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润寒毛竖起,视线不自主地落到江懿轻抿的嘴唇上,鼻间的呼吸都热了。

  语气也没那么生硬了:“我、我什么我?”

  江懿又凑了凑,两个人的鼻尖贴的快挨在一起的时候,才点了他额头一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红点。

  “被蚊子咬了,”他一本正经地收回手,“有个红点。”

  许子润:“……”

  这个蚊子是不是姓江名懿!

  江懿郑重道歉,并保证不会再“装逼”之后,许.穷小子,子润才屈尊降贵地被江.大少爷.懿请回来。

  “我听不懂你不许骂人,”许子润事儿很多地叮嘱,“你也不许装逼,不许说我笨,不许和我生气,我听不懂你要多讲几次……”

  江懿老神在在地看他一张小嘴在眼前叭叭叭,时候差不多了,才懒洋洋地评价一句:“越来越娇气了。”

  许子润拿笔的动作一顿,严肃地看着他:“你答应不答应。”

  江懿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半晌,才似真似假地轻哂:“我敢不答应么?”

  这不是补课,这是教祖宗。

  许祖宗悟性还不大好,偏科偏的厉害,文科小天才当初不知道为什么选了理,面对物理生分得像过年找远房亲戚拜年。

  一句话说不出来。

  许子润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刚打了个哈欠,眼底一层莹润水光,皮肤又嫩又白,红起来像点缀的樱桃。

  皱着鼻子读题的时候,可怜兮兮的,但眼神又斗志满满。

  娇气暴躁的小祖宗。

  江懿自己的写完,就去骚扰许子润。

  一开始只是盯着他写题,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隔一会儿一碰他。

  有时候是捏耳朵尖儿,有时候是揉头发,更多时候是戳他脸颊。

  许子润把他手背拍红了也没长记性,反而是他自己的手心震得直疼,脸红心跳的。

  一张卷子下来,许子润的笔记记了满满当当三四页,头昏脑涨。

  他站起来,捏着肩膀说:“不行了,我要洗漱睡觉了,我不学了。”

  江懿伸腿挡住他的去路,倚在一边,一边检查他的物理作业,一边不留情面地指出:“英语单词没背。”

  许子润一僵,默默绕过那双大长腿,试图偷溜:“今天你说补物理,没说管我英语,都这么晚了,我要是不睡觉明天起不来。”

  可能是心虚,他一口气说了一溜的理由和借口,目标明确地奔向卫生间。

  但没奔出一米远就被拦腰截下。

  江懿像搂着个小孩儿似的轻松把他按回座位上,起身,站到他身后,手依旧压在他肩膀上。

  许子润学了那么久物理,感觉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现在看见英语单词头都要炸了。

  他据理力争:“我明天白天再看!英语是下午的课。”

  “不行。”江懿手掌按在他脖颈后,没有用力,依旧按红了。

  他力道放得更轻,垂眸看着细嫩的皮肤,铁面无私地说:“今天看。”

  许子润被迫翻开英语书,放松惯了,第一次被人在后面赶着学,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连江懿靠他好近都忘了,娇气地嘀嘀咕咕:“根本看不完,我都困了,我想睡觉,这么多单词,我本来就背不下来,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睡觉,最毒江懿心……”

  江懿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挑眉:“你说我不讲理?”

  许子润迅速说:“对,你不讲理,身为‘补课老师’,连学生的极限在哪都不知道。”

  “哦,这样呢,”江懿看着许子润头顶软软的发旋,拉长音调地说,“也可以少背一点。”

  许子润抬头,狭长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眼尾的痣都染上了颜色,努力压抑还是止不住喜悦:“少背多少?”

  盯着那颗痣,江懿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盖住他的脸,欠揍地说:“本来想说三分之一,但你态度这么差,我又改主意了呢。”

  许子润抓住他的手:“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

  “不,”江懿移开视线,“二分之一。”

  “为什么?”

  “你没有听过么,”江懿幽幽地道,“男人心,海底针。”

  “……”

  第二天许子润是被江懿从被窝里拎出来的,说是拎一点也不过分,他睡衣领口都松了。

  昨天晚上背好单词,洗漱完江懿忽然抽查,许子润一紧张没答上来。

  江懿这个狗东西居然立刻点灯拿英语书让他复习。

  最后来来回回考了六遍才让他睡觉。

  许子润觉得英语老师今天就是变着花听写,他也能迅速写出来。

  毕竟英语老师再狗,也狗不过他寝室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