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工藤新一来说,今天是周六,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在床上反反复复的翻滚着,最后腾地一下坐起身,蓝色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下床换起了衣服。
前院的大门没有关上,他站在二十番地的入户门前,手指停在门铃的前端。
随着乌丸羽涅家中的住客越来越多,加上前段时间突如其来的装修,让工藤新一心里的好奇越发浓重。
但近一段时间,每每下课他都会遇见各种案件,案件对他的吸引远远超过了其它,这就导致,等工藤新一回想起乌丸羽涅时才意识到,上一次两人见面居然是本周一!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那名不负责任的保镖有了些许改观,但也仅限于把禅院甚尔从极度危险放到了还算能用的位置上。
只是,那一幅如海市蜃楼的画面对工藤新一的影响太大,以至于他对禅院甚尔的敌意并没有随之减少。
“叮铃铃——”
门铃声响了。
今天的家里很安静,只有乌丸羽涅和诸伏景光两人。
乌丸羽涅一如往常,抱着上次钓娃娃获得的毛毛虫抱枕窝在沙发上,诸伏景光陪在他的身旁。
上午,安室透说要配合警视厅调查出了门,赤井秀一则以顺路去看看其它兼职为借口一同离开。
几小时前,五条悟收到一条消息,听他抱怨着说,是“窗”发现难以处理咒灵,老橘子让他去祓除。
“那你早去早回。”
得到允许的乌丸羽涅一手按着五条悟的手臂,踮着脚尖往手机屏幕上看,“在东京呀,看地址离家里还蛮近的,要注意安全哦。”
“老子不可能有危险。”
五条悟“啪”地合上手机,非常自信道。
没过多久,禅院甚尔也告了假,理由是去看看他那三岁的儿子有没有被饿死在家里。
乌丸羽涅:“……”所以,保镖先生的儿子根本就没人照顾是吗?
在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中,门被用力甩上。
“绿川,你说保镖先生喜欢自己的儿子吗?”
听着巨响,乌丸羽涅抬头,对着身侧神色无奈的诸伏景光问道。
后者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脑袋,后续应是碍于他的身份,动作停在半空,手指微微蜷起,又收了回去。
只听他道:“我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我想,是喜欢的,禅院先生表现的很急躁呢。”
诸伏景光观察的很仔细,他从禅院甚尔极力维持平静,却还是微蹙神态以及略显慌乱的步伐得出了答案。
——出事了。
“这样吗?”
乌丸羽涅抿了下唇,若有所思地低喃,但并没有推翻一开始对禅院甚尔的评价。
——不合格的父亲。
听见铃声,乌丸羽涅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没等诸伏景光起身,他抱着抱枕,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向了玄关。
入户门毫无防备的开了,入眼是绷着脸,略带紧张的工藤新一。
“工藤。”
对于来者,乌丸羽涅没有感到意外,他歪了歪脑袋,问道,“有事吗?”
工藤新一手指揉搓着衣服的下摆,透过没有被遮挡严实的缝隙朝里望去,只看见了一脸疑惑走出的诸伏景光,在确定没其他人后放下了心。
“乌丸。”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顶着两人不解的目光,满脸坚毅道,“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看着赴死般的工藤新一,乌丸羽涅沉默了几秒,不太确定道:“……好?”
在工藤新一的要求下,诸伏景光把两人送到一个偏僻咖啡店,他自己坐到不会听到聊天信息,且能看见两人的角落。
诸伏景光点完餐,笑着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这时,藏在耳朵里的窃.听器传出了谈话声。
他笑容不变,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计算机切到一个网页,佯装办公,注意力实则都在别处。
“为什麽要来外面。”
阿尔萨斯的问话声率先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男孩特意压低声音的回答:“外面比较安全。”
诸伏景光:“……”不哦,外面反而更危险,要是在家里面,他还真不好这麽明目张胆。
——咳。
“这样吗?”
另一个角落,乌丸羽涅似懂非懂,掌心托着腮,直奔主题,“你想问我什麽?”
“嗯……”
工藤新一眼神飘了飘,手指摩挲着牛奶杯子的杯壁,“我想问,乌丸你……”到底是什麽人。
这是工藤新一原本的问题,可当他对上乌丸羽涅澄澈的目光时,话语在嘴里打了个弯儿,半晌开不了口。
前段时间,与工藤优作通话时,他犹豫着说出了最近的事情,没过几天,就收到自家父亲的警告。
“他很危险,新一,这不是开玩笑,你近期别与他接触,我和你妈妈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回去。”
回忆如潮水,冲刷着工藤新一的思绪,他好似听见了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害怕自己的异常被发现,他大脑飞速转动,脱口而出道:“不上学吗?”
安静……
工藤新一:“……”我在问什麽?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乌丸羽涅“诶?”了一声,虽不解,还是如实答道:“有上的,下个星期吧。”
不出意外的话,周二找叔叔,周三就可以去报道了。
乌丸羽涅如是想到,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食物。
“唉——!”
工藤新一握着牛奶杯,惊讶地往后一仰,而后期待地问,“是帝丹吗!”
