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染指清冷Omega师姐后【完结】>第47章 灵府的花

  ◎神交懂不懂?◎

  扶玉连忙摆手:“不是问我, 是说她会不会喜欢人。”

  浊瑶回答得很干脆:“不会。”

  然后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想了, 她是不会的。可我会啊!”

  扶玉的心情像坐过山车, 前半句她如堕悬崖, 后半句她又似飘在云端:“可你们是同一个人啊?”

  “她又不会收炉鼎,但我会啊,并且, ”浊瑶突然顿一下。

  扶玉站在浊瑶的身后,正在给她用五指作梳子梳头, 听她停下来,疑惑地低头看她, 浊瑶仰头, 倒着脸与扶玉对视,尔后笑起来:“我和她不一样, 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得到。”

  笑得无邪, 却叫扶玉脊背一寒。这种思想多少有一点不正常。这让前世阅快餐网文无数的她联想到诸如疯批、病娇、偏执狂等角色。

  她真的想不通,清瑶的第二人格居然是这样一个与她主人格完全相反的性子。

  为了师姐好, 她决定适时引导引导:“你这想法很危险, 世界并非围着你一人转, 过于执着于某人某事, 其实是你自己的不幸, 因为或许你命定本就不可能有那人那事,所以要学会放下。”

  浊瑶笑了笑, 未置可否, 站起来说:“收拾好了咱们就进城吧。”

  两人没有幕笠, 掏出了丝帕当面纱戴,通过城门时,方才唬她们的那位守卫冲着她们看了又看,幸亏没认出她俩。

  顺利入城,内里的繁华虽不及浮生小境中的京都,但满街的商品也算琳琅满目。

  扶玉也来了兴趣,东看西看,应接不暇。

  等她入迷地逛上一阵后,一回头,身边人已经不见了。

  扶玉心一紧,忙搜寻四下,好在浊瑶并没走远,只是停在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前,眼神居然含了点憧憬。

  扶玉的心灵再次受到冲击,为什么清瑶的第二人格,会被个糖葫芦吸引得驻足。好幼稚……但她为什么觉得有一点点可爱。

  救命,她没救了,她好像不光喜欢清瑶,连浊瑶也喜欢。

  扶玉走过去,浊瑶看看她问:“你带钱了吗?”

  扶玉明知故问:“做什么?”

  浊瑶说:“我想吃糖葫芦。”

  扶玉说:“你自己没钱吗,你可是掌门,月俸比我高。”

  “那不是不敢动她灵石吗,万一她哪一天进她的百宝袋清点,发现灵石少了,我会被发现的。”

  扶玉颇为无奈,没几个存款的她,忍痛摸出块灵石来,给浊瑶买了串糖葫芦。

  “等等,咱们找个无人的地方吃。”扶玉拉起她的手,钻进旁边的巷子。

  这条巷子有些深,走进去一段距离后,沿街的热闹成了缥缈的背景音,巷内分外安静。

  两人摘下面纱,浊瑶开始吃糖葫芦。糖葫芦红亮亮,被粉唇一咬,发出“咔吃咔吃”的脆响。

  扶玉看着浊瑶腮帮一鼓一鼓,好像她从前在家里养的那缸金鱼,莫名有一种想伸手去戳一戳的冲动。她手指握成拳克制着。

  或许是浊瑶的情期还没过,身上的香雪花味道依旧浓郁,这让扶玉在与她相处时,会有意无意想去触碰她。

  扶玉心说,这真是太糟糕,搞得自己像只随时发.情的猫。

  偏偏那罪魁祸首脑子不太好,三下五除二把糖葫芦吃到只剩最后一个时,才想起来问她要不要吃,而那最后一个已经叼在了她嘴里。

  她说:“可无可?”她叼着东西发音不准,但扶玉还是意会了,她是在问她吃不吃。

  扶玉垮着脸:“你应该早点问,现在都没了才问我,我吃什么?”

