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第62章 煮面鱼汤

  “有空再去山里看看吧,这田最近得有人操心。”

  “也是。”祝澈非常理解。

  “种地就是这点麻烦,人走不开啊,不过你这田倒是省心。”

  “本来我都怕给你种死,结果你那苗可精神了。”

  他哼笑:“那群老东西还说你这地不吉利,我看简直是块福地。”

  问荇不语,他总不能告诉祝澈,他这地还有三个鬼晚上会看着,福地谈不上,很费鬼倒是真事。

  祝澈离开后,问荇在自家田里边逛,边盘算着该怎么利用好这些地和宅子挣钱。

  不能因为赚了小几十两银子就驻足不前,他当下处境看似缓解不少,实则并没比祝澈好到哪去。

  困扰祝澈的是家里的老幼需要养育,压在他头上的是柳家诡异的态度和不小的修缮房屋压力。

  芝麻种植大概要一整季,现在苗也只是长高了许多,萝卜也都是苗还没长到大半,但种下去的白菜青菜过不了多久就能摘了。

  白菜方便保存囤货,是用来过冬的好选择,问荇当时选择种白菜也是为了兜底。

  进宝继承了胡厨子记忆中的菜谱,等他从进宝手中学到腌菜的办法,临入冬前还能再种一茬白菜,冬天就能吃到腌制的菜了。

  只可惜白菜卖不出价钱,问荇打算过几天下批少种点,换点韭菜芥菜之类的菜种种,这样饭桌上品种也多样化。

  菜已经不是问题,肉他现在也买得起,硬要说只是果类还有些舍不得买,江安镇水土丰沃,瓜果又贵又少,也许等秋天过半丰收的时候,价格还能低下来些。

  可不管种什么田里菜,满足自己温饱能做到,甚至有富余去买肉买果,赚更多钱就太困难了。

  他将沤的肥料搬到田头,再固定好做标记的木桩,又往乱葬岗的方向瞄了眼。

  这片坟地并不规整,甚至还有些无名坟冢险些混进问荇的地里,之前区分隔离的记号经过日晒雨淋已经模糊不清,得重新划条泾渭分明的线。

  问荇不怕村里人风言风语,但乱葬岗绝对不简单,他不想自家地头把菜种着种着再冒出来鬼魂,他认识的鬼魂已经够多了。

  完成这些,他立马掉头往家赶去。

  财路摆在他面前,最能挣钱的还得是茅草。

  问荇昨天晚上摸着黑看过眼后院,里面茅草生长得茂盛,并没因为胡厨子离去枯萎。

  他回到家中,从修好的门进入后院再次检查茅草的状况。

  院中茅草依旧碧绿,并未因入秋被影响分毫,只是茅草的长势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被割掉的茅草在以比正常茅草略快的速度生长。

  后院草木茂盛,气息清新怡人。

  茅草没了浓重残念刺激,此时生长速度较之前变慢,但叶片上的绿色也变得愈发有生命力,掰开叶片,流出的清香汁水证明其仍然有很高的价值。

  他看着自己割出的断面,离开这些时日,断掉的茅草也没枯萎,而是大概长了有一手长。

  如果把院子里茅草全供给醇香楼,能保证醇香楼源源不断可以收到,他也源源不断能有钱拿,一个月能靠这法子赚不少银子。

  可有没有更加快且安全的方法?

  好不容易发现个赚钱的门道,问荇不想就此放过,而且万一维持现状,冬天茅草不生长就麻烦了。

  已知茅草生长依托鬼,胡厨子消散后院内祟气跟着消散,柳连鹊基本上是被封印的状态,进宝看起来也不强,所以茅草生长速度变得正常。

  问荇不放心引不明底细的鬼进来,恶鬼祟气会害人,而且他这院子由于不明原因,一般鬼还进不来。

  只能多留意有没有特殊的办法,能让院子里安全的祟气增加,毕竟赚钱的前提是这钱来得干净,不会伤人。

  还得从长计议。

  临走前,问荇多看了眼挖出盒子和符箓的墙根,盒子连带符箓已经被他收走保存,那里只剩下个空空的坑洞。

  时候不早了,问荇把这次上集市新买的容器和调料挨个摆齐整,这些粗陶做的罐子易碎,得放得小心。

  “进宝?”

