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问：该不会是因爱生恨了吧。
栾翘：……
“首先，你们都知道他不行……？”
他嘴边有千言万语……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这么一句。
倒是把在场俩人的嘴都堵上了。
当然，气氛也尴尬起来……
毕竟，在场几人应该都是心怀鬼胎。
栾翘：“……虽然不想把你们往坏处想，但是……你们是不是在合起伙来骗我？”
一句话，江家俩兄弟还没反应，反倒把尹盛给吓了一跳。
赶忙急声辩解：“翘翘，我没有想要骗你……你那个，你不需要……不是，以前不要……也不是，我以为你不需要。”
很苍白的解释……
Alpha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低垂了脑袋，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
一旁的江池，看看Alpha，又看看栾翘……
有一点尴尬。
这个事情不好直接推到尹盛身上，但是……如果栾翘以后确定是要和尹盛在一起，以后要容易入尹盛的亲人朋友圈的话……这件事如果解释不清楚，可能以后都会变成栾翘心里的一根刺。
他抿抿唇，小心地、试探着解释：“那个……其实我们有问过盛哥，但是盛哥他和我还有大哥之间，可能有一点隔阂，你知道的……所以没跟我们说太明白可能。呃，他确实说过你不太需要……我们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不需要，但还是选择尊重他的意愿。但因为他没给我们解释，所以大哥一直在坚持送他去医院治疗……”
栾翘一怔。
他记得，当时尹盛给他电话说：还是决定要继续治疗，心情分外沮丧。
也记得，就在治疗的第一个晚上，Alpha只身一个人买了去宁川的火车票，躲在下着雨的地铁站，整个人缩成一团。
后知后觉，昨天也是尹盛去医院治疗的日子。
治疗的，还是那个地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自己的Omega在发情期极待标记，而自己什么都不能给他……
难怪，当时尹盛哭的那么崩溃。
栾翘握住Alpha的手，轻轻地咳了一声：“我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
然后转头看看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的尹盛，说：“还是先讲一讲他身体的问题吧……我把他弄伤了，今早就发烧了。现在伤口方面还好，烧也退了，但我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问题……”
说着，摸摸Alpha的脑袋：“哥，你感觉呢？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既然池哥他们已经知道了，不如就让医生看一看？主要是，你之前也在治疗前面嘛，我怕会有什么影响。”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它已经不行了，能有什么影响……”
Alpha闷闷地说，把栾翘的手反握住。
粗糙温热的大手，带着薄薄的茧子，重重地摩挲在手背……
像是隐秘的撒娇。
栾翘心里一软，摸摸他的头发：“它已经不行了，你就不用它了啊？人家又不是只有那一种功能。再说，它又不是脱离你身体的一个东西，要是真的有什么损伤，肯定也会影响到整个人的，知道吗？”
Alpha脸色微红，发出一声很轻的：“嗯……”
于是几人一同拍板，叫一位私人医生过来。但尹盛还是想瞒着大哥，所以叫的是江家的医生。
医生姓曲，是位八十岁的老人家，但人依旧是精神健硕，一进门也是声如洪钟。
“阿城、小池，你们都在呢啊。是尹家的小孙子要看病？”
尹盛条件反射地往沙发里缩了缩。
江池笑眯眯地过去，把人搀扶着：“曲老，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您过来一趟。”
老人家当即摆手：“不用扶，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多注意一点，我上回看见尹家老大，凌晨四点了吧都，还在匹优艾他的那个助理啊。那个匹优艾助理是多重要的事啊，凌晨四点了还在做，真的是离谱，我看人家助理好像也不是很喜欢。”
江池一愣。
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努力地咳了好几声，才佯装严肃地说：“就是，我等下就给他打电话，把您讲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一天天的也不睡觉，就知道PUA他助理。”
“是说呢，自己不睡，搞的别人也不睡，听他匹优艾。”
一边说着，走到尹盛面前，笑容慈祥地坐下：“盛盛怎么了啊？来给爷爷看看。”
江城和江池两个人，把老人家带过来之后就回避地去了一旁的书房。赵叔更是在他们谈论病情的时候就回了房间……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栾翘、尹盛和曲老，三个人。
栾翘不太好意思地抿抿唇，但还是开口帮尹盛解释：“他昨天才去医院做过治疗，昨天我发情来着……那个，里面被我弄伤了，今天发了一上午烧，我们怕会有什么问题，就说还是把您叫过来看一下，好安心。”
老人家当即面色一凛。
两只手哆哆嗦嗦地就要去摸。
“里面怎么给搞伤了？啊呀，你说你，这哪能行呢，他那是海绵体受伤，就是立不起来，你再怎么给他弄也起不来啊。”
