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第126章 市井顽徒

  注意到酒楼吆喝声的远不止问荇。

  “柳公子不是个哥儿,他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你傻啦,柳家又不止一个嫡出公子,大公子半年前都没了,他们说的肯定是二公子。”

  “啧啧啧……”

  路人窸窸窣窣的议论灌进问荇耳朵里,混着前边青楼里的温声软语和娇笑。

  他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免得被热情的老鸨给抓了去。

  他现在很理解柳连鹊对青楼的嫌恶态度。

  偏偏因为他长相好,虽然穿得朴素却并不灰头土脸,在人群里不被注意到都难。

  一个尖嘴猴腮的龟公眼尖,小心同老鸨耳语了两句,贼溜溜看着问荇。

  老鸨见着他,红缎金丝绣帕捂着嘴,眼睛亮得像捡了宝:“呦,好俊俏的男娃。”

  她操着混杂些外地方言的口音,就要朝着问荇走来。

  那种瞧着穷的好看男人来这种地方扭扭捏捏左顾右盼,多半也是为了出卖色相,但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没事,她都懂。

  寻常人她才不愿搭理,可问荇生得太好又没有风尘气,只要稍微打扮下,目光要是愿意分给客人六七分,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银子倒豆子似得往外掏。有些富家哥儿小姐不喜欢魁梧的壮汉,就喜欢他这种皮相好看高瘦的少年。

  问荇没有一刻犹豫,任由老鸨在身后狂呼,用尽全力掉头就跑。

  被老鸨和龟公缠上可就糟了,他还有正事要做,不能浑身沾着腻歪的粉味去拜会谢韵。

  老天终于眷顾了他,问荇甩开身后追赶的人随便挑了个方向漫无目的走,居然找到户好借宿的人家。

  这家人是开豆腐坊的,家门口栓了头驴,驴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问荇,哼哼着想要去叼问荇因为跑得快从包袱里漏出的麦饼。

  老人家的大儿子听着声音不对,赶紧出门拉住自家不安分的驴,顺道同问荇道歉。

  阴差阳错,问荇灵机一动求借宿一晚,就稍微付了些铜板,在这家住下来了。

  他家只有个老人和他儿子,老人叫朱六,儿子叫朱聪,老太太前些年走了。还有个小儿子是哥儿,据说已经嫁出去了。

  善良纯朴的老人很健谈,端来凉拌豆腐拉着问荇问东问西,听说他家也有哥儿,就开始提自家小儿子。

  什么小儿子特别能干,嫁过去了帮丈夫管肉铺算账从来不含糊,两人相敬如宾日子和和美美。

  豆腐坊的老坊主笑得合不拢嘴:“他呀,就算嫁到隔壁镇子,也是我家最好的娃娃。”

  “爹,你就疼阿弟。”

  大儿子朱聪无奈笑笑,对着问荇道:“我爹就这样,你听他说说就得了。”

  “他给阿弟的嫁妆能送掉半个家,不过也好,阿弟过去不会受委屈。”说起自家弟弟,长子眼中也带着笑。

  “哥儿、女儿,怎么样那不都是家里人,能白送去别人家受委屈?”

  老人家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有些微醺:“自家心头肉,怎么能不管呢?”

  可总有些人不想管。

  问荇以水代酒,敬了老坊主一杯。

  夜晚,熟悉的香气在他躺上床的一瞬如期而至。

  问荇不动声色,掐了下自己的手腕,香气瞬间变淡。

  初来陌生的地方,他今晚还不能熟睡。

  断断续续的浅眠中,柳连鹊并未进入他的梦里,香味也随着天光既白彻底消散。

  清晨,问荇辞别老坊主一家,又多给了十文表达谢意。

  老坊主推脱不来钱,听说他是农户,给他塞了些上好的黄豆聊表谢意。

  “小兄弟既然是种地人,要来县里是有什么事吗?”朱聪将问荇送到门口,有些好奇。

  他知道附近镇子的人,许多一辈子都不会到县城里来。

  “我夫郎是漓县人,我是受他所托来找他的熟人,顺便……”

  问荇顿了顿,笑道:“我听说漓县有大户人家柳家,想见识见识有多气派。”

  “你说柳家我可知道!”

