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刑侦:追溯>第39章 少女祈祷24.

  ◎“他是潜在的第六人。”◎

  大风大雨里万物皆飘摇。

  半人高的瓷白花坛里刚移栽没多久的月季被风吹打得快要匍匐到泛着土黄色的烂泥中, 姿势架得太高,一时不设防被击垮只忙着顾及无用的面子,连趁风雨间隙再挺直腰杆都办不到。

  这时狼狈不堪, 想也知道待天放晴,过不了多久,月季又会恢复原样, 好似这肮脏过往不曾有过。

  盛雏霜却知道那伤痕刻进骨髓, 印入脑海,日日夜夜难忘, 哪怕风雨不在, 也有如影随形的疼痛感犹存。

  正是盛开时候的花朵很容易被打散,次数多了, 花瓣经不住敲打片片落下,像她逝去的青春。

  不期然的,她想起那天收到的那朵素白太阳花,没有颜色,意外有了让人活下去的信念。

  送花给她的俊秀青年镇定里带着些许不好意思,说下次再见会有鲜艳永不落败的太阳花。

  她想,她可能永远等不到了。

  林绣莓和宋引蔓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她没手机求证, 也从门开门关的功夫里听见两声闲言碎语。

  说队里新来的心理顾问坠楼,被检察院的高岭之花救了,两人现在齐齐躺在医院里呢。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她也没想到计划实施时会跳出来这么位碰巧打动她的妙人。

  一朵纸叠花的故事,她没应, 对方也没能如约来赴。

  就让结局停在戛然而止的地方, 有时也是一种BE美学, 不是吗?

  盛雏霜清丽的脸上露出极端悲情的神色来,眼里亮光渐渐散去,她反复捏着左手腕,那儿皮薄血厚,一刀下去不太疼。

  就是这里,她眼底迸发奇异光芒,缓缓从发丝取下一枚看似寻常的白色蝴蝶发夹。

  咚咚。

  敲门声惊醒了盛雏霜,她脸上表情瞬收,将发夹夹回头发,低声说:“请进。”

  接着她就看见深觉不可能应约的人捧着束颜色鲜艳的纸叠花走了进来,他脸色不太好,额前发湿漉漉成一缕缕的,俨然淋了雨,露出如漆黛眉及浓重故事感的山水眸,白T近肩膀到黑色长裤贴左侧全被打湿了,勾勒出清瘦身形。

  见她直勾勾看着自己,卫司融先低头看眼身上略显狼狈的地方,嗓音仍有感冒没好的沙哑,他淡然解释:“外面雨太大了,总有伞护不住的对方。”

  盛雏霜怔怔看着他,像还没从他出现的情绪回过神来。

  卫司融并不介意,将手里花束递过去:“上次答应送你的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颜色的更好看。人生,也该如此,不是吗?”

  盛雏霜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到眼前的纸叠太阳花上,雨很大,风也很大,他连衣服都湿了,这最容易被打湿的纸花一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完好干燥得仿佛外面是艳阳天。

  为什么会这么细心保护送给她的东西?

  爱吗?

  盛雏霜很清楚那不是,她和林绣莓及宋引蔓就卫司融究竟会不会成为替她们揭露全部事实的执行人讨论过很多次。

  每回吵得不可开交,唯有一点意外相同——卫司融认真。

  没有局限的一个词,不管放在任何位置都很难得可贵。

  放在卫司融身上又显得不够全面,在看见这束被保护的纸叠花,盛雏霜想到个更贴切的词——美好。

  她半晌没接,看着那束花像是痴了,递花的卫司融也没催,静静看着她。

  “谢谢,很漂亮。”盛雏霜双手接过,眼里是真实的欢喜,“我也很喜欢。”

  卫司融松了口气:“喜欢就好。”

  盛雏霜抬手碰了碰鲜红色的花心,情绪过后就剩下惨淡的现实,她微微抬眼:“卫顾问,你有事想问我吗?”

  卫司融缓缓摇头:“没有。”

  “哦。”盛雏霜又摸了下纸叠花,问,“所以你从医院亲自跑来就为了给我送这束花吗?”

  知道她是个聪明人,这时没必要撒谎,卫司融坦白道:“本来有的。”

  “那为什么现在没了呢?”盛雏霜低头轻嗅,好似要在骤风暴雨里感觉到一缕温暖的阳光。

  卫司融视线略过她黑发上的蝴蝶发夹,回答:“有些事也不是非要追究对错,你想说我就听,不想说也不勉强。”

  “消毒水的味道。”盛雏霜抬脸温声说,“谢谢你的体谅,你身体还没好,从医院带来这束亲自叠的太阳花,大概也真是案子进入瓶颈期,实在没办法了吧?”

