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第一次见到肖筱是在酒吧,一群人围着他,争先恐后地给他敬酒。他好男色,圈里人都知道。虽然一直洁身自好,但总有些莺莺燕燕缠上来。
合作方把一个娇俏的男生推到他怀里,段宏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简直发腻。他把人推倒在地,妈的最烦酒吧里的服务生。
喧闹的环境,昏暗的灯光,搅得人心烦意乱。段宏端着杯子,在发火的边缘。正当他要丢下杯子走人时,瞥到吧台前,一道纤瘦挺拔的身影。他穿着酒吧的制服,面容清丽,像一棵挺拔的松树。他身处闹市,却又格格不入。
明眼人凑上来说:“这是新来的,段总有兴趣?”
段宏摇晃着酒杯,透过威士忌打量着吧台前的人:“挺漂亮的。”肚子里藏了后半句,长得挺像我老婆。
和所有老套剧情一样,小美人总会引来一些苍蝇。他们一阵又一阵,嗡嗡作响。
段宏起身径直朝他们走过去:“诸位,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可否容我和他说句话?”
段家在市里的地位举足轻重,没人敢招惹,纷纷做鸟兽散。
肖筱说:“谢谢您。”
“嗯,应该的。你没事就好。”段宏顺势在吧台坐下。
肖筱擦拭着酒杯。
段宏漫不经心地说:“看你的样子还是学生?”
肖筱警惕性高,但又不能给客人甩脸色,只好说道:“三十了。”
段宏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嫩生生的,说起谎来还挺理直气壮的。
“嗯,挺漂亮的。”
肖筱脸皮薄,脸一下就红了。
段宏食指掩住嘴角的笑意:“给我来杯鸡尾酒。”
肖筱把酒杯放下,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今天刚上班,不会调酒。”
段宏手撑着头:“随你,给什么我喝什么。”
肖筱给他倒了杯威士忌。
段宏喝了口:“挺烈。”
肖筱暗自嘀咕,这么烈还喝什么,这些人是不是没事找罪受。
段宏一杯接着一杯喝,肖筱怕他喝死了,回头赖在他头上,急忙按住杯子:“你不能再喝了。”
段宏自动转换成,我老婆心疼我。
他喝了酒,灯光的折射下,水汪汪显得眉目含情。
肖筱被看得不自在。段宏的手附上去,两只手触碰的瞬间肖筱收回,转过身整理台面。
段宏看着自己的手,来回摩擦了一下。
“别担心,我酒量很好。”
肖筱心说:城里人说话都这样吗,谁担心他了。这个人好自作多情。
“你叫什么?”
“张雨。”
“嗯,好听。”
肖筱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计,有一下没一下的敷衍他。
段宏只好使出苦肉计,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呜—”
肖筱问道:“你还好吗”心里却想,完了完了真的要碰瓷了。好倒霉,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种无奈。
段宏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继续说道:“胃疼。”
肖筱立刻叫来经理,顺便撇清了关系,生怕被讹上。
段宏看着落荒而逃的美人,原本不痛的胃,突然真的疼了。
经理招呼了一圈人,搞得人仰马翻。
段宏大手一挥:“行了,别吵吵。”
“救护车马上就到,段总您再忍忍。”
“忍什么忍,老子不疼!”
经理又想上前,被段宏的合伙人支走。
合伙人取笑道:“怎么还有我们段总,搞不定的美人?”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合伙人也不恼:“名字总套出来了吧。”
“张雨。”
“噗—哈哈哈。”
“你笑什么,有病吧。”
“张雨,章鱼。逃跑喷墨汁的章鱼。没想到还有人能让段总栽跟头啊。”
段宏猛地起身。合伙人大喊:“干嘛去啊!”
“追老婆去了。”
段宏追人的方法也很是不要脸,一个词死缠烂打。没事就开着红色超跑,停在肖筱的寝室楼下,戴着个墨镜,一手插兜。
肖筱烦不胜烦,在学校里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段宏更是天天往酒吧跑,往哪儿一坐,就让他在旁边待着,也不使唤人,就色咪咪地盯着。搞得肖筱如芒在背。
纵是脾气软如肖筱也受不住,隔天段宏刚到酒吧,肖筱就怒气冲冲地上前:“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了!”
正巧有个合作方路过:“哟,段总有情况啊。”
“对不住,今天就不陪陈总了。内人闹脾气呢。”
“好说好说,改天聚。”
肖筱整个人红透了:“谁是你内人。”
段宏直视他的眼睛:“你说呢。”
肖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什么时候答应我呢,宝宝。”
肖筱捂住耳朵,仓皇而逃,什么啊,谁是你的宝宝。
在段宏烈女怕缠郎的攻势下,两个月后,肖筱总算松动了,能答应他四处逛逛。
但某些人根本不满足于此,稍微亲近点,就把人带着往小树林里走。趁着视线受阻,时不时摸个小手,再偷个香。
“段宏!”
“诶,老婆叫得真好听。”
“谁是你老婆!”
“你是我老婆。”
“你不讲理。”
“嗯,不讲理。”
肖筱有个吸血鬼的老爹,人不怎么样,但确实给两人的关系按下了加速器。
这天肖爸到肖筱的小出租屋闹事,把东西砸得稀碎。
段宏过来的时候,满屋狼藉,破碎的水杯,被砸坏的电视,东倒西歪的椅子。和站在屋里倔强着和生父对峙的肖筱。他看起来那么单薄,好像一片随时会飘落的树叶。
段宏摸不准肖筱对他的态度,只能冲过去搂着肖筱,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宝宝,别哭别哭。”他心都要碎了,那么乖一个小孩,被人这么欺负。
肖筱眼眶红红的,指着肖爸:“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你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阎王爷见你都要再给你补一刀。”
他越说越激动,段宏怕急了,怕他一个激动气出什么好歹。立马叫人把肖爸带走。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肖筱指尖发抖,在段宏怀里崩溃大哭。
段宏搂着人,怕抱得不够紧怀里的人没有安全感,又怕抱得太紧稍不注意人就碎了。
肖筱最后哭晕在他怀里,段宏心里短暂地纠结了一秒,然后扛着人就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人醒了,段宏在一旁抓耳挠腮,担心人闹着要回家。
肖筱跟没事人一样,在花园里转转,又和园丁攀谈起养花的技巧。最后还下厨给段宏做了一顿早餐。
段宏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又有钱又有老婆,妥妥的人生赢家。老婆还笑盈盈地看着他,叫他吃饭。
肖筱先放下筷子,段宏头偷瞄他,不会吧,这就要走了?就算是做梦也太短了吧。
肖筱笑着问:“早餐不合胃口吗?”
“好吃!”段宏看他走到玄关处,立马拦住,“不行,我带你回来了,你就不许走。”
肖筱说:“我只是想去花园晒晒太阳,没想走。”
段宏眼睛亮了:“没想走?那就是今天不走了,今天不走就是这辈子也不走了。”
“段宏,你真的是凭本事当上的段氏总裁吗?”
“不是啊,凭我老子。”
“令尊逻辑思维也一定很强吧。”
段宏把掐着他的腰把人举起来转圈圈:“咱俩的事,替我爹做什么。”
肖筱被他感染,放声大笑。就这样二货总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