乌丸羽涅摇了摇头,用勺子挖着蛋糕,往嘴里送了一口,甜腻冰凉的感觉顺着食道滑下。
忽地,他想起五条悟对甜食感兴趣,打算有机会的话,临走前打包一份带回去。
“那是哪里?”
见此,工藤新一怔了怔,又急忙追问,“不在东京吗?”
“在的吧。”
乌丸羽涅垂眸,往泛着苦意的咖啡里面丢了四块放糖,顺时针搅拌着,“学校的全名叫‘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听见名字,工藤新一不禁露出了豆豆眼,他眨了好几下,又喝了口牛奶,才消化完这一消息,愣愣地重复:“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嗯。”
随着乌丸羽涅的点头,工藤新一猛地拍桌而起,他完全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不可置信地扬声道:“哈?你还没到上高校的年纪吧!而且!为什麽是专高啊!”
咖啡店很安静,工藤新一这一行为吸引了其他人的注目,其中就包括因为音量过大,导致耳麦炸响的诸伏景光。
他忍下想要捂耳朵的动作,记忆被拉回第二次见乌丸羽涅之时。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居然真的要去哪儿上学吗?
诸伏景光微拧着眉,见工藤新一一脸尴尬又带着歉意地坐下,他也把视线重新放回屏幕之上,出着神。
坐下后,工藤新一把牛奶一饮而尽,平复下心情,他再次压低音量问道:“为什麽?”
正对面的乌丸羽涅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开了盒奶精,咖啡的温度已经把放糖融化,乳白的奶精倒入其中,搅拌几下后,褐色的咖啡中飘出了香甜的奶味。
这时,满意的乌丸羽涅放下勺子,端起杯子放到唇边抿了一小口,下一瞬,他像是被咖啡的味道惊到,僵了许久,才把杯子放回托盘上,迅速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曲奇。
等嘴里甜到发苦的味道散去,他表情略微放空地盯着工藤新一。
就在后者头皮发麻,忍不住想要先开口之时,乌丸羽涅缓缓出声——“来了。”
话音刚落,他骤然起身,巨大的动作把工藤新一吓了一跳,也紧随着站了起来。
望着乌丸羽涅步履匆忙的背影,工藤新一在付钱和跟上去之间犹豫一瞬,最终咬着牙,一甩手跟上。
变故来得没有丝毫预示,听着虚假与真实交叠的风铃声,回神的诸伏景光连忙合上计算机,随手压了几张千元面额的日円在咖啡杯下,紧随其后地推开了玻璃门。
作为成年男人,理应来说要跟上两名十三岁的男孩不难,事实也确实如此。
诸伏景光很轻松得追上了工藤新一,甚至掠过了他,可乌丸羽涅的背影却是越来越模糊,最后在一个拐角后直接消失不见。
诸伏景光呆愣在巷口,显然没预料到这一情况,巷子四通八达,加上围墙的高度能做到轻易翻越,这让他根本无法确定方位,从而进行追赶。
耳朵里的隐形耳麦传出疾风呼啸而过的“呼呼”声,以及喘着粗气的声音。
不是来自乌丸羽涅,而是他身后的工藤新一。
没有受过的专业训练的工藤新一跟得很是艰难,等抵达诸伏景光身边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弓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着弥漫着难以描述味道的空气,没等缓过气,就断断续续地问道:“乌、乌丸……人呢!”
“不知道。”
诸伏景光很是头疼地叹了口气,拿下窃.听耳麦,又以搀扶的姿态把手搭在工藤新一身上,趁对方没发觉,把窃.听器收了回来。
逼仄的巷子被各种破烂的棚子遮挡,哪怕是正午,也只有零散稀碎的阳光可以照入,隐隐指着前行的道路。
“啪嗒——”
一双橙与黑相交的短靴从高处踩下,溅起一片水花,又疾步朝着远去跑去。
后方,一团墨绿色、无法具体形状的怪物以一种奇特的形态追赶着,似追捕猎物的狼豺。
【我是不是说,今天不该出来?】
暗红色水流无限延伸,它一边骂着猎物的不识趣,一边形成一条细线,指引最佳的逃跑路线。
猎物不是别人,正是发现咒灵第一时间就选择把其引到别处的乌丸羽涅。
此时的他,神色冷静,特意控制着呼吸的频率,使得速跑可以持续更长的时间。
眼前是一堵矮墙,乌丸羽涅小腿发力,用力一蹬,扬起手臂,手心扣住墙的上方,仅用一秒,就利落地翻了过去。
【这个破地方怎麽都是难以伸展的巷子。】
探查完附近的布局,小红果断飘上半空,至上而下的俯视全貌,随即改变指引方向,【维持这个速度,跑出巷子就是郊外……真亏得工藤新一能在东京找到这麽偏僻的一家咖啡店。】
【实在不行就回溯,我给你把时间拉到上午,你到时直接回绝,这个怪东西找不上我们。】
“先试试。”
鞋面摩擦地面,扬起一阵灰尘,乌丸羽涅转身钻入更为狭小的巷道,左耳的辫子与闪着红光的柳叶宝石在空中划出弧度,“这只怪东西不难解决……”
来江苏玩咯,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