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我有辱斯文?>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只猫

  强吻?

  傅时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什么时候强吻你?!明明是你先靠过来压着我的!”

  傅时秋用这辈子的财运发誓,他傅时秋的舌头,可谓是小葱拌豆腐——清清白白!

  而且如果盛鸣尘不靠过来做出一副想跟他搞影院Play的样子,他就不会因为想提醒对方这是公共场合而张开嘴,更不会因此而吮住盛鸣尘的嘴唇。

  所以,傅时秋冷静地下结论,这场罪恶的源头是盛鸣尘。

  再说吮一下嘴巴又怎么样嘛!都已经领过证了!

  盛鸣尘半天说不出话,像是被他的“无耻”惊到了。

  过了好几秒,他拧着眉,难以置信地开口道:“那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问题?”

  傅时秋小声嘀咕道:“不然呢?”

  傅时秋摸摸耳朵,无法理解盛鸣尘的反应,诧异道:“……你干嘛那么大反应?我不就是吸了你一口吗?”

  这话说得像一个事后拔X无情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渣男,盛鸣尘直接气笑了。

  他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忍无可忍地攥了下拳头,咬牙切齿道:“以后,再亲你我就是狗!”

  话音落下,盛鸣尘猛地站起身,怒容满面地大步往外走。

  傅时秋:“?!!”

  傅时秋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有些懵逼。

  他什么都没干吧?怎么又生气了?!

  盛鸣尘人高腿长,步子迈得又大,没几分钟就走得没影了。

  傅时秋脚下生风,追出去的时候勉强在电梯入口看见一片熟悉的黑色衣角,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赶在电梯到达这层之前冲了进去。

  时间接近晚上十点,商场也到了即将关门的时间,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傅时秋站在盛鸣尘身后,透过电梯箱壁悄悄观察着盛鸣尘的脸色。

  电梯里的橙色暖光倾斜在他侧脸,衬得盛鸣尘冷白的皮肤透着一股不由分说的冷感。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薄唇抿成一线,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好似高山之巅的一捧新雪。

  只是,这捧雪此刻面颊染上了一抹绯色,连耳廓都泛着粉,看起来快要融化掉了。

  傅时秋忽然很想看一看雪人儿化掉的模样。

  他上前牵住盛鸣尘的衣角,小声道:“别生气了,老公我错了。”

  雪人蹙了蹙眉,绷着脸生硬道:“你没错。”

  根据一些恋爱成功学书籍的经验,每当伴侣说出“你没错”这句话,便是想进一步沟通控诉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生气的原因,但作为替身,金主生气,哄就完事。

  傅时秋深喑得寸进尺之道,立刻凑上去小狗似的拱到盛鸣尘胸口,仰起脸眨巴着亮晶晶的鹿眼,可怜巴巴地卖惨:“老公,我真的错了。”

  胸口毛茸茸热乎乎的一团,让盛鸣尘忍不住垂了垂眸,他盯着傅时秋紧张兮兮的鹿眼看了几秒,心脏毫无征兆地塌软下去一角。

  盛鸣尘收回视线,仍然骄矜地扬着下巴,淡淡道:“错哪儿了?”

  “我下流!无耻!馋你身子!我一看见你就想亲!我还想图谋不轨!”

  傅时秋义愤填膺道:“放在古代,那可是要沉塘的!”

  话音落下,盛鸣尘便瞪着他怒道:“有辱斯文!别说秽语!”

  傅时秋无辜地眨眨眼睛。

  “罢了。”

  既然傅时秋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盛鸣尘决定做出一些大度的让步,“那金刚经,你再多抄一遍。”

  正专注盯着雪人融化的傅时秋猝不及防:“???”

  之前盛鸣尘罚抄的那十几遍,他都还没开始写!

  “不是,”傅时秋费力道:“就非得抄经吗?”

  盛鸣尘蹙眉:“不抄经,如何祛除你心里那些淫//邪之物?”

