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昔流没瞅见餐台究竟在哪,倒是和不远处人群里的秦罹骤然对上了视线。他一愣,不知道要不要过去,观察了一下那边的氛围,想了想,还是没过去,那边一看就不是他这个医生能涉及的。

  他把手里的香槟喝完,空杯子放好。

  那边的秦罹不得不进入商业模式和一堆人客气的聊天,虽然以他如今的地位不需要多顾忌这些人,但是现在还不太行,外头还是有许多秦章远放出来的黑料说他重病缠身精神不好现在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他精神恍惚在山庄的那两个月,也的确某种程度上替秦章远坐实了这个传言,所以现在,他需要拿出实力来让合作对象放心,稳定下来之后才方便为所欲为。

  他手里自始至终客气的捏着杯酒,其他人杯中的酒说话间或多或少都下去了一半,只有他一个人滴酒没沾,多少就有点引人注意。

  有人发现了,善意般开玩笑似的提出来:“秦总怎么不喝啊,我一杯都下肚了,这么不给面子。”

  “是啊秦总,最近戒酒了?不过这酒度数也不高。”

  “我听说秦总身体不太好,不喝酒也没事,咱们谈事就行。”有人在暗戳戳试探,想探听秦罹是否如传言中那样重病缠身,以至于连杯酒都喝不得。

  秦罹这才恍然发现。

  他瞧了瞧自己手里的酒杯,被人一提醒才惊觉自己光顾着说话了下意识的忘记了这回事。他笑笑,想顺势喝一口,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的私人医生发现他半夜偷喝酒气呼呼来捉他的场景,于是动作一顿,又停下了。

  他恰好在人群之中瞥见那抹挺拔纤细的身影,同对方对上视线,一愣。

  其他人见状就诧异:“真说中了?戒酒了?”

  “这酒局可多着呢,不过秦总身份在这,不喝也没什么事......”

  周围声音有些嘈杂,秦罹却没听。

  他同青年对上视线后,鬼使神差的朝对方举了举手里一口没动的酒杯。

  眼神询问自己可以喝吗。

  隔了大老远的距离,许昔流瞥见男人的动作,也愣了一下,他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看了看男人俊脸上的表情,忽而一瞬间心有灵犀似的顿悟了。就挑挑眉,微笑着用口型道:“可以,别喝多。”

  秦罹黑眸微亮,扭回头来志得意满。

  阴沉冷肃的面容上也划过一丝笑意。

  周围人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似的又开玩笑道:“秦总,喝酒还要报备啊,不能被家里人管那么严吧?”

  “你懂什么,秦总这一看就是个顾家的。”

  “我听说那位是秦总的医生呢,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秦罹压了又压,才压下试图勾起的唇角,轻咳一声,矜持且云淡风轻:“最近在吃药,他不让我多喝酒,说对身体不好......”

  周围人顿时露出暧昧的笑容。

  发布会还要过一会儿才开始,但是记者已经到场,有些是以报导的形式,有些则是采取现场直播,早在到场的那一刻就开了直播设备,这会儿直播间里的人也来了不少。

  这个记者特别会来事,知道大家对什么枯燥的商业金融不感兴趣,倒是对八卦一个比一个爱听,从进场后就掐着热点怼着秦罹一个劲的拍。这是在秦氏的场子上,他也不敢过分,一会儿拍全场一会儿拍单人,端水端的极其优秀,任谁也挑不出错处,反正秦罹本来作为全场焦点,就是会被拍的。

  但是他在拍的时候,也动了点自己的小心思,把秦罹旁边的青年也纳入了进去。这个细节果然反响极好,立马弹幕评论就多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里有好东西!这是秦氏的发布会,秦总会出现,许医生就一定会出现,秦总可是把人走哪带哪的】

  【是的嘞,刚刚两人还是一起下车的呢,什么关系显而易见了吧姐妹们!】

  【呜呜呜好久没看见了,许医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秦总也好帅,两人站一起好配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秦总气色比上回好像好了许多,虽说人还是阴阴沉沉的,但是偏头和许医生说话的时候,表情似乎柔和了点欸~~】

  【气色是好了许多,一看身体就很健康嘛,我看哪个营销号还敢说咱们秦总身体虚命不久矣,笑话,西装一脱人家能打你十个】

  【穿的是情侣装啊,一个浅灰一个深灰的,哟哟哟,生怕人不知道你们是小情侣是吧?】

  【虽然他们俩从没承认过什么关系,但是大家都清楚嘛,哪有医生走哪带哪的,生怕一个不注意老婆跑掉似的,秦总称呼也是我的私人医生,甜死我们得了】

  【啊啊啊对视了,隔着半个场子对视了!老婆一个人四处溜达都不放心还得回头看看是不是有臭男人来勾搭,不愧是你!】

  【嘤,又嗑到了,这么甜你们不要命了!】

  ......

