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HP同人]逻辑与直觉【完结】>第34章 青蛇(1)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我们学院的人难相处呢?“多卡斯·梅多斯围着银绿相间的围巾和雷古勒斯抱怨,他们正在一起堆一个雪人。

  “需要我提醒你一个礼拜前你刚把我哥哥的腿打断吗?”银灰色眼睛的短发少年正在专心对雪人头颈和身子的连接处做最后的修饰。

  “以为自己是格兰芬多是斯莱特林的一种病”,多卡斯把兜里的胡萝卜摸出来,怼进雪人的脸里,“自恋到了觉得连格兰芬多都会喜欢他——以及,你哥哥的腿不是我一个人打断的”。

  “我不否认你的观点”,雷古勒斯看起来觉得那个胡萝卜在雪人脸上的位置并不那么和谐,正在试图调整它,“但是,我觉得我哥哥还是坚持认为是你把他的腿打断的”。

  “那看起来我要在地窖里修身养性一段时间”,多卡斯朝远处的舍友招了招手,“嗨,珂洛伊!我想和雷尔一起拍一张照!”

  “没问题”,金发的舍友在远处遥遥举起相机,拍下他们的合照,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多卡斯和雷古勒斯就这样,在1977年冬天霍格沃茨城堡的第一场雪的时候,留下了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当然,当事人全都不知道这件事,那个时候霍格沃茨的牛肉汤尚且甘甜,羊羔排滋滋作响,豌豆汤浓稠得能用勺子在盘子里刮下来,吃得饱饱得,又在中庭发泄了一番午饭后过剩精力的他们只是重新把手塞进袍子的兜里,准备去图书馆打发一天中剩下的时间。

  “我觉得我现在向你哥解释不是我把他腿打断的应该来不及了”,多卡斯表情严肃,他们在走廊上走得很快,希望还能抢到一个光照和通风都好的位置。

  “我也觉得”,雷古勒斯莞尔。

  “确切的说,是在他很高兴穆尔赛伯的门牙长到地上的时候,我的咒语在盔甲上反弹到了他的腿上”,多卡斯做了一个示意。

  “抠字眼是无法改变我哥的观点的”,布莱克兄弟长得很像,固执起来简直一样。

  “连麦格教授都认可了我的紧急制动权”多卡斯忧郁得看向窗外,石像鬼的长牙上挂着冰棱,“那个时候他要丢进地窖的爆炸咒语如果和新入藏的毒角兽角发生反应,只会让黑湖水直接涌入整个地窖,霍格沃茨就会下陷两层。”

  “我觉得他既不会介意黑湖水涌入整个地窖,也不用担心霍格沃茨下陷两层”,雷古勒斯看起来简直想要发笑,“你怎么这么害怕”。

  “我怂”,多卡斯觉得自己要澄清这一点,特别是进入六年级之后,她的确在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决斗中落入下风,“我是文职人员——魔药间女工,打不过他”,审时度势,明哲保身,是斯莱特林的优点。

  “还是把话题拉回来吧”,雷古勒斯微皱了下眉头,“为什么你觉得我们学院的人好相处”。

  “边界感分明”,多卡斯翻身坐到边上的窗台上,她发现要开始一个漫长的话题了,“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意味着不管闲事——喜欢做有利可图的事情会导致以达成目标为导向”

  “但是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学院的女疯子特别多”,雷古勒斯坐到她对面。

  “啊”,多卡斯拨弄着校袍内兜里的雪白羽毛笔末梢,“你有什么事情想说,否则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抓着我不放”,相似的烟灰色眼睛,雷古勒斯今年五年级,已经足够高,当然没有他哥哥那么高,但是在男孩子中也不会显得矮,“先不要说,让我猜猜看”,羽毛在指尖搔弄,大雪折射着下午的阳光,隔着玻璃也特分外明亮,那正好是一幅斯莱特林的院徽,绿玻璃底子子上银蛇吐信子,在这样炫目的光晕下,多卡斯托着下巴笑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哥?”

