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清水小姐愿意出来作证,那么竹中直也怎么样都撇不清嫌疑了。”

  萩原研二翻开下一页,指尖轻点:“另外就是我查到当晚的监控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目前已经拜托了部门的技术人员去搞了。”

  “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就算竹中家再有权有势,也不能保下他。”

  萩原研二的话语都带着喜色,接着被松田阵平面色严肃地摁住手腕。

  “hagi。”

  “你多久没睡了。”

  松田阵平的语气沉重。

  萩原研二愣住了,他强撑的笑意消失,布满血丝的深紫色眸子无辜地眨了眨,无奈扶额,温柔地笑道:“真的什么都瞒不过小阵平啊。”

  “大概一天?或者是更久?”

  “反正我想早点,再早点结束完这起案件,我不能让那群人伤害到我们的家人。”

  尤其是……松田叔叔啊。

  他本就因为被警方误判为杀人凶手而错过重要比赛后一蹶不振,如今让他扬眉吐气的优秀的儿子突然成为了一个为了钱财诬陷他人、出卖正义的警察,他会怎么想?

  身为和松田阵平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他一直见证着松田阵平从用武力让他们闭嘴,到现在的随意让他们议论,甚至就连成为警察都是为了什么揍警视厅总监一顿。

  他清楚自家幼驯染分明是因为热爱、以及试图改变这个局面才选择成为警察,但那次的冤假错案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结。

  所以,他们不能再坐视一起发生在他们眼前的案子,却因为各种难以抵抗的因素草率作结。

  那些“正义之士”的惩恶扬善的行为,已经彻底影响到了他们和家人的生活与工作。

  他想让小阵平知道,他们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去给群众带来真正的正义。

  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这一点。

  只是,小阵平真的太敏锐了。

  当初的景光的反常,小阵平就是第一个、借着合适的时机提出来的,虽然是有可能触碰到了小诸伏的雷点,但他们知道,再不提出来,可能小诸伏就要独自一人去冒险了。

  难以想象在火场那次没有接到小诸伏,或者没有他们去拆弹,小诸伏会遭遇什么。

  虽然大家都说他情商极高,能体贴地照顾所有人的情绪,甚至小阵平的人际交往也大多数被他承包。

  但是,他其实做事仍旧有些大大咧咧的,甚至会因为对小觑炸弹而早早地脱下碍事的防爆服,为此不知道他被小阵平训了多少次了。

  而作为一名优秀的、具有天赋的拆弹成员,小阵平一直是个心细的人,但他的心细体贴都是给了限定的人。

  而他恰好是在这个限定范围内。

  他们一直都是相互依赖、对彼此都不可或缺的幼驯染。

  这种感觉或许小降谷和小诸伏能懂吧。

  所以虽然小阵平没有说,但是他们太懂彼此了,仅需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想法,因此更别提此时小阵平不说,他也明白他的担忧。

  但是此刻,松田阵平摁住他眉飞色舞甚至几欲手舞足蹈的动作,他甚至直接提出要求:“hagi,我这有床你可以先睡一觉,其余的什么你先别想了。”

  “都交给我吧。”

  松田阵平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又让人极度安心。

  萩原研二笑意加深,他的指尖轻点桌面,揶揄道:“小阵平是担心我,还是因为我三更半夜打扰到你的夜生活生气了?”

  “研二酱其实还撑得住哦,毕竟这点睡眠时间也不够嘛,所以就算打扰到你们我也想说这次的行动我也要加入呢~”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不是来破坏你们而是来加入你们的一样。

  总让人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山本凛的下属早见正一确实是个优秀的技能型人才,此刻他们已经翻出来了那段被删除的监控,在那里小声议论查看着。

  而萩原研二在这种声音背景下,听到耳边松田阵平沉稳而又笃定的声音:“hagi,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所以我也要努力追上你啊。”

  松田阵平凫青色的眸子露出笑意。

  才没有什么追不追的上啊。

  萩原研二下意识想反驳。

  但他只是轻笑着,抬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么就交给你了小阵平。”

  “嗯。”

  两人默契伸手,在半空中碰拳。

  *

  因为萩原研二被松田阵平强硬地丢去隔壁房间睡觉,而早见正一因为监控还需拷贝的缘故开车回去整理资料了。

  于是目前就只剩下山本凛的房间未进行安排。

  嗯,还有一个正在装修的小黑屋。

  两人在山本凛的房间内的书桌旁一顿分析完资料并商议完计划后,也有些许困了。

  山本凛还是第一次看见打哈欠的小卷毛:松田阵平抬起白皙漂亮的手,嘴微张哈气,眼角因为倦意微微溢出泪水,冷白的肤色,发红的眼尾,漂亮的唇形,这一组色彩鲜明的构图实在是赏心悦目又可爱至极。

  可恶,这个男人怎么长得哪哪都让人想要犯罪。

  松田阵平看到某人因为困意动作和大脑都略显迟钝、此刻还呆呆愣愣看他的模样有些好笑。

  他屈起指节,手指在山本凛脑门弹了一下,忍俊不禁道:“小流氓。”

  山本凛这就不干了,她捂着脑门不假思索反驳道:“食色性也,我这不是觉得做人不能压抑人的正常需求嘛。”

  松田阵平闻言微微挑眉:“那你什么时候也满足一下我的正常需求?”

