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睿一直没有离开,站在一旁等到三十棍结束后。
他才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李福公公.....”
李福见状叹了口气,“两位也是当年见证了陛下一步一步坐稳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事到如今却如此糊涂。”
“对于那个人,是陛下的心结,但凡提起他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左相,陛下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了。”
“若还有下次,便不会再是三十殿棍那么简单了,两位好自为之。”
说到底魏宋玉还是罚轻了。
要不是因为惦念着往日,柳儋顷铁定要被废掉半条命去。
令狐睿扶着他,也只是沉默的点头。
等到他们离开,李福才去寻他们。最后在寝宫才找到一人一猫。
“陛下啊,老奴这出去还没多久,怎么就出了这些事情啊?”
魏宋玉原先撸猫撸的好好的,没想到却出现个李福来扰兴趣。
“审问怎么样了?”
“方钦招了,但是.....那个帮他逃出去的人,并不是左相。”
魏宋玉手头一顿,“那是谁?”
“是夏家人。”
“夏家?”
柏药药不认识夏家,但魏宋玉却认识。
夏家是当年支持先太子的另外一个党羽,但不如柳家的誓死效忠。
夏家那时因为没有露出多少马脚,所以有些想要针对的人也抓不到把柄。
所以自然能够摆脱柳家那样的劫难。
魏宋玉总有一种直觉,这个夏家也是个不安分的。
“夏家如今在朝堂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藏匿锋芒也方便。”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他们要玩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魏宋玉并不担心他们能干出什么危害自己的事情来。
就是单纯的好奇,夏家和如今的柳儋顷是否还有什么合作。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魏淮承估计也会涉嫌其中吧。
那人想要断绝红尘,可偏偏有人要把他拉回来。
果真是,有趣。
柏药药看着问,“那方钦是怎么知道我和楼兰有关系的?”
李福想了想道,“似乎是因为先前楼兰王子走的时候还特地留在御书房,所以才引起了夏家的猜疑。”
“不过方钦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准确,可能连他知道的也不多。”
闻言,魏宋玉也仔细想了想,“许是我和卡拉罗多次密聊,之后又有你的出现,这才会引起他们的猜测。”
“不过说来也是可笑,方钦什么都不清楚,还会和秦白说起药药的身份。”
李福也觉得非常在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叫上几个人,去盯着柳府和夏府。”
柏药药抖了抖耳朵,忽然就从魏宋玉的怀里跳了下来变成人。
“我想去看方钦,可以吗?”
魏宋玉,“为什么要去看他?”
“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就想过去再看看。”
魏宋玉喟叹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要去,那去就是了,记得在午膳时回来。”
时添连连点头。
距离午膳也应该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柏药药应下后就直接出宫去了,他直奔着东厂去。
但是因为宫里和东厂距离太远,所以最后他还是坐马车去的。
等到了,柏药药才下了车,只不过厂内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原先在外面守着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柏药药去了内堂这才见到几个人。
“柏大人?”
柏药药闻声看去,发现是江春。
“江春,东厂的其他人呢?”
江春擦了擦额间的汗,“厂里的其他人都去和锦衣卫切磋去了。”
“今天恰好是约定好的时间。”
“早上李大人来过,他们也是等李大人走了之后才去的。”
柏药药点头,“那你为什么不去?”
江春瘪了瘪嘴,“我去了回回都输,索性不去自讨苦吃了。”
东厂和锦衣卫的关系在魏宋玉手下,那简直就是同一部门似的和谐。
外头知道的是这两家又看对方不顺眼打起来了。
但其实只是单纯的切磋武功而已。
“对了柏大人,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柏药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我是来审问方钦的。”
“方钦现在正在暗牢里,我给柏大人带路吧。”
江春笑起来如沐春风。
他身上穿的是一身玄色圆领,将白净的气息收敛了几分。
尤其是腰上还配着一把绣春刀,气势倒是有了。
“有劳了。”
暗牢深处于地下,如其名般暗无天日。
也就只有石壁上的火烛能够照亮四周和道路。
柏药药刚下去就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这其中掺杂的各种气味,鼻子灵敏的他自然能够分辨的出有什么。
他眉头一拧,露出一丝不适,但很快就给隐藏了起来。
等到了关押方钦的地方时,柏药药才看清楚这里的所有样子。
屋内烛光昏暗,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柏药药来到已经被鞭笞的遍体鳞伤的人面前。
方钦此刻喘着气,艰难的睁开眼瞧见柏药药时,眼里就多了一丝复杂。
“你们.....想知道的,我该说的.....都说了。”
“你真的都说了?”柏药药的语调微扬,面无表情,莫名让方钦起了一层冷意。
“该说的,我真的都说了。”
“那有关于青楼那天,你对那个持剑男子所说的。知道陛下身边那个新太监的身份是从何来?”
方钦喘了口气,“是.....夏家告诉我的。”
柏药药却微不可察的蹙眉,“夏家原原本本告诉你的话是什么?”
“.......”
“你不说,是在担心什么吗?”
“我的....家人。”
“我会保全你家人的安危。只不过你要将夏家所说的所有事情一丝不差的告诉我。”
方钦确实是将该说的都告诉李福了。
但是却有一件事情没有说清楚。
“夏大人之所以将我从牢狱里救出来,是因为要我帮他解决一个人。”
“什么人?”
“当年帮助太后打压先太子的那些官员。”
“那些?”
“当年我灭的那个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方钦自觉自己逃不掉,所以在能够保证家人安全的情况下,也不会再过多隐瞒。
柏药药蹙眉,“你从一开始就在替夏家卖命吗?”
方钦许久才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夏家先前帮过我,所以我替他们做事,但是没想到.....”
“还有那个太监的事情,其实是夏家为了引导左相对皇帝的忌惮。”
“借用楼兰外交的身份,引起他们的猜疑。”
柳儋顷此刻早已被魏宋玉戒备,要是趁着这个人的身份,对其产生猜疑。
在算上今天柳儋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