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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饭点。

  朝仓梨从安室透拉开的车门内下来, 侧脸扫了眼不远处古色古香的白色园林建筑。

  “绿台温泉度假酒店?”

  她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招牌,喃喃一句,扭过头看向安室透:

  “你带我从杯户跑到绿台, 不会只是来泡温泉的吧?”

  “也可以这么算,不过, 梨再仔细看看?”

  “欸?”

  她狐疑地又看向大门。

  错落有致的几根翠竹, 在木制的红色大门两边迎风摇曳起舞,微微颤动的竹叶, 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竹子的奏乐下,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谈笑风生地一起走近大门。

  这几人她有几次在电视里见过, 是政府的高层人员。

  她恍然大悟!

  这恐怕就是他们这一次的目标了吧?

  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 安室透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带着人往大门走:

  “看出来了?那我们走吧。”

  她有些讶异。

  这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那只在腰肢的手,她侧脸打量他。

  安室透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善,只剩下一片尖锐的冷漠,就连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显得阴沉沉的,好似随时会发出一声冷笑。

  “我…现在是不是该喊你波本?”

  她脚步一顿, 扫了眼四周。

  停车场虽然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但至少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她攥了住他的衣领往下拉了拉, 示意他低头。

  男人哪怕眼里的冷漠足矣让人却步, 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弯下腰。

  她又扫了一圈四周,在他耳边压低声音:

  “需要我怎么配合?我不隐身真的没关系吗?万一被组织的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这也是我们这一次的目的之一。”

  “欸?你是有什么计划?”

  “琴酒对我的怀疑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因为某些原因让我的嫌疑降低了许多。”

  说到这,他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含糊地概括一句就把原因忽略而过:

  “但琴酒的难缠你也了解, 这一次我们反其道而行, 就用本来面目出现在这里。”

  “然后呢?你总是谋而后动,肯定有后招等着琴酒吧。”

  “对, 梨果然了解我呢。”

  她赞赏的话,让他心底涌起一股喜悦,故意收紧揽着腰肢的手,他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还会有人伪装成我的模样在杯户吸引琴酒的注意力。”

  “哦,我明白了!你们要给琴酒营造出公安想利用波本身份调查组织的假象。

  这种一石二鸟的举动,到的确像是公安的动作,确实有迷惑组织的作用。”

  毕竟在组织看来,公安这么做百利而无一害,即可以顺利的调查组织,还能嫁祸给波本,让组织以为他就是叛徒从而铲除他。

  “答对了,需要给你奖励么?梨。”

  “不需要!”

  听出这是他的调侃,朝仓梨甩了一个白眼给他:“那我呢?我在他们眼里已经属于死人了吧?”

  “朗姆失踪,组织对你是不是死亡产生了怀疑,所以这一次,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隐身呐,你的安全就交给我吧。”

  “哦,明白了!”

  她点了点脑袋:“我要扮演假的自己对不对,给他们一种我的确已死的误导。”

  “对,梨一点就通。”

  “可琴酒应该不会轻易上钩吧?杯户那里是谁在吸引琴酒注意?风见?他可能骗不过琴酒。”

  “你忘记麻生翔太了?那个身份漏洞太多很容易就可以查出问题。

  既然公安可以调查出波本假扮麻生翔太接近朝仓梨,那为什么就不能反利用“波本”和“朝仓梨”来陷害波本?

  至于杯户那里,不是风见,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他眼眸阴沉了一下,好似对那个人十分不待见,她歪着脑袋想了,倏的,一个人出现在她脑子里:

  “不会是那个赤井秀一吧?”

  “嗯。”

  安室透眸光幽深:“是他,上级在那些收押的FBI身上榨不出什么利益,就让指挥官自行处理了。”

  “所以…那群人被用来让赤井秀一出手帮忙?”

  “帮忙?”

  他挑眉看她:“梨是不是也太看得起那个人了?”

  “可是明明你才是那个很高看对方能力的人啊!”

  安室透被她的直言不讳噎了一下,正要开口反驳一句,酒店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两位客人,请问有预约么?”

  安室透咽下想要说得话,偏头:“有。”

  “好的,请到前台登记下。”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到了柜台前,填写完表格,工作人员把房卡递给安室透:“祝您夫妻玩得愉快。”

  夫妻?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情况?露馅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登记成夫妻?二舅不会那么不讲义气卖了她吧?

  一股心虚忍不住涌了上来,她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口气缓不上来,脸被憋得通红。

  完了,这下真完了。

  要是被他知道她是在故意整他,她绝对会被制裁的!

  她小心翼翼地偷眼瞄向安室透,却不想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眸。

  不可能啊!

  这家伙不可能知道才对啊!

  她头皮发麻,瞪圆眼睛瞧着他。

  可男人好似没有看出她的窘迫,对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后,直接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扣,好似体贴的丈夫照顾自己容易害羞的妻子一般,把人护着走向电梯。

  ……

  房门刚被关上。

  朝仓梨急忙跳出安室透的怀抱:“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这次是任务需要,梨…”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一愣。

  “任务?”

  “解释?”

  两人隔了几秒又异口同声。

  她看他神色狐疑,心中一凛,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登记的是夫妻啊,我差点都要被你吓得露馅了。”

  “梨这样…反而更可疑了呢。”

  男人挑眉笑了笑,语气轻佻,她心头一紧,正要说话,男人反而转移过话题,拉着她的手,走到落地窗前:

  “梨,看看下面,看出了什么?”

  “嗯?”

  她低头一看。

  刚才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正带着他们的夫人在花圃前散步,好不恩爱的模样。

  “这…你是想说,我们夫妻的身份容易接近他们么?”

  “梨,说得对,我们夫妻的身份的确很容易接近他们。”

  “明明是你做的决定,为什么你这话听起来反而像是我做的决定?

  你很狡猾啊,果然波本就是和安室透不一样啊?明明都是一个人的…这性格怎么能差…”

  “呵。”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轻笑声从头顶传来,她下意识想要仰头去看,男人突然从背后搂住她的腰:

  “无论是波本还是安室透在梨眼里不都是我么?

  不过,这几天梨可得适应我这种靠近才行,虽然害羞的梨也很可爱,但夫妻之间难免太过生疏了啊。”

  “你…”

  她低头看向在腹部上交叠的双手,眨巴几下眼,一股想要作弄他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像这种的靠近么?”

  她伸出手指点在他的手背上,指腹沿着他手背上的脉络缓缓往上滑。

  男人的呼吸重了几分,环住女人腰的手慢慢收紧:

  “梨,那你的解释呢?”

  女人手上动作一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都这么撩拨他了,这人居然还没忘记这一茬?

  她嘴角一瘪,说得话理直气壮:

  “我还能解释什么,还不是刚才在大厅表现太差,差点没接上你的戏,怕你觉得我退步,要我重修嘛。”

  男人没说信不信,只是微微弯了下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唔…这样的话那倒是我的不对了。”

  温热的气息全吐在她的脖颈处,她心跳加快了一分,后颈酥麻一片。

  “本…本来就是你不对。”

  “好好,是我不对。”

  虽然不清楚朝仓梨瞒着他什么,但他现在心情极度愉悦,完全没有想要细究下去的想法。

  毕竟,他现在身份是她的丈夫,比那个见鬼的兄长好得不能再好了。

  哪怕这个假身份只有那么几天,他也比降谷零靠得她更近!

  从昨晚开始积在心里的郁气这一次算是全去干净了,他愉悦地弯起眉眼,把人往怀里又圈紧了一分。

  三天,就三天时间,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兄长”解决掉!