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原准备将乔染按上酒桌的西装男,听到裴西宴出声后,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下。

  然而,裴庭琛却没打算就此收手。

  他没什么耐性的道:“我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差不多得了?”

  他往杯中倒满一杯烈性的酒,递到乔染的眼前,“先喝。”

  乔染心知肚明,掉入这恐怖的狼窝虎穴,基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她平时胆再大,可在没有等到援兵之际,也不敢轻举妄动,得罪这帮疯子。

  她暗暗在心里腹诽了一遍该死的恶势力,一边伸手将裴庭琛手里的那杯烈性酒拿了过来,一饮而尽。

  乔染的识趣,让裴庭琛还算满意。

  所以,也算大发善心,没有将乔染摆在酒桌上供人玩弄,

  当然,也没有允许她走。

  乔染心悬到了嗓子眼,身子被那酒勾的虚软。

  她按捺住想夺门而出的冲动,心想,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好了……

  嫣嫣应该听懂了她的意思,会给她报警的。

  可事实上,报警只会打草惊蛇。

  没有人能在盛宴的顶级VIP包厢里,抓住任何对裴西宴不利的局面。

  因为今晚他跟裴庭琛是一艘船上的,所以裴庭琛不会出事。

  相反,依照裴庭琛的性子,谁让他在来华的第一天吃这么个亏,那人便会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必定会不择手段,除之而后快。

  而另一边,池嫣正迅速在往盛宴赶。

  她给裴西宴打电话他没接,转而,她又打给了秦森。

  秦森得知她会来盛宴,便早早的就在候着她。

  “池小姐……”秦森看着匆匆而来的池嫣,有些无奈,“那样的场合,你不适合进去。”

  池嫣平静又坚决地看着他:“我不进去也可以,但我的朋友在里面,你能保证她安然无恙的出来吗?”

  秦森顿了几秒钟,而后如实地说道:“这……为难。”

  谁知道那万分之一的巧合都能被撞上?

  乔染火急火燎地误闯包厢,还偏偏被裴庭琛一眼看中了。

  “如果我报警会怎么样?”她其实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了,但还像是明知故问一般,又问秦森一遍。

  “从盛宴门口到顶层的那间顶级VIP包厢,一共需要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里,足够毁掉所有的痕迹.。”

  当然,也足够……毁掉乔染。

  秦森倒也坦然,“总之今晚于老板来说,比较特别,他不会允许自己去局里走一趟的。”

  言外之意,报警无用。

  池嫣知道,裴西宴的那颗心更多时候都是又冷又硬的。

  乔染今晚闯入他的地方,他没计较,于他来说,兴许已经是他大度。

  池嫣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让他帮帮乔染?”

  “帮?”秦森觉得头疼,“大少爷的性子就那样,老板越帮的紧,他就越要……”

  后半句话,秦森没说,但池嫣也心领神会。

  秦森安抚道:“池小姐,你先别急,老板今晚也不会允许包厢里见血的。”

  乔染 或许没有性命之忧。

  但如果她真落到裴庭琛的手里,被他玩弄,那岂不是比死还要糟糕?

  池嫣敛下眼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这会距离乔染进那个包厢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她有些绝望,一个小时警察都还没到,肯定是不会再到了。

  酒过三巡,裴庭琛的精神依旧很好。

  顶层,娱乐休闲设施一应俱全,可以酣畅淋漓的玩乐。

  裴庭琛带着几个随他从欧洲来华的高管,一起转战棋牌室,与此同时,被带进去的还有乔染跟几个女孩。

  乔染被指挥着给裴庭琛点烟,倒酒,喂水果,活脱脱的像一个女仆。

  她怨气冲天,早在心里将裴庭琛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裴庭琛玩得不过瘾,突然向身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问话:“他呢,去哪了?”

  中年男人立马会意,知道能让裴庭琛用如此不屑一顾又显得特别在意这两种极其矛盾语气说话的那个人会是谁,只有谁。

  “三公子还在包厢里喝酒呢。”

  “和谁?”

  “黄建林。”那男人怕他不明白,又说道:“就原本裴氏财团的那个副总,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男人。”

  裴庭琛轻啧了一声,“没女人?”

  那中年男人阿谀奉承似的笑了声,“女人我刚倒是没看见,不过我之前有打听到,过去这一两年,他身边有那么一个藏的紧的。”

  一旁的乔染听着两人的对话,瞬间,耳朵都竖了起来。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大少爷,我不是说了吗,那女人三公子藏得紧, 姓甚名谁,还不清楚。”

  裴庭琛心想,能藏一两年,玩一两年还不厌倦,已经足够证明她在裴西宴那是有点分量了。

  “除了这个女人,他背后应该还藏着不少你不知道的东西吧?”

  “三公子城府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大少爷如今在华国这边,还得多几个心眼子才行。”中年男人狡猾老道,一张脸上,总是堆积着讨好的笑。

  对于中年男人的提醒,裴庭琛没放在心上。

  他往后微微一靠,枕着椅背,一身原本挺括的衣服这会扯开了领口,松松垮垮的,显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十分浪荡的模样。

  他接过乔染给他点的烟,吞云吐雾一大口,青白色的烟雾漫过他轻挑又邪恶的眉眼。

  他心血来潮,话锋一转,与屋子里的人像是说故事一样的开口:“我父亲喜欢养狗,家里狗的品种就有四五种,都是血统纯正的烈性犬,他最喜欢的是一条养了八年的马犬,结果后来家里突然多了一条野狗,我父亲见那狗性子烈,也喜欢,便好生养了一段时间,给它吃给它喝,还给他它训练,可那狗天生就是贱骨头,养不亲不说,还目光短浅,没见过世面,连马犬碗里的一口饭都眼馋,也不知道它蓄谋了多久,有一天它竟然去抢食了,呵,你们猜结果怎么着?”

  众人摇了摇头,不知道裴庭琛话里的暗喻,也不敢乱接话。

  “结果它被我父亲用乱棍打死了。”裴庭琛轻嗤一声道,“贪得无厌的狗东西,本是该吃糟糠剩饭的,他却想去吃山珍海味,也不看看自己那下贱的胃,咽不咽的下去。”

  周遭一群拍马屁的,连忙说裴庭琛说的对,又明目张胆讽刺了他口中的那条野狗几句。

  一旁的乔染心不在焉听着,身子骨莫名打了一个寒噤。

  裴庭琛那自以为是的张狂也绝对不是空穴来潮。

  这男人,是个变态的狠角色!

  她默默地数着时间,心想着这一切快点结束,她好逃之夭夭才行。

  而此时,乔染还不知道的是,另一边,池嫣已经为她深入了这狼窝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