转过身扑到陆肖怀里,紧紧抱住他,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影响陆肖和安安,至于他是不是憋屈,他都无所谓。
没想到,陆肖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才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过多责怪他。
“没事的,宝贝,一切有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陆肖懂青哥儿的情绪,轻拍他的脊背哄他入睡。
第二天,陆师父知道这件事觉得无可奈何,安慰了青哥儿几句,让他有事就招呼他这个师父,不要一个人扛着。
村里因为这个事彻底炸锅,每天除了下地,都在议论这件事。
“官差刚走,我亲眼看见的,据在场的人说,已经断定是自杀了,这事算是直接定下来了。”
“是嘛,哎,真是可怜,儿子杀老子,真是不孝。”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林老汉就不是个好东西,黄氏还没回来,他就把张寡妇带回了家,这林熙胜当然不愿意,那毕竟是亲娘。”
“说来说去都不是好鸟,你看那一家人干的是人事嘛,要我说,他们落到现在的下场,就是活该。”
“可不是,只是苦了青哥儿,跟着林老汉就没过过好日子,这死了还得让青哥儿料理后事。”
“是啊,我刚才还在林家瞧见他了,眼看满是血丝,憔悴了不少。”
说是这样说,但不管如何,他们心里觉得青哥儿料理后事没什么不对,就得他来做。
为此,陆肖特意请了几天假,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累着青哥儿,再说安安还小,靠陆师父一个人肯定不行。
“肖哥,谢谢你。”青哥儿面上憔悴不少,但眼眸依旧清明。
这件事陆肖没有出面,总是跟着青哥儿身后打下手,或者在家照看安安。
青哥儿回来后猛喝了口水,这几天他跑来跑去,忙的没时间喝口水,但具体的事情已经安排好。
村里的红白喜事都有一套流程,大半有大半的流程,但青哥儿选了个最简单的流程,面子上看的过去就行。
停灵七天,换上衣服,请村里的汉子帮忙在特定的位置挖坑,那天,青哥儿单独一个人穿着素衣,拿着牌位,简单走了个过场就散了。
青哥儿也没请村里人吃丧宴,就请帮忙的人在林家吃了一顿,这事就这样过去。
最后,青哥儿将这个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彻底埋葬,铜锁轻轻晃了晃,与门板发出细微的声音,青哥儿宛然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没到家门口,青哥儿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陆肖和安安,这一瞬间,他心里突然有点委屈,鼻子酸酸的,眼眶热了起来。
他格外想陆肖的怀抱,于是最后那几步路,他直接飞扑过去,紧紧抱住陆肖和安安。
陆肖轻声笑了一下,紧紧回抱了青哥儿,安安在一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现根本没人注意他,只能呜呜地发出声响,吸引他们。
“啊啊啊啊啊,喋···唔·”安安话都说不利索,瞬间急得不行,一把揪住陆肖的头发,疼的陆肖面部扭曲。
“安安,放开你爹的头发,快点。”青哥儿松开陆肖,让安安赶紧松手。
本来温馨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最后以陆肖的疼痛惨淡收场。
林家的葬礼办完后,村长又找了过来,将林家的田契,房契交给了青哥儿,林家没人了,又是青哥儿操持的葬礼,所以林家的东西应该给他。
但青哥儿不想要,这东西他拿着显脏,林家已经跟他彻底没关系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弯,这里面也有你阿爹的份,就算你不想自己要,卖给其他人也是好的。”
青哥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没错,不论是林家现在的房子,还是林家的地都有阿爹的一部分,只不过被黄氏占了。
“那这样,您替我去卖了,然后我要其中一半,其他的就送给村里吧。”
村长见他如此坚持,也没再多说,叹口气拿着东西走了。
这件事村长办的利索,没多久就给了青哥儿五两银子,具体的青哥儿没问,村长也就没说。
这天,陆肖刚放学,就被一群人堵在了学院门口,他本以为是哪个人来找他算账,打开信封,发现是徐夫子来信,让他速来都城。
陆肖本想回家跟青哥儿说一声,但被人拦住,说事态紧急,耽误不得,其他的事他们会办理妥当。
陆肖无奈跑了一趟酒楼,简单解释了一下,就被人催着离开了,最后还是竹哥机灵,赶紧给他点吃的路上吃。
青哥儿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陆肖,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安,直到听到驴车铃铛的响动,才松口气。
可回来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是陆肖被人带走的消息,他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那些是什么人?怎么说将陆肖说带走就带走了,万一是坏人怎么办?。”青哥儿的情绪有些崩溃,他心里很慌,怕陆肖再也不回来了。
“别担心,青哥儿,是徐夫子有求于陆肖,那个事很急,也是没办法,才匆匆将陆肖带走了。”竹哥赶紧解释,将能说的全部都说了。
青哥儿稍微镇定下来,他自是知道陆肖的性格,如果真的是小事,陆肖肯定会回来跟他说一声,不会只来得及跟亭哥他们说一声。
安安似乎察觉到青哥儿的情绪,乖乖地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这让青哥儿心里稍微有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