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南桑声音淡然，却再也没有了吃东西的欲望，放下了刀叉。
赛尔大师也察觉到了氛围有些不对。
“华国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桑桑是喜欢上了这里吗？”
“华国确实是个好地方！”
沈南桑轻声重复道。
三人吃完饭，沈南桑跟唐纳先目送助理带着赛尔大师回酒店，然后两人去了安心医院。
沈南桑开门进来，看到少年安静地躺着睡觉。
“北杨少爷刚复健完，洗了澡就睡下了。”
沈砚小声说道。
沈南桑拦住了准备进来的唐纳，轻声关上的门。
“走吧，杨杨在睡觉。”
他带着唐纳下去。
“顾北杨？！”
下楼在医院大厅听到一声叫喊。
因为沈南桑刚见过杨杨，又不是在明德高中，所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是对杨杨名字的敏感，他还是立即回头看了过去。
“有事？”
原来是在医院来看望奶奶的李洲。
“我奶奶快要康复出院了，真的谢谢你！”
李洲快步上前，躬身感谢，语气里满是郑重与诚恳。
“你的感谢我收下了。”
说完拉着唐纳离开。
“桑桑，那人是谁？”
李洲看着两人走远，他依稀记得谢辞同学也喊顾北杨同学桑桑，所以这是顾同学的小名？
他疑惑地看着二人走远。
唐纳和赛尔大师相继离开，沈南桑又回归到了校园生活。
谢辞已经坐到了里面，沈南桑进来自觉坐到了外面。
谢辞正准备把带来的早餐给他吃，沈南桑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已经吃过了。”
谢辞行动的手一下子顿住，这是不止避开他，还拒绝他的好意了。
他不敢再有动作，怕弄巧成拙。
“今天数学竞赛初赛的可以去参加考试了。”
班主任进来说道，周娟，刘雯雯，李洲和谢辞四人相继离开。
谢辞的离开让沈南桑松了一口气。
“谢辞”
李洲突然叫住他。
“嗯？”
谢辞停住脚步看向他。
“你知道顾同学去医院是有什么事吗？”
去医院一般没什么好事，顾同学又没有家长，他自己跟他关系也就那样。
昨日碰见也不敢多问。
但是谢辞跟顾同学关系好，也许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哪个医院？”
谢辞脸色突变，有了些许紧张。他还怕桑桑真的有什么事，又不愿意跟他说。
“安心医院”
而且他看到他在医院不是第一次了。
“谢谢告知”
谢辞难得对他好了脸色，李洲还有点受宠若惊。
两人快步到数学竞赛初试的地方，初试是在学校内部选拔，对于两人来说简直是毫无压力。
两人轻松做完试卷，并不担心过不了初赛。
谢辞回来的时候拉开凳子坐了进去，尽量没有惊动沈南桑。
沈南桑能感觉到身旁人在打量自己，转眸看过去。谢辞欲言又止，像是害怕沈南桑发脾气，又立即垂头。
沈南桑感觉他现在像是只丧气的大狗狗，手蜷缩着，有些想伸手摸摸，还是强忍着转身坐正，专心致志地看书。
放学沈南桑再次离开，谢辞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
沈南桑警惕性很高，早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他了。
“李洲说你去了好几次医院......”
谢辞知道桑桑不喜欢别人玩心眼，所以坦然道。
“我没事，是去看朋友，你不用担心。”
沈南桑没想到他跟着自己是因为这个，心中有些熨帖，又不好过度纠缠。
谢辞认真地注视着眼前少年的表情，想判断他说的是否是实话。
“你回去吧！”
看着他的欲言又止，沈南桑坚决道。
谢辞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少年一步步走远，不曾回头。
沈南桑感觉到身后人的视线，有些郁气，直到上车离开，才松下身形。
“去安心医院。”
沈南桑并没有谢辞的插曲打乱去看杨杨的计划。
杨杨今天在上课，方明见沈南桑过来拿起教材准备离开。
沈南桑直接就给他转账。
“支付宝到账6000元。”
这金钱到账的声音真的是太悦耳了，方明开心的离开。
这真的是他接的最简单的一次家教，学员聪明，给钱大方，没有过多规则，时间还自由。
“哥哥”
顾北杨坐在轮椅上扬起头喊道。
“嗯”
沈南桑见到弟弟，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顾北杨把轮椅滑到床边，双手撑在床沿。
沈南桑见他这危险动作，立即上去，弯腰准备扶着他。
“哥哥，你站开点，我能站起来，我今天走了5步，不需要人扶。”
顾北杨扬声说道，语气中洋溢着激动。
沈南桑也不由为他高兴，但是也没有站远，而是在他身旁，时刻准备护着他。
顾北杨撑着床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他渐渐地远离轮椅，沈南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侧。
“啊——”
顾北杨腿一软，一声惊呼直接就颓了下来。
沈南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瞬即放到轮椅上，给他的腿盖上毛毯。
“杨杨真棒，这次走了8步，有进步。”
只要能开始离开协助走了，接下来就会很快。
他也该为离开做铺垫了。
顾北杨很开心，自己终于能够独立行走，以后再也不会是哥哥的拖累了。
沈南桑无声地摸了摸他的头。
“哥哥，能说说你跟谢辞怎么样了吗？”
顾北杨最近也看出来了，哥哥眉眼总是萦绕着散不去的忧愁，想来除了自己，华国也就谢辞能牵动哥哥情绪。
“没怎么！”
沈南桑垂下眉眼，淡然道。
“哥哥，不要口是心非。”
沈南桑抬眸看向他，抬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笑着说道：
“你还管起哥哥了。”
“不管哥哥最终选择是什么，我都希望哥哥开心。”
顾北杨仰着头目不转睛看着沈南桑，眼中尽是孺慕。
“好，哥哥会好好考虑的。”
沈南桑低叹道。
“哥哥，你可以不出国吗？”
顾北杨觉得自己被宠得有些任性了。
“杨杨为什么这么说，是舍不得哥哥吗？你要是愿意可以跟哥哥一起去G国。”
沈南桑看向弟弟，想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
“哥哥，我的梦想是燕大。”
这也是他的执念，曾经哪怕身处孤儿院，处于低谷都不曾动摇过。
而且，他不想去G国打破哥哥与他养父母家庭的平静，他也不会一辈子做哥哥的拖累。
他会在华国努力优秀，优秀到可以帮助到哥哥。
那时候他们会是兄弟相辅相成。
“好，我尊重杨杨的选择。”
顾北杨知道哥哥不会留下来，因为G国有属于他的责任。可是知道哥哥会离开，虽然人此时就在面前，已经涌起了不舍。
“哥哥”
他抱住了身前人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腹部。
“好了，我们随时可以联系，到时候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你也可以随时去G国看我。”
沈南桑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