  浊瑶指了指嘴上含着的糖葫芦。

  扶玉:“你嘴里这个?怎么吃啊?你吐给我吗?我才不要。”

  话音还没落,自己的后脑勺就被人扣住,往前一带,亲到了那半枚露出的糖葫芦上。

  甜甜的味道、浓郁的花香一股脑直冲扶玉天灵盖,思绪一下子就混沌了,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扶玉起先有一些放不开,含着就含着不敢动,但浊瑶却不客气,舌头牙齿一起上阵,一点一点舔舐糖葫芦外的冰糖层,甜腻可口,等冰糖层都舔舐殆尽,又开始咬里面的果肉。

  山楂的果肉是酸的,正好中和冰糖的腻。

  浊瑶像只小仓鼠一般,三两下就把一半糖葫芦啃食完了。

  然后,唇瓣没有阻碍,相触到一起。

  甜丝丝、香喷喷、软呼呼的师姐送到扶玉嘴边,她是一个凡夫俗子,对诱惑的抵抗力相当低。

  扶玉将后半个糖葫芦卷进嘴里,妄图三两下吃干净了专心地亲吻眼前人。谁知一个软滑的东西随着糖葫芦溜进了她口中,开始混着那酸甜的滋味追逐搅弄。

  远处的闹市,逼仄的深巷,阳光也照不进来,不知谁家种的未名藤蔓花,粉粉地开着,探到巷道里,贴着斑驳的墙壁开出自己的版图。

  隐隐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还伴随着吆喝声“卖糖饼了,糖饼了……”

  声音由远及近,从巷口传来。

  扶玉一个激灵:“有人进来了。”

  两人分开时,面色都红得滴血,喘息不歇。

  扶玉拉上浊瑶的手:“走了。”

  两人向着巷口的反方向奔去。

  浊瑶边跑边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清瑶?”

  扶玉喘着气:“问这干嘛?”

  “我总觉得你亲我的时候,想的是她!”

  扶玉侧头看她:“你本来就是她,她也本来就是你!”

  浊瑶道:“我不管,我本来就不会出来很久,在这仅有的时间里,你要满心满眼都是我!毕竟你是我的炉鼎!”

  扶玉:“……炉鼎二字是过不去了是吧?”

  浊瑶:“做我炉鼎又不丢人,毕竟全天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清瑶又不会晓得。”

  扶玉神色复杂,在她心里,不管是清瑶还是浊瑶,都是她的师姐,只不过是镜子的两面罢了。怎么着,她自己还与自己较上劲了?

  跑出巷子,又是另一条街道。

  一出来扶玉就看见个串珠摊子,脚步停下,盯着那摊子发神。

  摊上的老板正在为一个姑娘用红绳编手串,扶玉恍惚间看见当初在浮生小境里,她、清瑶还有小麻薯一起在摊前找姓名珠的场景。

  不知不觉就往那摊前挪去。比照着在小境里那样,一口气串了三串姓名珠手串。

  浊瑶:“我不要,等清瑶出来,你给她。”

  扶玉戴了一串,将另外两串收进袖袋里。

  日头从初晨到当空,天也渐渐热起来,路上的行人减少,都各自归家吃午食去了。

  浊瑶拉着扶玉在一处看上去颇为华丽的楼阁驻足。

  “扶玉,咱们今天在这儿吃午食怎么样?”

  扶玉抬头一看,眠花楼。

  我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姐啊……扶玉赶紧把人拉走了。

  浊瑶还在问:“我看那儿挺热闹的,为什么不进去?”

  扶玉告诉她那是寻乐子的地方。

  浊瑶才明白那是个干什么的:“都怪清瑶,平日里把自己闷在山门,都不出来走动,害我也跟着孤陋寡闻。”

  扶玉:“……她也是你,你少骂自己两句。”

  最终由扶玉选了处食舍对付着吃了午食。

  下午浊瑶不想逛了,说天气太热,两人便出了城,往郊外人迹罕至的地方而去。

  为避免被人看见她们御剑,造成不必要的惊扰,她们走了许久,来到一处无人郊野,才停下来打算御剑回去。

  谁知浊瑶还没将银霜剑招出来,林子里便跳出三五个人,将她们团团围住。

  那几人灰麻皮毛衣裙,蹲身弯背,像猫狗一般地四肢着地一点点向她们围拢靠近。

  扶玉打量他们,阳光投射进那几人眼中,居然是黄金色竖瞳。

  是妖。

  “师姐,他们是妖怪。”

  浊瑶凝眸:“知道,打起来你往一边儿去。”

  扶玉点头。她知道自己修为不济,她能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让师姐分心。

  浊瑶祭出了银霜剑,剑鸣声尖锐刺耳,惊起一林飞鸟,那几只妖似被唬到。

  一只与另一只交头接耳:“大喵,好像是仙山下来的修士,看起来不好惹。”

  大喵说:“惹都惹了,含着泪也要把她们吃掉,不然头一次吃人失败,喵脸丢尽。”

  再一只道:“三喵就是胆小,纵使是那传说中修仙排行榜第一的归羽门掌门清瑶来了,二喵我照样吃!”

