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一日十五年>第36章 |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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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人找到热源,终于肯在他胸前不再作威作福,乱乱扭动。

  文家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知道旁边的人一定是炎症梗,因为这种烟草气息和十五年前他抱着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人的细胞七年会变一次,可是气味却很难消除。

  他在心目中对严正港早已留下一块无法填平的沟壑,那是坚不可摧的冻土,是北国冰封后的银装,纯洁而神圣,刻骨而难忘。这么多年,他日日夜夜都会做梦,每次庄如萱跟他吵架,用言语对他进行辱骂,他都会觉得难受。

  不是觉得妻子骂的太难听,而是知道有一个人永远也不会骂他,可是如今那个人却再也不要他了。

  今夜的月亮太慈悲,也许真的适合做一场梦。

  文家河紧紧贴着严重港,坚实有力的胸口,隔着一层布料,他忍不住凑上去亲吻他的乳首,胸肌,然后一路滑下去,半软在人身上,笨拙无力地去解严正港裤链。

  金属握在掌心,文家河被凉的一抖。

  他终于睁开眼,看严正港的眼神湿漉漉,还带着点做梦一样的埋怨,“在床上还穿裤子,老师,您防我啊?”

  他没力气,一句话说的喘气连连,让人脸红。

  严正港握住文家河细手腕把他从身下拉上来,哑声对望:“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文家河又醉了,春风拂柳靠在他胸膛,笑的泪液朦朦,“老师,这话以前都是我问,怎么今天您反倒抢词儿了?这可不行。”

  他当真没了骨头,又一次软下去,一条小青蛇缠在严正港身躯上,手指游走不停。

  严正港不能跟喝醉的人计较。

  可文家河这一套,真能让人发疯。

  那手指从他腹部滑下去,多年未见的“老伙计”重新回握手心,文家河刚攥一下,就被它瞬间爆发的昂扬撑的拿不住,肉棍子沉甸甸地砸回严正港肚脐眼上。

  文家河震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竟埋严正港岗肚子上笑了起来。

  他肩膀耸动着,扫过皮肤的睫毛却湿漉漉。

  严正港不知道怀中人儿在哭。听声音是在笑,可他却觉得此刻的这个人这样悲伤,好像把他这未见面的15年全都演了一个遍。

  大拇指摩挲着文家河的下巴,他让他抬起头:“这十五年,你过的到底怎么样?是好还是坏?”

  这问题其实不出口也知道答案。

  可他就是想听文家河亲口诉说。讲述他这15年有多么难熬难堪,分开之后昼夜不停地想他,思念他,对他的情绪像是燎原大火那样无法扑灭。

  “过得好。”文家河笑着说,“过得多么好啊,港哥。”

  他舌头尖在严正港那巨大的性器上舔了一记,慢慢地说:“我还像当年那么听话,你让我结婚我就结了婚,不仅如此,我还生了一个漂亮懂事的女儿。这也算超额完成任务了吧?怎么算不好呢,我妻女双全,不知道有多好,多完美。”

  胯骨之上的肉具已经勃发到不能再大,狰狞肉筋缠绕成黑紫色,严正港被腹部那团伙燃烧的真想把文家河拆骨入腹,吃的干干净净。

  多少个夜晚呢?他自己记不清了。

  当年分开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也像疯了一样后悔,自己不该如此。他这样的家庭地位,为何要总是听从别人,在意别人言论?爹妈让他娶妻生子,他完成任务,既然如此,人生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追逐自己所冤?

  但天明之后,严正港一次又一次把这颗心压下冰面。他这种世家子弟,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不要脸面。他可以在外面胡搞乱来,可以和一个男人做爱上床,可他绝对不能把这段关系摆在明面,任所有人评为饭谈。

  今宵如当年,该说的他还是没说,只有沉默,把两个人之间的间隙一点点填满。

  文家河见他不说话,又一次呼唤着“港哥”,泪眼朦胧的含住他的阴茎。这一处器官他在梦中回忆了千百遍,人会衰老,皮肤会松弛,可是阴茎这东西就算半辈子过去都不会有太大改变。至少这一点上,它不知比人心忠诚多少番。

  微热的口腔包裹着那阳具上下吞吐,文家河伏在严正港腿间,对他的鸡巴又舔又咬,好似当成什么安抚玩具。三十多岁的人总比二十岁有长进,他对情侣的理解与操控已经超出那年轻稚嫩的范围,舌尖每一下扫过马眼,唇腔拢成一个圆形,在那龟头上不停的吸吮,如此费心费力地一番伺候,严正港终于忍不住,翻身将文家河压在身下,扯着他的头发和他密切接吻。

  他已经想念文家河的身体太多太多年。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邪火,在这个夜晚像野草种子那样四处迸发,自然无法控制。

  文家河白皙的肌肤被月光照耀下就像一条河,或者一条绸缎。柔嫩光滑,上面没有丝毫痕迹,是绝佳品。

  他和20岁时很相似,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35岁比20岁瘦了至少三分之一,整个人也更加骨感。严正港大拇指摩挲文家河脸侧一寸又一寸,舌尖同他席卷,唾液交换。他不是温吞的性格,接吻这件事做的十分密集,甚至有点儿坏脾气,总喜欢恶劣的咬对方下唇。

