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的时候鬼鬼祟祟，看到小别墅里灯灭着的时候才吐了一口气。
下午走的赌气，我去参加聚会这事小舅还不知道，回来路上也没接到他问我去哪儿的信息，他还跟我冷战，学校事情也却是多，在家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我按指纹打开别墅的木门，在玄关换鞋的的时候忽然发现他小舅的拖鞋不在，猛地一扭头，被吓个半死。
有个男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
瞳孔一地震，奥，原来是小舅来着。
屋里没开灯，落地窗外的月光擦着粉黛乱子的尖儿影冒进来，小舅身上的白衬衣斑驳的像藏青色的旧蟹壳，我定睛看了看，移不开眼。
小时候我不爱说话，确切地来说，我自闭，从五岁起，三年时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小舅想尽办法寻我开心，为了让我融入社会，总带我出去四处溜达，上朋友家玩。
江叔叔是小舅最好的朋友，他留着金色的长头发，在艺术系学画，人就比较浪漫，gay里gay气的，他家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粉色系的花，贴墙跟的就是几簇高挺的粉黛乱子。
我没见过那个，当时好奇坏了，蹲那里看了一下午不动弹，后来小舅就在自己院子里也种满了那个，把家围了起来，像大雾里的童话世界。
我视线下移，然后停在小舅的手上，烟头冒出红色的点，在蔚蓝的夜里如同急骤的警报。
我忽然有些后怕，也有些后悔，我不该惹小舅生气，即使是他错了。
“小舅...怎么抽起烟来了？”我甩了鞋子就跑到客厅，上了沙发上往小舅怀里凑，也不管两人还冷着了。
但小舅没像往常一样轻易原谅我，只是吐了一口烟，没说话。
小舅会吸烟，只是很久不吸了，起码没在我面前吸，我心里打了一阵鼓，嗅了嗅，又抿平嘴角，小舅不但不理我，身上还带着别的味道，烟、酒、女人的香水味，全部刺着我的嗓子。
我撞了一下小舅的肩膀，神经病一样又有点不高兴，“小舅，你喝酒了？”
小舅望着窗外的景，前倾身子往桌上弹了弹烟灰，“你倒是做起舅舅的主来了。”
明明是他不老实他还怪我，但我没出息，怂了，示弱地叫着小舅。
“去哪儿了？”
“同班聚餐，阳光酒店里，老师都在的。”
“聚餐？”小舅慢条斯理的。
“嗯，聚餐，没有喝酒，吃了好多菜，喝了酸奶和果汁。”
“除了聚餐还干嘛了？”
“...就...聚餐啊。”
小舅没再搭理我，舔了舔唇，伸手解开了衬衣上的第三颗纽扣。
他把吸了半只的烟倒立在桌子上，“我给你时间，燃到尾巴还不说实话。”
小舅扫了我一眼，“小舅就替你想想办法。”
2021-02-17 14:4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