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对影山茂夫兴趣很大。
那个人第一次出场便以一己之力压制了脱离掌控的两面宿傩, 才不至于造成更大的牺牲。在一战成名之后，他似乎并不想归属于咒术界的哪一方势力，就在别人抛出橄榄枝之前就低调的消失了。而事到如今, 他没被那些高层找麻烦也算是五条悟安排得妥当。
“听悟说, 影山茂夫有自己的老师，也不知道他是被谁教出来的。”
五十岚雾：“啊。”
就是被你口中的猴子教出来的。
虎杖悠仁和影山茂夫关系不错，她自然也知道一些关于那个老师的信息。便宜老师的名字叫做灵幻新隆，是一个经营着一家灵幻相谈所的普通人。但总得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人, 尤其是坑蒙拐骗无一不精——作为幻术师，她很欣赏这一点。
不过现在，比起和夏油杰聊那位灵幻先生, 她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两面宿傩失控过？”
夏油杰淡淡回道：“我倒是觉得，他只失控过一次这件事情更值得惊讶。”
“……”
其实他说的也对，人家毕竟是诅咒之王。
五十岚雾抬手捏了捏眉心, 微凝着表情默默在心里想着一劳永逸的方法。也不知道让仗助对着他的手指打一拳，能不能让他离开悠仁的身体, 被修复成最初的样子。
……感觉过于异想天开了，啧。
算了, 先把其他手指削掉，剩下的到时候再说吧, 她再想办法研究研究。
“说起来, 你自己呢？”
五十岚雾挑着眼, 斜睨了一眼捧着茶杯喝茶的夏油杰：“这十年你没干什么吗？”
难道真就这么安安担担的当了十年的围观群众？她可不信。
“我吗？”
男人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 轻叹了一声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语气微妙的有些沉重：“说来惭愧。”
“我确实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夏油杰忽然反问：“雾妹妹，你知道天元吗？”
“知道一些。”
她上一世好歹出生在五条家, 多少也知道一些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的事情。概括来说就是：不死之身，无所不知，以及不太管事。总之一般情况下把他当成是一个厉害的摆设就可以了。
“天元出什么事了吗？”
“算是吧。天元和之前那位星浆体同化失败之后，失去了自我的容器，成为了更接近诅咒的存在。”
“简单来说，在那样的状态之下，他也可以算是我的术式对象。”
对于当时的夏油杰来说，不管是羂索找他合作的真正目的，还是他的全部计划——这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已经非常清晰明朗了。
羂索想占据他的身体，利用咒灵操纵的能力吸收天元，然后将全世界的人类与天元同化，继而促进全人类的进化。
很宏伟的计划，只可惜羂索本人在被打乱节奏之后因为心急、再加上他也确实挺倒霉的，于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不过，夏油杰在了解了这一切之后还挺想继承他的事业的。
他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去做了。如果能把那位天元纳入掌控，肯定比之前得不到的诅咒女王要方便许多。
而那也是他距离自己的梦想最接近的一次。
“……”
“所以，你吸收天元了吗？”
“差一点。”
“差一点就吸收了？”
“差一点就吸收干净了。”
“……”
好家伙，他执行能力还真的蛮强。
五十岚雾因为震惊失语了一瞬，继而用目光环视了一圈周围，语气了然道：“看来，这就是你被关在这里的原因了。”
这整个房间是一个结界，还是一个其他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单独针对夏油杰的结界，以苛刻的条件换取了对其的绝对控制。
夏油杰闻言随意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我现在也算是半个天元了。”行动自然无法像之前那样自由。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他面前这整个舒适温馨的空间都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帮他布置的，阳台上的白晶菊也是她俩找了个借口拜托他帮忙照顾的，估计是怕他无聊。
真是好孩子。
夏油杰走了一下神，直到五十岚雾的声音将他再次拉回神来：“我很好奇，你最后为什么选择了放弃？”
看他现在的状态，再加上提起过去那些事时坦然而略带歉疚的态度，不难推测对方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那些执念，开启了真正的养老生活——虽然他本人暂时还没上四十。
但是，为什么呢？