  看起来正中靶心,那双烟灰色的眼睛瞳孔缩了一下,祖母绿色眼睛的主人笑起来,“有一点哦,雷尔”,他这样板正严肃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

  “我不知道说什么”,雷古勒斯摁住眉心。

  “他不可能喜欢我——还是我看起来不喜欢他”,多卡斯把羽毛笔从内兜里抽出来,夹在指尖,“雷尔啊雷尔,为什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有些东西说出口了就是有意义的”,雷古勒斯的表情严肃万分。

  “那么问题来了”,多卡斯从兜里找出自己的日程本,翻开空白那一页,“你哥,除了那张脸,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雷古勒斯的嘴唇蠕动一下,多卡斯从本子的上端看他,“或者我这么问你,有什么东西是你哥有而你没有的吗?”很好,年轻的斯莱特林陷入了沉思,年长的斯莱特林几乎想要大笑,“你看,雷尔,我还没有想那么早的自我毁灭,做一些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我总是搞

  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雷古勒斯笑出声来,他终于意识到她在开他玩笑,“但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和我哥那么关系恶劣”。

  “我也挺好奇针对我对他有什么好处的——但最多就是我像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样吧”,多卡斯把日程本放回兜里,“愿意反抗会看起来有点乐子——雷古勒斯,他恨我”。

  “你呢”,雷古勒斯盯着她。

  “啊”,多卡斯笑起来,“小孩子”,她微笑起来,“他恨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垂眼睛的时候竟然有些意外的天真神气,但看着一派慈悲宁静。

  多卡斯·梅多斯比雷古勒斯高一级,但在他印象里从来没有人约她出去过,或许是因为她让人敬畏的时候总比让人欣赏的时候多。偶尔有人会提到她和雷古勒斯也像姐弟,因为他们有相似的狭长眼睛,但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纯祖母绿色,凶狠狰狞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相当妖异,但是在五年级以后她变化很大,如果雷古勒斯没有感知错,她在尽量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但这只会让他的朋友看起来更加危险。

  “你知道这样糊弄不过去”,雷古勒斯盘腿看着她,盯着她眼睛。

  “雷古勒斯”,多卡斯还是托着下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也一样,所以对沉迷于路边风景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

  “小天狼星”,雷古勒斯做了一个手势,“他就是蠢,随波逐流”。

  “那就让他玩去吧”,斯莱特林的年轻女巫捻着手里的羽毛笔转动,“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要吃糖吗,这是蜂蜜公爵的新品”。

  那是一个雪天的下午,空气凛冽又寒冷,绿眼睛和灰眼睛的伙伴坐在斯莱特林的徽记下,分享一只糖羽毛笔,多卡斯掰了后半段给雷古勒斯,自己叼着前面的尖尖,手掌贴在玻璃上似乎在出神,又似乎不是。

  十一月的气候说变就变,很快风又刮起来了,多卡斯靠在背后的窗棂上,眯着眼睛,“其实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多我们学院的女孩子会喜欢你哥”。

  “那要怎么样”,雷古勒斯掰了一半的糖羽毛送进嘴里,剩下一半放在面前变出来的黑釉盘子里,“至少他足够好看,以前也足够有钱,可能现在也是吧——我不知道阿尔法德舅舅给了他多少钱,可能不多,但绝对足够他花销”。

  “我们学院的女孩子应该更有野心一些吧”,多卡斯用舌头在齿间拨弄那根羽毛,并不在意会让讲得话变得含混,“我以为有追求的人会去想当邓布利多的寡妇的”。

  雷古勒斯在她面前剧烈的咳嗽。

  “怎么”,多卡斯咬着羽毛笔微笑,“这不是很合理的一个思路吗?”

  “你去见到邓布利多之后变化很大”,雷古勒斯用很平静的口吻指出这一点。

  “你觉得一个预备食死徒不会去试探一下双方的筹码吗?”多卡斯再拨弄了一下那根羽毛,就把它嚼碎吞了下去,霜糖里加了薄荷精,嚼碎它像嚼碎一捧雪。她的余光,隔着浑浊的玻璃扫视下面的场地,海格在那一个个巨大而膨胀的南瓜之间挪动,穿着鼹鼠皮大衣的猎场看守看起来也很臃肿,斯莱特林们总是轻蔑的谈及他可能有巨怪血统。

  “我不觉得邓布利多能给出我们想要的那些东西”,雷古勒斯转了一下那个黑釉盘子,“给你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多卡斯笑着把剩下那四分之一糖羽毛笔也递到嘴里,“所以圣诞节想要什么东西?”