  许昔流还在找自助餐台。

  找着找着,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随即安静下来,在场人都不自觉地往那看,旋即又悄悄看回到内场的秦罹身上,气氛有些奇怪。许昔流下意识的朝那边望过去,发现来者是熟人,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脸上挂着儒雅的笑容,人模狗样的,赫然是反派。

  对方上回偷摸来山庄,叫许昔流不知情之下一个轮椅抡下了山坡,自打那开始骨折似乎就没好,如今坐在轮椅上也印证了这点。哪怕身体不便也要倔强出席,确实如男人所说,这种秦氏的场合,对方想尽办法也要露面。

  想到不远处的秦罹,许昔流一顿,想自顾自离开找餐台的动作停止了下来。

  啧,狗反派真是个搅屎棍。

  都这样了还要出现,纯粹是在给秦罹找不痛快。

  万一对方这种场合一个不对劲,又把男人刺激发病了怎么办?

  许昔流有点担心,便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盯着秦章远。

  那边秦章远也发现两人的存在,登时眼底就阴沉了几分。

  自从上回他给秦罹的私人医生打过电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那几天秦章远被秦罹的种种手段折磨的要死要活,再加上骨折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让他心里郁闷难言,唯有听到他那个该死的侄子痛苦的消息,才能抚慰他的心。于是抱着这通目的打了电话,他安插过去的医生也确实回复一切顺利,说秦罹发病发的思维都错乱了,假以时日谋划必成,这才让他的心好受了点。

  今天秦氏开发布会,作为秦氏的一员,哪怕被秦罹打击至此,他在秦氏依然有着些话语权,便迫不及待赶了过来。过来不止有防止秦罹独揽大权的意思,他其实也想亲眼看看他的好侄子究竟怎么样。

  于是一进门,秦章远的视线就扫射开了,很快便在里面发现了秦罹的身影。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对方站在那身材挺拔气宇轩昂,虽说依旧阴郁不苟言笑,但精神气却非常好,以前的苍白病态似乎少了很多。甚至秦章远某一时刻觉得,对方这个在医生口中快要死了的人,居然比只是骨折坐在轮椅上的他还要精神不少。

  为什么?

  哪里出了问题?

  秦章远皱眉,不爽,看到秦罹这个样简直比他两条腿断了半身瘫痪还要难受。脸上的儒雅随和僵硬了一瞬,旋即目光投落到旁边的青年医生身上,目光不善阴狠。

  这医生不是说一切如常吗?就这样?

  他怀疑起来,暗忱对方没脱离他的掌控吧?

  许昔流猝不及防和反派对上视线,被对方从上往下来回审视打量的难受,顿了顿。但他本来就会装,见状不动声色,朝对方温和的一笑,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弯了弯,假装一无所知。有一种在反派看来他们认识,但在其他人眼里两人只是礼貌打招呼的感觉,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秦章远审视了他片刻,没发现什么,心里冷哼一声,注意力又放回秦罹身上。

  别让他发现这医生有什么小心思。

  而此时,里面的秦罹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当看到秦章远的身影出现时,即便早有预料,可面色还是不由得难看起来,加上他本身阴郁不好惹的气质,俊脸上勾着的淡笑就有些可怖。

  旁边的人见状声音都小了下去,知道秦家的风波,不敢在这时触秦罹的霉头。

  秦罹也懒得再商业客套,目光瞥见秦章远落在青年身上的视线时,心里一紧,脸色彻底冷下来,道了声:“抱歉,失陪。”

  就大步往那边走。

  不消片刻就走到了许昔流旁边,站在秦章远面前。

  关系一点不好的叔侄俩对视,秦章远恶狠狠道:“秦罹。”

  声音恨的一听就能听出来。

  偏偏他人前还要装的大气随和,表情不免就有些扭曲。

  秦罹站定,黑眸在秦章远身上慢条斯理地过了一遍,才居高临下的勾起唇打招呼,开口就是熟悉的阴冷嘲讽:“叔叔既然腿瘸了,在家好好待着就是,还非要跑出来,万一在这会场上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另一条腿也保不住?”

  “如果再出了什么意外,瘫痪了也说不定。”

  许昔流听着嘴角一抽。

  好好,老阴阳人了。

  反派听了心里能怄死吧?