  心里干净得跟明镜似的傅时秋:“……”

  “那你想如何?”盛鸣尘又说。

  Alpha表情严肃古板,正气凛然地望着他,傅时秋一时语塞,欲言又止止又言欲。

  半晌,傅时秋张了张口,对上那双刚正不阿的眼睛,他泄气道:“……我抄。”

  这时候电梯下到三楼,进来了三四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

  盛鸣尘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傅时秋盯着盛鸣尘余热未消的耳朵,和冷霜似的面颊,心里那点被抄经压下去的心思又被勾了出来。

  他道歉认错是想看雪人融化,但现在这雪人不仅没化,还特么让他抄经。

  傅时秋不忿地鼓起一边脸颊。

  于是在电梯下到一楼时,傅时秋一把勾住盛鸣尘的脖子,报复似的在盛鸣尘的唇上亲了一下。

  ——啵唧!

  响亮的亲嘴声在电梯内响起,站前面的几个年轻人诧异地回过头来,暧昧不明的视线落在傅时秋和盛鸣尘脸上。

  傅时秋冲几人笑了下,自然地挽住盛鸣尘的胳膊,“不好意思,我老公生气了,我在哄他。”

  盛鸣尘呆滞两秒,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时秋。

  几人露出了然的神情,“噢噢噢!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便自觉转过身,意图把空间留给身后这对闹矛盾的情侣。

  电梯内霎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傅时秋浑然不觉,他镇定地抬起头,往盛鸣尘的方向瞟了一眼。

  看似一本正经的Alpha浑身僵硬,面上的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脖颈,仿佛高山之巅的新雪落入烧烫的锅炉,呲溜一下便化成一滩雪水,被锅炉烧得咕嘟冒泡。

  十年前傅时秋在星洲留学时曾在漫天大雪中堆过的一个雪人,那雪人最后一点点融化在一个万里无云的艳阳天里。

  但那是星洲的雪人,不是盛鸣尘。

  傅时秋弯起唇角,感觉心口的某一块好像被填满了。

  他轻扯了下盛鸣尘的衣角,刚想说话,衣角就被强硬地拽了回去。

  盛鸣尘隐忍地攥着衣角,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若是电梯里有洞,傅时秋怀疑盛鸣尘会毫不犹豫钻进去。

  电梯到达负一层,几个年轻人快速离去,傅时秋和盛鸣尘落后几步。

  此时正是商场关门的时间,地下停车场里到处都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坐上迈巴赫,傅时秋清清嗓子,说:“我——”

  “别说话。”盛鸣尘绷着脸打断道。

  傅时秋一愣,下一秒,就见盛鸣尘红着耳朵,咬牙道:“我现在,不能和你说话。”

  傅时秋:“……”

  迈巴赫里弥漫着一股若有如无的甜腻柑橘香,傅时秋耸耸鼻尖,看了盛鸣尘一眼,小心道:“我惹着你了?”

  盛鸣尘没出声。

  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勉强压制住在体内骤然紊乱的信息素,烦躁道:“你心里没数?”

  ——

  “你怎么又叹气?”吴勇刚叼着笔,一面画设计图一面分神瞟了傅时秋一眼。

  傅时秋趴在数位板上,有气无力道:“我老公,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

  吴勇刚:“?”

  他立刻把笔拿下来,滑着椅子凑过去,“什么情况?还没哄好?”

  傅时秋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来哄好了,但昨天又生气了。”

  “你怎么惹着人家了?”吴勇刚诧异道。

  傅时秋寻思他也没怎么着啊,不就是在电梯里当着其他人的面亲了盛鸣尘一口,叫了他两声老公吗。

  但昨晚回别墅之后,盛鸣尘只在家待了十五分钟,就面无表情地拎着一只小行李箱出门了,就跟电视剧里那种被老公欺负了委委屈屈拎包回娘家的小媳妇。

  而且他发过去的短信,打过去的电话,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

  傅时秋把事情经过向吴勇刚讲了一遍,吴勇刚听罢,沉默了好几秒,说:“你老公是Omega?”

