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第257章 接你离开

  “是何处烧了?”

  “回夫人的话,火暂且还烧不过来,小的已经派人去救火了!”

  “好好的怎会走水!”

  柳培聪心里烦闷,厉声开口,被方才允许入室的家丁支支吾吾。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他哭丧着脸。

  担心有人打搅柳家人开会,方才他们弟兄都在注意议事堂一处,压根没注意到距离议事堂极远的地方,有个小院里突然就起了火。

  而且那间小院,据说还放了些……

  他心中慌乱不安:“那间小院的钥匙不在小的处,要进去救火需要从管事拿。”

  “快去拿。”柳夫人连忙吩咐身边随侍的下人,“不经意”多问了句,“是哪间院起了火,你们怎会没钥匙?”

  一般小院、园林钥匙这些护院中为首的人手上都有,而且大部分院子白天也不会锁门,只有些很重要的地方,钥匙全都握在管事手里。

  比如柳夫人和几位少爷的住宅,家里存账务的地方、之前问荇住的小院以及祠堂。

  还有就是,曾经存放柳连鹊躯体的地方。那处的锁已经换了更牢靠的,而且没有柳夫人的首肯,没人敢随便砸锁。

  “小的,小的……”

  为首的护院虽然不清楚细的缘由,隐约知道点情况。

  那间院子常年落锁,里面存着的东西掌事不让问,只要有人好奇,他都是那一句话。

  “夫人说是不干净的东西,你还想去招晦气?”

  见他支支吾吾模样,柳夫人打断他的话:“罢了,带我过去看究竟。”

  “你们先不要砸门。”

  “这不妥当。”柳培聪心念一动,连忙阻拦,“这里全是大男人,嫂嫂突然出面不妥当啊。”

  “这样,让我过去替嫂嫂看究竟,我正好合适。”他打着算盘。

  看这姓鲁的女人的反应,这次起火八成和些本家宅邸的秘密有关,才会故意打断不让下人继续说。

  之前他就觉得本家在干些鬼鬼祟祟的事,现在这不正好是个把柄给他递过来。

  柳夫人犹豫了片刻,没直接答应:“诸位是否还有人愿意同去?”

  “母亲,我愿意去。”问荇率先出列,干脆利落地拱手,“诸位都有要是商谈,我不过闲人一个,去了也不影响正事。”

  柳培聪面色阴沉:“我记得问公子原本聪慧敏达,居然现在不能审时度势。”

  “都走水了,自然暂且谈不来任何事,要先去看火情。”他正义凛然。

  “我若是连家宅都不关心,怎么能提为柳家分忧!”

  听到火势不会蔓延出来,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年轻旁支没见过大火,也都出列表示想去。

  问荇安静站在一边,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需要见证的时候,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最好所有人都看到,这样才能让他们往后赖不掉。

  抽调的家丁在他们商量前就冲去了小院。

  柳夫人点了五个年轻小伙,让他们和问荇随同柳培聪一道过去。柳培聪为了给自己壮胆,也要了二十个家仆。

  “诸位都注意自己的安全,若是遇到不对,就快些回来。”她叮嘱道。

  柳培聪冷笑了声:“嫂嫂自家家仆都说火势不会蔓延,难道偌大的柳家还会扑不灭一场火?”

  “我们快些走吧,免得火真烧起来。”他心中烦躁,没等柳夫人回应,就带着小辈和浩浩荡荡的家仆从正门穿出。

  柳夫人重新落座,屏风再次掩盖住了她的情绪。

  偷摸存放棺椁、举行法事的小院自然不会有面上的名字,在柳家给人留的印象非常之少。

  柳培聪出来后问家仆,家仆们也都不清楚。

  他阴沉沉看着问荇:“问公子在柳家住过些时候,你清楚吗?”

  “回培聪老爷,我当时并没去过那处。”问荇客气道。

  “所以也不清楚。”

  “果然如此。”柳培聪深深看了他眼,眼底满是质疑的意味。

  他怀疑问荇在和柳夫人联手做局,可他一个赘婿,能做出什么局?

