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宫一名弟子站出来,拔剑指着宵随意,怒道:“你对我门宫主做了什么,他怎会变成这样?”

  宵随意发力将他踢出门去,费悟的躯体一路滚到浣纱宫弟子们脚边。弟子们围聚上来,一声声地喊着宫主宫主。那人眼神涣散空洞,毫无反应。

  宵随意冷冷对那开口质问的弟子道:“刀剑无眼,兵不厌诈。你们宫主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孤人一人来挑战我师尊,遭遇这下场有甚稀奇?倒是你们,给我识相点,我师尊正在气头上,杀气未消,你们若是不想成为他剑下亡魂,就给我速速滚去,离开此地!”

  场面做够,气势做足。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在这档口轻举妄动。

  可就是有些没脑子的,不管不顾只知气势汹汹地往前冲。

  方才说话的弟子便是没脑子的代表。

  他道:“你唬谁?我们宫主都伤成这样了,姓柳的能全身而退?怕是躲在里头养伤,派你这个羊质虎皮的小鬼出来装腔作势吧。”

  宵随意睨他一眼,“是不是羊质虎皮,是不是装腔作势,你大可以进来试试,何必废话连篇。”

  被这么一说,那人倒有些怂了,“进去?傻子才进去,有本事你叫姓柳的出来啊!”

  不愧是浣纱宫的弟子,说话和费悟一个调调。

  思虑到师尊的状况,宵随意并不想和这个不知轻重的多做口舌之争,遂言:“我师尊何等人物,怎会出来见你这蝼蚁。要证明实力,我来便可。”

  那弟子上下扫他一眼,面上窘色好看了许多,大约是觉得宵随意很好对付,想都没想便举剑刺来。

  “你这大言不惭的兔崽子,我便如了你的意,叫你后悔也来不及。”

  宵随意没躲亦没闪,区区这一剑,手中匕首还是能应付得了的。

  这些人,功力俱是平平,与费悟相比,谓之虾兵蟹将亦不为过,加之其中有数人已受了伤,他自是没什么好怕的。

  这浣纱宫的弟子如此嚣张,正好来个杀鸡儆猴。

  应战的架势已摆上,不想另一剑突兀地横刺过来,却不是刺的宵随意,而是将那直面而来的一剑挑开了。

  出剑的,是百花门的女弟子。

  宵随意正疑惑这一刺一挑是什么路数,只听那女弟子喊道:“姐妹们,费悟已伤,不必再受浣纱宫钳制,给我上!”

  浣纱宫弟子们本是围拢着费悟哀哀戚戚,被这么一搞,纷纷退后数步,蹭蹭蹭拔出剑来。费悟的躯体就这么可笑地横在两对人马中央。

  适才欲刺宵随意的那名弟子,对这场面有点茫然无措。看了眼宵随意,又看了眼费悟,再看了眼百花门,最后竟前言不搭后语地怒斥身后同袍,“都是猪吗,怎能将宫主留在敌人刀剑之下,不知道架过来的吗?”

  一同袍道:“眼下我等已自身难保,哪还管得了宫主。宫主不是自诩身负天命吗?天命之人不会那么容易……那个的。”

  又一同袍接道:“是啊是啊,你吼我们有什么用,如今腹背受敌,还是想想怎么活命吧。”

  斥人的弟子没了台阶下,脸涨得通红,不得不将矛头转向百花门,“你们这些臭娘们,真是过河拆桥,翻脸比翻书还快。要不是宫主可怜你们门主思子心切,助她复活已死之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不报恩也倒罢了,居然还要剑戟相向!”

  “放你娘的狗屁,门主分明是受了费悟的蛊惑,不然怎会行那等逆天之事。”话语如此粗鲁的,便是方才挑剑的女修。

  既已撕破脸皮,什么矜持涵养都抛到了脑后。

  她继续道:”不仅残害我青莲城城民,又危及天下苍生,亏你还有脸面狡辩。今夜不将你们这些畜生拿下,我阮玉棠三个字倒过来写!姐妹们,这帮恶徒已穷途末路,不必忌惮,尽管下狠手。”

  说罢,一众女修霎时士气高涨,冲了上去,顿时锵锵锵的剑击之音杂乱响起,两方人马乱战成一团,宵随意就这么被晾在了一边。

  他倒是未想到事情会如此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