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街道，路人都好奇地看着这对穿着校服的小孩。
有好人心问：“你们走丢了吗，需要我帮忙吗？”好心人看萧凌生人拽拽的样子，转头对看起来乖巧的许言说话。
萧凌像碰到敌人的小狗，狂吠：“你走开，离他远点。”
无辜的路人，被莫名其妙凶了，径直离开。
许言手臂撑在膝盖上，看萧凌汪汪叫。
“萧凌，你好凶。”
萧凌笑成太阳花：“我不凶。”
许言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萧凌：“我们现在去哪儿？”
萧凌站起来把他拉起来：“走，我带你去吃蛋糕。我带了卡。”
萧凌没管自己身上的灰尘，拉着许言转了一圈，把他身上的杂碎灰尘都弄干净。
他们走进白天鹅点了最贵的下午茶套餐，两个人坐在单独的包间，享受逃课的快乐。
许言吃了一小口，眼睛都甜得眯起来。
萧凌不爱吃，要了杯水，坐在旁边看他吃。
“你不吃吗？”
萧凌替他把嘴角的奶油擦干净，大手一挥：“吃吧，都是你的。不够还有，哥哥有钱。”
许言继续吃蛋糕。
萧凌撩闲：“你怎么都不叫我哥哥呢，我对你这么好，连句哥哥都不叫。”他戳着许言的脸颊。
许言把他的手拍开：“你好烦。”
萧凌立马收回手：“诶，你别生气啊。要不要再点个蛋糕？”
“我是猪吗？”
萧凌笑呵呵地说：“那也是最可爱的小猪。”
许言吃了一会儿，就停手了。
“不吃了？”
“吃饱了。”
萧凌把剩下的揽过来：“不吃了，我吃，浪费多不好啊。”
从蛋糕店出来，萧凌都在犯恶心。
“这东西吃多了真腻。”
许言认真地说：“好吃。”
“哥哥，下次还带你来。”
“萧凌。”
“嗯？”
“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萧凌直摇头：“你身体刚好，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
许言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我都好久没去了，哥哥。”
萧凌感觉自己的脑子快炸掉了，然后拉着许言去打车。
许言一进去就到处跑，萧凌跟在后面：“小言，你慢点。”
许言跑到卖棉花糖的摊位面前，指着他说：“要吃。”
可爱的弟弟找自己要东西，谁能拒绝呢，反正萧凌不行。
他看进园的每个小朋友都有，然后给许言买了一个比他头还大兔子形状的棉花糖。
萧凌拉着他在园区的椅子上坐下：“不要乱跑，我们吃点东西就回去。”
“不回去，我才刚来。”
萧凌难得说了句：“我们出来很久了，要早点回去。”
许言把吃了一半的棉花糖，塞到他的手里，一眨眼跑没影了。胆子大到去玩过山车，结果因为年纪小不让他玩。
萧凌在旁边的店铺买了一个防走丢的手环，套在他的手腕上：“这样就不怕走丢了。”
许言泄气地说：“什么都不能玩。”
“那我们回去吧。”
远处一对夫妻早就盯上他了，笑眯眯地说：“小朋友你们的家长呢？”
萧凌的直觉让他立刻起身，拉着许言跑。两夫妻一唱一和地抓住他们，解开他们的手环，一人抓了一个：“这俩死小孩，还不快回家，都几点了！”
萧凌拼命地推开他们，把许言护在怀里，不让他们碰。奈何实在不是两个成年人的对手，被他们抓住，一手一个。
路人指指点点。
“现在的小孩啊，真是不懂事。家里送他们去读书，结果逃课。你看他们的大人，都气成什么样了。”
许言哭着说：“他不是我们的家长，他是坏人！”
萧凌看着许言哭，突然使出牛劲，死死地咬了抓着他的男人一口，拼命地甩开他。扑到女人身上打她。
“你放开他！不许你碰他。”
许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凌被女人摔在地上，许言哭得更厉害了。
这个太难缠，他们变换策略想掳走许言。萧凌扑上去：“不许带走他！”
许言用手挠着女人的脸：“坏人，你是坏人。”
女人说：“小孩子闹脾气呢。”
男人说：“家务事看什么看！”
萧凌大叫：“他们说谎，他们是人贩子！”
路人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把他们拦住。有人叫来了警察，随之而来的还有许萧两家的人。
许言已经哭得晕过去了，在言爸怀里睡着了。萧爸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萧凌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闯祸了，父子俩没说一句话，萧凌默默地跟着他们回家。
