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咒回同人] 特级咒物观南镜【完结】>第70章 回归篇(5)

  羂索预防过观南镜会破坏,但对方毕竟是他手心里捏着的孩子,最多生点波折,不足以战胜他。他固然希望观南镜听话,但依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对他来说这是如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唯一的问题在于,夏油杰是怎麽回事?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是完整的灵魂,不是残缺的一片,但又没有那麽强大。

  非常复杂,他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很像是一个完整灵魂的备份,一个拓印本。

  任何一个灵魂从观南镜的灵魂中被剥离出来都不可怕,羂索能杀一千个,可问题在于他现在用的躯壳偏偏是对方的身体!!!

  夏油杰果然冲他“飞”来,羂索立刻往后飞撤,然而最糟糕的情况果然发生了,他的身体像是生锈了的滑轮般不情不愿,不听使唤!!!

  和宿傩那种受肉行为可不一样,羂索对身体的掌控依赖于原主人的完全死亡,而且最好是把大脑这样的器官完全摘除,从生物意义上降低原身体的自主性,所以如果让他和原主人在一具身体里抢夺控制权的话,他完全是大劣势。

  他第一时间感到这副身体已经不安全,瞳孔紧缩,身上火焰爆发,一个咒灵扑了出来熊熊燃烧着,这才和夏油杰薄薄的灵魂拉开了距离——刚刚还优势尽在手中,现在就变成了这麽被动的局面,这让他的咒力愤怒地爆裂了一瞬。

  哪怕现在冲出去把七海建人处理了占据他的身体,时间也来不及,他更换宿主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换完总是会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脆弱期。如果今晚放走了天元,对方可能会更换结界躲藏,再想找到他可就没有这麽容易了。但是,想要直接对天元动手的关键是他得有观南镜,可现在观南镜已经捂着胸口开始了满面痛苦的融合,强行剥离的话又绕不开夏油杰。

  无论如何不能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有了这具身体的能力,他不管怎麽说还有备案可以操作。

  而且备案的条件应该也在涩谷地下酝酿成熟了,不是吗?

  明明只差一步就要成功,在这个小小的结界内却因为意料外出现的夏油杰灵魂直接变成了两级反转——羂索感到失望,却也更加冷静和清醒。失败就是伴随人生始终的,在过往的一千年中,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他是一个会因为功亏一篑就崩溃的人,他也不会走到现在了。

  这麽想着,他已经从袖子里抖出什麽东西,在手中捏碎了。在天元闭合了空间去抓捕他前,就像一片黑旋涡一样消失在了这里:

  “镜,你怎麽可以这麽骗妈妈?太让妈妈心寒了。不过不要觉得这样就可以离开哦——”

  那双属于夏油杰身体的紫眸弯起,和半透明的真·夏油杰有着完全不同的阴森:

  “你总会回到我身边的,永远。”

  观南镜都没空管自己的“恐怖母亲”在说什麽诅咒一样的话,没法思考对方瞒着他藏了个脱身的发送道具,他甚至也感受不到有个夏油杰跑了出来,感受不到天元在旁边,感受不到自己身处哪里,只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蜷缩紧了身体——准确来说也不是身体,他用咒力构造的血肉外壳早就破碎了,现在的他只是最赤裸最脆弱不过的灵魂,而鲜红跳动的心脏慢慢地嵌入了他的灵魂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像是脱水的鱼一样无力地趴在地板上,举起手来,迷糊而惊讶地看着自己素白的指尖,透过薨星宫内不知道哪里来的光,指尖的血管细而红,有力地泵压着血液。

  泵压。

  他满脸苍白,全是汗水,本能地手指往下探,颤抖着放到胸口附近。

  心脏热烈地跳着,带来无与伦比的温暖感,仿佛一颗太阳,放进了荒芜的星系。观南镜本能地双手抱在胸口,紧紧蜷缩起来,本能地死死护住它。直到有轻柔的衣料覆盖到他身上,他抬起头来,才看见半透明的夏油杰,不是幻觉,依然还在。