  血痕在一瞬间凝聚成紫红,牙齿松开,又变成淡白。

  严正港亲够了,玩够了,停下吻,大手穿过昔日情人的黑发间。

  他看文家河,心中感慨又放空。

  漂亮的皮囊千万个,沁一爸爸却永远最符合他的审美,最能勾他心弦,让他如痴如醉。

  文家河连发际线都是好看的,一条微微起伏的线,半长的发垂在白净额头前,让他的生命显得更为脆弱。

  严正港看了半晌,眼神越发缱绻温柔,嗓音也变沉:“家河,宝贝。”

  文家河在他怀中蜷缩伤感,指尖紧紧搂严正港脖子,将脸贴在他侧颈,也出声呼唤,“老师。”

  他垂下眼皮,像走失许多年终于看见光明,被解救出漩涡的旅人,嘴唇在严正港脖颈上咬下一个又一个浅浅的齿痕,那样充满怨言,将十五年未见的委屈一并诉说。

  肢体语言最能表达情感,耳鬓厮磨之中,严正港猛地抱住文家河,再一次低声唤他,“宝贝。”

  他不是在叫他的女儿。而是在叫文家河,叫这个人。

  阔别15年,今朝再相拥,他和他都不再是父亲丈夫,而是一对难得相逢的旧爱侣,在夜色中呢喃拥抱,倾诉内心压抑的痛。

  夜色已美好,情感润无声。

  久违的怀抱,重新回归彼此之身边,文家河睫毛颤倒,还是忍不住依偎严正港怀里哭出了声。

  同样的问题,他今天终于有机会再问第二遍:“港哥,这十五年,你怎么忍得住的?”

  上一次严正港没给他答案。

  这次文家河已经不抱有希望,对方能再说。

  他不是质问,不是疑问,只是一句感慨。里面有心酸有不公,自然还有说不尽的冤屈与苦痛。简单的是话好说,难的却是情感难以与心意对等,这份情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

  严正港沉默之后,吻住他的耳朵:“忍没用。不忍,想到头,想明白,知道怎么办都于事无补,最后就放下了。家河,忘记太痛,我只能顺其自然。”

  文家河一阵苦笑,“你还是一如当年的残忍。”

  “残忍?”严正港笑了笑,“家河,这不是残忍,是清醒。”

  夜间气温没有那么凉,两具身体紧紧相依,心也该是热的。

  文家河却觉得浑身冷透,好像被扔进水塘,上面还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这寒意比十五年还难熬。

  没有做爱,后半程严正港亲吻着文家河,大手包裹小手,引导他为二人弄精。

  这一晚,便在晨光中戛然而止。

  黎明来临之际,文家河终于眼皮发沉,睡着。

  严正港歇了两个小时,7点多洗漱后去里面,小沁一正给自己穿袜子。

  小小一团身影坐在床上,捏着小袜子往脚上套,一声也不吭。

  严正港看着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笑着给小闺女穿好袜子衣服,抱她下来,去把小脸蛋洗干净。

  房间采用统一的落地窗,光线非常明亮。

  文家河在外头睡觉,严正港怕打扰到他,索性跟沁一在屋里玩了一会。

  忙碌到8点,他看文家河还没醒,估计是真的喝多难受。

  把沁一的小皮筋拆下来,严正港把孩子乱糟糟的头发拿大手理顺,让小姑娘站在双腿之间,给她扎小辫子。

  “宝贝儿,小皮筋谁给买的?真漂亮,还有樱桃呢。”

  沁一一只手捏着另一个小皮筋,严正港说话,她低头瞅瞅,摸摸上面的水晶挂饰。

  小闺女反应慢,左边一只小辫子扎上才想起来:“爸爸。”

  “噢,爸爸买的。”严正港咧嘴,“爸爸对你真好,是不是?给你买这么漂亮的小皮筋。”

  他没养过女孩,家里两个皮小子也不用梳头,这些零碎小玩意从没摸过。

  酒店没有梳子,严正港没办法,只能目测高低,给小姑娘绑头发。

  一左一右两个小辫扎好,小闺女转过来。

  严正港一看,乐出声:“哎呦,挺好挺好,伯伯这手艺不赖,挺像样。”

  床上那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严正港看完群里信息,领着沁一下去吃饭。

  大型酒店都提供早餐服务,他不知道文家河什么时候睡醒,到前台又续了一天。

  领着小闺女在自助餐厅吃了会东西,严正港给张蓝天打电话,让他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律所里面有不少专门打这类官司的律师,虽然刑辩案子居多,偶尔也接一些闲散的民事案。

  那头效率很高,十来分钟文件发过来。

  张蓝天好奇,多问:“严律,您这次又是帮谁离婚啊?上一个案子刘律师还没弄完,这又来一个,您朋友真够倒霉的,全赶在这个节骨眼闹离婚。”

  倒霉?是吧,也许能这么算。

  可惜论不出对错。

  严正港自嘲笑笑,道:“不是帮别人。这回啊,我自个儿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