许言因为消耗过多，又受了惊吓，病倒了。萧家把事情处理好，备了礼，登门道歉。许家也是明事理的，知道这件事不能全赖在萧凌一个人身上。萧家也承担了责任，虽然担心孩子，但也表示理解。
萧凌被罚在小黑屋面壁思过，吃了几天青菜馒头。言妈听说了过去看望，好好的孩子瘦了不少。
萧妈火气依然不减：“他明知道小言身体不好，还带着人乱跑。还逃课！差点害的小言被拐走，我居然教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萧凌低着头，这几天他在小黑屋里越想越后怕，万一小言真的被掳走，他越想越心凉。
他背上还有被萧爸戒条抽出来的伤痕，很疼，但都是他应得的。
他突然在言妈面前跪下来：“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言妈把他拉起来：“诶，你这孩子。”
萧凌推开她伸出的手，再次跪下：“我不应该带着许言逃课，都是我贪玩。您千万不要怪许言，都是我的错。”
言妈后来和许言聊过，本来就不怪他，知道是自家孩子贪玩，更加无奈。
“阿姨，我向您保证，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许言。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言妈再次把他拉起来，顺顺他的头发：“阿姨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萧妈怒骂：“说来说去，最该死的是人贩子。他们害了多少幸福家庭！”
言妈俯身跟萧凌说：“去找小言吧，他等你呢。”
萧凌惊讶地说：“小言，不生我的气吗？”
“傻孩子，就是小言叫我来找你的呀。不然你得被关多久啊。”
萧凌郑重地给言妈鞠了一躬。
萧妈拉着言妈，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
“我这混账小子，你还敢让他带小言玩。”
言妈想起萧凌刚刚的表现：“我相信经过这一次，他一定认识到了，真正的喜欢不是纵容，而是克制。他是你的儿子，你应该知道，他只是太小，但他迟早会变得强大。”
萧妈抱着言妈：“妹儿啊，多亏你不嫌弃我们家萧凌。不然这臭孩子，我是真愁啊。”
许言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看着手背上又扎进来的吊针。好烦，萧凌怎么还不来找他。
萧凌在门口前进一步，又退出去，来来回回几次。
保姆端着参汤过来：“萧少爷，你怎么不进去？身体好点了吗？”
许言抬起手，语气漂浮：“萧凌……”
萧凌赶紧跑到床头，不敢看他，想说打针的时候手不要乱动，但他躺在这里都是自己造成的。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我自己想去的。”
“对不起。”
“你受伤了吗，保姆阿姨为什么这么说？”
“对不起。”
“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萧凌跟吐豆子的豌豆射手似的：“我爸罚我的，但是不疼。你别担心。小言，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都怪我……”
“萧凌。”许言打断他无限地自责与反省，“我想喝汤。”
保姆帮忙把他扶起来，后背垫上枕头。萧凌提醒要拿一块毛巾垫一下。
萧凌原本想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到一边让保姆喂。
许言让保姆把碗放下，留他们两个人在房里。
“你喂。”
萧凌严肃地捧着碗，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他嘴边。
许言喝了几口，嫌苦不愿意喝了。
“不行。”他还是举着勺子。
许言撇嘴：“萧凌，你好烦。”
“喝掉，对你身体好。”
“好苦，不想喝。你以前不这样的。”
萧凌还是不动。
许言最近吃清淡的嘴里没味，打着商量：“喝完我要吃一个蛋糕。”
“不行。”
许言没办法，最后还是喝完了参汤。因为很多天没吃到蛋糕，迁怒于萧凌。
萧凌放了空碗，又去哄人，生怕自己把人气着了，就是怎么哄都不再给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