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你看看这个肉,是放了多少盐……”郝飒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碎碎念。

  边旲扫他一眼,用筷子头敲了敲桌沿:“你说请我吃饭,就是吃这个?”

  “不然呢?还想吃牛排自助咋的?请你就不错了,外面饭菜不干净,食堂就是猪食那总吃了不闹肚子是吧……”

  虽然嘴上嫌弃食堂的饭,但还是规规矩矩都刨干净。

  两人出了食堂,边旲一步上前,单手掐了掐郝飒的后颈,郝飒立刻像只王八一样把脖子缩到衣领子里。

  “我平时待你不薄吧?”边旲好笑道,“好吃好喝的供着,就你身上这条浅灰色内裤还是我找代购在国外弄来的,我亲妹妹在我这儿都没享受这么高的待遇,好不容易让你请吃次饭就这么对我?”

  “嘿嘿,”郝飒尴尬一笑,“这几天手头有点儿紧,下次、下次一定!”

  边旲是有些不满,但自家媳妇儿自家疼,也犯不着生气,说着又收紧手指捏了他一把,郝飒叫得特血活,差点从地上窜到边旲头顶。

  两个人正打打闹闹,郝飒脚下一歪,一不小心撞上前面一个男的。

  白淼被郝飒那块头差点撞飞,趴在墙壁上喘了好一阵气儿才缓过来,横眉竖眼地扭过头,一眼瞅到郝飒身后的边旲,心里一惊,也顾不上追究,拉着郝飒拽到一边,小声问:“诶,那帅哥谁啊?”

  郝飒按住白淼的脑袋,用身体挡住他那躁动乱飘的小骚眼神,警告:“我男朋友,不准乱看。”

  “草,运气太好了吧?哪里钓的?”白淼刚那一眼已经瞄到裆了,嫉妒得真想把郝飒塞进垃圾桶,“你上次说的上床对象就是他吧,感觉怎么样?小菊花还好吗?有没有烂掉?”

  “草,路上遇见你就问这个,能不能别这么饥渴啊?”

  “这不是关心你的终生幸福么?”

  郝飒心虚的眼神四处乱飘,其实他跟边旲还没干那事儿,每次在边缘岌岌可危的时候,他都溜得贼快,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是一朵单纯娇嫩的小雏菊。

  “你自个猜吧!”

  “切,我就问问,你还真以为自己多优越似的,”白淼踹了他一脚,“走了,你就吊在这一棵树上吧,老子有一整片森林。”

  郝飒回边旲旁边,看他眼睛还盯在白淼的背影上,随口戏谑一句:“人都走了还看,好看么?看够了没有?”

  边旲答得倒挺快:“挺好看的,骨架不错。”

  郝飒本来也就是开开玩笑,谁知边旲还真答他了,醋坛子登时翻了一地,酸溜溜的一拳狠狠砸在他背上:“嚯,那您老看得可真够仔细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身体吧?”

  “那也不是,黑焱的也还行。”

  边旲像完全没注意到郝飒的锅底脸,继续说自己的:“不过这俩都没你那朋友的好。”

  “朋友?”郝飒满脸疑惑,“哪个朋友,尤香?”

  “不是,”边旲竟然说出一个让郝飒差点没喘上气的回答,“你姓乔的那位朋友。”

  郝飒觉得自己像个气球,气满得快炸了,但边旲还在旁边拿着一根针挥舞:我要扎你了,我要扎你了,你自个准备好啊!

  “你好牛逼,”这种时候,郝飒竟然还控制着口气平静地与边旲对话,“看不出来乔韵那类型才是你喜欢的。”

  “那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郝飒总算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他就说边旲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你朋友的那种算大众审美里的,我看的话应该是付荀之排第一位。”

  郝飒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旁边的臭水沟,边旲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的腰,皱眉道:“怎么了?走路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摔了?”

  郝飒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脚下发软。

  靠,这话信息量太大了,那不得一拆拆俩么?可边旲是什么时候看上荀之哥的?他怎么都不知道?这俩啥时候认识的?荀之哥不是对老乔一心一意的么?

  “好,我知道了。”郝飒冷静地推开边旲,后退几步,“行,分手吧。”

  边旲脸色一沉:“傻孩子大白天说什么傻话呢?”说着就要上前抱他。

  郝飒一闪身从他胳膊肘下面钻出去,眼中全是悲痛:“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不就请你吃了顿食堂么?又不是请你吃砒霜,变心真快,我看透你了!”

  “我什么时候变心了?时间、地点,你说清楚。”

  “你刚刚,就一分钟前,”郝飒颤抖的手指着他,“你亲口说你喜欢荀之哥的。”

  “……”边旲总算跟上郝飒的思维了,“你不是在跟我聊人体么?我说美术生都喜欢乔韵那类型的模特,但我一般比较喜欢选付荀之那样的,基础草稿定得快,什么时候成我喜欢他了?”

  听到边旲解释,郝飒大囧,不过还坚持着战线。

  “那你凭什么不说是我?”

  “你不在选择范围,”边旲撸了一把傻孩子的头顶,“我这审美就是按照你那型长出来的,参照物不能作为例子。”

  操!

  郝飒被撩上天了,红着脸不说话。

  “哎哟,谁家醋坛子翻了,”边旲促狭道,“哪来那么大酸味儿啊。”

  “不是我,你闭嘴!”郝飒腆着老脸嘴硬,用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展现自己的厚脸皮。

  “行了,”边旲道,“食堂吃不饱,带你出去吃。”

  ——

  乔韵跟付荀之在家还没来得及出门,付荀之就接到付之宇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说他弟弟在市足球比赛上出事了。

  付荀之火急火燎地向班主任说的医院方向赶,乔韵就带着保温桶先到医院去找付妈。

  周末医院人多,刚进去消毒水方便面各种味道混杂着扑来。

  医生让家属没事多带病人出去转悠转悠,乔韵熟练地收拾好东西,把付妈从病床上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轮椅上。

  “荀之呢?”付妈左右打望。

  “学校临时有事,他暂时走不开,”乔韵哄着老太太,“下周他会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