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有些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一度觉得自己的耳边出现幻觉。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做那样的事情?

  她步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有警惕,有抗拒。

  看着她那样子,他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玩笑话,他冷不防地丢下一句,“老子刚为了这一晚,差点把命都丢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给?”

  池嫣深知事情来龙去脉,不想狼心狗肺,可是——

  “我不稀罕你那样做。”

  她声音闷闷的,融入这黑沉沉的深夜。

  “不稀罕?”他当真被气笑了,“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裴西宴!”池嫣没想跟他吼的,可是因为心急,声音克制不住,“不是你每一次不计后果的保护,我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只是觉得就凭刚才那样的局面,还没到你赌上自己的命的程度,我们没到绝路,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往绝路逼呢?“

  裴庭琛固然疯狂,不过比起裴西宴到底还是逊色那么一筹。

  如果真的跟他硬杠下去,也不见裴庭琛会有胜算。

  毕竟这是华国,是京州,是盛宴……

  池嫣觉得当时他们一定还可以想出别的办法。

  “没到绝路?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希望就是顾征啊?你是不是觉得他那会如果能进入那个包厢,就能将你于水深火热解救?”

  他怎么又提到这一茬上了?

  而且他的语气……阴阳怪气。

  “我知道你对我私下联系顾征不满,可是在那样的场合,我觉得我那样做……无可厚非。”

  他冷笑一声。

  他没告诉池嫣,刚才就算他真的死在那,也不会允许顾征进入这个包厢,将她带走。

  “裴庭琛睚眦必报,今天顾征若是让他扫了兴,难免他往后不会将矛头瞄准到他的身上,或许有朝一日,他就成了下一个楚辞,下一个宋闻璟。”

  裴西宴话音一落,池嫣身子猛地怔了下。

  她目光没有聚焦,不知道落在哪。

  看着池嫣一脸茫然不安的样子,裴西宴心口涌上的烦闷,那就更加的猖狂了。

  可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仍是不起丁点的波澜:“对了,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池嫣小心翼翼的问他:“什么事?”

  “那把手枪里没有子弹。”

  “什……什么?”

  池嫣难掩惊愕。

  她分明看见他亲自给那把枪上膛了!

  面对池嫣疑惑的眼神,裴西宴却没有再细说。

  如她所想,这是华国,是京州,是盛宴,他自然有办法,在那把枪上做手脚。

  还有一件事,他没告诉她。

  那就是曾经他的确无畏无惧,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特别的念想,可是如今……他不舍得就那么轻易的离开这个……她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人世。

  看着裴西宴淡然自若的模样,池嫣却始终回想起他将枪口瞄准他自己的画面,仍是一阵心有余悸。

  她还想说点什么,可裴西宴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池嫣挣扎着,下意识的拿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隔开两人的距离。

  “你不能这样……”池嫣当然不是抗拒与他的身体交融,只是现在他的脸色不大好,应该还是在气头上,她怕他克制不住力道……

  “我还怀着孕。”

  她上次去医院做流产手术,手术还未开始,身下却莫名出血。

  “医生说,可能胎像还是有些不稳,得三个月之后,再观察观察……”池嫣声音很小,却还是一字不落的,清晰传入他的耳中。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身下的人。

  片刻后,他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还是动了起来。

  池嫣本想继续抗拒,可在男人那带着几分警告性的眼神下,终于还是规规矩矩的躺在那里没动了。

  旗袍被他褪下,女人柔软的身体映在深蓝色的被褥中,如一朵高山上盛开的雪莲,洁白无暇。

  池嫣隐忍着,五指用力地攥紧了床单,抓出一片褶皱。

  男人的手,轻轻的揉捏着那片丰腴。

  以前一手能够掌控的,现在却……溢出了他的手心。

  他像是有感而发,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的欲色,喃喃道::“这朵花,开的更饱满些了。”

  闻言,池嫣脸上如火烧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会的心思就像是那根海底针,完全捞不到。

  裴西宴想,这戏,既然已经演到这了,当然得演足一点。

  于是后来,裴庭琛得到消息,说这一晚裴西宴的房间里动静大的整个盛宴都要知道了。

  他可能真的是爱惨了那个女人的身体,一晚上都没有消停。

  裴庭琛得知此事后,还不忘特意打个电话,给远在欧洲的老爷子汇报这一切。

  “老三为了那一夜··情都不要命了,那女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就是一娱乐会所的卖酒女而已,他却吃上瘾了。我还听人说,他在这方面向来就很荒唐,去年还把几个女明星玩到医院去了呢……”

  在裴庭琛的渲染上,裴西宴宛若是个没有脑子的yin魔。

  可是裴庭琛看到的,听到的,依然仅仅只是裴西宴想让他看到的,听到的罢了。

  而这会,在裴西宴的房间里,池嫣软趴趴的躺在床上,浑身有气无力, 嗓子都有些哑了。

  她抿紧了红唇,脸上被绯色晕染,格外的勾人。

  虽然他没到最后一步,可是他带给她身体的刺激感,并没有削减。

  所以说裴庭琛听到的完完全全是戏吗?

  也不是。

  她是真的动情了。

  她缓缓的抬起眼,看见裴西宴穿着一袭黑色的浴衣,背脊挺直的站在那面能俯瞰整座城市的落地窗前。

  他已经在那站了好久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嫣想了一会后,掀开被子下床,随意拿过一条浴巾裹在自己的身上,而后放轻了脚步,悄然朝他靠近。

  裴西宴听到了声音,但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池嫣从后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腰身,抱住了他。

  她将脑袋贴在他宽厚的背,一副依恋的姿态。

  “你……还在生气是吗?”

  池嫣之所以这么问,只因为那会情到深处,池嫣迷迷糊糊,听到了他的质问。

  他问她:“你跟顾征真的没关系?”

  他今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当初池嫣听了,差点被他气哭了。

  可仔细回过神想,她不应该跟他闹脾气,而更应该沉下心来,将他安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