  “我在我在!”进宝冒出头来,见他这副模样瞬间会意,“大人今晚吃什么?我给你想想那厨子的菜谱。”

  “简单点就行,别搞得麻烦,我晚上还有事要忙。”

  “这好办!”进宝托着腮。

  “有了,就这个吧!”

  先起锅把切片的白萝卜用猪油炒,然后再加入姜和盐炖汤。

  问荇将剩下那点面粉拿出来,和水揉成面团。

  淡淡的麦香味从面团里散发出来,也不用发酵,直接将面团揪下一小块,捏成长条,丢入锅里的汤中。

  这汤里放了葱花,还有省事又提香的猪油,白萝卜也已经软烂入味,用筷子都夹不起来,也自然没了苦涩的口感。

  可惜家里没鸡蛋了,否则打个蛋进去肯定会更香。

  等到面鱼煮上半刻,再往里面扔切碎的白菜,白菜是地里顺手薅的,长得还半大所以非常鲜嫩,叶子刚由黄转绿不久,上好像能掐出水。

  完事后,问荇加上酱油尝了尝味,又给里面放了点盐,这样味道就刚刚好了。

  最后撒上一把灵魂葱花,胡厨子秘制省事面鱼汤出锅。

  这汤材料简单,按理来说不能好吃到哪去,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自家被鬼眷顾的地里菜格外好吃,问荇尝起来有滋有味。

  面鱼煮得稍微有点发软,但依旧保持着弹性,醇香楼那被许掌柜招待了几顿荤菜,问荇吃这素面鱼也喝光了汤。

  有力气才能好好干活,今晚的事情还没结束。

  先去搞清楚装符箓的盒子有什么玄机,完事还得去后院探一圈。

  “进宝,你认识这个盒子吗?”

  他取下那带着活扣的神秘木盒,进宝一眼认出这盒子就是他俩一起挖出来那个。

  问荇拿出那装了符咒的古朴盒子,心里还存了点其他推断。

  长生不管是好还是坏,能说出有些话来,就不会是普通神棍。

  在镇子里的时候,长生既然透露出盒子中的符咒可能非同小可,就绝对不可能是随便说说,而是故意要讲给他。

  符箓、槐树都极有可能关乎院中鬼安危,甚至他家还有长生提到另样借用破财来养鬼的道具——血玉。

  而且长生同时又暗示了柳连鹊,柳连鹊神志清醒就会被困锁宅院,很像长生说的李足那供鬼时鬼的状况。

  问荇压根没和长生透露过柳连鹊的状况,这些长生自己说的,那他口中的鬼就有概率是柳连鹊。

  毕竟事关柳连鹊,长生可以“随口说说”,可他怎么都该多谨慎点。昨夜问荇本想同柳连鹊商议个办法,可柳连鹊是副邪祟模样,根本问不清事。

  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宅子里的鬼不止柳连鹊,其实还有个进宝,会不会这符咒是为了锁住进宝?

  虽然进宝可以自由进出宅院,似乎不符合被安在宅子里供人获取气运的条件,其他人家指望鬼满足他们愿望,不可能让自己养的鬼白白溜走。

  可符咒看起来有些年头,进宝死了多年,其实时间比柳连鹊更对得上。

  “光看盒子我真的感觉不出来,还是打开看看吧。”进宝眯起眼,努力调动着自己破损的记忆。

  “真要看里面?”问荇倒没动手,不紧不慢再问了遍。

  “进宝,你可想好了。”

  万一里面是针对进宝的符咒,之前是白天倒还好,可现在又是晚上符咒显灵,进宝可就倒大霉了。

  “嗯嗯,大人你开盒子吧,这有什么不能看的?”不等问荇接着说下去,自信的小鬼就抢过话茬。

  他可是这宅子里第二厉害的鬼!探个符咒而已嘛。

  可问荇依他言打开木盒,进宝对着那符箓左看看又看看,要不是问荇拦着,甚至敢把脸贴在盒子上。

  良久,他笃定地摇头:“不认识,这东西我根本没印象。”

  “就是感觉这符咒怪怪的,但我是鬼,见到符咒都会觉得怪怪的。”

  他神色清明,既没有不适反应,也没用露出过多激烈情绪,看起来是真完全不认得。

  “行。”问荇瞄了眼符咒,捏了块木炭,在地上摆上粗糙木板,开始写写画画。

  墨色勾勒出诡异的弧度,问荇呼吸放轻,时不时看眼边上的符箓。

  “大人,这是干什么呢?”进宝疑惑。

  “我得记住这个图案。”问荇表情严肃下来,“你要是不认得这图案,那可就要给柳连鹊看了。”

  他其实希望柳连鹊也不认得。

  “唔…直接把符咒拿给柳大人其实也行吧?”

