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越晗走上前，把被打倒在地上的男人拎起来，又一拳打在他胸口，“我不知道他以前被你这么欺负，要是知道，这一拳早就打在你身上了。”
“你这种人，到底凭什么得到过他的喜欢呢？”
越晗的手臂在推搡间磕到了桌角，但他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从这里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越晗，你在流血。”宋见星根本顾不上家里一团乱象，眼里只有越晗手臂上的猩红，他手忙脚乱的跪坐在越晗身边，捧起他手臂吹了吹，很珍惜似的，低声问他疼不疼。
林阈一直盯着他，但却自始至终没有占据他一星半点的视野。
“你跟他……”
“滚出去。”宋见星头也没抬，“我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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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阈走了不知道多久，宋见星还是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跪坐在那里，要不是有湿热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自己手臂上，越晗都要以为他睡过去了。
“姐姐……”他胳膊还被宋见星抓在手里，只好转动了一下身体用另一只手别扭的去擦他脸上的眼泪。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为了他哭了好不好？”
宋见星不只是因为恐惧，更多的是经年的伪装被戳穿，让他的自尊破碎的一塌糊涂。他抽了几张纸擦掉越晗身上的血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洗把脸’就跑进浴室。
水流声不间断的响起，宋见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回忆起几年前，那时候他遇见林阈还以为是遇见了救星，一个可以帮他缓解病瘾，满足他近乎偏执的占有欲的人，他承认那些依赖和感觉到幸福的瞬间是真实存在的，但却拒绝承认爱。
他从来没有爱过林阈，当然对方也一样，他只不过是希望有人能在寒夜里与他拥抱取暖，所以他可以为林阈做很多事，只要是对方希望的。
可他也不是一个毫无原则和底线的人。本就不是建立在爱意之上的关系，失望破碎是很轻易的事情。
可是这些事情在旁人眼中看来与爱有什么区别，他跟林阈也不过是同一种人罢了。
浴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越晗从身后环抱住他，脑袋放在他颈侧蹭了蹭。
很温暖，像是被太阳包裹住了。
“你进来干什么。”宋见星问。
“来看看姐姐有没有背着我一个人偷偷在哭。”越晗说，“还有一句话，之前忘了说，现在要补上。姐姐，今天我也很喜欢你。”
“他说的话不对，你不要听。我也有一栋小房子，我们可以一起住，如果你想要爱，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你的病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治疗。”越晗把自己掰开来，一点一点算给他听。
“但是如果你去跟其他男人睡，我会很伤心。”
“你不需要因为过去的事情觉得自己不好，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才来追你的。你不想要这样的关系我也可以等，还可以等很久。”
宋见星没有打断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又掉了下来，他抓着越晗的手从他怀里转过身，改换成两个人面对面的姿势。
“你不用再等了，越晗，现在轮到你来审判我了。”
“你的意思是……哦，我，我好高兴，我可以吻你吗？可是刚刚才说了这样的话好像显得很着急一样，但是我真的很高兴，很想吻你。”越晗像是被人按断了思维的那根弦，变得语无伦次起来，现实巨大的冲击让他转不过弯，只记得自己把宋见星抱的很紧，让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手足无措的向他寻求一个应允。
可他忘记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问了，宋见星抿了下唇，稍微踮起脚亲吻他，下一秒他就不能继续浅尝辄止了，他被压弯了腰，被按在大理石光滑的台面上，越晗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但亲吻他却吻的那么凶，宋见星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吞吃掉了，但又被很亲昵的拥抱着。
他听见越晗带着鼻音的话从耳根处蔓延到心底，他说：“我会很爱你的。”
宋见星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也没想到这居然会是他最后一天住在自己的公寓里。等他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越晗已经重新把他们买好的东西和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必需品打包好了，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等他。
“这是干什么……？”宋见星愣在原地，他嘴角有一个浅浅的小伤口，是刚才越晗没控制住力道留下的，察觉到这一点让越晗的神情愈发高昂起来，他殷切的开口道：“姐姐，你跟我回家住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要是那个人又找过来怎么办？”
“我换个密码就好了，用你的生日？”宋见星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再说我可以叫郑曜滚回来陪我，林阈不会一直在这里的。”
越晗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先前听到对方要用他生日当密码时涨红的脸突然刷白，冷不丁站起来吓了宋见星一跳。
“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姐姐，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越晗甚至不愿意提起郑曜的名字，“不要总让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陪着你，选我。”
宋见星被他这副委屈小狗的模样甜了一下，嘴里说着‘好好好选你选你’，可真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在一个新的环境，在一个人的身边适应下来。
越晗知道他房间里的东西谁都不可以动，所以等他自己来，宋见星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只带了几件衣服和贴身的物品，又觉得既然他对哪里都没有什么归属感，孑然一身，去哪里都一样。
他就这样带着满心的忐忑不安，和一点不被察觉的期待走出去，越晗站在玄关等他，见他出来了，就笑，“我们走吧，回家。”
门被打开又合上，屋里的灯没再亮起来，连同宋见星避之不及又总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过往，一并被关在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