那么好的条件，他为什么会放弃？
“哦，这个啊，因为我还是打不过悟，所以被他制裁了。”
“只是因为这个？”
“嗯……确实也有其他原因吧。”
夏油杰轻描淡写道：“和天元的接触让我看到了、也知晓了许多东西。”
他看开了。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真正恶劣的不是咒力的区别，而是叵测的人心。那些猴子不管再怎么进化，都不可能达到他梦想的那个世界，甚至还有可能越变越糟糕。毕竟就连咒术师中，也有不少滑稽可笑的猴子。
没意思，真没意思。
现在想来，悟的选择是对的。老师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职业，也很适合用来教育某些未开化的猴子。他若是能够早点想通，估计也会去当个老师吧。
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了，正如他虽然挺后悔自己给昔日的同学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但时间不会倒退，犯下的过错也无法弥补。
他能做的，就是安稳待在这里，种花养草喝茶，闲着没事还可以给五条悟写写教案。
“看来，你是真的想开了。”
夏油杰：“算是吧。”
“不过，为什么不抹除我在你身上的标记呢，现在的你有这个能力做到吧？”
“哦，因为悟和硝子都很忙，偶尔也会想有人来找我聊聊天。”
“美美子和菜菜子呢？”
“我更希望她们两个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五十岚雾：“？”
这话说的，难道她就不需要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吗？
“好了好了，别瞪我了。”夏油杰将眼睛笑眯成缝儿，金江潇湘长佩最新完结文都在腾x裙仈8三灵七启五伞六看着微妙的还有点和蔼亲切。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转身去了书房，不消片刻便端着一个盒子出来了。
他将盒子放在茶几上，掀开了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两面宿傩的五根手指。
“之前你让我保管的手指，连本带利还你五根。”
“……”
五十岚雾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五根手指，又抬头看了看依旧摆着一张笑脸的夏油杰，眼睛一眨就一改之前冷淡的态度，亲亲热热的开口：
“谢谢杰哥，杰哥真可靠。杰哥下次无聊了想聊天了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二话不说就把五条悟捉过来陪你。”
夏油杰：“……”
倒也不必如此。
*****
与此同时，东京校内。
五条悟揉揉鼻子，压下了忽然想打喷嚏的冲动。一边心里嘀咕着又是谁在背后夸他了，一边抬手拍了两下，然后很是轻快愉悦的宣布道：“好啦，散会散会。”
坐在他身边的黑发青年扯了一下唇角，很不给面子的拆台道：“这场会议还没超过十分钟吧。”
“惠怎么可以这么说校长呢，我会扣你工资的哦，还会通知你姐姐的哦。”
伏黑惠：“……”
伏黑惠起身就走：这东京校他真的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他当年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留下来在这里当老师，早知道还不如跳槽去京都校。
“总之呢，有问题的请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请努力解决——还有，悠仁留一下。”
“嗯？”
已经站起身准备跟着伏黑惠一起离开的青年愣了一下，之后乖乖坐下了。
等会议室只剩他们两个之后，十年过去了还跟之前没多大差别的男人懒懒散散的趴在桌子上，视线仿佛能穿透眼罩，落在虎杖悠仁的身上。
“悠仁刚刚一直在走神，想什么呢？”
“是我的眼睛，它感知到姐姐来这个世界了。”
“哦？那她现在在哪儿？”
“在夏油杰那里。”
“……”
“杰啊。”
五条悟忽然陷入沉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妹妹好像跟夏油杰走得特别近。这次也是，小雾时隔多年回来这个世界，第一个跑去见的还是夏油杰。
难道说……她喜欢夏油杰？
年纪老大不小的五条悟沉迷脑补无法自拔，甚至已经开始在痛心疾首了：昔日挚友走上老牛吃嫩草的道路，花季少女偏爱年近四十岁的大叔，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更重要的是，那两个人怎么可以比他先脱单呢？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走，悠仁！”
五条悟义愤填膺：“我们赶紧去拆散他们！”
虎杖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