  傅时秋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是特优级Alpha。”

  吴勇刚:“……”

  他又沉默了几秒,一言难尽道:“你是说,你那高大威猛的特优级Alpha老公,因为你当众亲了他一口,就罚你抄写金刚经,并离家出走?”

  傅时秋点头:“没错。”

  吴勇刚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他好像那个刚进城的二狗。

  吴勇刚拍拍傅时秋的肩膀,欲言又止道:“你这......哪是找了个老公啊,跟公主似的,兄弟,你真惨。”

  傅时秋:“……”

  另一边。

  盛世集团大厦。

  卜作仁感觉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就在昨天晚上,他的总裁盛鸣尘盛先生,忽然拎着行李箱搬进了公司,并开启疯狂加班内卷模式,一副要在这儿安营扎寨,与盛世集团生死与共、同生同死的样子。

  这个举动,令同在四十八层的副总们大惊失色,纷纷上行下效,也因此导致卜作仁过上了月亮不睡我不睡的有家不能回的悲惨日子。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卜作仁头发掉了三大把,并产生了一种亲手带大了九个儿女,结果发现都不是亲生的,最后还不愿意赡养他的疲惫感。

  为了保命,卜作仁决定迂回地劝一劝他的老板。

  他强打精神走进总裁办,看着他家精神抖擞的总裁,婉转道:“盛总,身体要紧,您休……休息会儿吧,大家都很关心您的身体健康。”

  盛鸣尘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两手空空的卜作仁一眼,淡淡道:“有事直说。”

  卜作仁一噎,弱声道:“那什么,就是您什么时候回家?我快熬不住了。”

  闻言,盛鸣尘搁下手中的签字笔,“回家?”

  “是的。”卜作仁说,顿了两秒,他硬着头皮道:“您……是不是和傅先生吵架了?”

  盛鸣尘眉心微蹙,“若不是因为他当众——”

  卜作仁一下就精神了,“当众什么?”

  盛鸣尘揉了揉眉心,心烦的要命,“当众强吻我!亲便亲罢,还发出那种声音!”

  卜作仁大骇,颤声道:“哪、哪种声音?”

  “那种……”盛鸣尘捏紧拳头,耳根隐隐泛红,“亲嘴的声音。”

  卜作仁表情扭曲了一瞬:“……”

  盛鸣尘眼前再次浮现傅时秋亲他的样子,脸又开始发热。

  他眼中一凛,面若冰霜道:“青天白日的,简直有辱斯文!”

  卜作仁欲言又止:“。”

  “而且,”盛鸣尘闭了闭眼,低声道:“我的易感期,被他勾引出来了。”

  卜作仁止又欲言:“……需要我安排车把傅先生接过来吗?”

  盛鸣尘捏捏鼻梁,犹豫两秒,别扭道:“随便你。”

  卜作仁:“......”

  阖上总裁办的门,卜作仁立刻掏出手机给傅时秋发消息。

  与此同时,正在上班摸鱼的傅时秋手机振了一下,提示有一条来自卜作仁的消息。

  他心头不安地跳了一下,点开一看:

  【盛总说,傅先生您青天白日的有辱斯文。】

  【盛总说,让您以后强吻他不要发出那种声音。】

  【盛总说,他易感期被您勾引出来了。】

  【盛总说,您须得对他负责。】

  傅时秋:“……?”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分钟后,卜作仁的短信又跳出来。

  【盛总说,让您到公司来一趟。】

  傅时秋:“???”

  易感期去公司?

  这是在暗示他,易感期办公室Play?

  于是当晚七点。

  盛鸣尘审核完并购案的合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让卜作仁叫一份晚餐送上来,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

  盛世的人都知道进他办公室需要先敲门的规矩,盛鸣尘沉下脸,刚准备发火,却看见傅时秋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盛鸣尘一怔,想起下午对卜作仁的安排,他不由得正襟危坐,板着脸道:“你来干什么?”

  傅时秋心说这人怎么老喜欢明知故问,他摸着口袋里刚买的小玩意,坦然道:“来跟你办公室Play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