  “柳家确实气派啊,找人我帮不上忙,但要去柳家门口转悠,你随便问个当地人都能给你指路。”

  问荇惊讶,故意问:“柳家这么有名?”

  “那当然,他们之前逢年过节施粥,而且鲜少出过欺压人的事,虽然说我看那些公子夫人不太顺眼,但不得不说,柳家算是那群有钱的人里边好的了。”

  男人唏嘘:“只可惜心善的柳大少爷走了,他走后柳家就很少施粥了,据说柳二少还喜欢逛窑子,都是亲兄弟,这差别太大了。”

  “逛窑子?”

  昨天妓院那的吆喝声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对,而且他我记得还没小兄弟你大,毛都没长齐呢。”

  提起大户人家八卦秘辛,小坊主兴致勃勃压低声音:“嗨,他之前就喜欢胡闹,但还有他哥管着,没现在这么明显。”

  “我有次送豆腐亲眼看到过,他哥亲自坐着轿子出来找他,被他气得差点晕过去。”

  “柳大少爷急起来算是哥儿里脾气硬的了,按照我家隔壁那读书人的话说,就是不怒自威。”

  “我站在他大老远外看着都害怕,可惜就算他也拿他弟弟半点办法没有。”

  问荇早起的好心情散了大半。

  柳连鹊拖着病体出来寻自己不争气的混账弟弟,还反被他嘲讽忤逆,书生遇到流氓纨绔,有理都说不清楚。

  朱聪的话透露出个消息,没了柳连鹊的柳家正在逐步走着下坡路,至少开始渐渐失掉民心。

  如果目的是为家族运势,他们拿柳连鹊献祭算是没派上半点用场,那柳夫人最近频频试探也就有迹可循。

  之前苦苦铺垫这么多,结果家里还不如病秧子哥儿管事时候来的顺当,不心急找原因才奇怪。

  朱聪和他爹一样健谈,又扯着问荇聊了会,突然意识到问荇还有事要做,尴尬摸了摸鼻子:“瞧我,一说话就停不住。”

  “下次来漓县要是得了空,还可以来我家住!”

  “别急着道别,说不定咱们晚上还能再见。”问荇半开玩笑道。

  他打心眼里还挺感谢小坊主,从他嘴里不光知道不少漓县风土人情,还知道了柳家的近况和位置。

  县丞也在县衙附近住着,是辅佐县令办公的文职,放眼当朝是个地方芝麻官,但在漓县当地,地位举足轻重。

  出乎问荇意料,县丞家的宅子非常朴素,就好像大点的寻常人家民居,门口也没有迎客的小厮,瞧着静悄悄的。

  由于是面见女子,他必须得保持好应有的礼仪和距离。

  问荇愈发谨慎,轻轻叩门,随后后退两步站在原地静等,举手投足克制又礼貌。

  吱呀————

  门开了条缝,一个有九尺高的壮汉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一番问荇,眼中有些不耐:“谁啊?”

  “我有要事,想要面见谢公子。”问荇客客气气道。

  壮汉对他有些敌意,又看了他一遍,暗自嘀咕了不知什么话,然后大声冲着问荇嚷嚷:“小姐染风寒了,今天不能见人。”

  “稍等。”

  门口的动静不算小,略微沙哑的女声从院里传出,壮汉的神色里面变得恭敬,弯腰替她开门:“小姐。”

  来者是个素面朝天,衣着整齐的少女,脸比问荇想得还要稚嫩,岁数约莫只比他略大些。

  少女长着显岁数小的娃娃脸柳叶眉,身量不高,只到壮汉的胸口。

  她面带笑意,虽然病着却不显病态,举手投足间满是为官者特有的圆滑和客套:“我瞧着公子面生,应当是农家人,登门拜访是有何要事?”

