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你记得年级主任的抽屉的锁孔是什么样的吗？”
“记得，我给你找找图。”
江屿在手机上搜了个大概类似的锁孔给他们看，是很常见的扁平型锁孔。
那就没错了。
程君止指着他们拿的钥匙说：“你们看，这几个老师拿的都是扁平型的钥匙，只有她，拿的是十字形立体钥匙。”
三人凑近辨认，黎见深充满不可置信，“这能看出来？”
“能。你们隔远一点，眯着眼睛看。”
程君止又把其他几个老师拿钥匙的截图下来放大，叠在一张图上，又把她的图截下来放在旁边，再次重叠。
果然周围有些多余的东西。
“跟近视同理，近视的人看的东西都是模糊的，局部放大的时候，常人是看不清楚的，眯着眼睛，隔着距离，像近视一样看，能看个大概。我记得在网上见过一张用便利贴做成的梵高的自画像，就是要这样才看得出来。”
果然看清楚了。尽管有些糊，但至少能证明，那个女老师绝对没有权限打开抽屉，不然也不会拿错钥匙。只能证明她跟宋离一样，进去的时候抽屉就没锁。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学校了。
程君止仍然觉得不够实锤，目前只能证明她跟宋离都有嫌疑拿走答案。
“等一下，你们看她外套是不是有点鼓起来。”
黑色的皮夹克里面果然有点鼓。
“我知道了，那本书是她拿来掩饰的东西。”程君止把监控往后拖，在她拿着书的一个角度发现了书中间夹了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
这才缓缓道来：“她因为被开除，对宋离和他的妈妈心生怨恨，于是想到报复宋离，刚好就要期中考试了，她熟悉树人的制度规则，知道树人对于作弊这件事是绝无任何容忍度的，只要让宋离被人怀疑就行。于是在得知宋离去了办公室之后，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宋离去了办公室，拿着一本自带的书，假装拿了钥匙，稍微遮了遮脸，装作正常老师一样，开抽屉，把答案偷走夹在自己带的书里面，若无其事的离开。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如果不是我们这么仔细查看。”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宋离这件事就算彻底解决。
“好了，破案了，明天把证据交给学校就行了。我们也可以回了。”江屿一看表已经快三点，催促他们回家。
程君止似乎并不想回，反而问他们，“宋离在哪儿你们知道吗？他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电话，我想问他拿走的东西是什么。”
江屿叹了口气，转手就把宋离卖了。
“在郊区别墅，他拿走的是你的档案。”
程君止气的脑子发懵，凌晨三点打了个车往郊区走。
江屿：事情解决了。明天你自己来学校吧。（你自求多福GIF）
宋离：OK，帮我把我老婆送回去。
江屿：我送不了。
宋离：？我不吃你的醋。
江屿：不是吃不吃醋的问题，是小同桌他现在已经在去你那里的路上......你自求多福，我救不了你了。
宋离脑子一懵，从沙发上翻了起来。
程君止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语气很冷，听不出情绪，“让保安开门。”
“宝贝我......”
“谁是你宝贝？快点开门。”
程君止把手机递给了保安，保安立马恭恭敬敬地放程君止进去了。
司机把他送到门口，宋离已经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迎接他的老婆大人了。
付了车费直直往里面走，浑身都是冷气，程君止抿着唇一言不发，他要在外面给足宋离面子。
宋离跟着他进了里面，程君止往沙发上一坐，宋离的水就恭敬地递了上来。
直接一口喝完，程君止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玻璃杯和桌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吓宋离一哆嗦。
宋离小心翼翼地问：“还喝吗？”
“喝你妈！！！”
“那我把我妈叫来......”
程君止顺手操起沙发上的抱枕往宋离那里扔，边扔边骂：“你是傻逼吗？没事去办公室偷我的档案？”
宋离面露难色，心里骂了江屿一百遍，随即整理表情，凑到程君止的沙发上就要把人往怀里搂。
程君止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双手环抱看着他，“不解释别想抱。”
哪有老婆站着自己坐着的道理，宋离立马站起来，去搂他的肩。
程君止一个闪身躲开，指着他喊了一声带着怒意的宋离。
两人在一起后宋离哪见过程君止真的生气的样子，都是把人亲的发毛之后的小打闹，也不是真生气，第一次不要他碰不要他抱的生气，让宋离心里有点慌。
“说不说？”
见宋离还在沉默，程君止就要往外走离开。
宋离把他抓进怀里，抚摸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别走宝贝，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程君止把他推开，示意他现在就说。
宋离才解释为什么去“偷”他的档案。
原来是为了看他的生日和爱好。树人的学生档案里，会放学生的学籍证明、家庭情况调查和个人评价。其中个人评价就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些介绍，譬如兴趣爱好，性格特点，未来目标之类的。
树人成为百年名校自然是有它的理由，除了全市第一的教学质量，还有人性化的管理模式，高中生压力大，也有别的学校学生出现过自杀，抑郁症之类的心理问题，树人会在开学收集学生的个人信息资料，为的就是方便在心理出现问题的时候，能更快更及时了解到学生的需求，帮助学生脱离困境。
按理来说档案都在学校档案室，是不会被人轻易接触到的，但这次竞赛资格审查，他俩的个人资料被调了出来，和报名表资格审查表放在一起，这才被宋离钻了个空子。
怪不得程君止没说过自己的生日，宋离却知道。
“我他妈把你服了，这些事不能直接问我？”
宋离有点难为情，耷拉着脸，好像在说什么丢人的事，“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我不得提前了解，掌握老婆的兴趣爱好和生日，以便将来随时随地的惊喜。”
原来是为了这个年龄段男孩子的面子。宋离提前知道了他的各种爱好，到时候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却处处满足他的喜好，还能装个逼，“是吗？你也喜欢这么巧？我们果然天生一对。”
“......”