  不是二十七岁,披着袈裟的他,是十七岁的夏油杰,穿着高专制服,满面温柔,抚摸他的头发。

  尽管他的手只是从观南镜的发丝间穿过了,他却依然只是抚摸着。

  “前辈……”观南镜几乎要流泪,比摸到了心脏更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你怎麽会……”

  “你的领域是什麽样?里面有菩提树吧。”

  天元的问话声传来,观南镜呆呆地坐起来,边试探着抚摸这个夏油杰边望向他。刚刚被他的心脏差点碰到的事仿佛已经对垂垂老矣的长者造成了一定伤害,他的额头正像年久失修的墙壁一样偶尔掉落下去两块斑驳碎片,又重新回到额头上填补好。

  但他的神态依然非常平静:“你在里面,曾把他泡到水里去吗?”

  “是……”观南镜糊涂了,任由夏油杰灵体抱着他亲热地蹭蹭蹭:“但是有很多人都……”

  “死后再进去就没用了。”天元合上许多只眼睛:“我试过。”

  观南镜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狱门疆里度过的时间太长了,物理时间一夜都还没过去,但他脑子里的信息量却是极度爆炸的。和羂索谋事就是这麽糟糕,对方是诈骗老手,而且坚信事以密成这一套,哪怕是观南镜这样一直在他身边的人也根本不会知道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下面又会如何,悄无声息的时刻,自己的命运就忽然迎来了大裂变。他不想听什麽天元往事,努力从心脏刚回到身体内的感觉中清醒过来,理清思路问他自己觉得最要紧的事:

  “那前辈还有可能活过来吗?而且狱门疆该怎麽打开?羂索要做很可怕的事,得立刻去阻止他……”

  “他的灵魂被留住,他的身体被留住,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死亡,让他能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够了。”天元说道:“狱门疆的话,我这里藏着里门——但是,得有消除类的术式才行。”

  观南镜感觉夏油杰这样还是很危险,努力地试图把他往自己的身体塞,却没有成功,他也不懂对方是怎麽从他的领域内跑出来的,刚刚他自己的灵魂也快破了吗?也许吧。而狱门疆的破解方法更是让他心头沉了下去。如果有咒术师的生得术式是这个,天元肯定就直接说名字了,既然没说的话,那就是没有。

  “咒具呢?”他回想起伏黑甚尔仿佛就有那麽一把可怕的奇形怪状的刀。

  “被五条悟都销毁了。”天元不紧不慢地讲,仿佛没有什麽能让他着急:“他花了很大功夫找你的那条脐带,每一次发现都不对。”

  观南镜浑身颤抖了一瞬,回想起了死亡前的事,想到被羂索用那条奇异绳子拴住脖子的恐怖感受,原来那是消除类的咒具,难怪可以穿透天元在重刑犯室布置的层层结界,难怪每次一被绑住他就动不了……但是既然全没了,现在该怎麽办?

  他低下头本能地查找自己身上还有没有类似的部位:“有可能立刻做一个出来吗……”

  夏油杰的灵体立刻捂他的嘴巴,露出很不赞同的神色,而天元也摇了摇头:“不行。只能试试能不能在领域内把他救出来。”

  “领域内?”观南镜愣了下,天元已抬起了手:“你可以正好把夏油存回去。但五条悟不会在你的领域中醒来,用这个方法的话,就不是消除,而是破坏了——表门会和里门一同坏掉,而他会在羂索手中出现。”

  “我不能和你在一个空间里,不然我会崩塌的。从把你分出去的那天起,我就永远失去触碰你的能力了。”

  有个旋涡似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指尖前,并在不断扩大。看着旋涡在面前慢慢缩小,观南镜的心情极度复杂,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苍老的天元:

  “……我到底是你丢掉的哪部分?”