  “圣诞节啊”,雷古勒斯摇了摇头,“没什么想要的,新版的古代魔文词典?”

  “可以”,多卡斯支着下巴,“我想要莱姆斯·卢平的学院围巾”。

  雷古勒斯呛了一下,多卡斯笑眯眯得看着他,内心非常愉悦,这个要求足够过分到转移雷古勒斯的注意力,她到底和邓布利多达成了什么协议是一件完全不能被伏地魔年轻的崇拜者知道的秘密。而他们互赠圣诞礼物之前问一声对方需要什么已经成了一个悠久的传统,这件礼物对雷古勒斯来说并不是难做到的事情,只要他愿意,雷古勒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毕竟又不是让他拿到一件什么黑魔王的家传珍品。

  “我不觉得我兄长和他的朋友之间的智力有明显的差异”,雷古勒斯斟字琢句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我们又不是拉文克劳”,多卡斯用手指压眉毛,“对相方的智力没有要求”。

  “自恋到了觉得连格兰芬多都会喜欢自己是一种病”,雷古勒斯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多卡斯觉得自己已经憋不住笑了。但是她只是拿手指去转那个黑釉碟子,“但是我想要”,赤裸裸的欲望,“雷古勒斯,一年一次,你连一条围巾都弄不到吗?我只是想要一条红黄配色的,格兰芬多的学院围巾,没有别的想法,我保证”。

  “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用”,灰眼睛的短发男孩子在情绪起伏大的时候反而会看起来分外冷静,“而且这对你有害无益”。

  “那我自己去弄”,多卡斯再次用手指的第一个指节抚了抚眉毛,“你要告诉我男级长盥洗室的口令”。

  “你很有想法”,雷古勒斯觉得自己的边界已经再一次被挑战了,“我觉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里不包括闯男级长盥洗室”,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有人在里面洗澡,就为了偷一条没有任何意义的,格兰芬多的围巾,这群人又不会像斯莱特林那样往上面绣姓名首字母,那听起来还有点纪念意义。

  “我还没有去过”,多卡斯又把头靠在了玻璃窗上,绿眼睛被彩绘玻璃上的盾徽衬得分外幽深。

  雷古勒斯只能在内心祈祷她早点打消这个想法。在这种时候把小天狼星抬出来是相当可耻的,但是雷古勒斯没有其它办法了,“你知道,卢平是我兄长的朋友,所以小天狼星也知道盥洗室的口令——我曾经在里面遇见过他”,非常有趣的体验,这种时候不给他扣分可能接近一种怜悯或者恩惠,反正小天狼星发现他在这里不会像在夜巡抓住他的时候一样施行惩戒之后态度变得相当奇怪,“所以,你可能会碰到他们在一起的情况”。

  “他们在一起干什么?”多卡斯把头抬了抬,大概在看玻璃窗深绿色背景上那条银色的蛇,雷古勒斯的目光被她牵引得向上,然后因为她的下一句话呛得很厉害,“玩soggy biscuit游戏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适合我们讨论的”,已经有滑落到调情的危险了。

  “雷古勒斯”,多卡斯伸腿过来踢了踢他,她的确是斯莱特林中的斯莱特林,做这种动作的时候有一种危险的慵懒和迷人,“我不再和你谈论这些是因为你害羞了,但我并不觉得谈论这些是可耻的”,她的腿很长,伸展又收拢在黑面绿里袍子下的时候像一条蛇盘在那里。他们足够熟悉,所以雷古勒斯并不会被这样无害的状态迷惑,他们同时也互相尊重对方,这意味着留下足够的边界,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雷古勒斯靠在背后的窗棂上,和他的朋友相对着微笑起来。

  至少她现在不让他去搞到一条格兰芬多级长的围巾,也不想知道男级长盥洗室的口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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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短暂的把时间拉回到1975年/蛇妹和狗哥在学生时代的故事,可能主要是和雷尔的友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