  “盛同学,你不用觉得收我一束花就必须做点什么,这是我答应送你的。我来是为了履行诺言。”

  “我知道。”盛雏霜轻轻点头,“你想没想,和我要不要说可以归为两码事。”

  卫司融没有再阻止她,而是面色平静问道:“做好决定了吗?”

  盛雏霜捧着花站起来,今天的她还穿着被带来时候的衣服,一条浅黄色碎花少女裙,漂亮恬静,很符合她的气质,盈盈一笑像春花灿烂,她说:“嗯,我希望你不要在场,好吗?”

  就让她藏有一点私心吧。

  卫司融没问缘由,只答:“别太难过。”

  盛雏霜手指蜷缩,唇角绷直了,垂眸说:“好,谢谢你。”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就给彼此留下个体面印象。

  盛雏霜凝视着手中花,脸上闪过丝柔和,有它就够了。

  今天审讯室的灯开得格外亮,室内太安静,以至于能听见雨敲窗户发出阵阵沉闷压抑声,像远方催促鼓声卡点般落在心口,让人不太安稳。

  没人出声。

  监控器前的周查看眼里面非静止画面,扭头问旁边裹上毯子端着温水的卫司融。

  “她在做心理建设吗?”

  “嗯。”卫司融全神贯注看着审讯室画面,连震动的手机也没管,按了静音反手倒扣在桌上,“她要和盘托出需要心理建设,也需要重述语言。”

  看着少女秀美的侧脸,周查叹了口气:“她真是整个案子策划者啊?”

  卫司融微凉的身体让几口温水润的有了点温度:“或许。”

  彼时监控室里安静下来,那厢审讯室终于有人开了口。

  “整件事要从两年前学校为感谢飞腾实木捐赠图书馆开始,钱军涛是公司代表,我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要陪同着一起介绍校园,就是那个时候他看见了我。比绣莓和引蔓以为的要早。”

  盛雏霜的手边还放着卫司融送来的花,说话时候她一直低头看着,侧脸漂亮又柔和。

  “他知道我家贫穷,就通过一个助学基金会联系到我,说可以免费资助我三年高中学费,条件是大学毕业后进入崔氏建筑公司工作六年。回家后我和我爸妈说了这件事,他们觉得很好,也怕天上掉馅饼,找老师打电话等等核实,确定确有其事,最后问我要不要答应。”

  答案显而易见,本身她的学费对不富裕的家庭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这种时候有天大的好机会砸到脑袋上,不是诈骗也没虚构,谁能白白不要?

  殊不知这块馅饼背后标榜了该售卖的价格,不是人人能吃得起的。

  “我答应了。那时候我太清楚一块钱对一个穷家庭的意义,时至今日我并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就像我不后悔制定杀了钱军涛的计划一样。郑队长,你手边是引蔓的日记本吧?”

  被点到名的郑汝水心底涌上来一股怪异的直觉,他藏住情绪平静道:“你见过。”

  “见过,这还是我们一起选的。她的是粉色,我的是红色,绣莓的是绛红。好闺蜜间无话不谈,也就大大方方告诉我们她要用粉色的日记本。”盛雏霜说得随意。

  听得郑汝水渐渐有了生寒的错觉:“你知道她日记内容。”

  盛雏霜没否认,细白手指拨了下被带卷的花边,低声似陈述似说给别人听:“她的心思很好猜,尤其在我知道她是钱军涛养女后,就更懂她和我做朋友的原因。”

  郑汝水盯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冷不丁想起张小强的话。

  [那种长得很漂亮,第一眼就会让你心生保护欲,像温室里不堪触碰的娇嫩花朵,真当你靠近,相处久了会渐渐发现那是她的表象。]

  那么真正的盛雏霜又是什么样的呢?

  郑汝水想,在刚才的交谈里已初见端倪。

  看似漂亮柔弱,实则懂得蛰伏,以表象欺骗靠近她的人。

  郑汝水知道这么形容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并不合适,可有些人生来就给人一种超脱年龄的灵巧感。

  眼前的盛雏霜是,一面玻璃相隔的卫司融亦是。

  郑汝水心情复杂:“宋引蔓所以为的一切都是你在刻意引导她?”