  “不行。”问荇立马否决。

  “要是这玩意是拿来对付我夫郎的,我把符咒拿给他,那岂不是害了他?”

  “哦哦,倒也是。”

  进宝鼓着腮帮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片刻后。

  “那你为什么给我看啊!!!”

  小鬼气急败坏的声音回荡在鬼宅上空,可惜只有问荇听得见。

  他眼泪汪汪:“我的鬼命就不是命吗,我比柳大人弱这么多呢,大人你好狠的心!”

  问荇一脸无辜:“是你自己要看的,我劝你了,你也没听啊。”

  进宝在看盒子的时候没有半点反应,他大概就能猜到不是进宝了,上次进宝遇到胡厨子反应可没这么迟钝。

  而且他倒真不觉得进宝很弱,也许进宝的能力伴随着他的记忆被封住了也说不准。

  问荇垂眸,继续还原着符咒上的字迹。

  与其说是字迹,这更像似血的花纹,如树枝般分叉,却和蛇一样歪歪斜斜,最后似藤蔓缠绕到一起,稍有不慎就容易写错。

  这花纹初看没什么,盯久了却有种不祥的感觉,就好像封住胡厨子的封条一样让人不适。

  听到长生的暗示,问荇想过回来第一时间把木盒扣好,将符咒埋回去。

  可真要出事,他离开这么久早就出事了,况且盒子里纸钱全都化成灰,现在想找也找不到。

  “这样就可以了。”

  他轻吹了口气,把一比一还原符咒上花纹的木板拿起,表层炭灰略微剥落,不影响字迹清晰。

  还好柳连鹊杂书够多,之前除去认字学农,他也了解过些符咒有关的知识。

  符箓生效得要上面所写正确,且符纸、画符的“颜料”也正确,这就是画符需要的成本,木炭画出来的符自然没有任何效用。

  他喝了口水,交代进宝去和三个兵卒说接下来该如何耕作,问荇发现进宝记性不错,只是想不起曾经的事情,但让他代为传话非常方便。

  “大人不亲自去吗?”进宝认真记下事项,多问了句。

  问荇向来喜欢亲力亲为,怎么今天会派他过去。

  问荇轻咳了声:“我觉得你可以当此重任,所以把这种要紧的事情交给你。”

  “进宝,你非常优秀,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原来是这样!”小鬼立马星星眼,“我肯定能做好,不会辜负大人给我的期望!”

  他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的童谣,晃晃悠悠走路带飘摸出家,得意忘形到脑袋撞上门,差点把舌头吓出来。

  问荇摸了摸鼻子。

  其实他只是有事要私下问柳连鹊,要是再出去趟和那三个兵卒鬼交代,回来又得很晚了。

  既然答应过柳连鹊早点回家,还是别晚上出门。

  只是这理由要是告诉进宝,免不了把这孩子气到跳脚,不如用些善意谎言,让他跑腿跑得快乐些。

  收敛起脸上笑容,问荇在院内驻足片刻,将卧室门推开条缝。

  吱呀————

  无人的卧室里却有灯火亮光传出,问荇摁着门的指节送了送,听到屋内传来清清朗朗的声音。

  “进来吧,夜里风大,别站在门外了。”

  屋内的青年左手规规矩矩放在桌上,右手正在翻着本书,没拿正眼去看问荇。

  幻境里的书不管看多少次都是簇新,可从他熟练跳过某些页的动作来看,显然不是柳连鹊第一次看这本书了。

  他似乎有些紧张,靠着看书在掩饰。

  “夫郎,你在看什么书啊?”

  柳连鹊不语,只是合上书示意他看,从书上歪歪扭扭的书名来看,似乎是道法相关的书。

  “道……经?”问荇勉强辨认了一番。

  “看这个作甚?”

  他刻意避开了自己在镇上拖延几日这事,柳连鹊居然也没去问。

  “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所以随便找些书看看。”

  柳连鹊说得平淡,可状况显然没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心神不宁?什么时候开始的。”问荇语调变得严肃,这可不是小事情。

  “你离……也就几日前,你去镇子之后。”

  柳连鹊前两字说得含糊,收得又急,问荇没听清楚。

  “确切时候?”