  小院里的火远比众人想得厉害,他们从出来开始就能看到原处滚滚浓烟,在距离小院几丈之外,都能闻到非常呛人的气息。

  不似寻常院落走水的味道,更像是用于做房梁木头焚烧,还混杂着些淡淡的香油味。

  有个嗓子不好的旁支忍不住连连咳嗽,已经萌生了强烈的退意。

  但都走到这处,自然不能掉头逃跑。

  柳培聪脸色愈发地差。

  如此程度的起火,加上之前柳家就被县衙里头那古怪的娘们盯上,恐怕再拖下去,又要引来难缠的衙役。

  再看问荇,问荇同其他年轻的柳家人一般面露不适,他捂着鼻子轻轻咳嗽,似全然没注意到柳培聪在打量他。

  他们到时院门已经被手忙脚乱地打开,滚滚浓烟混杂着木屑纸屑的灰烬倾倒而出。

  满头大汗提着桶的家仆守在门口,随时防范着火势蔓延。其他家丁进进出出,不停招呼着新来的人帮忙。

  但火焰似乎有灵气,居然只烧小院中最大的那间屋,不光没伤到家丁,甚至还没刻意损伤院中稀疏的花草。

  想来见世面的柳家少爷们都吓得六神无主,待在门口不愿进去。

  柳培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下人们前去探查,美其名曰帮忙,实际上自然是想浑水摸鱼进落锁的屋。

  趁着暂时没人盯他,问荇将帕子沾湿捂住口鼻,随后往前走了几步,义无反顾踏入了滚滚浓烟之中。

  余烬擦在他脸上时已经不再是橙红色,而是彻底冷却,除去染得面上有脏污,几乎构不成任何威胁。

  “问荇!”柳培聪厉声道,“院子里危险。”

  “你快出来,否则我怎么和嫂嫂交待。”

  原本还会说两句场面话的问荇充耳不闻,只是越走越快。

  热浪打在他额头上,火光映照得他眼中明亮,宛如他在对火焰虔诚,火焰也随之回应了他。

  下人们犹豫着要不要拦住问荇,可突然起阵东风,把火烧得更旺,吹得问荇的发丝也胡乱飞扬。

  火势变猛,他们除去高声呼唤劝问荇离开,也不再敢上前阻拦。

  柳培聪还要要派下人把他拉回来,突然听到一阵嘶哑变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

  许久未见的柳携鹰面色青白,原本偏胖的身材瘦得比去年的柳连鹊还要严重,几乎是句裹了皮的骷髅架子。

  他眼眶凹陷,眼中血丝已经要变成殷红色,嘴唇上也是被自己咬出的血痂,手上还有没愈合的伤。

  后面是一群手忙脚乱的家仆,他们有的脸上挂了彩,有的胳膊受了伤,都是柳携鹰的手笔。

  真见怪,往日连出门都没力气的柳携鹰居然在起火后暴起,挣脱这么多人阻拦,一路跑到这处走水的院子。

  他们怕伤到这金贵少爷,也只能边拦边追着走。

  “我错了。”

  柳携鹰声音像是被刚从火盆里拿出的炭,说什么话都有滋喇的苦涩响声。

  “对不起。”他神色似麻木又似癫狂,狼狈地跪在地上,冲着火光冲天的宅邸磕头。

  一下、两下、三下。

  “少爷,使不得啊!”闷响声不绝于耳,家仆们只能跟着跪在地上,好声好气劝着他,想要把他拉起身。

  “你有什么事同老奴说,别作贱自己。”

  “这,这么多人看着呢……”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分给了柳携鹰,柳培聪也没多余的经历去管问荇了。

  平日要面子的柳携鹰却不为所动,分明头都磕出了血,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他回来了,回来了!”他似哭似笑,尖利地嚷嚷。

  “都没了,我的什么都没了。”

  如此诡谲的场面吓得原本幸灾乐祸的旁支们节节后退。

  柳培聪按住心里不安,半蹲着想要从他嘴里套话:“二少爷,你说是谁回来了?”

  “他,是他。”

  “讨厌的,管着我的……他不该管的,他活该!”

  柳携鹰却什么完整的字句都无法拼凑,眼神癫狂地看向紧闭的门扉,还盯着因为无人敢拦,已经站在门前的问荇。

  “他该死。”柳携鹰目呲欲裂,彻底瘫倒在地,浑身抽搐。

  柳携鹰终于被下人们控制住,柳培聪抽空看了眼问荇。

  他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否则火焰怎么会给问荇自动让开条路,把他护在中间。

  青年粘着灰的手抚摸上还没被火舌吞噬的门框,脸上露出反常的笑意。

  随后轻声呢喃了什么,将钥匙坚定地插入即将要因为发烫而扭曲变形的锁孔里。

  喀嗒。

  锁孔发出不甚流畅的闷响,问荇的手推开沉重的木门,露出已经被灼烧得不成样子的里屋。

  一双茶色的眸被火焰映照得发金,同问荇四目相对。

  柳连鹊的打扮和曾经别无二致,甚至穿的就是“离世”前的衣服,连袖口的磨损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右手腕上系了一截五色绳结。

  问荇抬起手,袖口落下半截,露出左手腕上的五色绳结。

  他莞尔一笑,微微启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道。

  “夫郎,我来接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都在小问计划里,不过柳二出现是个意外啦,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