  “对,起初绣莓不懂我和她间偶尔怪异对话,次数多了,她以为我和引蔓有了小秘密,生过很多次气。直到我打电话求助,才让她知道实情,后来的事简单多了。”盛雏霜平铺直叙的语气让人很难做到像她一样平静,“想摆脱他的念头不是一时兴起,从他不顾我反抗强.奸我,到一次次呼来喝去,再到他对许阿姨多次家暴。每回的肆意暴虐都是他的催命符,今天我公布真相,也为说一句,他死是他活该。”

  说完这话,盛雏霜像失去一口强撑着的力气,朝后仰靠在椅背。

  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入了黑发里,片刻后她再抬头看向郑汝水,眼神毫无波澜。

  “被迫两年,我掌握了他的所有喜好,包括在市区落脚点和他的生活习惯,这对我不是难事。决定动手那天,天晴得很漂亮,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最自由的。”盛雏霜说完这话很淡地笑了下,像一抹清风拂过了春水,轻柔透彻,“通过引蔓,我知道他在七号那晚有个聚会,通常这种场合他那边结束后都得凌晨两点多了,于是我卡着点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在银荷订了间房,有礼物要送给他。”

  “他应该知道你恨他吧?”郑汝水提出疑问。

  “知道。”盛雏霜轻呼出口气,“他从不会把我的恨放在心里,因为他亲口对我说,恨他的人太多了,真要记,根本记不过来,所以我这点恨无关痛痒。”

  郑汝水表示了解,抬手示意她继续说。

  “开好房后我把房间号发给张小强,请他先进房等着,郑队不用那么惊讶,他之所以能那么顺利混进去是因为引蔓花钱顶了清洁工的班,顺利拿到万能房卡。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钱真能使鬼推磨,两点半左右,喝得醉醺醺的钱军涛进了房间,两点四十分,他被药晕。”

  “他身体里没有药物残留。”

  盛雏霜坦然道:“网购平台大把的迷.奸药,我知道郑队想说经过崔怀良的案子有重点提醒平台监督,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想买总归能买到的,还能让喝下去的人第二天醒过来忘记发生的事。”

  郑汝水问:“为了让人相信那是真的钱军涛,你们还特意叫了对姐妹花?”

  “是,后来的事我想你们很清楚了,利用暗度陈仓的手法将钱军涛带到停车场送上车,再由张小强送往抱月港湾的集装箱。”

  “所以张小强扮演的钱军涛后续去钱家是为了遮人耳目。”

  “没办法,知道你们调查细致,不多打打掩护,保不准演技太拙劣,一下被看穿了。”

  郑汝水认真审视眼前一脸胶原蛋白的少女,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这么强大的布局能力和设计心思真是这小姑娘能有的?

  太震惊,也太令人匪夷所思。

  盛雏霜很聪明,同样也对人的情绪波动感知飞快,她看眼默不作声的郑汝水,轻笑道:“郑队长不用紧张,现在的我大仇得报,不会再有歪心思。”

  郑汝水撂下文件看着真浑身轻松的盛雏霜:“再说说集装箱里的事。”

  “在抓他前,我们就商量过他的死法,本来想吊死他,想着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也不能解恨。又想着不如凌迟,古老的杀人刑法,技术高超的能把人片下三千刀还活着,我们自认为做不到那份上,干脆用恐吓法。”

  “怎么个恐吓法?”

  “小时候听家里人说这世界可怕之事莫过于上刀山下油锅,刀山难做到,一个油锅还是能支配得起的。”

  说到这里,基本可以和张小强的口供合并了。

  盛雏霜继续说:“我们三个人里有两个不方便,还有一家身子骨不好,这件事只好拜托张小强去办。”

  郑汝水想起件事:“他一口气买十几个锅……?”

  冷静自持如盛雏霜脸上也难得露出尴尬来:“都没在网上买过锅,无法估算需要的尺寸,也不知道哪口锅适合架火煮。”

  只能多买几口来作比较,本来盛雏霜的意思是去杂货市场买,那儿肯定好买。

  考虑到会暴露,只得作罢。

  “十几桶油全部用完了?”郑汝水又问。

  恢复冷然的盛雏霜点头:“需要炸一整头猪肉,比较费油。”

  郑汝水越听越神色疑惑不解:“你们炸的肉呢?”

  “一路分为附近的流浪猫狗了。”盛雏霜他们也没想过要浪费粮食,这是最好的销毁手段。

  郑汝水只想说佩服,又仔细询问起恐吓细节来:“光是油锅炸肉不可能把他活生生吓死吧?”

  盛雏霜眼里流露一丝鄙夷,在场的人对那是给谁的心知肚明,她的声音里带上了点愉悦:“还有别的,在他醒过来前我们三个扮做厉鬼锁魂,说欺辱未成年,虐待女人,使用非法手段害人的人会被砍掉四肢放进油锅里炸,当着他的面表演了一出剁肉炸丸子的戏。”

  “我一辈子没闻过那么久的炸肉味。”

  “他能坐到飞腾实木中层领导人,不可能没点正常的判断力。”

  “清醒时候肯定能识别出我们拙劣的圈套,那个时候他酒没彻底醒,我们在车厢里还点了熏香,他神志不清分辨不了。”盛雏霜的手一直没离开过花束,可见真的很喜欢,“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很信牛鬼蛇神这套,不然你猜他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没有生育功能,还偏要和徐阿姨坚持做试管?”

