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曝晒、反复和偷闲中一天天溜走。
按理来说补课应该补到七月末,但程君止和宋离需要提前参加竞赛集训,所以在补课的最后一周,俩人去了集训基地。
数学老头带队,送他们去了南山。
七月的江瑜可以没有WI-FI,但绝对不可以没有空调。
毫不夸张,街上随便一个地方,现打个鸡蛋下去,五分钟就可以吃煎蛋了。
等校车的时候,程君止热的T恤已经汗湿,宋离提前预知到,带了个小电风扇给他吹,连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数学老头热的蒲扇扇出了重影,边擦汗边问旁边的生活老师:“校车什么时候来?”
“张老师别急,我看刚发的通知,校车估计最多两分钟就到了。”
又等了两三分钟校车准时到校,学生和老师们一窝蜂的上去,车上的空调开得很足,程君止和宋离找了个两连坐坐下,各自谓叹:活过来了。
车上的生活老师讲了下竞赛的各项生活注意事项,带队老师又讲了竞赛注意事项。
“这次集训总共七天,到了南山之后听那边老师安排,全封闭式集训,不可以中途出校,考虑到集训结束就是暑假,集训结束后跟我在群里报备一下自己回家还是乘校车回,其余竞赛相关的问题和事宜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到了那边的老师——”
“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这次竞赛是你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数学竞赛,也是你们有的人最后一次接近保送的机会,希望大家心态放好,跟平时训练一样,之后上了考场也是,提前轻松还是回去继续高考,全看你们这一次,都加油吧。现在到南山还有一个半小时,大家可以休息了。”
程君止的脸因为刚刚外面太阳的猛晒,已经有些潮红,宋离偏头看了他一眼,说:“还有会儿,靠我肩上睡会儿吧。”
早上起得早,又晒了那么久的太阳,困意来的快,程君止哼唧了一声就靠着宋离肩头睡了过去。
数学老头过来想跟他们说什么,宋离轻轻指了下程君止,冲他摆了摆手,又指了下手机,暗示程君止在睡觉,让老师给他发消息。
“其他人我不要求,这次去了给我好好学习,学点技巧,别偷懒,暑假也别闲着,再刷一下题,开学就是竞赛,指着你俩拿奖呢。”
宋离按了手机静音键,键盘也没再发出声音。
“放心吧,暑假我肯定跟程君止好好训练,开学肯定拿个好名次回来。”
数学老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俩学生他都放心,水平也远超他所期望的,正常发挥绰绰有余。
数学老头摇头晃脑的已经在考虑恭喜词了。
一个半小时后,校车到达南山郊区集训基地。
宋离把程君止叫醒,刚睡醒的程君止懒洋洋的,鼻腔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没醒,宋离趁人不注意亲了他脸颊一口,哄他起来。
程君止才伸了个懒腰,跟着大家下车。
程君止刚睡醒不爱说话,宋离问了他好几句,他都嗯嗯啊啊的应了。
“就是这儿了,之后我就不送你们了,好好集训,别老贪玩,就七天要不了你们的命。”
学生们连轴转一学期,又是补课,他们竞赛生更惨了,一天都没休息直接拉到了魔鬼训练营,进行为期七天的集训。
“是——”
各个都有气无力。
“差不多得了,按照惯例今天下午可以休息,明天给我正式投入集训中,听见了吗?”
“听见了——”
宿舍是自己选的,因为集训的人很少,所以很自由,宋离把两人的行李搬到他俩的宿舍。
又凑过去想亲他,程君止手机响了,他像是奸情被撞破一样紧张,猝地把宋离推倒在床上,拿起手机就去了走廊接电话。
宋离心里骂了一万句不识好歹的这人。
手机听筒里传来欢乐的声音,是林泽之。
“小君,你是不是到集训基地啦?”
“对。你们也快放假了吧,我们集训一周,你们补课最后一周。”
那边哼哼了两声,像在摇头,随后林泽之高兴地跟他宣布:“我也在训练基地。”
“嗯?”程君止一时没明白,物理竞赛应该是下个月吧,难道是时间改了?遂继续问他,“物理竞赛吗?”
“不是——”
程君止正要问他,总不能也是数学竞赛吧。
宋离见他接电话一直没回来,已经从宿舍溜到了走廊,悄无声息贴在他身后,偷摸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腰上有点痒,程君止躲了一下,宋离搂着不让他躲,还想凑过去亲他。
程君止眼里警告,示意他别乱来,宋离挑了下眉无所谓,问他电话那边是谁。
程君止做了个口型,告诉他是林泽之。
宋离默默地不满,手上使坏。
程君止没来得及作出回应,宿舍楼下和听筒同时传来林泽之欢快的声音:
“小君——这里。”
程君止顺着声音看下去,林泽之正在楼下跟他招手。
他一把把宋离按到自己身下蹲着,让阳台把他挡住,一边跟林泽之挥手。
“你在宿舍是吧,我上来找你。”
“哎别——”
话没说完,林泽之已经挂了电话进了宿舍楼门。
程君止迅速拉起宋离,把他往宿舍里推,又把他推出来,“林泽之要来了,你先出去躲躲。”
宋离眼含笑意看着他,无动于衷。
程君止急死了,“你赶紧躲一下啊。”
哪知宋离把他推到门上关了门,死死地盯着他,“这是我宿舍我为什么要躲?”
