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金楼主的故事>第23章 鬼字壹号(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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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来容纳阴留羽的笔前些日子坏得不能用了,司星便去找苏殷定制新笔。

  苏殷对他这种当家仍不知柴米贵的消费观非常不赞同:“我这支笔自我从业前便用起,日日伴我画图算账,杆坏了换杆,毫岔了换毫,都用了不知多少年了,你那笔才用了多久就坏了,莫不是被鬼弄的吧?”

  司星随口应付他说:“那笔形状不好,有些硌人,本就想换了。”他将自己的要求一一叙述,苏殷便握着那支十余岁高龄的狼毫笔将其绘出个模样来。二人再对着修改。

  改得差不多了,苏殷将那图纸拿远些看整体效果,瞧着那细长圆润又稍有弯曲的形状,突然发现了不对头,蓦地明白过来司星到底要什么东西,便将图纸交给他说:“你得拿去让楼尘改改再给我,毕竟我也没见过你那穴,若是做出来不合用岂不是浪费材料。”

  于是司星只得拿了图纸再去给楼尘看过,楼尘帮他改过后,又绘了几个适合的杆身,心里头倒是有些奇怪,司星明明有一整套这种物事,为何还要做成笔的模样,不过他暗暗记着,以后切不可再向司星借笔。

  回去后,司星又翻出一支竹杆狼毫来给阴留羽替换,之前用的那支笔是才买的,没想到这么快又坏了,一时还寻不到合适的替换,不过如今老鬼早已不在意栖身何处,反正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司星的床榻之上。

  这些时日以来,阴留羽与司星日日双修,鬼力恢复不少,已是数百年以来的巅峰,如今若是刻意为止,还能凝出些实形来,夜里帮司星整衣盖被不在话下,他那鬼衣脱下来之后也不往阴曹地府里掉了,可以堆在地上。这日行完房事后,司星随手捞了件衣服准备擦一下身子,却不留神将阴留羽的鬼衣拿了起来,他顺手抖开一看,这不知是第几层,仍是白衣黑边,想来是阴留羽下葬时的穿着。他正打算叠好,却发现这衣物贴身的那侧,竟绣的是镇鬼的符咒,那咒印繁复无比,有许多图案司星全然看不懂,但大致轮廓肯定是不差的,定然是以镇鬼之用。

  司星又将剩下的鬼衣一件件看过去,竟是每一件都有不同的符咒,均为镇鬼之用。

  司星忍不住回头去看,却见那老鬼也正看着这衣物,脸上神色不是很好。

  话语在司星舌尖翻搅,终还是被咽了回去,可阴留羽却自己开了口:“不问吗?”

  司星心里突然慌得很,他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你告诉我罢。”

  阴留羽闭了闭眼,说起往事来:“你还记得我同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我不到百岁便去世的那个故事。”

  那时候世间恶鬼众多,阴留羽创立鬼修一脉,于鬼门之上划地称王,修建归墟城,以鬼墟阴域为名,将鬼修与千万鬼魂纳入麾下。鬼门大开之际,阴留羽闯入阎罗殿,将自己名姓从生死簿上划去,从此寿元无限,本可永世为人,作这个千万载的归墟城主,不料他麾下鬼修齐聚作乱,以邪术让他魂魄分离,趁着阴留羽魂魄离体之时,将其肉身下葬,从殓衣到墓门下了几十道禁制。

  司星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阴留羽嘲弄一笑:“只因他们觉着以我的天赋,不到千年便会踏破虚空成仙而去,即使有盛名在,也至多是千年。而我若是成了鬼,自可保鬼墟阴域万年、数万年。那些个害死我的人早身死魂消了,这数千年来,鬼墟阴域的教众与鬼魂全仰仗我而活,我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一则我的魂魄阎王殿不收,只得永生永世做鬼,二则当年那些人将我禁入墓中时做了手脚,要我做这个护佑鬼城的鬼城主,现如今禁制不如往日里来得厉害,却也不好强拒。”