  “成佛要的那部分。”

  这怎麽可能呢?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门”闭合了,观南镜感觉自己没听清,天元最后说得好像是:“五条悟会需要你的。”

  涩谷内,羂索回到这儿时发现假身已经没了——这并不奇怪,谁让他把手里的观南镜弄没了。但因为他总共也就离开了半小时,所以事情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地下战场此时已经将将稳定住,拖入了中后段,咒灵方和咒术师方都死伤惨重,羂索穿行过无数血迹尸块,步履不停,顺着结冰的痕迹出了地下,在一个残破的高楼上找到了一个银发妹妹头。

  “里梅。”他问道:“你看到了吧,宿傩醒了。”

  “大人,我的大人……”对方像是根本不在乎他在说什麽,只是满脸陶醉地看着下面混乱无边,宛如炼狱般的世界:“我们见面了,他真的回来了……”

  爹的神经。尽管在心里骂,他面上却非常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点亲和的引诱力:

  “你想不想让他在今晚彻底回归?”

  里梅的眼神冷了下来,满面狐疑地看向他:“我可以去绑虎杖来,可之前收集的手指都用完了——”

  “但我刚去天元那儿转了一圈。”

  在把观南镜从狱门疆中捞出来前,他就已经穿透所有苍白的障眼法,把想要拿到的东西搜刮一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几根上一次阻止入侵时也没发现的手指。

  果然如同他所料,是天元直接保管和藏匿的。这四根,加上宿傩已吞下的十五根手指,足足十九根,已经足够让他回到几近巅峰的状态。

  羂索无比庆幸自己又一次判断正确,不至于在此刻陷入绝境。

  “还少一跟。”里梅刚开口,羂索身后已经浮现了一个巨大的果冻状咒灵,缓慢地从腹腔中析出了一个苍老却不显邪异的干尸,身上披着朴素的僧袍。

  他微笑道:“我也带了。”

  在成事这一块,里梅是佩服羂索的。他没完全信任对方的鬼话,心知肚明他应该是在天元那儿碰了奇怪的钉子,此时此刻才不得不又转向了他们。但里梅自信只要宿傩能完全苏醒,不管是什麽阴谋诡计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此时根本不在意羂索在挖什麽坑,只是眼睛亮了起来:

  “可是现在这个宿主一团糟,换谁?”

  羂索的手指向了遥远街道上,正死气沉沉趴在那儿,还没有被人发现的伏黑惠。

  “我不喜欢他。”里梅的脸沉下去:“宿傩大人刚替他收拾完烂摊子。”

  “那可不是替他收拾的。”羂索劳神在在地说:“宿傩既打了魔虚罗,怎麽会不想用?”

  现在最内核的问题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万一伏黑惠也是个精神矍铄,善于压制宿傩的阳光dk该怎麽办。然而就在里梅开口问之前,万能的羂索已经又双叒叕从怀中拿出了一条细细的,可伸缩长短的绳子。它在风中柔弱而轻飘飘地浮动着,看起来再柔弱不过,但里梅却往后急退了两步,心脏跳了一瞬。

  他认出了这是一根脐带,更感受到了上面可怕的,扭曲的复杂咒力。

  危险,危险,危险!

  如果被这东西绑住,下场实在是可想而知的。

  “怀孕的时候,情不自禁就诅咒了这根脐带,毕竟被一个寄生虫折磨的感觉实在是不妙。”羂索用甜蜜和苦恼的语气说:“但很快我就明白了,这就是母爱啊。”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袖中发出异响,一个小方块咕噜咕噜地滚了出来,在地上忽然睁开了无数冰蓝色的眼睛!!!

  怎麽会这麽快!

  纵然有了心理准备,羂索也没想到他别说吸收掉真人,开启死灭回游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宿傩真正地移出来,五条悟就快醒了。

  他可没打算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

  无论如何,把宿傩弄出来,让对方拖住乃至杀死五条悟,他才有实行真正计划的空间,否则五条悟一醒,今夜夏油杰的身体也得抛下,筹划多年的这一切才是真正的前功尽弃了!!!

