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叫醒程君止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清晨的阳光，更不是少年的梦想。而是微信上十条轰炸。
都来自宋离——
“考虑好了吗？”
美好的清晨被宋离破坏，程君止狠狠锤床：“宋离！你这个傻逼！”
运动会九点正式开始，第一天需要八点到操场集合，宣布开幕式。
程君止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学校。
宋离和魏思齐整队，宋离凑到他身边。
“咳咳——望有的同学尽快表现，好好表现。”然后踱走。
班上同学都觉得他在说比赛，只有程君止知道，搁这儿明里暗里的点他呢。
程君止的三千米在第二天上午，第一天没有他的项目。
宋离的一百米在今天上午，跳高在明天下午，接力赛在第三天下午。刚好错开。
校长宣布开幕式之后，鲁一就去了自己班级的看台，广播里催促：“请男子组100米预赛，200米预赛和女子组100米预赛和200米预赛迅速到检录处检录。”
班上的男生女生围在宋离身边，加油的加油，打气的打气。
程君止转身就准备溜。
宋离拨开人群，在他快溜的前一秒，揪住他的领子，长手勾住他的脖子，拽住要跑的他，“别想跑，过去给我拿衣服。”
程君止见衣服在一个女生手里，嘟囔道：“我不要，明明有人给你拿了。”
宋离见状，拿过自己的衣服，扔他脸上，盖住他，“拿好，东西丢了你负责。”
程君止背地里骂他暴君，还是颠颠儿的跟上他去了检录处。
检录速度很快，宋离又指挥他给自己贴号码牌，程君止不情不愿的给他贴号码牌，贴后背的时候，用力一掌，给宋离差点拍背过气。
“颤巍巍”转身指控他：“毒夫，谋杀亲夫。”
程君止从头红到脚，拿外套砸了他一下就跑了。
宋离看着他跑走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屿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勾住他的肩，“哟，小同桌成小媳妇了？”
宋离抖掉他的胳膊，提醒他：“注意点影响，毕竟是快有家室的人了。”
江屿严重怀疑他有臆症。
“追上了吗你就有家室了。”
“快了。”最迟运动会结束。
比赛那边开始促催：“男子组100米预赛做准备了，第一组上跑道，第二组第三组做好准备。”
宋离见他也贴着号码牌，问道：“第几组？”
“第五。”
宋离比了个三。
“决赛见吧，看我他妈把你比的落花流水。”
江屿不甘示弱：“狗叫什么？你先进决赛再说。你那组有两个体训生。”
比赛随着裁判的枪响，迅速拉开帷幕。
前两组很快就比完了，轮到宋离这组了，他站在三号跑道，活动了下手腕脚腕。
跑道两旁围着的都是给宋离加油的同学，宋离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旁边的体训生看不下去阴阳他：“绣花枕头。”
宋离不放心上，只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最想见的脸，环顾了两圈都没看见程君止，这人不会真害羞躲起来了吧。
“各就各位，预备——”
裁判喊口号的时候，大家都蹲了下来，“预备”一出口，宋离抬起头看向前面，眼里明显已经燃起了不服输的东西。
却在抬头的一瞬间，跟前面人群里的他四目相对。程君止的眼睛干净漂亮，看他比赛稍稍皱了眉，估计有些担心。周围的加油声喊的整齐嘹亮，程君止的嘴一张一合，他看清楚了口型是“宋离加油”。
宋离心尖一暖，放心吧，可不丢人。
枪响的一瞬间，宋离迅速冲了出去，助跑器让他起步更快，一到跑道就到了他最擅长的领域，刚刚骂他绣花枕头的体训生并没跑在他前面，短短几秒，宋离就过了终点线。
程君止才跑过来接他。
体训生经过宋离脸色很不好看，宋离还以颜色：“草包废物。”
“你——”
那体育生就要上来动手，还没来得及动手，眼前就窜过来一道身影，程君止抱着外套迅速挡在了他前面，“同学，你想被取消成绩吗？”
体训生也需要运动会的成绩作为各项审核的加分，这种威胁很有效。
“算了算了。”体训生的队友也来拉他。
“闹什么呢？后面还比不比了？都给我把跑道让开。”裁判出来阻止秩序。
程君止拽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见没什么人了，在操场围网那里停下，质问他：“跟人起什么冲突？你是来比赛的还是打架的？”
宋离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向前了一步，把他逼在围网上，竟开口问他：“所以你考虑好了吗？”
程君止一把把他推开，“你有病吧？这是操场。”
他们站的地方旁边有一棵巨大的矮树，透过围网把枝桠伸进了操场，郁郁森森刚好能挡住他们。
“考虑好了没啊，程君止，你要磨蹭多久？”
“这，这不是还有几天。急什么？”
其实已经考虑好了，但他不想当面说。
“行吧。”宋离抱着胳膊看他。
程君止就要往班级看台走。
“程君止——”宋离叫住他，“还有两天。”
程君止脚步一顿，没停，继续走了。
女子组100米预赛的时候，男子组进决赛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宋离和江屿，还有那俩体训生都进了决赛。
众人忙着恭喜，宋离手一摆，“别半场开香槟，决赛完了再说。”
有人附和：“对对对，我们竞人最忌讳半场开香槟。”
程君止缩在旁边一句话没说。
看台上的同学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江晓琴几乎是瞬移一般出现在了看台下。