  四喵:“废什么话,敌人来了就属你跑得快!”

  扶玉和浊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一阵喵喵叫。

  扶玉小声说:“看来是几只猫妖。”

  浊瑶催动银霜剑,猫妖们围着他们开始转圈,喵地一声一举扑来。

  扶玉:“师姐快!”

  浊瑶举剑一砍,白光绽放。

  剑意过于盛大,在场的不管是横瞳还是竖瞳,都闭上了眼。

  只听“咻”地一下,剑插进物体的声音。

  扶玉心说,多半一只猫妖已被洞穿。

  睁眼一看,猫妖们个个还完好无损,表情和她一样懵逼,而银霜剑正正好插在对面很远的一棵树上。

  扶玉看向浊瑶:“怎么回事?”

  浊瑶:“我……我第二次出来,法术不是很受控制。”

  大喵:“可吓死我了,原来是阵仗大,银样镴枪头。”

  二喵:“上吧!我都饿了!”

  猫妖们齐齐向二人扑去。

  扶玉寻思,师姐多半是靠不住了,只好自己上。

  她双手结印,正要出招,忽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拦在了她们面前。

  那人一身红衣,红衣上绣着赤金色的羽毛暗纹,在阳光里闪耀着金辉。

  那人背对着她们,对前面的几只猫妖道:“尔等妖孽,怎么来凡人界造次?若立刻滚回妖界,或可饶你们不死。”

  大喵终于说人话:“哟,又来一个,看来今儿我们收获颇丰啊。”

  说着召集他的猫弟猫妹们一起扑上去。

  谁知那人只是挥了挥衣袖,猫猫们居然就地现出了原型。

  扶玉眨眨眼,方才的妖人已经不见,唯余地下几只麻灰猫。

  大喵用猫语叫着说:“你是……妖王!”

  红衣没有否认:“还不快滚!”

  大喵赶紧带着猫弟猫妹们桃之夭夭。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扶玉一直盯着那红衣背影,一个念头就要呼之欲出,等红衣转过身,一个金羽面具,遮住了红衣的脸。

  “两位,荒林危险,切莫在此逗留太久,快走吧。”

  对方带着面具,扶玉不敢确定她有没有认错人,只好说:“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红衣说:“萍水相逢,就不必报姓名了,快走吧。”

  扶玉又说:“不知恩人可否摘下面具相见,这样我也好记住恩人样子,日后才好报答。”

  红衣摆摆手:“不必,既然危险已除,我先走了,二位自便。”说着拱礼往前走去。

  扶玉本来想追上去,却被浊瑶拉住。扶玉回头看,浊瑶居然瞪了她一眼。

  一股来自掌门师姐的威仪,让扶玉却了步。

  冷静下来,扶玉想,或许,这位救她的姑娘,只是凑巧喜欢穿绣了羽毛的红衣罢了,并不是小麻薯。

  “走吧。”扶玉说。

  浊瑶催动银霜剑,二人御剑飞回山门。

  仍旧降落在藏世峰,回去之后,扶玉闷闷不乐,心里还想着林子里那一抹红影。

  浊瑶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不高兴,横着眉毛,回房间兀自打坐去了,扶玉没注意,还以为她是玩累了,去打坐疗伤恢复体力。

  一下午很安静,浊瑶没出房间挂她脖子,扶玉怕打扰到她,也没进去找她。

  直到夜里该睡觉的时候,扶玉寻思着去隔壁房间对付一晚,让浊瑶好好休息。

  结果躺床上才闭眼没一炷香,人都还没睡着,一个暖乎乎的身子就拱进了她被窝。

  “我想滑雪了,陪我。”

  扶玉猛一睁眼,黑暗里,她仿佛被香雪花掩埋。

  “那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玉屏峰。”

  “我不,我现在就想滑!”

  “可是这藏世峰并没有雪啊,况且已是深夜。”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扶玉心说这大半夜能去哪儿,浊瑶已经将额头贴到了她额头上。

  扶玉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顿时乍起一片白光,顷刻间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震荡,她这才意识到,这是在神交!