  看来是他担心过头了。

  这段时间秦罹在他手里有好好吃药,身体渐渐好起来,发病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怖,只是恍惚一会儿就会自主清醒,倒是没有他担心的那么糟糕。

  思及此,许昔流也便放下心来,专心装起来自己这个“间谍”。

  他在反派那暂时还不能暴露,虽说这出戏迟早会落幕,但现在装着还有好处,至少能稳定现状,他还能从反派那得知到一些对方的动作,省得对方又闹出来什么。

  于是许昔流耳观鼻鼻观心,在听见男人奚落嘲讽秦章远时,虽是站在男人身边,但还是恰到好处的露出了讶然隐忍的表情给秦章远看,好像很为其愤怒似的。

  他也不担心男人会因此生气,反正早就坦白过了,对方都知道。

  旁边的秦罹抽空看了一眼许昔流,原本是担心对方会被秦章远刁难,结果却看见对方温和中透着些许隐忍愤怒的表情,一声不吭自顾自演了起来。他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心里复杂。

  这小狐狸果然装起来了,别说,这么一看还挺可爱,摇着尾巴装模作样的......

  秦罹没忍住偏头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私人医生微抿嘴唇,金丝镜片后的眸光垂着,难得的乖巧模样。

  然而下一秒,他便后知后觉起来。

  ......等等,对方这么熟练,那在没坦白前,对方为了不暴露,不会也是这样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吧?

  那自己那段实际岂不是被完全玩弄于手掌心?

  秦罹脸一黑,好像都能看见青年背后偷笑的样子,登时咬了咬牙。他就知道这小狐狸绝对不是看着这么乖!表面和和气气成天笑眯眯,实则绝对一肚子坏水,手段高着呢。

  可他这口气还没上来,就自个儿掐灭了。

  秦罹别别扭扭的想,这小狐狸如今对他有那么点意思,还为了他违抗他丧心病狂的叔父,如今又在他叔父面前做戏,那他就此原谅对方过去的经历也不是不行......

  就是这罪魁祸首,呵呵。

  秦罹看向秦章远的目光又阴鸷森冷起来。

  秦章远果然被秦罹那句话气的不轻。

  可他到底是在外界装模作样了这么久,周围又有记者报导,轻易不愿崩了辛苦多年营造的人设。他眼珠一转,觉得换个角度来看,目前也不是什么糟糕场面。他是个正常人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这个侄子,脑子多少有点问题,要是能让对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场失控发疯,这么多镜头看着,不就彻底坐实对方有精神病的传言了吗?

  于是秦章远笑了下,一派和蔼,看着秦罹就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小辈一样,看得秦罹一阵恶心。

  “你也要多关心关心自己,自己身体好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还是多注意一点吧,这么多人在场,要是当场发疯了可就不体面了。”

  秦章远说着,眼神往旁边瞥了一下,继续笑着说:“哦对,你这不就带着医生嘛,没事多让许医生给你看看,我听说许医生医术高超格外负责任呢。”

  他说的声音不大,人又装的和蔼,光看表面,恶人一定是秦罹。

  但离得近的许昔流和秦罹都能瞧见对方眼底的得意。

  许昔流闻言心里一跳,心想这反派可真会找事。

  如果他这时候没和秦罹坦白,光凭反派提他的这一句,性格多疑的男人就一定会怀疑到身上,那时候他可就被动了,未来的日子一定凄凄惨惨。

  他在心里使劲骂了两句反派傻逼,脸上却还是笑的温和好看。

  人站在那里,一派温润清雅。

  秦罹也听出来了这句话,黑眸冰冷。

  秦章远想要他死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对方能说出来,可见这几天是把对方逼急了,连安插在自己这的人手会暴露都不管不顾了。

  这么想着,秦罹轻蔑一笑:“不用叔叔费心,我的医生有多好我当然知道,还要你提醒?”

  他声音阴恻恻:“你还是多管管自己吧,回头一个高兴,胳膊也断了。”

  说完便懒的再在这里和秦章远废话,反正他们叔侄俩关系不和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怕媒体就此坐实了这个传言也对他没影响,他也懒得做样子。于是秦罹黑眸冷冰冰瞥了眼轮椅上气急败坏面目都微微狰狞起来的中年男人,伸手拉上旁边青年的手腕,长腿一迈就离开了。

  许昔流有点愣,没想到男人刚才会维护他一句,这会儿被拉着走也愣愣的,直到跟着对方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反应过来。

  他迟疑问:“我们就这样走了,没问题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秦罹刚才说的那一句。

  他是想继续装这个“间谍”身份的,这点男人也同意。可万一那句话出来,反派就此怀疑了怎么办?