  问荇不动声色低下头。

  眼前的女公子是实打实的人精,他知道不光他在戒备谢韵,谢韵更在戒备着他,他还没开口,已经把他面上的身份看得七七八八。

  眼下他能做的唯有坦诚:“有相熟之人所托,加上我自己也有事相求,他让我来寻女公子。”

  “何事?”

  少女略微诧异问荇谈吐礼貌。

  她安静听完,随即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劈头盖脸问过来:“我今日体乏,公子不如开门见山。”

  她拖着病体却依旧思维敏捷。

  “私事在路上已经解决,但故人的托付,我还应当带到。”问荇不卑不亢。

  “你耍我们小姐!”壮硕的家丁面露不满,“没事来什么来。”

  “来福!”

  谢韵厉声呵斥:“我还没说话,谁准你对客人无礼?”她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压来,连几米外的问荇都感觉得来。

  “你先回去。”

  “小姐,这是男的,只剩你一人,我……”

  “你先回去。”

  谢韵重复了遍,声音压得更低。

  “是。”

  家丁讪讪退下,警惕地看了问荇一眼。

  那眼神让问荇很不舒服,隐隐带着恶意。

  “他是父亲新招的家丁,有些不识规矩。”

  谢韵咳嗽了两声:“既然没有要事,烦请公子三日后再来,眼下我有心无力,只能管要紧事。”

  “况且公子说的这位友人是谁我尚且不知,能否向我先说一说?”

  “柳家大少爷,柳连鹊。”问荇递上拜贴,“这是他生前托我给女公子的。”

  “……”

  谢韵脸色微变,但极快整理好仪态。

  少女接过拜贴,但并未当场就打开看,脸上依旧是模棱两可的笑意:“我知道了,请公子后日便来吧。”

  “公子若是没有住处,可以往西走条街,姚记酒馆报我的名,那家掌柜会安排公子休息。”

  她做事滴水不漏。

  “多谢,只是我已寻好落脚的地方。”

  问荇不喜欢住在别人地盘后,一举一动被窥探的感觉,更何况他不知道对方防范自己到何种地步。

  他相信柳连鹊看人的眼光,但他和谢韵并不相信对方。

  “那便好。”谢韵上下打量他番,”那我们后日正午,还是在此处见。

  “告辞。”

  只有他们两人,问荇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规规矩矩后退几步,利落掉头离开。

  缓缓转过头,谢韵脸上的笑容逐渐垮下,取而代之的是悲伤悼念的神色。

  柳少宁。

  她和柳连鹊可能只比点头之交熟络些,可她心里清楚,离了柳连鹊,整个柳家,甚至他们县衙都受到影响。

  那是位真君子。

  “小姐!”

  来福见她走过,慌忙行礼。

  缓缓抬起头,谢韵笑容满面,声音温柔却无情:“下次再敢自作主张,不消等父亲回来,我就会把你扫地出门。”

  她是个狠角色。

  问荇走出去几丈远,又侧过头看了眼已经禁闭的大门。

  谢韵圆滑又警惕,真实的喜怒不形于色,性格和她的长相截然不同。

  极其干练,雷厉风行。

  难怪柳连鹊说和她的关系极其一般,这种性子的人往往会和九成九的人保持个礼貌又舒服的距离。

  谢韵若真的一心为民,有这样的女公子操心漓县的事,对百姓来说是件实打实的好事。

  病去如抽丝,问荇也不好再叨扰谢韵,转而回到豆腐坊那,说明情况,又交了些铜子住下来。

  “他们家有人得了风寒,所以不能住他们家。”

  朱六表示理解:“最近天忽冷忽热,害病也是常事。”

  说着说着,他倒是替问荇操起来心:“只是你家那地要是再拖下去,不会有事吧?”

