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轻吧。”
“……很轻。”
嗯?
“你干什么犹豫了三秒钟!”
幸村原本有点紧张的。
但是被她这么一打岔,他又好了。
他失笑。
“厉害厉害,这都能数的出来啊。”
少年一手扶住她的腰身,一手把木下绮罗被带上来的裙摆往下捋了捋,以防止她走光。
他心头微定。
没事。
只是坐大腿而已……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两个人完成的,这不算什么。
即使他是恋爱新手,也要装成老司机,谢谢。
少女不知道幸村的心思百转千回
她正好奇打量着少年的房间。
“唔,好多窗户呀。”
室内很明亮,但因为外面的雨幕,所以又有点灰白灰白的色调,看着看着,木下绮罗就有点想睡觉了。
猫……是这样的。
幸村敏锐地扶着她渐渐垂下来的脑袋。
他难得叹气,“这种时候……你怎么睡得着啊?”
木下绮罗歪着猫头,睡眼惺忪,
“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
“下雨天不睡觉……真的很浪费时间。”
幸村君委屈地皱了皱眉,语调温柔,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脆弱。
“可是,这是我们的约会,你第一次来我家。”
……来了就想睡大觉?:)
谁给她的错觉,觉得他会同意。
“呜,猫猫困了……”
女孩眯起眼睛,用头蹭了蹭幸村的脖子,软软地挂在他身上,依恋又信任,少女还无意识地用手绕着他颊边垂落的头发,缱绻依恋。
她锋芒毕露的美貌一旦软和下来杀伤力极高,偏偏当事人还犹不自知。
接下来你们收看的是,吸引困倦小猫的一百种方法——
“要不要听鬼故事。”
“不要不要,人家会害怕的。”
猫咪已经闭起眼睛在呼呼了,声音微渺。
幸村君,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认输。
他继续循循善诱。
“要不要吃蛋糕呢。”
“我要睡醒再吃……”
……真是得寸进尺啊这只小坏猫。
“嗯……我给你画画吧,绮罗。”
“你今天真漂亮啊,像公主一样哦,如果不画下来的话,我心里不安。”
怀里人果然动了。
少女慢慢睁开眼睛,困意未消的脸上还有一点惊奇。
他也低下头看她,眼神十二万分的温柔。
—
因为要给男朋友当模特,木下绮罗果然打起了精神。
但是她太爱动了。
“不许动。”
“可是人家忍不住……”
听到幸村强硬地制止她,猫猫委屈流泪。
唉。
一句硬话都听不得啊,明明他的语气还是温柔的……所以,这是一只需要娇宠着,需要被人用全部心神关注着,需要爱意和温柔才能豢养出来的小猫。
“动的话,就画不出你本来的样子了哦。”
此乃谎言。
幸村精市什么画不出来?动几下并不影响什么。
他只是想这样安安静静地,多看一会她罢了。
作画是需要时间的。
木下绮罗不可能闲的住,画了没一会,少女就要跑过来看看怎么样了。
这让幸村觉得苦恼。
因为她会把头枕在幸村的膝盖上面,看着画稿上的线条。它们或柔和或弯曲,正在试图描绘出她的轮廓。
而少女的侧脸也在久久地吸引着幸村的视线。他用一个画家的角度去观察描摹自己的恋人,也许进行这幅画的过程很难,但说不定结果会很不错。
因为……画家用饱满的情意去描摹出来的作品总是不一样的吧。
为了稳住她,完成这幅画,幸村尝试着和她聊天。
“所以你那个绝招就叫灭五感吗……”
“嗯,姑且是的吧,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名字,只不过后来渐渐就被人喊成这样了。”
“听起来好厉害,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幸村正描着线条,闻言挑眉。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少女很快就抛下这个,问起其他的。
“你很喜欢网球吗。”
“嗯。”
听了幸村的回答,木下绮罗皱眉,
“我好像还好,之所以喜欢音乐,是因为我能在那里面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发现音乐能发泄情绪,所以才会爱上它。但一个东西不可能永远只有热爱。
学校的音乐社里其实人才济济,很多人都拿过奖项,而这些人都是那位部长招揽过来的。
包括自己。
她从前也并非一帆风顺,在音乐上面,无论学习也好,创作也好,都遇到过挫折和瓶颈,往往这个时候她对音乐的热爱反而会变成一种折磨和诘问。
于是木下绮罗向人生导师兼心理大师幸村开口请教。
“可是我有时候并不能完全享受音乐的美好,反而会有所迷惘和痛苦。”
听她这样说,幸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木下绮罗正端坐在自己的画架前方,眉头有点蹙起。
他笑了笑,忍不住去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恋人。
我也是,我也无法完全享受到网球的乐趣。
因为过分追求完美,追求每一球每一击的精妙,有时候失败会让他渐渐无法体会到网球的美好,难以全身心的享受和投入到网球运动里去。
但他同样的不会放弃网球。
哪怕陷入痛苦,他也会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正因为他知道这些,所以他无法就这个问题去开解慰藉自己的恋人。
她同他其实是一样的。
于是,幸村只是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绮罗。
“不要蹙眉,让我好好画完啊。”
少女立马乖乖地放下眉头,对着他弯眸一笑。
他看到眼前人水蓝色的典雅的裙子,胸前是柔美耀眼的金发,遮住了裙子前方精致的缎带,手臂纤细又如雪那般白,裙摆蜿蜒到小腿,这些包裹住她如同荔枝肉一样白皙细腻的身体。
他渴望着网球,渴望着胜利,也一如既往地渴望着她。
他贪恋她的容颜,觊觎她的灵魂,窥伺她的个性。
这大概是他画过的最难的画了,他想。
因为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它们长时间地流连在她的身上,而画纸上却总是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