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秦琅指挥邹陆言将年货搬进储物间。

  邹星辰一边拆他的新文具,一边问道:,“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贴春联,挂中国结?”

  “等除夕那天。”邹陆言接过小家伙撕扯半天的盒子,帮他把包装严实的玩具打开。

  邹星辰挑了个能跟着人飞的小精灵,才两百多块钱。

  秦琅给他带上感应器,小精灵就挥着翅膀,一闪一闪地跟着人跑。

  邹星辰绕场跑完一圈,回来秦琅,“爸爸,除夕是哪一天?”

  秦琅耐心地给小家伙科普,“除夕是每年的最后一天。”

  “等到了那天,我们全家都要早起,一起把旧对联撕下来,然后换上新的。这就叫除旧布新。”

  小家伙拧着小眉毛,“爸爸,我是问你除夕是哪一天?”

  “除夕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啊,农历的最后一天!”秦琅微微提高音量。

  “不对!爸爸你说得不对!”邹星辰皱着小脸,固执地摇头。

  被无理驳斥的秦琅,情绪被挑起来,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怎么不对!除夕就是最后一天。而且没有为什么,法律规定的!”

  “除夕是1月23号,农历12月30号,也就是大后天。”

  邹陆言从储物间走出来,代替秦琅回答邹星辰的问题。

  “爹地说对啦!我懂啦!”

  邹星辰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高兴地又带着小精灵跑起来。

  秦琅不解地看向邹陆言。

  他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除夕就是农历日历的最后一天啊!

  警察来了他也不怕!

  邹陆言面带笑容地走过来,捏了捏秦琅的脸颊,“夫人,以后还是为夫来辅导作业吧。”

  秦琅:“?”

  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才是不是被鄙视了?

  可恶!他定要为除夕正名!

  于是小精灵后面,除了追着跑的邹可爱,又多了个追着解释的大人!

  自打确定了除夕是哪一天,邹星辰就开始盼星星,盼月亮地等那天到来。

  秦琅带小家伙去买新衣服,从里到外都买了一遍,还买了顶可爱的老虎帽。

  “你是属小老虎的,你知道吗?”秦琅把帽子给小家伙戴上,捏了捏立起的老虎耳朵。

  邹星辰点头又摇头。

  关于生肖的知识,他在幼儿园是学过,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属什么。

  老师让所有小朋友回家问爸爸妈妈,但他没有妈妈,而邹陆言又太忙了,所以没有人给他问。

  再后来,他就忘了问。

  秦琅看懂了邹星辰摇头的含义,温柔地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柔声安慰:

  “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你的属相了。你是小老虎。”

  邹星辰想了想,觉得老虎很威风,马上就接受了自己的属相,又开心起来。

  “爸爸,那你属什么的?”邹星辰好奇地问道。

  “爸爸属马的。”

  “马呀?一点都不够老虎厉害!那爹地呢?”邹星辰得意里带着几分嫌弃。

  秦琅:“……猪。”

  “嘿嘿,猪也不够老虎厉害!老虎能吃马,又能吃猪!”

  秦琅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拼命默念:快过年了,不能打孩子!千万不能打孩子!否则影响财运!

  除夕这天,闹钟一响,全体起床!

  吃过早饭,秦琅给每个人发了顶清洁帽,开始干活。

  前两天已经让保洁公司做过全方位的清理,所以今天他们的任务只是贴对联和挂装饰。

  邹陆言踩上梯子,负责将旧对联撕下来。

  秦琅负责给新对联刷上浆糊,并递上去。

  而邹星辰则负责捧着浆糊!

  分工合作,各司其职,不到一小时就完成贴对联的工作了。

  邹陆言又抱着邹星辰,将福字一个个往窗户上拍,直到每个房间都变得喜洋洋!

  在城里过年比农村便利和简单,秦琅小时候过年,从腊八节即开始忙了。

  大扫除,做腊肉、清灶台……

  “在爸爸老家,过年的时候,村里人会一起凑钱,杀一头大猪!然后再把猪肉哦平均分给每家每户。”

  秦琅给邹星辰描述道,“大家再用分得的猪肉,到庙里祭拜,放鞭炮。这个叫还福,感谢庙里的神仙一年来的保佑。”

  “每家每户还会做糯米糍,里面放上芝麻或者椰蓉,再用芭蕉叶包起来,又香又甜!”

  邹星辰扬着小脑袋,听得如痴如醉。

  “爸爸,我想去农村过年。”邹星辰咽了口口水,虔诚道。

  秦琅用被对联染红的手指,抹了下小家伙的脸蛋,笑道:

  “不用回农村,爸爸今天就可以给你做甜甜的糯米糍!”

  “哦耶!”邹星辰兴奋地跳起来,带着小精灵又满客厅地跑起来。

  “等明年新房建好了,我们就可以回爸爸的老家过年了。”邹陆言端着两盘菜出来。

  “新房?”秦琅闻言,睁大眼睛。

  “嗯。”邹陆言扬起嘴角,“镇长给批了块宅基地,已经让人在做图了。”

  秦琅愣了半晌,随即心里一暖,同时又忍不住感叹:踏马的,有钱真好!

  “快来吃午饭。午睡起来由爸爸主导糯米糍项目,然后晚上一起出去吃年夜饭。”邹陆言喊邹星辰。

  秦琅拦住从面前跑过的小家伙,一边将人往洗手间带,一边问道:“今晚沃恩不在家吃吗?”

  他都想好做什么菜了。

  “嗯。家族里的几位长辈今年组织一起吃年夜饭,我想了想,我们家也去吧。”

  邹家长辈?秦琅一边给邹星辰洗手,一边感到奇怪。

  因为他来邹家这么久,还从未见过邹家的人来串门。

  “都是旁系亲戚,平常不怎么来往。倒是这两三年,突然开始热衷组织家族聚餐了。”

  邹陆言轻笑了声,解释道“不过我没怎么带星辰参与过。但今年不一样,我们一家人一起露个脸。”

  秦琅听明白了邹陆言的言外之意。

  邹陆言之所以不带邹星辰参加,除了忙,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为什么最近两三年才热衷组织家族活动,恰好是在邹陆言事业有成的时候?

  而邹陆言带邹星辰的头两年,最需要信任的人帮助的时候,却没有亲戚帮一下。

  邹陆言肯定也是看明白了这层关系,所以才嫌少参加家族活动。

  而今年邹陆言改变主意,想必原因在他身上。

  邹陆言要带他见家族的长辈,并且选择这么正式的场合。

  那他的糯米糍粑,要不要多做点呢?秦琅在心里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