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一刻到来时,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也就没有真枪实弹之前,斗志昂扬的像是一只伸出爪子到处挠的小猫似的,然而现在,她身上的爪牙和棱角都被磨得干干净净,她咬着唇,盈着一层水雾的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

  床边微弱泛黄的灯光,模糊了他利落分明的轮廓。

  男人脸上仍是没有多大的表情,但他的眼睛……

  像是漩涡一样,将人拽着往下沉溺。

  他给她反应,适应的时间。

  片刻之后,他抬起手,指尖抚摸过女人略有湿润的眼角。

  “别哭。”他低声说:“留着这点眼泪什么时候哭都可以,你这个时候要是再哭的话……”

  他可能就下不去手了。

  简安宁深吸一口气,一阵窒息,慢慢的疼痛过后,她觉得自己又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眼底有明媚的笑意。

  池淮州听见她带着几分挑逗又有些挑衅的话。

  “池老师,你今晚不会打算就一直这样吧?”

  “好了伤疤忘了疼?”

  男人掐着她的下颌微微抬起。

  他不过一念之仁,不舍得动她,她倒好,稍微缓过一阵劲来,就迫不及待地想挑逗,挑衅。

  “池老师就当我是这样的人吧。”

  “今晚,请池老师不要……怜惜我哦。”

  “如你所愿。”

  “……”

  *

  简安宁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了又死,死了又生。

  她迷恋,贪婪的想要他。

  身体与灵魂的相融,在那一刻,好似抵达了极致。

  “疼……就告诉我。”

  低哑磁性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掠过她混沌的脑海。

  “这会我哪还顾得上疼啊?”她疯起来的时候没边,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也不知道她勾着男人的脖子说了一句什么话,只见池淮州的脸上又稍微往下沉了点,盯着身下人的那眼神,就是野兽盯猎物的眼神,一模一样。

  *

  天光大亮。

  冬日难得有暖阳,透过未拉的窗帘洒落房间。

  果然是曾经在空军特种部队服役的战士。

  池淮州的‘战斗力’的确超级强悍。

  简安宁意犹未尽。

  躺在被窝里的身体动了动,啧的一声感慨……

  当时是玩得开心了,可这过后,是真的有些后遗症。

  浑身上下,哪哪都有一阵酸痛的感觉。

  她的手往旁边摸了摸,没有摸到梆硬的腹肌,强而有力的腰身……

  一片空空荡荡。

  简安宁眉头一下皱的跟小山丘似的。

  她不过因为太累,微微眯着眼睛打了个盹,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吧,他人就不见了?

  意识到这,简安宁心里莫名慌了下。

  她掀开被子下床,只匆匆扯过床头的一件睡袍套上,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往房间外冲去、

  这公寓不算大,所以简安宁才冲到屋外面,就一眼扫到了站在阳台处的男人。

  还好。

  没有穿上裤子就走人。

  男人背对着简安宁的方向,指尖夹着一根点燃了却没抽几口的烟。

  那么敏锐警惕的一个人,可这会却在简安宁靠近之后,还毫无察觉。

  直到——简安宁从后轻轻地拥住他的腰身。

  池淮州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不多睡会?“

  “你怎么不陪我睡?”

  “睡不着。”

  “那我也是。”

  简安宁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几天,但她难得享受这样的日子,所以她这会也就特别珍惜眼前的快乐了。

  “放心,我就算再疯,这种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对外声张半个字,还有,我会吃药的,你想什么时候抽身就什么时候抽身,总之,我不会让你因为睡了我这件事而有半点后顾之忧。”

  她越是这样‘细致’‘体贴’,越是让池淮州胸腔那口气憋得越紧了。

  他有些心烦意乱地掐了手中的烟,将女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

  他转过身,低垂下视线看着她唇边勾勒的恰到好处的笑容,当时有些话几乎是没过脑子就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

  “你从来没想过安稳下来,找一个人,结婚生子?”

  找一个人,结婚生子?

  简安宁在心中将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过滤着,过了好一阵,她嘴边僵硬的笑容才渐渐收敛。

  她一脸正色的看着他。“没想过。”

  “前不久跟我,只是玩玩而已?”

  简安宁无奈的耸了耸肩,“跟你做的时候,是认真的。”

  末了,她还要补充:“池老师,比起第一次的时候,你真的……进步很多了。”

  池淮州面色绷的紧,似乎被她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是看着她那般‘坦荡’又‘真诚’的表情,他竟然一时半会搭不上话。

  僵持了几分钟,门铃又一次响了起来。

  简安宁回过神来,没有迟疑的去开门。

  是一名药店的店员。

  之前简安宁在手机上下了的单,买了一些东西。

  她从那名小哥手里拿过一个袋子。

  里头装的是一盒避孕药还有两盒套。

  她打开袋子拿着那盒药去了厨房,找了一杯水,自然而然的吃下了。

  尽管她知道池淮州有注意,但还是吃两颗药比较保险。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去看池淮州的脸色。

  其实简安宁不想再说让他生气的话,做他生气的事,可很多时候,她得告诉自己,告诉他,认清楚现实。

  “对了,你 ……什么时候走?”

  池淮州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她问这话的意图,但这会他的确什么都没看出来。

  “怎么了?”

  “我就问问。”简安宁抬手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那两盒套,“顺便估算一下,两盒够不够用。”

  池淮州:“……”

  见他不说话,简安宁还特意强调,“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多买一点?总之不能让池老师觉得我小气不是?”

  毕竟是她主动的。

  总不能让人家出了力气,还要出钱吧?

  “话说回来,如果我想去某特殊行业找一个像池老师你这种品质的,一定是特贵的那种,你……”

  ”够了,简安宁。”他终于被她说的发火,“你给我闭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