“所以你去偷我的档案？”
“我没偷，我当时本想看一眼结果有人来了，我只能先带出去，我第二天就放回去了。”
程君止还是有点奇怪，既然宋离放回去了，那他们为什么没在第二天的监控看见宋离，他们没看见，证明学校也没看见。只能说明要么有人删了这段监控，要么有人覆盖了这段监控。那大概率是想陷害宋离的那个老师。
“你确定放回去档案了吗？”
“我当然确定。”
“我们在监控里没看到你放回去的视频。”
“有人删了吧。”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明天去学校对峙就知道了。
程君止松了一口气，见宋离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得牙痒痒，狠狠锤了他几下。
“你吓死我了。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我被停课了么。”
“那你不回我消息？”
“怕你担心，我也在查这件事，不过被我英明神武的老婆抢先一步啦，恭喜你啦。”
“神经病。”程君止骂他。
他有错在先，老婆骂他也是应该的，他都乖乖受着，心泛暖意。
抱着人就不撒手，“宝贝，你好爱我。”
程君止推他让他放开。
“我爱死你了。”
“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宝贝。”
程君止被宋离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面红耳赤，虽说生气，但宋离态度良好，事情又解决了，心情也稍微好点了。
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这还睡什么？
洗个澡清醒一下可以去学校了。
宋离真的很爱抱他，尤其是相比之下小小一只拖着屁股，扶着腰。程君止搂着他的脖子，腿环在他腰间，让他抱着这世间他唯一的珍宝。
宋离抱着他去洗澡，程君止挣扎，“快放开我。”
宋离不放，哄着他，“时间不够了，一起洗。”
“你......”
男生洗澡通常十分钟结束，两人硬生生在里面磨蹭了半小时，非要把他的东西全部溅到程君止身上，像动物世界里雄性动物对雌性的标记一样，证明这是他的所有物。
那是宋离强烈的占有欲。
被他掐的身体发软，自己也去了几次，最后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抱进浴缸，宋离给他全身打上绵密的泡泡，糊满他一身。又借着洗澡的名义在他身上乱摸，把人亲的迷迷糊糊的，伺候他洗澡，帮他擦干又给他吹头，给他穿衣服穿鞋，从头到脚的伺候。
张叔打来电话的时候，两人刚整理好准备出门。
这一晚是一刻没睡，程君止此时已经困的发懵，上车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头靠着玻璃，被颠的难受，宋离把他轻轻扶过来，靠着自己的肩，又让张叔把音乐声音调小一点，让他短暂的睡了会儿觉。
张叔没多问，只觉得跟少爷一起的这个孩子和少爷关系真好。
到学校把他摇醒，程君止脑子都不清醒，清秀的脸上挂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困的走路双腿打颤。
俩人直接去了江晓琴办公室，程君止把昨天查到的证据交给了江晓琴，并说明了情况，江晓琴也像是松了口气，还好查明了。
下午上报学校之前那个老师也来了，程君止和江屿把几乎是铁证拿到了面前，铁证如山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狡辩的机会。
警察到了学校，老师还有些发疯，“凭什么，凭什么开除我？你们蛇鼠一窝，我要去教育部举报，举报你们！”
程君止才想起来好像是宋离他妈搬出了他外公解决的事情，程君止有点担心。宋离在办公室偷偷捏了下他的手，示意他别担心。
校领导看不下去，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社会？谁能一手遮天？你的事情经我们学校讨论，开除是铁板钉钉。身为老师纵容错误，包庇学生，为人师表还跟学生家长存在不正当交易。宁副厅是什么人？你以为宁副厅真会下场管你这么些小人小事吗？啊——”
“简直是我们树人师资队伍的耻辱！”
原来那只宝珀只是冰山一角，她一个普通高中老师，二十多万的表，哪能说买就买，原来是体训生家长送的，美其名曰关照关照学生。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宋离的期中成绩恢复，全校张贴公告，澄清这件事。
舆论风向又转了回来。
“就是说嘛，鲁一怎么会有人作弊。”
“对啊，宋离都不屑好嘛！
程君止在震惊中回过神来，“我们不仅为你洗清了冤屈，还顺带破了一桩贪污受贿案？”
宋离掐了他的小脸，哄着他，“是，你最棒了。”
“可不是我的功劳，认出了那只表全靠江屿。”
“是吗？看样子平时对儿子好，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不过我个人决定，把他的功劳都加在你身上。”
程君止努了努嘴，“还有黎见深和许知意，你记得好好感谢他们。”
黎见深没问题，许知意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许知意还有关系了。
宋离的脸一瞬间黑了。给江屿发微信，让他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