  最近正是农户丰收的季节,拖一日麻烦一日。

  问荇早早就把该收的菜都收走了,芝麻就是该再晒一晒,这次去江安镇要带的东西太多,暂时把芝麻存在家里他也不着急。

  唯一让他挂念的是柳连鹊。

  虽然按理来说,春梦和柳连鹊的安危扯不上关系。

  他正色道:“不会有事,来之前都准备好了。”

  入夜,问荇简单兑水吃了点干粮,随后躺在床上休息。

  他依旧睡得浅,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但柳连鹊今晚还是进了他的梦里。

  眼前景象模模糊糊,他看不清柳连鹊的动作,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似乎还混杂着桃花香。

  柳连鹊微微张着唇,说了些听不清的话,随后蜷缩起来,沉沉睡去。

  ……

  “小哥,你再具体说说,是想要怎样的香?”

  香铺掌柜十分费解。

  这少年郎说想要桃花香,可桃花香递给他,他又似乎不太满意。

  问荇只道:“我不懂香,掌柜的再给我挑几支看看吧。”

  毕竟是县里的掌柜,他对客人挑挑拣拣最后不买都已经习惯了,耐心给问荇介绍下面一种。

  香铺里各色香味厮混在一起,问荇却没闻到一丝夜晚闻到的香气。

  最接近的就是桃花香和墨香味,可总是差了点意思。

  也算是意料内的结果,可问荇略有遗憾。

  漓县的香铺比江安镇的香铺货品好些,可惜柳连鹊不喜欢这些香味。

  他买了几支布衣家女子喜欢的桂香,到时候捎带给醇香楼的女帮工们,算是答谢她们照顾问丁。

  再买了几支烈香捎带给祝澈,他抱怨家后院的血腥味盖不掉已有许久。

  “好嘞!”

  这香不像给娘子买的,也不像给自己买的。

  香铺掌柜摸不着头脑,但乐颠颠收了六十文钱,给他把香包得严严实实。

  县里就连种子的品种都比镇里花,而且有些镇里少见的种子居然价格也更便宜。

  什么甜瓜、白薯不必多说,还有些西域之类地方来的番瓜和葡萄,只可惜都不好种植,许多还要有架藤子搭梯子的本事,所以问荇只能作罢,花低价买了些最好上手的黄瓜、砍瓜种子,种出来的果子量大管饱。

  甚至有摊位卖用以观赏的迎春、凤仙种子,更贵的还有牡丹、腊梅的花苗。

  “小兄弟,来看见我们家花苗?”小贩热情地招呼着来往路人,“都特别好,来年开春就能开花。”

  可问荇仔细多看了几眼,就知道花苗很难栽活。

  他和黄参还有柳连鹊的书学了些栽培种植的知识,很多花苗运送不当,表面上生气勃勃,根系都已经磕碰受损,再加上换土移植,十有八九是活不了的。

  而且秋冬可不是适合移栽的季节。

  在当下这时代,想要去完整地移栽观赏花卉,无疑是种精细活。

  但铺子里凤仙花的种子很便宜,而且颗颗瞧着饱满,问荇心血来潮花了三文买一小袋子,回去可以试着在院子里种一种。

  再往里走,问荇又买了些芸豆、丝瓜、青辣椒的种子,看着天色差不多变暗,寻常菜种买的量不大价格和镇里差不多,清点下货便打道回府了。

  豆腐坊离柳家要两个时辰脚程,他在柳家待得时间又短,现在气色转好都和在柳家那会不一样了,不用太担心走在街上被认出来。

  他白天就出门上街,晚上待在豆腐坊听爷俩吹吹牛,说些漓县的事。

  “谢韵?那女娃有本事,虽然性格是彪了些,但她干正事啊。”

  “她爹娘也都疼她,县里官老爷们本来不想让她掺和,她就是有本事掺和进来。”