  松田阵平略微喑哑且夹杂着欲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个成年男性的合理需求。”

  这话直白且带着明晃晃的暗示。

  ……

  山本凛骤然睁大了眼睛。

  山本凛霎时间脸色爆红。

  山本凛觉得小卷毛这是在邀请她。

  于是她又大胆地莽了一次。

  山本凛真的是个集怂与勇气为一体的神奇矛盾体,比如说她勾搭松田阵平的举动永远都在脖子以上,就连这次也不例外。

  对此松田阵平真的就心情复杂。

  比如说现在这个笨蛋紧张兮兮地踮起脚尖亲他,就连睫毛都颤个不停。

  弄得连带着他都有些许紧张。

  又不是没亲过。

  山本凛其实不太清楚后面的步骤是什么,比如说亲亲完之后该干嘛,怎么这种东西她不能一下子就会啊。

  嗯……总之就是先脱衣服吧?

  山本凛深吸一口气。

  她有些紧张,甚至连纽扣都因为有些发抖的手而笨拙兮兮地半天解不开。

  这让松田阵平有些好笑。

  这是什么新型品种的有色心没色胆的笨蛋啊。

  怂兮兮的。

  松田阵平觉得如果再等这个笨蛋主动,结果可能还是让人抓住机会跑了,那么自己估计只能再一次去趟洗手间了。

  某种意义上说,谈了恋爱后真正的小可怜怕是不断被馋这张脸的自己吧?

  松田阵平主动抬手一手拽住自己的纽扣,一手搂着她的腰,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山本凛的额头、眼睛、鼻子上,再逐渐下移,再轻轻咬住对方唇畔,开始舔·舐。

  两个人在狭窄的房间内拥吻,唇齿间交换彼此的津液,带来灵魂的共舞与颤栗,手上的动作不断,慢慢地朝床边位移,周遭的温度似乎也在逐渐升高,呼吸声不断地加重。

  松田阵平解开完自己的纽扣后,他的指尖顺着山本凛的肩膀渐渐攀沿向下,极富技巧地摩挲挑··逗,引得手下人不自觉地颤栗,耳尖的绯色几欲滴血。

  松田阵平捏了捏她的耳垂,再轻轻地叼住、啃咬,又附到耳边,声音也染上了情·欲:“其实除了腹肌,你想摸什么别的都可以,随便摸,不用等我睡着。”

  松田阵平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瞬间染上大片的绯色,甚至琥珀色眸子都染上了水光,她还在小声地争辩:“其实我放催眠香,真的不是在馋你身子。”

  松田阵平诧异挑眉:“原来你真的只是喜欢我的腹肌?”

  ……

  “……也不是。”

  山本凛闷闷道,她抬手捂住自己因为通红显得有些狼狈的脸,另一只手去够床边的灯。

  “啪嗒”一声,房间内变得昏暗,暧昧的气息进一步蔓延。

  伴随着灯光的骤然消失,是松田阵平弯腰去翻找购物袋的声音,以及山本凛小小声的、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声音:“反正我就是馋你整个人。”

  “你哪哪我都喜欢。”

  ……

  是灵魂的共鸣,是精神的和谐,是爱与欲的碰撞。

  只是在这期间,山本凛短暂地疑惑了一下,她稍稍平复着凌乱的呼吸,将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撩至耳后,问道:“小卷毛,我好像房间里没有买过那个,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松田阵平故作沉思,他挑眉一笑,眉宇舒展:“是我们第一次同居,你带我去并盛町超市购物那次。”

  “看到了,就买了。”

  松田阵平坦然道。

  是鬼迷心窍。

  也是蓄谋已久。

  松田阵平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那些小心机袒露出来,他的喜欢直白而热烈,似乎从不曾遮掩。

  就像现在,汗水打湿了他卷曲的头发,凫青色的眸子因为染上情·欲而深邃迷人,他的一举一动却无端地带着点温柔缱绻,像是勾魂摄魄的祸国妖精带着笑意,意有所指道:“其实金发混蛋酒量挺好的,所以是有人早早接他们俩回去了。”

  松田阵平知道是风见裕也。

  但他就是编造了一个无伤大雅谎言,成功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他的喜欢从来不需要遮掩,认定了便不会改道。

  因为,他的选择从来没有刹车,只有油门啊。

  所以喜欢一个人也毫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