  “有说法?”郑汝水问。

  “他和崔又富很要好,而崔又富又有吃斋念佛的习惯,这导致他以为崔又富明面上有一个儿子,背地里数不清的私生子是佛祖在保佑。心动之下去山上请人算了一卦,殊不知那卦被人做手脚,全是崔又富为和飞腾实木更好合作投其所好,就这样钱军涛固执地认为只要他努力就会有儿子。”

  这是另一场生意合作下藏着的污垢。

  “崔又富甚至为钱军涛的特殊癖好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那就是越年轻的小女孩怀孕几率越高。”盛雏霜说完这句话已经松开花束,紧握成拳,她垂眸努力维持平静,“一个钱字,撕下了他们伪装的人皮,虚假。”

  郑汝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道道,查钱军涛的时候,只知道这人身体有毛病,还花大价钱为留后努力,是人背后骂的繁殖癌。

  谁知这一切的起始不过是崔又富为了稳固合作请个假和尚跳得圈套。

  事到如今,钱军涛及她们几个全成了圈套里的受害人,始作俑者清清白白。

  没人会想到案子查到最后会变成这样,郑汝水脸黑如锅底,压着火气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在集装箱里赎罪的时候说的。”盛雏霜了然一笑,“录音在三顾书屋老板那,我托他帮忙保管。”

  没去过她家附近的郑汝水没察觉出哪里有情况,这边知晓的卫司融和周查就不同了。

  卫司融脸色微变:“他是潜在的第六人。”

  周查也头皮发麻,忙给小张打电话:“速去新桃路266号三顾书屋,把老板带回来。”

  “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卫司融喃喃自语,“让郑队去福谭小区菜地里挖东西的时候,许梦婷怕被注意到的那口用来逼供的锅,形状大小不是网上能买的,张小强里里外外被查过并没有那口锅的踪迹。刚盛雏霜也自然将这件事重述了,因为他们编造的计划里就是要用五个人均分掉另一个人做过的事。”

  太绕了,周查没跟着转过来,晕晕乎乎的,又听他飞快重述。

  “林绣莓和宋引蔓的关系没好到摆在明面这份上,所以替闺蜜报仇设计害死钱军涛就说不通了,那她愿意加入肯定会得到别的报酬。”

  “张小强没有钱军涛强壮,虽然年轻气盛,但想单凭个人拖走一个一百八十斤的男性很有难度。他还有另一个帮手。”

  脑海灵光乍现,卫司融倏然看向周查,急声道:“让人联系崔又富。”

  中间那段周查没太听明白,这不耽误他执行命令,电话拨出去,他完美复刻的同时还加上了重点:“联系崔又富,同时动身把人带回来,务必保证对方的人身安全。”

  电话挂断,再看卫司融盯着审讯室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先前还是平静无波,此时暗潮涌动。

  周查不敢多问,摸出震动的手机,看见了个意料不到人的来电,把手机放桌上,点击接听又点了免提。

  “喂,宣检察官?”

  脸色凝结成霜的卫司融神色微动,飞快往他亮着的屏幕扫一眼,是宣帛弈的电话。

  “咳咳,融融在你身边吗?”宣帛弈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没有暗藏不住的欢喜,也没有奔放的撩骚迹象,不喜欢他送的花吗?

  “在。”周查知道他真正想对话的不是自己,言简意赅得很。

  “嗯,麻烦帮忙转达句话。”宣帛弈的腔调里多了卫司融想要的调侃笑意,心里舒坦不少,“顾女士在病房等着他回来。”

  卫司融脸色又是一变,这次是混着惊慌和纠结的。

  周查一愣:“啊?”

  “带着排骨汤来没能找到人的顾女士很生气,希望她屡次不接电话的外甥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宣帛弈温声转达着床边怒气冲冲的顾女士意思,在对方满意了的眼神注视下,毫不避讳又说,“最后请替我转达句我私人的话,夏天就要结束了。谢谢周警官,再会。”

  一脸茫然的周查只顾得上说拜拜,因为要转达的话悉数让卫司融听去了。

  让他不懂的是这还在盛夏为什么宣帛弈说夏天就要结束了?偏偏他们家卫顾问好像听出了什么,脸颊一片绯红。

  是不是这年头没点智商不配当信鸽啊?

  周查很郁闷地看审讯室,这一看局势又出现新变化。

  盛雏霜低着头在难以抑制地哭,手里几张复印纸几乎拿不稳,那是许梦婷的遗书。

  作者有话说:

  今日更新√

  *

  夏天就要结束了——毕业季,我可以喜欢你吗?(非原创,类似今晚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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