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请上座。”
村长规矩地将村子的族老安置好,转头看着满脸愤怒喊打喊杀的一群人,颇有些头疼地说;“都安静点,族长已经在这里了。”
“村长,不是我闹,只是您看看我家婆娘的脸,来,大家伙都看看。”
陆三哥先拉着陆三嫂站了出来,陆三嫂遮遮掩掩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但想起银子,她还是犹豫着将遮脸的纱布放了下来,顿时引起了一阵惊呼。
只见陆三嫂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嘴唇更是肿的不像话,原本殷红的唇瓣变得黑紫,像极了过年才能吃到的腊肠。
这时围观人群的一个小孩子拽着自家娘亲的衣袖,无辜地问:“娘,那个婶子的脸上怎么有香香的肠,我想吃。”
妇人赶紧捂住孩子的嘴,但为时已晚,在场的人都绷不住笑出了声。
陆三嫂见状慌张地将纱布又带到了脸上,一时间羞愤难当,刚想转身就走,但被相公死死拦住,“村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陆三哥开始添油加醋,不顾人群中的女子夫郎们,直接撩起了上衣,本想展示他被打的伤,但没想到弄巧成拙,出尽洋相。
“看看,这身上都是陆肖那小子打的。”
村长立马呵斥了他,“要说就说,干什么扯衣服,不知道这里还有女子、夫郎。”
“还有,就你身上白花花的肉,哪有伤,我告诉你,不要乱说话。”
围观的人也是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小声议论着,“看来这陆老三是准备敲一笔大的。”
“谁说不是,就他的体格,陆肖那细胳膊细腿地能打过他。”
“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不得不说这陆老三还养的挺白啊!”
陆老三脸色青了白,白了青,他在自己身上扒拉了半天就是没发现被打的印记,“不可能,绝对有的,怎么没有?”
“陆肖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闭嘴,别闹了,其他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陆永丰被推搡着走了出来,说实话,现在的他看到陆肖就不自觉腿软,总会想到那一箭射过来的感觉。
但看到村长、村子的人都在,他心里有了底气,“村长,陆肖将我家鸡圈的鸡全给摔死了,全没了。”
话还没说完,这个成年的汉子竟然红了眼圈,身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陆肖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别人对他的控诉,这些都是他做的,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有点担心小栀。
他在人群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林青栀,心里难免担忧,按理说,林青栀要是听到这件事,一定会赶过来的,难道上山去了?
“哎呀,我不活了,孤儿寡母的要受这样的欺负。”张寡妇突然鬼哭狼嚎起来。
人群一下子轰乱起来,说什么都有的,看向陆肖的眼神多了些忌惮和嫌恶。
“照张寡妇的意思,陆肖是看上她了?”
“屁,不过陆肖先跟青哥儿搞上,现在又出现个张寡妇,想来也不是个好东西。”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是陆小子表面唯唯诺诺的,实际上蔫坏。”
一时间说什么都有,越说越难听。
陆肖是村长看着长大的,当然不愿相信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但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他也站在一旁不吭声,村长也不知道该怎么维护他。
“都别吵,当这是什么地方,要闹出去闹。”
“陆肖,关于他们控诉的,你有什么要说的?”
陆肖心里总觉得不安,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只想快点解决了这个事,早点去找林青栀。
“是我做的。”
此话一出,村长心里一惊,他刚想问是不是因为脑袋的问题,就听到了陆肖接下来的话。
“族老们、村长,小子之所以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烦请各位长辈听小子把说完。”
“各位长辈应该知道前几日,小子脑袋受伤的事,当时小子在山上受伤,是青哥儿路过救了我,因为要保护他的声誉,所以这件事没有张扬出去。”
“过后,小子念着他的救命之恩,找过他几次,本想报恩,却不想给他招来更大的麻烦。”
“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小子宁愿当个狼心狗肺之人。”
说到这个,王婶子有些心虚,她其实心里有了猜测,就是不愿意承认是她的错,她也是听别人说的,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说了,凭什么就只逮着她家不放。
说罢,陆肖直接跪在这些长辈面前,声泪俱下,“您们都是看着小子长大的,自是知道小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小子谁不都怨,可是这些人现在是要逼死小子啊!”
“您都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他们在后背是如何编排小子和青哥儿,说什么的都有,他们明知道一个哥儿的名声有多重要,可他们还是将白的传成黑的。”
“可能他们觉得没什么,只是随口说了说,但青哥儿怎么办?他就因为救了小子一命,就被说成是不知检点,没脸没皮的荡妇,他们这是将青哥儿往绝境逼啊!”
陆肖脸涨的通红,情绪起伏不定,一瞬间有些呼吸不畅,他缓了下,深吸口气,接着说道:
“这让小子如何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明明他们都是家里有哥儿的人,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明明没有见过的事,他们却说的绘声绘色,就因为我们好欺负吗?”
陆肖彻底被卸了力气,摇摇欲坠就往地上倒,幸好被陆竹及时给扶住了,陆竹恼怒地望着在场的人,厉声说道:“你们背后如何说我的,我都知道,但没想到你们竟将陆小子逼到这个份上,真是歹毒!就不怕亏心事做多了遭报应。”
张寡妇梗着脖子,气急败坏地说:“他们都私会了,说没发生什么,谁信啊?村子谁不知道他们天天往山里跑,没私情,跑那么勤快干吗?”
王婶子像是找到了主场,不顾家里人阻拦附和道:“就是,陆肖手里还总是拿着陆家送饭的碗,我们可是见到了好几次。”
陆老太太发现还有自己说话的机会,赶紧证明道:“是的,那个小杂··子,总是将做好的饭拿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家里没人知道他去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