  高手在民间,尤其是收集八卦的高手就藏在布衣百姓里。

  朱六和朱聪就是两个。

  谢韵的爹娘都是出身,爹是个好官因为心直口快得罪了京城的人,被左迁到了富庶县里当县丞,所以县令也重视这县丞三分。

  谢韵十四岁来到漓县,十六岁时头次拒绝掉门当户对的亲事,往后就想尽办法帮她爹排忧解难,之前饥荒赈灾,还给县里想了好些主意。

  漓县县令年纪大了只等安稳告老还乡,急需个能帮忙的青壮劳力,所以抗拒过几次后对谢韵睁只眼闭只眼,后边甚至默许了她管束县衙里的人。

  四年多过去她依旧未婚,性格愈发老练凌厉,时不时有人来说亲,甚至有些男的眼馋她身家想要入赘,可每次都被她回绝。

  “厉害的丫头。”

  老坊主如此评价。

  “若不是她爹那几年出了事,她好歹也能进京做个女官。”

  “造化弄人。”

  问荇不语,默默喝了碗豆浆。

  “嘶啊!!!”

  门外的毛驴突然开始剧烈地叫唤,还打着响鼻。

  朱聪赶忙起身,有些不耐烦:“它这是又怎么了?”

  经常和牲畜打交道的问荇察觉到怪异。

  驴叫声不似馋他干粮那天舒缓,倒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才会被吓到。

  “我随你去。”

  他起身跟上朱聪:“驴着急了一个人拉不住。”

  朱聪犹豫了下,点头同意。

  问荇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推开门,看到的是惊心动魄,让人血涌上脑门的一幕。

  “阿嗯————”

  驴子不停地撂蹄子喘粗气,已经要把绑着他的麻绳挣断。

  幸亏这是条小路没人经过,不然如果在闹市里驴蹄子过去,能把人五脏六腑都踢得移开位置。

  “糟了,绳子肯定没绑结实。”朱聪又急又悔。

  他家驴子虽然嘴馋,但在其他地方素来很老实,所以他就放松了警惕。

  绳子裂口越来越大,转瞬间便被崩断。

  “快,拉绳子!”

  问荇飞快拉住缰绳,努力往驴头的方向拖,手臂上青筋脉络凸起,曲膝避开驴子毫无章法乱踢出的蹄子。

  朱聪回过神来,顾不得查清驴子受惊因何而起,也拉住缰绳努力往前拖。

  一片慌乱和黑暗中,问荇敏锐地捕捉到了丝马蹄飞踏的声音。

  是有人纵马惊扰到驴子吗?

  由于忌惮驴蹄,两人无暇顾及其他,吃力地与驴子僵持。

  “我来!”

  一声吼传出,一个男人急匆匆从暗巷里,刚刚马蹄声传出的地方跑来。

  他不说话倒还好,一说弄得原本力竭的驴子受惊又开始摇头晃脑。

  问荇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这是哪来的莽夫,倒不如不出现来得好。

  “把绳子绑回木桩上。”

  磨损的绳子断裂成两截,但拴在驴脖子上的那截更长,还能够把驴子绑回去。

  没磨损过的麻绳,驴子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的。

  新来的男人脑子不好使,蛮劲儿倒是挺大,驴子本来也不是熊或者老虎,长得再壮硕力气也终究有限。

  三人终于将绳子拖拽过来,问荇松开手,飞快地在木桩上打了个越挣越紧的死结。

  三人片刻不敢停下,立马远离驴子,让它自己渐渐平复下来。

  驴子又挣扎嘶叫了会,渐渐没了声响。

  “谢谢你啊,问小兄弟。”朱聪靠在墙根大口大口喘气,庆幸刚才问荇反应够快跟出来。

  “还有这位……”

  他眼角余光看向冲出来的男人,不知怎么称呼更好。

  男人衣着华贵,腰间别了银扣,手上还戴着个玉扳指。

  瞧着是富家子弟,可衣品不敢恭维,行为举止还似市井顽徒。

  “别谢他了。”问荇压低声音同朱聪道。

  差点被驴蹄子伺候,他没心情替这纨绔瞒事。

  “毕竟要不是他,驴子压根就不会脱缰。”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如果有进宝吓猛兽牲畜的本事,肯定能把驴轻松制服。

  进宝:大人,你这么想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