  见司星攥紧了那鬼衣,阴留羽又说:“今日里我能讲几句话,便再同你交代几句,在我这身躯之中是没有心的,他们将那执念塞进来,我便满心都是归墟城中的大小事,费尽心思也要为着他们,你切莫听过几句花言巧语便顺了我的意,不过是二十余年,我可以撑下去。”

  自知道往事之后,司星留心瞧着,发觉阴留羽每日现身之时,腕上与脖颈都有红光闪过,离着中元节越近,便隐隐现出咒印来,这时候他便不愿在行房之时脱衣了,直至一夜子时,阴留羽不知怎得发起狂来,将自己双臂抓出数道血印,以那指尖血为笔,在空中作起了符,司星符咒学得稀松,看不出他绘的什么,那阵术威力甚大,才绘了一半便听见外头呼啸声不断,烈风将窗门撕裂开来,瞧见整个居室被黑漆漆的旋风笼在里头,他们在风眼之中尚算安稳,可院中的石桌石凳、老树新花均被毁了个干净,连地面都被刨开了一层,而那风眼不断缩小,到司星袍角都被卷走时,阴留羽忽然回了笔杆之中,四周这才静下来。这动静大得惊人,但四象堂诸人只道是堂主家中闹鬼,不敢出来瞧。

  这时候再问,阴留羽才说,中元节鬼门大开之际,他必须镇守于归墟城,否则城中大大小小的鬼魂都将被牛头马面带回去,他得取了勾魂笔回去一趟。以阴留羽此时的法力,自然是想走就能走的,司星便撑了一把伞,带他去珍宝阁。

  二人行在街道之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司星的脚步踩在石板之上,瞧着月亮将自己照出一个影来,而他身侧的阴留羽则什么都没有。

  快到珍宝阁门口时,司星突然说道:“我同你一起回去吧。”听闻此言,阴留羽蓦地停在原地。

  司星转过身来,朝他一笑:“你作了这些时日的戏,我总得捧场不是。我知你平日里刻意或是无意间所作出的举动,皆是为了这个答案,我便给你这个答案。”

  此时正是一日之间阴气最重的时辰,阴留羽现出的鬼身几乎像是人形,他自珍宝阁门口没入,不多时现出身来,手握勾魂笔,司星瞧他执笔在空中写道:鬼墟阴域众鬼听令,孤与阴姬将…写到此处他忽然停了一下,划去几个字又写了下去。

  鬼墟阴域众鬼听令,孤与阴姬司星将回归墟城,着尔等拿孤手谕,开鬼道,命沿途众鬼避行。

  接着将司星的生辰八字写上,这还是司星活到如今,头一次知道自己出生于何时。

  写完后,阴留羽一挥长袖,那朱砂墨迹在空中凝成一道红光,朝着归墟城方向飞去。

  再回去时,二人一路仍是默不作声,直到回到那像是被狂风捣碎的家中,司星突然说道:“你替我算一下命数罢,我总得知道,还能在你身边待上多少时日。”他从腰袋里拿出一只龟壳,又将火折子吹着,从地上找了些废纸点了,这才朝着阴留羽伸手,示意他可以附身。

  阴留羽没入司星身体里,他朝着那火一挥手,火光立马从橙红变作诡异的阴绿,火尖烧得发蓝发白。与司星这个半吊子不同,阴留羽极擅占卜的,任何工具落到他手里都可以参透天机,但如今他用着司星的身体,不敢做如此折寿的事,只取了只龟壳在火上翻烤,稍稍算了一下司星的命数。

  司星由着阴留羽的动作,觉着手里的龟壳已被鬼火烤得冰冷,冻得他手指发红,几乎握不住,阴留羽这才细细看过那龟壳表面的裂纹,司星只瞧出来是凶非吉,但更深的便看不出来了,问道:“如何?”