  柳连鹊轻声:“你离开家那会开始。”

  问荇手指微微收紧,离家那会,不就是他挖出那符箓的时候。

  之前也许不会联想到一块,可现在来看,这符箓极有可能就是针对柳连鹊。

  “这几天身子已经渐渐好了,没有大碍。”

  柳连鹊声音放轻:“我把这事告诉你,只是因为你和我说过有异况同你说。”

  “你要是这副样子,下次我真不说了。”

  他看起来有些生气,或者说局促。

  “真有好转?”

  问荇手指叩着桌面,不光柳连鹊的状态不对,他今天心境也莫名焦躁。

  “是,其实本来也只是有些很诡谲的预感,并非身体不适,到了今日基本上只剩下轻微心悸。”

  说完,柳连鹊沉默片刻,为缓解气氛笑了笑,只是笑里带了不自知的自嘲。

  可这心悸终究是假的,鬼怎么会心悸呢。

  “我或许知道缘由。”

  “其实那天随着那装银豆子的盒子挖出来的东西里,还有张符箓。”

  问荇手里攥着木板,却没拿出来:“其实我这次去,在镇子里遇到了个道士,他提点过我我两句。”

  “我猜你心神不宁,或许就是那符箓的关系。”

  他想不出第二个原因,血玉没有出状况,如果还有别的原因,那只能比符箓作祟更加糟糕。

  “问荇,你在愧疚。”

  换作以往,柳连鹊会顺着他的话问符箓,可柳连鹊没这么做。

  他今日头次正眼看了问荇,斩钉截铁道。

  “你方才在想不该挖出那符箓。”

  问荇的声音戛然而止。

  柳连鹊的眼睛很亮,承载着鬼不该拥有的生命力:“你解决过许多事,都算得上完美,只是这件小事或许出了纰漏,而我也并无大碍。”

  “这些天我一直在寻那日银豆上图案,就是希望你能清楚,如今状况下你我当同舟共济,真有哪里略微走偏了,也不需对我愧疚。”

  这话对柳连鹊来说,已经算说的重话了。

  问荇沉默了会,突然笑了。

  “好。”

  可能柳连鹊平时脾气太好了,他怎么忘了柳连鹊生前同病痛博弈二十余年,吃过太多苦,也曾扛起高门大户的重担,以一个哥儿的身份,依旧让人无法小觑他的能力。

  他看似平和的外表下,内里的坚韧和顽强压根不逊于他的固执,这个少爷本质上还留着自己的傲骨。

  可柳连鹊今日说这话,很显然还有其他诱因。

  “既然同舟共济,我也想问你个问题。”

  问荇定定注视着柳连鹊茶色的瞳:“柳连鹊,你的不安来自于哪里?”

  他看得分明,柳连鹊的状态今天的一直很紧绷,不然不会不住捏着书,若非情急都不愿看他。

  两个人分明都瞒着心事。

  柳连鹊自诩年长者,心事又难以启齿,不愿意去说,问荇则是藏着愧疚被他生硬点破。

  柳连鹊眸色微动,还闪过丝慌乱,仿佛根绷得很紧的弦又收紧些,下秒就会狠狠崩断。

  “……待到日后我定会同你说。”

  可他迅速调整了弦的松紧,语调又回到平时和和气气的模样,只是咬字微不可闻地发颤。

  “但今天还有更要紧的事,符箓的事都先往后些,我需得告诉你些我查到的线索。”

  “你说。”

  问荇知道逼问只会让柳连鹊不安,反正柳连鹊和他不同。

  柳连鹊是真君子,只要放了承诺,那肯定就能兑现,只是时间早晚。

  他等得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柳连鹊似乎都愿意等对方开口。

  就好像他们接下来还会渡过很长的时日,这点等待不算什么。

  “我确认了很多次,那种银子上图案像给鬼的买路银。”

  柳连鹊肉眼可见松了口气,眸里还带了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是给枉死的鬼魂用的,大概意思是希望拿上钱后,鬼魂不要再去祸害伤他的人。”

  “什么祸害,反击伤害他的人,那分明就是报仇吧。”

  问荇笑着打岔,心里却狠狠沉下。

  柳连鹊性格极其谨慎,他能告诉自己,那就是说明已经基本坐实银子用途。

  给枉死鬼魂用的银子,和让柳连鹊不安的符箓出自同一个木盒。

  这是否代表柳连鹊的死也不简单是疾病导致呢?

