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痕迹,白薇似乎也没什么要遮掩的意思,任人大大方方的看去了。

  就在白薇经过池嫣身侧时,池嫣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白小姐,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白薇瞥了池嫣一眼,下巴微微抬着,像是高高在上,没有将她看在眼里的模样。

  这般样子不由让人想起前些日子在京州电视台举办的十大杰出青年活动上,白薇卑微地跟在秦璐身后,阿谀奉承的赔笑。

  这才几天过去,宛若一切都不可同日而语。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不行吗?”

  “那好,恕我冒昧,我就直接问了。”池嫣心平气和,一字一句:“请问你跟裴西宴裴先生之间,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池嫣话音一落,让在场所有的人的眼神,明里暗里都往白薇身上看。

  自从白薇跟某位大佬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大家对白薇便另眼相看了。

  尽管疑惑白薇怎么会攀上那个男人,但再深的细节,没有人敢乱猜。

  白薇听到池嫣这么一问,也并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意思。

  她漫不经心地反问,“如果一个男人肯在你身上花钱,你想要什么他都给,隔三差五,哦,不,几乎是天天都要把我叫到他那里去,你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白薇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当然,一瞬间,也‘心知肚明’。

  乔染听了,却轻嗤一声,“‘好心’提醒一句,你好姐妹唐艳艳的下场你没忘吧?所以……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我劝你还是低调一点,不要把这些事闹得人尽皆知,不然不欢而散的时候,不好收场。“

  听到乔染提起唐艳艳的名字,白薇唇边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也不知道乔染这句话是不是戳中白薇的雷点了,她当即没了好脸色,有些气急的说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跟她压根不同。”

  乔染只觉得讽刺,心想,她这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在裴西宴面前与众不同?

  “艳艳可从来没有隔三差五就被他叫到他的身边去陪他,他跟艳艳见面的次数一个手都可以数过来!”白薇似乎竭力要证明什么,“艳艳之所以认识他,只因有一次在某个酒店发生了一场意外而已。”

  意外?

  什么意外,还是发生在酒店这样令人浮想联翩的地方!

  大家眼神都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对她口中的这段八卦也格外的感兴趣。

  就连池嫣,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

  白薇倒也没觉得这个时候爆料有关唐艳艳的旧料有什么不妥,她甚至早就忘了昔日的闺蜜情,还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思,“那时候艳艳为了争取一个角色,跟其中一个投资人一起吃饭,结果那个投资人……吃着吃着,就把人从饭店带到酒店去了,还喊来了两个朋友,艳艳肯定不乐意啊,毕竟原本说好的只陪一个,结果变成了三个呢!”

  “……”

  乔染一点都不想听这破事,心想着既然白薇现在要去见裴西宴,导演那边肯定会顺了她的 意,这样一来,她们今天的戏也不用演了,她不如趁早离开,跟池嫣去吃喝玩乐,放松一下。

  这些天,她简直就要被白薇给逼得抓狂了。

  白薇却无视乔染的不耐烦,继续说:“不过艳艳也是幸运,那天,正好遇见裴先生入住那家酒店。”

  当时他们那一群人的动静闹得很大,因为他们跟裴西宴同住一层,本就睡眠不好的裴西宴被吵得耳根疼了,直接一脚就踹开了那间房门。

  那些人,也算在上流圈里有点脸面的人物,怎么会不认得这活阎王呢?

  可即便如此,却都还是被裴西宴给吓‘软’了。

  ‘要是让老子再听到这声音,一个个的,下半身那玩意都给老子去剁了。’

  裴西宴冷声说完,便转身要走。

  那时候的唐艳艳知道,她即便得了这一时的侥幸,那三个男人都不会放过她的。

  那会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试图抓住裴西宴这根救命稻草。

  然而,在裴西宴眼里,她这样的女人,本就如草芥一般。

  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要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其中一个男人,发了狠的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唐嫣嫣,你闭嘴!你一个被玩烂的贱货,竟然还想爬他的床?’

  嫣嫣。

  嫣嫣……

  那两个字,如同咒语一般,在他耳边回荡。

  自从池嫣十八岁那年,与他不欢而散,她远赴国外留学后,他们有将近四年,没有见面。

  那过去四年,他一直记恨她的无情。

  恨她义无反顾的靠近他又决绝心狠的将他抛弃。

  整整四年,他从没有提及过那个名字。

  以为那样便是‘报复’,是‘遗忘’。

  可是那时当他听到旁人口中说出‘嫣嫣’两个字,他才发现,这四年来的‘报复’和‘遗忘’是多么的可笑,荒唐。

  鬼使神差,他救下了‘唐嫣嫣。’

  只因为——‘嫣嫣’二字。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的。

  但再后来,他又听到了些风声, 听说池嫣归国,与叶成风走得极近,听说……两人‘情投意合’。

  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没有非她不可。

  没有。

  所以后来,当‘唐嫣嫣’再一次缠上来的时候,他默认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让‘唐嫣嫣’如同现在的白薇一样,开始借着他的名号肆无忌惮。

  他任凭那些谣言流传。

  他甚至觉得……坐实那些谣言吧。

  但那样的想法才冒出来,他的胃里,便泛起一阵恶心的感觉。

  那样的恶心,仿佛比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要可怕。

  于是,他再一次蓄谋的‘报复’,终究幼稚的收了场。

  这一段有关裴西宴与‘唐嫣嫣’的故事除了裴西宴一人清楚,倒是再无人知晓。

  白薇依旧自吹自擂:“我跟艳艳在他的心里的地位是不同的,艳艳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也就见过他三次,我……”

  “行了行了,嫣嫣,我们赶紧走吧。”乔染掏了掏那块起茧子的耳朵,直接拉着池嫣走了。

  白薇也没耽误,很快就上了车。

  白薇的车子一路往京州最大的七星级酒店开去——

  而另一边,乔染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有些不解,又有些为难地向池嫣开口:  “嫣嫣,我们……真的要一直跟着白薇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