  阴留羽却突然将那龟壳扔在火里,从司星身体里退了出去,一瞬间飘出去数步,离他两三丈远。

  司星被他吓了一跳,又问:“是有什么变故吗?”

  “……你的命数变了。”过了许久阴留羽才开口,“余寿只剩下十年。”

  司星却笑了:“我打算与你一同回归墟城,便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你倒吓成那样。”

  阴留羽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司星摇头:“这种话便不必说了,实则我是为了自个儿,我迟早是要死的,索性死得让你忘不掉才好。这条命原本就是被一条野狗捡来,迟早是要还给老天,倒不如借给你用。”

  阴留羽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来:“你这话让我好生难过,许多事我亦是身不由己,若我真能与你同生同死,我愿意只活这短短十余载,不想要你的命。”

  四周变得极静极冷,鬼气浓到将永安城上方照出了阴森森的绿光,阴留羽将勾魂笔插入司星的发髻,这一瞬他觉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轻了许多,阴留羽伸手过来握紧了他的手,不再像之前人鬼殊途之时,一用力便会陷入鬼身,二人是一样的冰冷,可司星却觉着心里像是有一团火灼烧不休,他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个机会,能与阴留羽真真实实地相触。

  外头全是鬼,未见过的鬼,整整齐齐列满了整条街,皆身着白衣,将鬼钱撒得满地都是,轿夫惨白的脸上用红色涂了嘴唇,眼睛亦是画出来的,直直盯着前头,连转目都不行,十几名纸扎的轿夫抬了一顶描碧贴金的轿子,尖尖的檐角上系了金箔压成的圆钱,阴留羽与他一同坐进轿中,那轿子便摇摇晃晃朝前走去。夜风将轿子的窗帘吹起来,外头数不出数目的鬼跟在轿子前后,不断叫喊道:“迎阴城主与阴姬司星回城!”那鬼声起初七零八落分散在各处,待到齐声起来当真是骇人无比,这声音听在司星耳里简直地动山摇般震撼,而沿途住户家的灯都未曾亮起一盏,想来并无一人知晓。

  这夜格外的长,他们走的是鬼路,从永安城至归墟城,沿途的鬼纷纷加入送行的队伍,待至归墟城后,鬼墟阴域的教众已跪在城中,与万千鬼声一同喊道:“迎阴城主与阴姬司星回城!”他们此时行的尚是鬼路,纸马与轿夫像是看不见那些人一般,从迎接的队伍中直直穿过,司星见那些人跪俯下去的后背从自己脚下穿过,忍不住抬起了脚,阴留羽瞧他这模样,便伸过手来将他双腿托起,放到自己膝上搁着。

  司星倒是有些担忧:“我不会从此变成鬼了吧?”

  阴留羽挤出一个笑来,与平日一般打趣他:“变鬼哪是这般简单轻松,若你不信,我便将你发间勾魂笔取下来,让你掉进人堆里挤都挤不出来。”

  这些孤魂野鬼将阴留羽与司星二人抬着走遍了鬼墟阴域,这才将他们送到了住处,阴留羽还住在旧日居所之中,只是里头的用物皆是鬼器,生人是用不了的,到了这屋里头,阴留羽尚未将勾魂笔收回去,司星捏着他的手指,心里头七弯八绕地想起了别的事。

  实则这会他没有肉身,并不会发起那淫病来,可他还是头一回真真切切碰到阴留羽,脑子里的淫念竟是一刻都未曾停过,想了整整一路,此时见无人,便将其几下推倒在床榻之上。

  司星将阴留羽胯间衣物扯开,又将手伸进他层层叠叠的上衣里,揉捏那紧实胸口,把乳尖捏在指间捻玩不休。阴留羽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他已几百年来未曾以鬼身这般与人行事,此时稍稍一弄竟然难以招架,直到司星将自己湿淋淋的胯间露了出来,骑在他的腿上,把从前至后的几个性器都贴在他阳物上磨蹭,阴留羽才开口调笑:“把我吓得不轻,真以为你如此迫不及待,一到归墟城就要肏我。”司星嘴里笑出几声,当真伸手往后一探,轻轻揉了一下他后穴,见阴留羽挺着胯去躲,便也笑道:“既怕成这样,便不要招惹人了。”