“林泽之要来了,你先躲一下我一会儿跟你解释,我还没跟他说我们的关系。”
“就算没宣告我们的关系又怎么了?还是说你跟林泽之?”
“宋离——”
没等两人继续,走廊已经传来了林泽之的声音,“小君,你在哪个宿舍?”
两人僵持不下,他们宿舍就在楼梯旁边第三间,林泽之走两步就到了,根本没时间继续争吵,程君止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准备开门坦白。
他转身开门的时候,宋离从背后抱住他,按住他放门把上的手,强行把他转了过来,直愣愣地亲了上去。
程君止眼睛睁大,瞳孔微缩后放大,就要挣扎。
敲门声已经响了,“小君,在里面吗?”
手和身子都被宋离控制,嘴被他堵着,说不出话也不敢剧烈挣扎。
“程君止?为什么不开门啊?奇怪。”
林泽之哪知道他的好朋友此时正和他一门之隔,被他的男朋友按在门板上亲吻,还掏出手机准备给程君止打电话。
程君止急的冷汗直冒,宋离倏地把他放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程君止拿手背擦了一下嘴唇,直接把门开了。
跟拿着手机的林泽之四目相对。
“在屋里叫你怎么不应啊?”
“刚,刚在收拾东西,没注意。”
林泽之就要往房间走,“小君,我也参加数学竞赛,我搬来跟你住吧?”
没等程君止回答,林泽之已经跟床上的宋离视线交汇。
宋离先他一步开口,故作为难地耸了耸肩,“可能不行,因为我已经跟他住了。”
林泽之转头看他,“这位是?”
“我们班同学,一起参加竞赛的。”
林泽之眼珠一转,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哦帅哥呀——那你们住吧。”
林泽之长得很干净,一头自然卷毛微微带棕,活力又青春,宋离在亲眼见他的一瞬间就知道他不可能做自己的情敌了。
因为林泽之明显是个零!两个零在一起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程君止这才想起问他:“对了,你怎么参加数学竞赛了?你不是物理组的吗?”
“是,今年数学组就没几个人够格,我来凑数啦。”
“为什么?二中连参加数学竞赛的人都找不到了?”
林泽之跟他解释:“倒不是,因为理科生都去参加物化生竞赛了,数学竞赛实在没人了,老师说我闲,把我抓来凑数了。”
二中不像树人,树人是文理全面发展,二中重理,数学竞赛的名额全是理科生的,历年来参加理化生竞赛的理科生多得多,数学竞赛今年多了一个名额,竟硬生生没找出个合适的人参加,林泽之在二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水平,只有他有闲暇之力能多参加一个竞赛,林泽之就临时报了名上去,被塞了进来。
程君止为他感到辛苦,“那你还参加物理竞赛吗?”
林泽之漂亮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当然参加,那才是我的强项。”
两人聊了会儿,林泽之打算回宿舍,程君止主动请缨送他,林泽之悄悄跟宋离眨了下眼睛,“走了,小帅哥,跟我们君止好好相处。”
宋离心知肚明,跟他寒暄:“放心吧。”
走到楼下,林泽之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一边,鬼鬼祟祟探了个头看了后面一眼,见没人,偷摸在拐角问他:“老实交代,这是不是写情书那个人?”
程君止本就没打算隐瞒,“是。”
“哇,程君止你出息了,这么帅的帅哥你都看不上?”
程君止满头问号,想问他,怎么看出来自己没看上宋离的。
林泽之继续问他:“那你喜欢那个人是谁?比他还帅?”
程君止这才想起当时以为情书是别人给的闹出来的乌龙,失笑道:“跟他一样帅,我喜欢的就是他。”
“???”林泽之疑惑,“可是你不是打算拒绝给你写情书的人,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一拍手,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他就是写情书的人,但你一开始不知道,你以为是别人,因为他写的匿名情书!!!”
程君止点头。
“那你们现在?”
“在一起了。”
林泽之比自己脱单还高兴,直接牵着他转了一圈,“恭喜你小君,终于可以吃点爱情的苦果了。”随即做了个“少女的祈祷”,“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啊。”
程君止轻轻拍了一下他,“会遇到的。”
林泽之知道程君止第一次谈恋爱,怕他没经验也怕他受伤害,跟查户口一般把宋离问了个遍,程君止没辙,只能一句一句的回复他。
程君止被问的头晕眼花,推着他的背就要赶他走,“快走吧,宿舍还没收拾吧,回去收拾,之后再跟你讲。”
“行。”
林泽之欢快地准备离开。
又迅速跑回来,“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程君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林泽之凑到他耳边,“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程君止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没回答。
林泽之满意地点了下头,“对,不能进行太快。不然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又凑到他耳边给他忠告:“做好安全措施,不要受伤。”
没等程君止回应,直接跑走了。
“林泽之你——”
那卷毛小男生跑的跟兔子一样快,一溜烟儿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