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来不及了，人家学三年的东西，他放到高三一年，就是学不会。
就算有江懿也不行，他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
“我们考一个城市吧，”他有点儿丧气，“你想去哪？”
江懿没回答，只是问：“你想学什么专业？”
许子润摇头：“不知道。”
他对什么都没兴趣，报大学……大概也是热门专业里挑挑拣拣，随便写几个，考上那个算哪个。
江懿眸色很深，但语气平常：“我想考K大。”
许子润肩膀一下塌了。
都不用查，这属于他小时候纠结“K大还是B大还是D大”里打头的那个，他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
他叹了口气：“我找找附近的大学吧，努——”
不等他说完，江懿补充：“K大二本专业和一本差了一百多分。”
许子润一愣。
江懿扣住他胸前的那只手，声音像有种魔力：“润润，要不要试试？”
许子润脑子放空，心里的“K大做梦都不行”，一瞬间居然狗胆包天地肖想成“或许二本可以行。”
K大的二本专业啊。
差不多是普通一些的一本了。
他能行吗。
看着江懿，仿佛回到了他们俩小时候，江懿在他耳边说“润润，这条街不黑，我陪你走一点也不可怕”。
然后呢……
然后他和江懿一起走过去了，有江懿陪他，一点也不可怕。
“……我试试，”他听见自己说，“失败了不许笑话我。”
“不会。”江懿揽住他的腰，按进怀里，吻他额头。
成绩在第二天下午出来，班长姜芷桐刚进门就被围住了。
许子润紧张得不想过去，鸵鸟似的等待成绩飞到他眼前。
对于昨天的豪言壮语，今天的他一觉醒来就觉得自己异想天开，真疯了。
但已经踏上那条不归路，除了紧紧抓住学海大佬兼男朋友江懿的衣角，跟着他一路在知识的惊涛骇浪里乘风破浪外，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润润，去看成绩吗？”于思回头趴在他桌子上，“好挤，有没有好心人发到群里啊。”
许子润下意识想看手机。
江懿站起来，拽住他卫衣帽子，拎白菜似的把他拎了起来，懒洋洋地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群里没有，去前面看。”
许子润想怒而揍他，说不去，但转念想到自己昨天发的誓，咬咬牙，还是跟着去了。
成绩单就薄薄两张纸，摊在讲桌上，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间歇性地伴随一生“卧槽”、“这他妈怎么考的！”、“我爸的七匹狼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比较清晰的，带着他男朋友大名的声音。
“震惊世界，江懿又是第一！还他妈是年级第五！第五名多少奖学金来着？”
“一千二！”
考试第一天上午着急出去找胡惊风语文作文写飞了、下午为了处置欺负男朋友的傻逼半小时答完化学的某人很是淡定地仗着身高，越过一片人，绕过第二张成绩单，从前到后找许子润的名字。
许子润试图往里挤一挤，学委看见他，特意往里走走，让了个位置：“我刚好像看见你了，在前面。”
许子润说了声“谢谢”，但在亲眼看见的前一刻，心情还是紧张。
以往这种事，许子润几乎从不会上前和人一起挤，所以有人看见他在，脸上的表情都挺惊讶。
许子润木着脸，忽视这些眼神，没什么表情地继续挤。
但意外的大家还都挺好说话，帮他让了让地方，很快接受了“带刺玫瑰过来看成绩这一事实”：“许子润你这次考得不错。”
许子润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嘴角礼貌性地勾了勾，虽然幅度很小，但还是能看出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高冷就散了，狭长不好亲近的眼睛也弯出一点笑弧，这种高冷大美人忽然对你笑、还带着谢意，看着就让人心情非常好。
有女同学忍不住看他：“你真的长得很好看啊！你都没有毛孔的吗？”
“你好白啊，军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晒不黑。”
“你是什么眼型？自带眼线。”
许子润有点迷茫地看向她们：“什么？”
姜芷桐打断了她们的讨论：“找到了。”
许子润赶紧看过去，成绩单上按着一只骨节清晰的手，是江懿。
这只手稳稳地停在了24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