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我知道了。”我把小舅脸上的水珠吻干净,在他怀里安睡,梦里雪落了一夜,小舅笑着跟我说不冷,因为我用手为他遮挡了一切。
小舅第二天就去学校了,我恢复了些活力,喝了床头上的一杯蜂蜜水后嗓子也好了很多,于是在房子里练习了很多遍顾云菖我爱你。
刷牙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在镜子里的脸,简直不忍直视,青青紫紫红红肿肿。小舅昨晚在我睡了后又给我贴了好多创可贴,我现在一脸史迪仔,想小舅一个颜控居然能在昨晚对着这种猪头深情告白。
我都被顾老师感动到了。
今早小舅又给我抹了好多药,这几天菊花连着重伤,搞得多了居然也能习惯了。洗脸的一瞬间觉得小舅干操起来居然也别有一番滋味,我和我的菊花不约而同地在某一瞬间打了个冷颤,都感觉自己有走上字母游戏的潜质。
周末的活托我的福没干完,云菖今早起得早,四点多就加班去了,所以没空给我准备早餐。他走的时候让阿姨过来给我准备早餐,我一觉睡醒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下楼的时候见到厨房有人,我拍着栏杆问阿姨,“漂亮姐姐,你这是在煮下奶的东西吗?”
“你也得有的下啊,”阿姨人挺好玩,但上了年纪就不敢像我一样闹腾,“小舅吩咐的药膳粥,小归,你哪里受伤了吗?”
靠,菊花受伤也能靠着粥补了?我说没有没有,就是脑子不太好使,阿姨笑着说我脑子最好使了不然怎么能考那么高的分数。
分数....我去!
我再一次飞奔上楼打开电脑,颤颤巍巍进了志愿填报系统,结果发现第二次填报已经结束了,就在今早,我小舅离开前的十分钟。
第一志愿,A大管理系。
我趴在桌上笑了半天,阿姨喊我下去吃饭,我答应了,一瘸一拐出门,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去。
我走到我的书桌前坐下,拿出自己那本只写了几个字的笔记,第一页是我用狗爬一样的字抄的一首诗。
【黑夜,街道,路灯,药房。
莫名的昏暗灯光。
哪怕再活四分之一个世纪。
一切仍将如此,没有终场。
死去,还要重新开始。
一切循环往复,保持原样。
黑夜,运河上冻结的波纹。
街道,路灯,药房。】
我把那一页撕去了,拿着笔记本下了楼,从院子里掐了最粉的一株粉乱黛子的尖夹进去,然后蹲在地上,给小舅打了个电话。
“醒了吗?”
“醒了。”
“嗓子好了啊,屁股还疼吗?”
我问小舅在哪儿,他说在办公室,我脸一下子就红了,我赶紧问办公室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小舅说有,我吓坏了,问是谁,小舅说是上次那个我见过的小助教。
好嘛。
“云菖。”
“嗯。”
“说你爱我,快。”
小舅缺心眼地笑起来,我被他笑的不好意思。他咳了一声,然后捧着电话郑重地说我爱你。
我被那一声我爱你射的七窍流血,感觉下一秒就能埋进泥里边供养一个生态圈。
“我也爱你,小舅,我也爱你。”
“那我比你更爱你。”
“不,我比你更爱你。”
我们两在那里无聊地争论了很久到底谁更爱谁的话题,我最后听到那个小助教在边上轻声说顾老师我先走了,我得意极了,夸我小舅器大活好情商高,小舅说你给我等着。
“小舅。”
“嗯。”
“你给我说句你近期看过的书籍里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吧,随便什么,人民日报的评论的也行。”
小舅取笑我,问我犯什么病,是昨晚他哪一击触发了我的学习神经。
“还触发,你把我神经都快撞没了!”
小舅呵呵笑,我让他屁话少点赶紧说,他想了想,给我念了出来。
【不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坏,所以,我们调情,我们暧昧,却永远也不要相爱。】
……说的这什么破玩意。
“顾云菖给我换一...”
“但我不认同。”小舅说,“我反驳。”
花园里的太阳劲,植物的根茎混着泥土,被晒出复活的气味,小舅说,你写在笔记本上的应该是这一句——
“我们调情,我们暧昧,但我们依旧会相爱。因为我们的爱情天生是坏的,所以不再需要接受旁的审判。”
2021-02-17 14:47: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