然后哄着Alpha脱衣服：“来，给爷爷看看。都发烧了，肯定很是严重了，不行还是去趟医院吧……”
栾翘一愣。
后知后觉，老人家会错了意，以为尹盛的前面被他给搞伤了。
夫夫俩的脸同时冒起烟来。
“那个……不是，爷爷。是后面……咳，pg，里面，被我弄伤了。”
栾翘小声地解释。
老人家整个人都僵住……过了好一会才迟疑地确认：“哪，哪儿……？pg……？里边？”
Alpha已经把自己一整个都缩到了沙发最里头，一只手紧紧揪着栾翘的袖子。毫不怀疑，但凡他是个会打洞的，这会已经挖出去了十米深。
还好，老人家治病救人这么多年，身为老医生的镇定还是有的。
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
捋捋胡子，问：“意思是说，昨天上午才去医院找过老赵治过前头，晚上又把后面给弄伤了？小年轻怎么这么不注意呢，真是。”
说完，心疼地看向缩在角落里的Alpha：“我听老赵说，这回治疗可疼……你说你，怎么不知道自个儿节制一点呢，不疼啊？别跟爷爷害臊，让爷爷看看。”
栾翘看着Alpha像小媳妇似的，趴到沙发上，把伤口给医生看。
看完背面看正面，长长的睫毛因为不安，一直微微地颤。
在医生查看的时候，蹲下身去，握住他的手。
指尖轻轻地在他发丝间安慰地摸。
“等下就好了，让爷爷看一下没关系的。哥，晚上还没吃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呀？想不想喝野山菌汤？你这两天要尽量吃的软一点，菌子汤比较有营养，要是想吃的话，我问问赵叔，明天能不能给你做。”
Alpha除了闷闷地“嗯”，什么话也不说。
等到好不容易都检查好了，老医生长长地舒了口气：“还行，没什么大问题。外头裂了一小点，我看也结痂了。再往里头没法看了，我估计也有裂伤，这个不用在意，都是难免的，没事儿。听阿城说，给他吃过消炎药了？继续吃着就行，吃两天。前头挺好的，我看是没什么问题。先观察观察呗，反正他一个星期去一趟医院，到时候再做个详细一点的检查。”
栾翘连忙递过去湿纸巾，让老人家擦手：“嗯好，谢谢您。赵叔应该做了晚饭，您和池哥、城哥他们留下来一块吃吧？”
老人家连连摆手：“不了，你不是昨天才发情标记的么，我在这边待一两个小时还行，多了他容易难受。”
说完去招呼窝在书房里头的俩人：“都查完了，你俩送送我这把老骨头？”
两位Alpha连忙从出来。
“正想叫您呢，爷爷说家里准备了一大桌菜，您过来一块吃点呗？”
“不用，我现在啊晚上就喝点菜粥。这么大年纪了，吃不了那么多荤腥，跟你们爷爷也说说，晚上少吃点。”
“诶，保证话都带到！您说尹世哥PUA助理那事，我已经和他说了，他说以后不敢了，肯定不会让您再看见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个什么朋友圈分组。哼，现在不听话，等以后年纪大了，等着受罪吧。”
“哎呀，哪有什么分组呀。我马上给大哥发消息，让他不许分组。”
栾翘一路把江家兄弟和曲医生送出门外，听着他们插科打诨。
等到三人一一和他道别，上了车，这才自己沿着鹅卵石的小路往别墅里头走。
刚下过雨的空气有一点潮，带着一股泥土和青草味儿。
这一场雨，把H市的温度降了十度不止。夜里的风吹在身上，还有一点凉嗖嗖的。
栾翘裹裹身上的衣服，推门回房。
看见客厅的沙发上，Alpha依旧缩在角落里，动作都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明明是个高高大大的壮汉，窝在角落里也是好大的一团，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可怜和委屈。
不远处的猫咪爬架上，漂亮的小奶猫正蹲在最顶上，望过来的目光里满是好奇。
Omega走到Alpha面前蹲下，轻轻摸在他头顶：“你怎么还这么团着呢呀？让医生看看没什么的，别害羞了……嗯？”
下一秒，看见Alpha抬了脑袋。
眼睛红彤彤，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晕满了水汽。
马上眼睛一眨，就要掉出眼泪来。
“怎么了呀……让医生看看，曲老年纪都那么大了，真的没什么的。你要想，他和你年纪差那么多，说不定小时候还帮你换过尿布，也帮大哥换过尿布……这样想的话，是不是好多了呀？”
栾翘连声安慰。
却被大狗狗扑进怀里。
一双胳膊把他抱的紧紧的，大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翘翘……”
开口，委委屈屈。
“我在呢呀，哥……”
他弯弯眸，温柔地说。
Alpha：“我没有难过……我……我每个星期都要去医院看病，呜……但是，没有人像你一样安慰我……大哥很烦，他嫌我不说话，说我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翘翘，我们什么时候谈话……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好不好……”
一边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栾翘，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们会分手吗？”
不安的，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而栾翘，就是那一把横在他头顶的、锋利的刀。
其实……我一直想写翘翘给盛盛起小名，叫“壮壮”。
可是……我什么时候写啊，为嘛写不到呢，哭了……我真的好想听翘翘叫他壮壮！（奇奇怪怪的x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