  事不宜迟,他一把将手里的脐带扔给里梅,自己大喊道:“我来拦着,去让他复活!!!”

  观南镜在薨星宫内领域展开后确实顺利地把夏油杰藏了回去,也确实顺利地粉碎掉了天元给他的“里门”,和对方描述的一样,在他的领域内无事发生。除了咒力消耗得有点多以外,他甚至没什麽感觉,包裹着心脏,用咒力搭建出的身体是如此的状态上佳,再也没有容纳不了它的那种痛苦。他不知道天元又躲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对方似是而非的话语都指向了什麽,只知道不顾一切地一直开路,往涩谷奔去。

  不管怎麽说,他得去帮前辈的忙!

  在涩谷的咒术师们已经快疯了。

  短短一夜之间,事件的复杂程度已经经历了多重升级。从最初的“有人设了个结界查找五条悟”,升级成“五条悟被封印”的重大事件,再升级成“无数普通民众遇难”,再再升级成“大量咒术师和辅助监督遇难”, “两面宿傩现世,伏魔御厨子摧毁涩谷”,现在终于升级为了天元千里传音,宣布全国上下遭遇致命威胁。

  大量年幼的二级咒术师在前线赴死,养尊处优,位于咒术界顶点的老头们却可能刚被下属们不耐烦地喊醒,用手杖抽打他们的膝盖,怒骂能有什麽大事,而后在他们含泪递上的急报中面色大变。

  观南镜直接从空中近乎飞到了涩谷。他很确信从自己出发到抵达,前后连二十分钟都没用,刚刚在摩天大楼上看到的时间也告诉他距离昨晚他跟着羂索来到这里布置场地,才过去四个多小时,然而此时这里已是一副完全陌生的人间炼狱般的图景。

  无声高楼垮塌了,有岩浆烧灼的深刻的融化痕迹,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会在这里死去。更可怕的是这废墟还在不断扩大,崩坏的楼房宛如导弹爆炸般碎裂坠落,发出巨响。在这片混沌中,观南镜看见了五条悟在从高空坠落。

  而极其陌生的“伏黑惠”的头发全部往后飘去,脸上长出了多余的眼睛和嘴巴,正在一起发出尖锐的笑。

  “不要……”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狠狠震荡了一下:“不要不要……”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状态从没有这麽差过。

  其实替观南镜找到回忆,他并没有像表现出来那麽轻松。记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生命,帮人找回记忆就像是帮人死而复生一样,需要向命运支付巨大的代价,而五条悟支付的代价是一只眼睛。

  六眼不是用来看命运的,他硬是看了,自然就要被刺瞎掉。

  说瞎掉好像也不完全准确,他的左眼从此开始,就只是一只普通的眼睛了,普通的视线还是有的。但普通的左眼重叠着视野混乱的右眼,他就像一个忽然被打断了一条腿,从没在释放咒术时体会过这种残疾人一样的感觉。

  在狱门疆内之所以无事发生,只是因为里面是个特殊的环境罢了,一旦被放到了外面,他的虚弱就立刻显现了出来。和他形成鲜明对比是的,在今晚刚进行了大屠杀,狠狠地和对手练武,凶残地击溃虎杖悠仁的心理防线,极其幸运地驯服了魔虚罗,现在更是直接掌握了新身体的宿傩仿佛什麽命运之子般,状态美妙到了极点。

  血越多,火光越亮,这片土地上痛彻心扉的恐惧和绝望越深重,他越感到无比的畅快和强大。

  即使和新身体还稍微需要磨合一下,他还是棒极了,越打越畅快,越下手越疯狂,他是天生的杀戮机器。五条悟竭尽全力地保持冷静,努力适应只有一只六眼的世界,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对术式和领域的掌握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偏差,全然是在靠神一般的经验和天赋在弥补。他很确信不管是宿傩还是下面的人,此时应该都还没看出来。此时此刻他没有退路,必须完成对宿傩的狙击。

  最坏也得像五百年前一样,和十影同归于尽。

  “领域展开。”他在坠落中平静地闭上两只眼睛:“无量空——”

  前几次领域对拼中的误差变成了致命的结果,宿傩先他一步开启了领域,而后漫天刀锋,疯狂落下!