  实则这会子他二人谁也肏不成谁,司星那阳根生成这模样,想肏也是有心无力,而他那双穴紧窄,哪个也吞不进阴留羽的粗长,二人将胯间抵在一处碾磨,将司星前后双穴都磨得绽开,这才换了个姿势,以头尾相对。

  阴留羽瞧着司星花穴此时肉瓣绽开,露出里头一线妙处来,有心替他舔上一舔,可刚凑过去,司星却动了几下,毫不客气地将前头那根细短阳物抵进他嘴里,在舌上用起劲来,阴留羽含到根部,还以舌尖将花瓣又剥开些许,按了一下司星腰眼,让那下身深入了半寸,挺翘的鼻尖正好抵在那女花之上。

  阴留羽见自己如此卖力,司星那头却只顾着享受,不动手也不动口,便伸手扣进他后穴里,浅浅插了两下,含糊说道:“你若不伺候好我那物,休怪我一会要来捅你的穴。”

  如今司星已拿捏住阴留羽弱点,便也伸指在他那缝上用指甲刮挠几下道:“你若伺候不好我,我现在要来捅你的穴。”

  阴留羽将他手夹紧了不让动,嘴里也把短阳吐了出来,笑个不休,瞧着眼前那双穴都是微微绽开肉缝,露出里头嫩肉水光,而司星扭着腰还想让他再舔,忍不住抬手在那挺翘后臀上拍了一记,骂道:“明明没有那个淫荡的身子了,却还是发这股子骚劲。”甫才拍了一下,司星已叫出声来,花穴更是颤个不休,吐出一股淫水,自穴口垂落,拉出一道长长的水丝,险些落到阴留羽脸上,好歹阴留羽用手指挡住,又抹回他腿根,用阳根顶了顶司星侧脸,示意他自个来看:“打了一下便赏了我这么个好东西,若是多打几下岂不是要尿我脸上了。”

  司星烦他没完没了的嘴上功夫,便也握了那长物,含进嘴里,舌尖顶着那龟头之上的溺孔,将那圆润的头部翻来覆去地吸吮,牙齿轻轻磕在那棱边儿上,手里亦是撸动不休,直让阴留羽那粗长弹跳不已,几乎要脱手而出。

  这般不真刀真枪的行事,却因二人能真正相触,倒比平日里来得更加情动,到二人将泄之时,面对面搂抱在一处,阴留羽挺着腰将那巨物挤进司星胯间,直将他腿间性器磨出充血的殷红来,司星双腿颤抖不休,又热又滑的淫水浇透了二人相贴之处,这时阴留羽突然将他发上勾魂笔取下,司星突然化作人身,身体穿过阴留羽鬼身,被那原本夹在腿缝中的长阳顶入体内,更是将床上浇湿了一片,连膝下腿侧都又热又湿。阴留羽又将那笔簪入发间,伸了手去要摸他下面,却一把被司星推开,司星又跌又爬地翻到床下,从地上捡了件衫子,竟这么慌不择路地逃了,只在地上留了几枚脚印。

  再说万金楼中,次日苏殷听闻四象堂堂主居所坍塌,心想生意来了,正是一喜。却不料又听到消息,说司星趁夜前往珍宝阁,偷了那价值一百五十万两银的勾魂笔,不知逃到何处去了,苏殷望着自己刚做好的那套古古怪怪的暖玉笔,心想司星跑路竟也不先将账给结了,当真是欲哭无泪。

  后金楼主收到鬼墟阴域来信,道归墟城阴姬归位,不日将与阴城主成婚,邀他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