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韵肯定舍不得让付荀之饿着,只能硬着头皮把门又关上。

  一桌饭菜,四个男人。

  付荀之跟乔家兄弟一块下厨的,夏凛瘫在客厅看电视,现在这么围坐着,老有种一家三口的既视感,付荀之跟乔一鸣是夫妻,乔韵是儿子,夏凛是外面来的。

  乔一鸣打破沉默,主动先夹了点菜在夏凛碗里:“小凛哥,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夏凛尝了几口,感觉还不错,心情一好便顺便讲了点国外的趣事,餐桌上略带尴尬的气氛被疏散了一些。

  乔韵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夏凛一个人津津乐道,没怎么注意自个这边,就动作飞快地夹了几块糖醋排骨到付荀之碗里,扫视一眼桌面,趁着夏凛眼睛转过去,又一筷子戳到夏凛跟前那盘红烧肉前面。

  那盘菜离夏凛近,离付荀之最远,但是最好吃,大概考虑到夏凛在那边,付荀之就没好意思去夹,这会儿都快要被夏凛一个人下饭吃完了。

  乔韵一看有机会,赶紧把筷子伸过去。

  夏凛一掀眼皮子,伸出筷子跟乔韵两人仿佛空中武林高手过招似的,“啪啪”几声响起,夏凛的筷尖角度刁钻地抵开乔韵的木筷,精准无比地夹走了乔韵想夹的最后一块红烧肉。

  乔韵眼睛一瞪,他认得出来那个是蹄尖,最入味的地方,被夏凛给抢了。

  荀之哥一块都还没吃到过!!

  付荀之一共就来他家吃过两次饭,第一次不说了,他嘴贱把心肝宝贝给气走了,这是第二次,饭桌上最好吃的又没让付荀之尝到,乔韵心里面别提多难过了。

  之后他又给付荀之夹了很多菜,但脑子里面老想到那块红烧肉,觉得付荀之真是太可怜了,在外面打工忙得精疲力竭,千里迢迢跑来自个家吃顿饭都吃不好,一想到付荀之饿着肚子可怜巴巴的模样,乔韵心窝子就直流血。

  菜差不多解决完之后,乔韵扭过头问付荀之:“吃饱了吗?”

  付荀之连忙点头:“饱了。”他都快吃吐了,乔韵一直往他碗里面夹菜,就差端着盘子直接往里面拨,他还怕夏凛跟乔一鸣两个没吃饱。

  夏凛确实没吃饱,在旁边道:“嘿,你咋不问问我吃饱没有?”

  “那你吃饱了吗?”乔韵又甩过去一句。

  “没有,”夏凛拿牙签剔了剔牙,“真难吃。”

  草,那你刚刚吃的屁呢?

  乔韵心头冒火,面上没表露出来。

  “哦对了,”夏凛突然道,“我听一鸣说你们今年T大新生搞了个境外培训班?去A国的。”

  付荀之正在收拾桌子,听两人提起来,也竖着耳朵听。

  乔韵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夏凛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对乔韵道:“正巧,我现在在读的大学也有境外合作的项目,如果你拿到名额的话,我可以帮忙过去问问。”

  听到这个消息,三个人都心里惊了惊,乔韵眼睛一瞪:“真的假的?”

  “废话,”夏凛从桌边站起来,“有一周的学习时间,你自个调整好跟学校这边的进度,要是确定了可以过去,我就去跟那边联系。”

  乔韵怀疑地盯着夏凛,这人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是不是藏着什么阴谋啊?

  夏凛看乔韵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他的想法,笑道:“我可是你哥,没你想的那么坏哈。”

  你还知道你是我哥呢。

  乔韵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吃完饭天都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乔一鸣没让付荀之回去,付欣怡跟付之宇这几天为了方便去医院看妈妈,都暂时住在小姨那儿的,就付荀之一个人住家里,这会儿要回家也不安全。

  乔家三间房,夏凛是肯定不可能跟别人凑合睡一铺的,就是说要么付荀之跟别人凑合,要么乔韵跟乔一鸣一起睡。一楼有一间房,二楼两间。

  这还用选吗?乔韵刚要把付荀之往自个房间里面推,就听到夏凛在外面喊:“一鸣,你跟乔二弟就睡楼上,我先去冲个澡。”

  “我靠,”乔韵听到夏凛的声音,脸色一变,“坏事了。”

  付荀之一脸茫然:“啊?”

  “我老觉得那傻逼看出来什么了。”乔韵道。

  听到乔韵的话,付荀之心里也是一惊:“我感觉学长学弟睡一间挺正常的。”

  “他精着呢!”乔韵咬牙切齿,一脸心痛,“不行,为了我们的终身幸福,今天还是分开睡吧。”

  付荀之满头黑线。

  “他要是跟你搭话,你千万别理他,”乔韵马着脸对付荀之千叮咛万嘱咐,“这人特别玄乎, 你跟他说两句没准要被他给骗得团团转,连我这么聪明的都被骗过好多次,你呆头呆脑的最容易被下套了。”

  付荀之听乔韵说,乐得嘿嘿直笑:“那什么,我觉得你也挺好骗的……”

  “跟你说正经的呢!笑啥笑!”乔韵面目狰狞。

  “好吧,不笑了,你继续。”付荀之平复一下心情,认真盯着乔韵。

  付荀之很喜欢看乔韵因为自己火烧眉毛的模样,特别直率特别真实,能切切实实感受到对方是真的很关心他。

  但是瞧着乔韵又露出一副张牙舞爪的神情,付荀之还是没忍住,憋了好久“噗”地一声破功。

  “有那么好笑么!”乔韵恼羞成怒。

  “哈哈哈……”付荀之乐个不停。

  乔韵看付荀之笑成这样,满腔都是无奈,又爱又怒地两只手伸过去揉他的脸,越揉越喜欢,看那俩弯弯的大眼睛黑亮亮的,可招人疼,嘴往付荀之脑门上亲了一口。

  付荀之笑完了,“哎”了一声,拍拍乔韵的后背:“没事儿,你荀之哥也精着呢,哪儿那么容易被骗,再说了,我又没钱又没色的,你哥也骗不了我啥。”

  “谁说你没色,”乔韵不乐意了,“你当心点儿,那玩意儿在国外混这么多年,被人掰弯了也说不准。”

  “什么弯了?”

  两人后面冒出来一个声音,乔韵吓得差点心跳骤停,回头看夏凛刚洗完澡,一脸奇怪地盯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