  观南镜一眼就看出五条悟的眼睛不对劲。六眼在他的世界里是极其独特的存在,可以理解成简单的抽象线条世界中两个三维立体的复杂钻石,然而现在钻石碎了一颗。

  同样在他眼中不断破碎消散的,还有五条悟的生命。

  宿傩的领域再一次消失时,对方已如一个被千刀万剐的破布娃娃一般摔到了碎石堆里,没有护体的术式了,头发散乱开,总是那麽漂亮的,从容的,自信的脸庞上沾满血污。

  他站在屋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感觉正在战斗的两个人那麽远又那麽近,残破的大地和人们的哭嚎也是那麽远又那麽近。他想,我其实同前辈撒谎了,隔了这麽多年再见到他,我心里多了好多陌生和紧张,我还想着我们还有好多时间在一起,好多话要一同说。他想,我多麽笨啊,把前辈放在领域中那麽多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留下了他。

  他想,我明白天元大人的话是什麽意思了。

  他又想,我是夜里回来的,如果能撑过一个早上,和前辈们一起再看一次日出,该多好呢?

  他最后想,可是,前辈能看到太阳,就好。

  够好了。

  澎湃的咒力搅动天地,宿傩熔断大脑又重新修复,再次发动领域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但还是迟了一步——天旋地转,蒙昧初开,星辰陷落,领域合圆,彻底封死了以他为圆心半径九十九米的疆界。宿傩抬起头,看到硕大无边的菩提树在他的头顶旋转着张开冠盖,将他向地面压倒;他笑不出声,明明手掌已经结印,却像是稚童般毫无还手之力地翻倒在混沌中,在栽进土地的那一刻起却还没有停止,而是穿过了表层,继续向下,卷着深潭水坠落。

  窒息感立刻淹没了一切。他陷入在无声黑域中,被推着不断向下,拼命仰头才能堪堪看到水面上那个之前也差点坏了他事的黑发男孩赤着双足,黑发纷飞,踩出一圈涟漪,因为剧痛而无法自控地哀嚎着,硬生生从他自己的胸口,挖出血淋淋的心脏。

  人间丑陋,灰暗,充满阴谋,我不该再割我的血肉,饲养这不公的一切了。我从来都弱小,从来都愚钝,从来都迷惘,可这样的我诞生于世,还好好活着,并没有错。天既生我,总会养我。我想要成为人,想要被看见,想要被尊重,想要被爱,想要爱别人,想要幸福地和我珍视的人们生活在一起,也从来都没有错。

  从前,我不能选择如何生,也无法选择如何死。

  可最起码此时此刻,我的生,我的死,我的爱,我的恨,我所有的幸运和不幸,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力量,都前所未有地,如此真实地——就握在我自己手里。

  “我的一生好像都在等这一刻,真有点遗憾啊……”他低声告别,却没有眼泪:“不过有过一瞬,真正地活过一瞬,应该也就够了吧?”

  宿傩目眦欲裂,咬着牙忍受着像是要割裂般的头脑和身边疯魔般乱晃的影子,终究是在剧烈的血腥味中结出了印,但他知道一切已经迟了——

  观南镜血红的手掰开了五条悟的嘴巴,雪亮的心坠落他破烂的身体里,激荡出一片光晕,随着二者融合,他的身体在飞速修复,不,不应该是修复,而是生长……

  特殊的金色在流转,整个领域却在崩溃,像是心脏般颤动,开始瓦解破碎的四壁震荡着福音般的声响:

  “前辈,诸相非相,生死湮灭,皆有轮回……”

  “而今悟,你当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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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镜来做你的超人了()

  今天写累了憋不出话了sos,总之爱妈咪们!总之评论都有红包包!明天见,啾咪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