  她的意识仿佛被一个巨大的吸盘一股脑吸进了一片虚空。

  落地时,入眼一片白茫茫冰雪世界,天空中还洋洋洒洒飘着雪花。

  却也不觉得冷。

  扶玉四下打量,据说两人神交,修为弱一方的神魂,会被吸进修为强一方的灵府中。初步判定,这大概就是清瑶的灵府。

  冰雪皑皑,像极了南极。

  身前飘洒的雪花倏忽化做一个人,眸色纯真,笑容可掬,是浊瑶,她说:“这里美吗?”

  扶玉说:“你带我来你的灵府,你知不知道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说不定清瑶醒来后会发现的。”

  浊瑶笑:“你说神交么?我又没把你带去那处敏感地带。”

  扶玉有些害怕,毕竟进入人家灵府,是件极为危险的事,她怕自己损伤清瑶灵府,也怕自己的神魂承受不住。

  “我还是先出去,来你灵府滑雪,你真想得出来。”

  浊瑶噘嘴:“进都进来了,你不陪我玩儿,我就不放你出去!”

  扶玉无奈抚额。

  浊瑶随手抓了把雪,一扔,雪花瞬间变成个滑板。尔后拉起扶玉就飞到一旁的一个陡坡上。

  浊瑶坐上滑板,叫扶玉坐她后面:“来呀,我平时就是这么玩儿的,冰天雪地也没什么有趣的事做,除了玩儿这个,就只剩下看清瑶每天拔花了。”

  “看清瑶拔花?你能看见你自己啊?”

  浊瑶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要想看,我们滑下去就带你去看。”

  然后滑板呼呼啦啦就从坡顶往坡下冲去。

  扶玉:“啊——”

  四周的雪景快速倒退,这让扶玉想起以前去游乐园坐云霄飞车,她一辈子只玩儿一次的娱乐项目。

  没想到如今又被迫体验一回。

  她恨不得立马去死,脸色都吓得惨白,嗓子都快叫冒烟。

  等总算冲下去,扶玉已经趴在浊瑶背上大口喘息起来。

  浊瑶笑说:“你还真不怕清瑶发现你啊,叫那么大声。”

  扶玉惊魂未定:“有没有可能,我进来那一刻就已经被发现了。毕竟这是清瑶的灵府。”

  浊瑶说:“管她呢,发现就发现呗,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她自己吸你进来的。”

  扶玉:“……”其实好像事实的确如此。

  浊瑶将她拉起来:“走啦,咱们去偷看她拔花,她又在拔花了。”

  扶玉问:“你这灵府冰天雪地,居然还长了花?冰山雪莲吗,这么耐寒。”

  “不晓得是什么花儿,我觉得还挺好看的,不知道她为何要都拔了,长出一茬拔一茬。”

  浊瑶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等再落地,她们已到另一处冰雪山谷。

  入眼的依旧是一片白。

  “这又是哪儿?”

  浊瑶忙拉着她躲到一处雪堆后,食指贴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再用手指了指前方。

  扶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原来前方居然还有一处冰洞。

  未几,那洞府门口,施施然走出一个人。

  扶玉一看,竟是另一个师姐。

  扶玉诧异地看向浊瑶。

  浊瑶说:“那是清瑶,不是我。”

  扶玉凌乱了。感情师姐的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在灵府里可以分化出来!

  确然,在洞口的那位师姐,白衣乌发,冷面冷眸,当真是平时的师姐。

  扶玉望过去,那边的清瑶正俯下身拔洞口开出的一束不知名的粉色花朵,花朵不高,长得有些像蔷薇,没有叶片,只有一支光秃秃的花。

  她将拔下的花放在手里,稍微运了点法力,那粉花瞬间化为点点水雾,飘散在这片冰雪山谷里。

  “你看,那花是不是挺好看的,这么些年,这地方就只有一个颜色,这粉粉的东西还是最近才长出来的,多难得啊,她居然要毁去。”浊瑶说完,回头瞅扶玉。

  却见扶玉一手按着心口,眉头紧蹙,面色苍白,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浊瑶讶然:“你怎么了?”

  扶玉摇摇头说没事。心里却在想,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疼?

  结果祸不单行,突听得不远处一个清冷的声音喊她:“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