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佩剑就有这么强的灵力，按理来说不会轻易的……
南系玖微微蹙眉，似乎可以不想白榆接着猜下去一般开口道：“但是在下和那些门派不甚熟悉，这次我们拿了就走，或者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我……”还真有。
白榆有些紧张和不敢，十年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的故土变成了什么样。
“凉州，”但他还是对南系玖说：“我们去凉州看看吧。”
“别误会，”白榆很快找补道：“只是我之前，从你耳朵里听你们门派的谁说起过，所以好奇那是个什么地方。”
“嗯，那就去吧，”南系玖舒展了眉头，说：“似乎很久没有听过凉州的消息了，记得不知道多久之前，还能传出一些修真世家的名号。”
“……”
这个消息不是什么好的方面，凉州也许比他想象中，下场要惨烈。
白榆努力定了定神，不打算接着胡思乱想下去，当务之急是帮南系玖取回师父的佩剑。
在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白榆因为是多年前游历，方位不算很确定，就先让南系玖问个路，再走。
“道友留步，”南系玖被白榆指挥着，随便问住一个人：“请问从这里去往九原，要走哪个方位？”
“啊，”眼前的男子年纪不小，下巴上都是胡茬，身上有点灵力，应当是个附近的散修：“我知道是知道，但是……”
他搓了搓拇指和食指。
“他要你给钱。”
南系玖颔首，说：“那打扰了。”
“哎哎哎，等等，回来回来，”男子默默嘁了南系玖一声，看着人模狗样的结果是个穷鬼，接着说：“没钱也可以，我们情报换情报吧。”
白榆提醒他：“你现在周围确实没什么人能问的样子，先回他两句试试吧。”
“你想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散修男子笑了笑，说：“我看道友也是个修道之人，在下是个除妖师，不知道道友一路走来，有没有见过什么危害世人的妖怪，大抵在什么方向？”
除妖师？会是胡黎提到的那些人吗。
南系玖言简意赅：“没有。”
“……这，”散修男子话也问不出钱也要不到，皱眉说：“你到底从哪来的，修为低的小鬼就别去那种地方了。”
南系玖转身：“再见。”
留下散修在原地不满的吹胡子瞪眼，也扭头走了。
“目测那人最多也就金丹期，”白榆说：“他哪来的底气阴阳怪气别人。”
“他是除妖师，狂妄点不意外，”南系玖对白榆话才多点，也许是说话不费口舌，只用灵力传达就行：“至于和胡黎有没有关系，回来再说吧。”
“除妖师有什么好狂的，”白榆算是看不懂现在的世道了：“还特意强调‘危害世人’的妖怪，把自己抬到了不属于他的高度。”
南系玖轻笑，说：“不必管他，找下一个人问问吧。”
问了好几个人，终于有一个知道的了，给南系玖和白榆指了条明路。
御剑的时间白榆算得大差不差，四个多时辰，中途停下来问个路多浪费了点时间，不过他和南系玖总算来到了九原。
如果说，南山与世隔绝，山底周围除了一些小镇，都很荒芜，没什么烟火气，那么九原称得上绝对的繁荣和鼎盛。
这里虽然聚集了各路门派，但也不乏有许多的凡人，大街小巷比之前的小镇热闹多了，地方很大，凡人一个月都未必走的完。
这里为首的门派是天魁门，传言能进天魁门的人，都是天赋异禀，命格强大。
因为天魁门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门内的亲眷弟子，都能窥见天机，擅长占卦卜算。
白榆和南系玖刚到，就听见了不少关于天魁门的传言，传的要多玄乎有多玄乎，更有甚者直接说天魁门的掌门已经化神，能看见每个人的命运。
白榆听到这个，嗤笑一声，说：“故弄玄虚，真知道天机又怎样，还不是得照样活着。”
南系玖：“同意。”
他们要找的青雁门没这么高的评价和讨论度，询问了一圈，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这门派在哪，存在感薄弱。
白榆更好奇，一个实力不算强劲的门派，是怎么对南系玖的师父有恩惠的？
青雁门坐落在九原的夜岚湖上，湖中心有一四面环水的地界，不会御剑就只能渡船。
白榆根据九原凡人的说辞，引导南系玖来到了这里，御剑飞渡夜岚湖，稳稳落在了青雁门的宗门前。
守在门口的小厮本来在打瞌睡，南系玖落地之后两个小厮吓了一跳，举起武器问：“什么人？”
南系玖听罢，从乾坤袋拿出一个玉佩一样的物什，小厮对视一眼，眼中有些惊讶，但是收了武器，让路给了南系玖。
白榆问：“那是什么？”