手机来不及收，动作又大，江晓琴先开口了：“藏什么藏，全看见了。”吓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出，随后她继续，“这几天允许你们带，允许你们玩，之后规矩照旧。”
“哇喔——”
“江姐英明神武！”
“江姐美艳大方！”
“我爱江姐。”
鲁一对老师的称呼几乎就是这个姐那个哥，一有好事就是姐是好人。江晓琴早就习惯。
江晓琴手一挥，示意这群小屁孩差不多得了，“好好比赛，年级排名前三，给你们一点奖励。”
“好——”
程君止还在发呆，有人凑到他耳边问：“你也喜欢江姐吗？”
他弱弱地点了下头。
那人又说：“我不喜欢江晓琴，我只喜欢你。”
程君止惊醒，转头一看，宋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旁边，还在这儿深情表白。
四月底天气炎热，鲁一的班级看台在上午的时候正对太阳，晒得人头脑发热。
程君止穿的宽松的牛仔短裤，站起来裤腿就在膝盖附近，坐下来露了一截白皙的大腿，晃来晃去，晃的人心慌。
宋离把外套搭载他腿上，手趁机握住了他撑在台阶上的手，刚好被外套挡住。
假装好意地跟他说：“遮着点，别晒黑了。”
程君止的皮肤光滑，像刚剥壳的水煮蛋，又嫩又白，小腿上只有又细又少的汗毛和一些隐隐快要褪去的暗沉，可以忽略不计。但其实以前不这样的，还在队里的时候伤挺多的，只是后来身体不好，运动少了又不太见光，所以又白了回去。伤也逐渐变的暗沉，淡了下去。
程君止惊呼：“放手，你干什么？”
宋离哄着他：“给我牵会儿。”察觉到他想挣脱，“别动，被发现了你来解释。”
又来这套！又威胁他！
程君止确也不敢动，只能假装看着操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宋离不满足只牵手，越来越得寸进尺，开始摸他的手，那双细长的手指在他手背上流连，摸了又摸，还发出一声谓叹：“好软。”
程君止羞的脸发红，自从二人在教室开了初吻禁忌之后，宋离就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
他咬着牙叫他：“宋离——”
“怎么了？”
“松手。一会儿被发现了。”
宋离毫不在乎，“发现就发现，发现了你就必须跟我在一起。”
神经病。程君止心里骂他。
硬的不行来软的，他又叫宋离。
“再牵会儿。”
“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宋离这才松开，两人手心都牵出了薄汗，程君止唰的一下站起来，就往艺术楼的卫生间跑。
宋离看着他背影稍微走远点，直接跟了上去。
程君止刚走进洗手间，还没来得及喘气，一把被人拉住手，转头一看又是宋离。
正要说话，宋离把手指放在他嘴唇上示意他噤声。
随后把每一个隔间的门都推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才扯了一张纸擦了擦洗手台，把他抵在上面，第三次逼问他，
“考虑好了没？”
这句话快让程君止产生了心理阴影。程君止两眼一黑，呼吸收紧，伸手推他。
知道这人还在拖延，宋离直接双手掐着腰把人抱到洗手台上坐着，又伸出手臂护住他的背，低着头就要吻上去。
程君止一偏头，宋离就扑了个空，唇从他的脸颊擦过。
没等宋离采取下一次行动。程君止主动趴在他的肩膀小声嘟囔，语气里有点求饶的意味。
“别，别在这里......明天......明天一定给你答案。”
程君止一求饶，就是宋离想要的结果。
外头脚步声一响，宋离迅速单手托着他的屁股把他跟自己塞进了隔间，刚把他放下来，就又抵到了门板上，示意他噤声。
在人进来的一瞬间，隔间就落了锁。
“你说我们溜回寝室怎么样？”
“老班查人呢，先去操场待会儿，查了再走。”
外面的人边放水边对话，程君止的心始终悬着，侧着脸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外面的人身上，自然没注意到面前这人眼里的暗沉。
从宋离的视线看过去，程君止缩在他臂弯里，耳朵贴在门上，侧着脸对着他，侧脸红润精致漂亮，脖颈颜色很浅很白，透过肌肤能看到紫绿的血管，由于紧张，带点喘息，胸膛剧烈起伏，T恤在两人挣扎过程中领口一边高一边低，露出了半截锁骨。
宋离见过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呼吸一紧，热气往下腹钻。
他低下头去，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程君止吃痛，叫了一声，随即立马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去推他的头。
洗手间寂静的彻底，这一声惊呼直接被外面的人察觉。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另一个人忙着放水没注意：“没有，怎么了？”
程君止心脏骤停，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眼里在说不要。宋离从他锁骨上起来，拉开他的手扣在门板上，吻了下去。
碍于有人，没太剧烈，只含着他的唇瓣尝了一下，用舌头描了一遍他的唇形，他好像总爱看程君止水光淋淋的样子。
两人都没闭眼，程君止瞳孔微缩，眼睛睁更大了，不一会儿就湿润了。
宋离眼里满是情欲，逐渐深邃暗沉，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入腹。
“唔——”
一声害怕又不合适的呻吟从程君止嘴里溢了出来。
“真有声音卧槽。”
“我听见了。”
程君止眼泪直往下砸，宋离就是故意的，想让别人发现。
“别他妈有人在厕所做那事吧卧槽。”
“想什么呢？这可是男厕。”
“算了算了，快走，怪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