  但是看了看男人目前的低气压,许昔流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不去在这种时候惹对方不高兴。

  “能有什么问题?”秦罹面色还是不好看,但转回身的时候,却和缓了许多。他解释:“秦章远这个人小心眼的很,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让我好过,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我还给他什么好脸色。”

  秦罹看了眼许昔流欲言又止的表情,敏锐的觉察出来了对方在想什么,哼了一声,放柔嗓音又多解释了两句:“放心,他就是故意的,他想刺激我让我发疯出丑,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出,不用担心太过。”

  许昔流听了听,好像也有道理。

  反正他倒戈的事实迟早会暴露出来,如今又没有后顾之忧,他愁什么。

  于是也便想开。

  谁知却冷不丁地又被男人捏住了下巴,许昔流回神,瞧见对方俊脸似笑非笑,黑眸直勾勾盯着他:“说到这,许医生,你刚才怎么表情不太对?”

  虽然知道对方在装模作样,但秦罹心里痒痒,就想多问一句。

  许昔流闻言,无辜眨眨眼,实话实说:“我装的。”

  “总不能你骂他,我还乐呵呵的笑吧,那不就当场暴露了吗。”

  距离离的有点近,秦罹很清楚的瞧见他的私人医生镜片后长长的睫毛,有点卷翘,眨眼间灵气十足,让秦罹恍然间觉得面前站了只小狐狸,是小狐狸在给他眨眼讨他喜欢。

  他看见对方的金丝眼睛歪了一点,于是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手已经快了一步,从捏住对方下巴一路缓缓往上,中途还蹭了蹭对方白皙的面颊,最后一本正经的把眼镜扶正。

  许昔流又眨了眨眼,轻声:“眼镜歪了?谢谢。”

  秦罹一愣,旋即听到自己心跳快了点。

  扑通扑通的,他手还留在人家脸上,指腹下的皮肤温热柔软,令他很想揉捏上去。

  意识到自己突然间蹦出的想法,秦罹一惊,霎时间退后了两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咳了几声说没关系,然而心底却是暗恼自己又受了对方的蛊惑。

  该死的,以前就够勾人了。

  现在自己发现对方有点喜欢自己后,似乎更变本加厉了。

  他禁不住又瞥了几眼对方,看青年还是一副笑得温和的模样,有些疑心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他咬咬牙,狡猾的小狐狸。

  兀自冷静了一会儿,秦罹才恢复成平时阴沉冷肃的模样,又轻咳了一声,吸引对方注意力。他看了看周围,心想还好刚才自己没带错地方,就漫不经心道:“刚才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四处看,是不是没找到餐台?这在内场。”

  许昔流也看见了周围的琳琅满目的甜品,眼睛霎时间就亮起来了,他嗯嗯了几声,耳朵里男人的声音都模糊掉了,眼底只装的下甜点。

  秦罹看见,唇角轻轻勾了勾,随即又落平。

  心里暗道,馋嘴小狐狸。

  手上却是给对方拿了个盘子。

  大概是这个时候发布会还没开始,大家准备的准备,结交人脉的结交人脉,都忙的很,倒是没有人来这个地方。

  这就方便了许昔流。

  他接过男人手里的盘子挑挑拣拣起来。

  都咬了几口,才想起来什么,问:“现在吃没关系吧?我看都没有人来这。”

  秦罹垂眸,又拿夹子给他夹了几个,淡声:“没事,本来来这的人就心思各异,他们没心思吃东西,这些食物在这里更多的则是一种摆设。”

  “也就是你,吃的乐此不疲。”他勾了勾唇。

  许昔流兀自吃的开心,压根没听见男人那句带着调侃的话语,不然准得诧异对方竟然也会开玩笑。

  吃着吃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许昔流嘴里含着半块蛋糕,拿出来垂眸瞥了一眼,不假思索的挂掉。

  一点不嗜甜但还非要给许昔流挑究竟哪种甜点好吃的秦罹闻声看过来,想到什么,眯了眯黑眸,神情有些阴戾:“是秦章远打来的?”

  许昔流实诚点点头。

  见状,秦罹面色更阴沉了一点,恶狠狠地给许昔流拿了杯果汁过来,黑眸直勾勾盯着许昔流,压迫感十足:“那为什么不接。”

  许昔流一时之间没回答,脸颊微鼓直到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解释:“他在试探我,我总得装成身边有你在,然后担心暴露挂掉电话的样子吧。”

  “等着吧,不出意外,马上又会来电话。”

  秦罹冷哼了一声,硬梆梆把手里果汁递给对方让许昔流解渴。

  “最好是这样!”

  下一秒,电话又震动起来了。

  许昔流抓着手机,偏头看着秦罹,无辜的一摊手。

  “你看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