“师父的随身玉佩，青雁门的人认识。”
南系玖信步走进宗门，他灰白色的眼瞳非常惹人注意，来来往往的弟子都不自觉地朝这边看。
白榆帮他看路，说：“往前走大殿前面有人守着，走十步你就开口问人。”
“道友你好，”南系玖走了十步，正正好对上青雁门的弟子，说：“在下来自南山门，有事要见你们的掌门。”
一听是南山门来的，南系玖眼前的弟子神色染上了些许敬畏，但他仔细一看南系玖的眼睛，开口道：“你是南山门的南系玖……？”
“哟，”白榆开口：“名声很大嘛你。”
南系玖不置可否，自顾自接着说：“请问贵门派的掌门现在在哪？”
“呃……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那弟子敬畏的目光不再，似乎是把南系玖的名字，排除在南山门外。
不过他还是带着南系玖去找了掌门，期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这瞎子在这摔了跤。
但南系玖一副谪仙姿态，步履从容，根本都不像是个瞎的。
领路的弟子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走到后院的偏厅旁，停下脚步说：“南公子稍等片刻，我去禀报掌门。”
白榆届时问：青雁门的掌门你认识吗？
“认识，青寒溯，字本渊，师父提起过。”
片刻后，弟子再次出来，示意南系玖进去。
跨过门槛走进去，映入白榆眼帘的是一位青衣男子，他坐在偏厅的正前方，冠起的头发带着翡翠凤钗，一手握拳撑着头，几缕头发落在他的胸前，看起来有些懒散。
这就是青雁门的掌门青寒溯？
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白榆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南系玖正欲开口，青寒溯便先道：“阿玖啊，好久不见，南山门近来可好？”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笑眯眯的，撑着头的手放下来，绕过书案走到南系玖面前，有些疼惜的看着他的眼睛：“你这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怎么自己来了，有什么事差个信，或是让你师兄来。”
居然还挺热情的……
“师兄已经成了掌门，一般不得离开南山门，师父的佩剑，不放心别人送。”
“……也对，差点忘了，”青寒溯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不明，似是难过，说：“现在尚朝是掌门了，你这次过来，就是来拿玉峦的佩剑的？早该送过去的，但我毕竟是一门之主，抽不开身。”
“您多礼了，我们理解。”
“好，随我去取吧。”
青寒溯拍了拍南系玖的肩膀，牵着手臂引导他走路。
他这么好心，白榆倒是没什么事干了，问：“玉峦是你师父的名字吗？”
“嗯，是字，师父不用本名。”
“那你和你师兄没有字吗。”
“师父说等我们都及冠，一起赐字，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白榆也还没来得及有字，家里人就都不在了，一时间有点共情南系玖，安慰他说：“你们现在的名字也挺好听的。”
南系玖笑了，带上了点阴阳怪气的味道：“谢谢小白。”
“……求你别这样叫我了。”
“我觉得挺好听的，小白不觉得吗？”
“谁会觉得啊！”
白榆刚想宽慰他的心瞬间被浇灭，不再说话了。
南系玖决定等会再哄，跟着青寒溯，来到的不是青雁门的珍宝阁，而是青寒溯的住所。
这么一看，玉峦仙人的佩剑应该是一直被他保存在自己住所里，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
银白色的剑被好好的保存在红木匣子里，剑鞘上的花纹精雕细琢，白榆是元神，对灵力的感知更加敏感些，的确能感觉到这剑的灵力尽数散了，不过看得出确是一把上品的宝剑。
青寒溯手指摸索了一会红木匣子的边缘，大抵是有些不舍的，哪怕这剑已经无人能拔出来，系在上面的主人灵力也早就散了，没了作用。
他关上盒子，扭头对南系玖道：“落叶归根，理应还与。”
南系玖接过盒子，说：“感激不尽。”
南系玖把东西放进乾坤袋，却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另一个物件。
那是刚才拿来给门口小厮过目的玉佩。
青寒溯一眼便认出那物，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