  或者说再进一步,再大胆些,这银子就是给柳连鹊的,那这埋了多年的木盒,它背后的布局者是否可能蓄谋已久?

  这想法太荒谬了,却透着丝合理。

  “你莫急,符箓真不好说,银子应当不是给我的买路银。”

  可柳连鹊却状态愈发放松:“书里说那银豆子让鬼看到了会万分安心,摒弃一切邪念,也无害人想法。”

  “肯定不是给我的银豆,我看到时并无感觉。”

  问荇不这么认为。

  他仔细想了想,脑子里反倒冒出来个很不好的想法。

  摒弃一切邪念到柳连鹊这压根没用,柳连鹊这人清清白白,人品比房梁还正直。

  他就算做鬼,那能有什么邪念呢?

  至于柳连鹊看着毫无感觉,可能是另外的事。

  问荇想证实下自己的猜想。

  “夫郎。”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来,“这银豆子我知道了,我肯定会查到底。”

  “我这也有要紧事,这次我去镇上其实是为了挣钱。”

  他话锋一转,将李足和许掌柜的事添油加醋讲了遍。

  但为了自己形象,没说扣李足脑袋进酸汤鱼的事。

  柳连鹊本来还觉得奇怪,想继续说银子的事,可跌宕起伏的故事听得他眉头皱了又松,全然没有接着盘下去的心思。

  与此同时,柳连鹊的肢体动作也彻底放松,他终于舍得把手上的书搁回桌上,端起杯茶开始喝。

  “李足也算恶有恶报,你能全身而退就好。”

  “是,他恶有恶报,一切都有圆满结局。”

  问荇见他放松警惕,眼中流过暗光:“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赚到了三十六两银子!”

  柳连鹊刚才喝茶,差点被呛到。

  他不可置信:“你赚到了三十六两?”

  没有本金的情况下,问荇赚了三十六两?

  问荇刚要接着说,就撞上柳连鹊怀疑的目光。

  “我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没做,只是稍微劫富济贫了一下,坑了把李足而已。”

  “我活这么久,倒真是头次听说劫富济贫那个贫是自己的。”

  柳连鹊听完问荇“劫富济贫”详细过程沉默了会,倒也没怪问荇。

  毕竟问荇确实把茅草给李足了,是李足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总得向着点问荇。

  “挺好啊,能赚到这些钱,至少你秋天就不用愁了。”

  放心下来,他发自内心为问荇感到高兴。

  至少之后万一他出了事,不管他在不在,问荇都能过得很好。

  “夫郎,我说这个其实就想知道,三十六两放到你之前在柳家,算是什么水平?”问荇一脸希冀凑了过来。

  “我有没有到你之前的高度?”

  柳连鹊捏着茶杯的手停住了,他尽力组织着言语,内心是非常纠结。

  问荇在想什么?

  其实他做得已经很好了,哪怕不带感情色彩,如此决断能力都让柳连鹊非常欣赏。要是从零起步一起经营,他真不一定赚得过问荇,可他在柳家有家底。

  说起来很残酷,可家底在经营过程里,是何其重要。

  告诉问荇三十六两不算什么,万一打击他热情就糟了,可要说算什么,那还真不算什么……

  便宜相公赚钱不容易,而且看起来很高兴,他不想伤害问荇。

  还是昧着良心撒个谎吧。

  不爱撒谎的正人君子柳连鹊耳根微红,轻咳了声,勉强憋出两个字:“算好。”

  算好。

  还咳嗽了。

  见柳连鹊眼神闪躲,问荇立马心知肚明,要是之前在柳家,柳连鹊压根是不会把三十六两放在心上。

  似是怕问荇不信,柳连鹊又干巴巴补了句:“非常好。”

  哦~非常好。

  问荇更加确信了。

  得,那买路银还真可能是给柳连鹊的。

  可里面零零碎碎就数出来几两,就这点钱还想堵柳连鹊的嘴?

  这点破钱柳少爷见多了,压根看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

  鹊鹊:几两银子(冷漠)

  小问:我赚的!

  鹊鹊:你很了不起!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别太操劳,要记得多休息……(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